“你是怎么摆脱诺萨德的？”天使问。
“离开蝙蝠之穴后，我无法再继续使用隐藏技能，体力消耗太大。他挣脱了我的束缚，但并没有对我动手。”克克斯回答，“我以为他会杀了我，但出乎我的预料，他只是恨恨地盯了我一眼，然后像烟雾一样消失了。他留下了一句话，你要听吗？”
“当然。”天使回答，“不过，我猜测那是一个威胁，对吧？”
“你说的没错。”克克斯说，“他的确留下了一个威胁。他说等到他的长着两只翅膀的朋友做出最后的决定时，他将毫不留情地除去所有流浪者的后裔。”
“长着两只翅膀的朋友？”我问，“你确信你没有听错吗？”
“那时我精疲力竭，但我的耳朵还没有累到也趴下。”克克斯大笑说，“它们好使着呢，我是一字不漏地将它听进了我的心里。他说的时候表情很残酷，我认为他是认真的。”
“那么，他的朋友有可能是谁呢？”我想了想，极力回忆我们见过的带有翅膀的东西，“难道会是猫头鹰或者蝙蝠？”
“猫头鹰从不与任何种族结盟，他们接受召唤作为传送消息的使者。”天使摇摇头，“更有可能的是蝙蝠。诺萨德加入黑暗势力的时候，南神殿中的那一幕你还记的吧，成千上万只蝙蝠叮着他，后来他就忽然有了特殊的能力。”
“蝙蝠们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有些不信，“它们从来都不做为一个独立的种族被认可，只有一些使用特别技能的人或种族，会借助它们增强技能的威力。我觉得，它们不可能独自做出什么决定。你还见过其他长有两只翅膀的种族吗？”
“那么，会不会是瓦尔格？”天使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生有两只翅膀，我们都亲眼看到他在空中飞翔过。要是他们两人结盟了，我们的麻烦就更大了。瓦尔格和哈尔德雷兹都是非同一般的邪恶魔鬼，而诺萨德的能力我们也亲眼目睹过了。”
“瓦尔格和哈尔德雷兹都是自视甚高的人，不屑于与没有身份的人来往。诺萨德只不过是日沉之都的一个普通居民。他们不会放下架子和他成为朋友的。你没有留意吗？我们在冰雪城堡的时候，哈尔德雷兹甚至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们又接着猜测了一会，但始终不能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们的身后传来一些响声。克克斯忽然跳了起来，“快闪开，蛇又来了！”
蛇多的不可胜数。映着西沉的月亮发出的淡淡光芒，它们的鳞片闪着点点波光。
一条蛇扑向天使，巨大的牙齿露在嘴的外面，像两把锋利的匕首。
我一伸长剑，阻断了蛇的攻击，又顺势一拉，长剑从蛇的腹部切开一道血口。攻击天使的蛇软绵绵地栽倒在地，牙齿插进了松软的土中。天使已经拔出魔杖，她凝神站立，口中轻轻念着“幻化成形”。
我们脚下的草叶忽然开始膨胀、变形。一瞬间，似乎草叶都活了过来，我们的面前站满了活蹦乱跳的哥布林小妖。
蛇群乱了。
我和天使、克克斯向后退去。
“安静！”嘶哑的嗓音尖锐地响起，“别让我们的仇人得逞。你们感觉到了疼痛吗？那不过是蒙蔽我们眼睛的骗术！现在，我的孩子，闭上你的眼！我们只使用嗅觉，同样能使他们变成一堆肉泥。”
“别管脚下！”天使轻声说，“那些哥布林小妖是不存在的，不会阻碍你们的行动。克克斯，你的长刀呢？”
“它就在我的背上。”
“那你为什么还不将它取出来。一味逃跑是摆脱不了它们的追踪的。我们得让它们吃点苦头才行。”天使叫道，“它们现在闭上了眼睛，我们的刀砍向它们时，它们不会察觉。”
我们看到斯内科愣了一下，但它随即不屑地摇晃着狰狞的三角形头部，“孩子们，凶手就在我们的面前，为了捕获我们的敌人，我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孩子们，你们会退缩吗？我们蛇的家族真的会有胆小鬼吗？”
天使已经在斯内科的前方布下了一个重力陷阱。
“我们相信蛇的家族不会有胆小鬼！”天使大声叫道，声音传得很远，“可是，当斯内科为了自己的孩子复仇，将你们的生命完全置之不顾，难道这就是光荣的行为吗？斯内科，你是蛇的家族的首领，难道你胆怯到不敢亲自来抓获我们，而一定要动员整个种族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并不是要与蛇的家族结下仇怨，只是为了我最亲爱的人，误杀了你的孩子。如果你坚持要复仇，我会独自面对你，而不会让所有的人类都与你们为敌。”
斯内科嘶嘶地低吼着，离开蛇群向前动过来。
“停下！”天使继续叫道，“你的面前，我已经布下了重力陷阱。你再向前动，就会跌落进去。睁开你的眼睛，我已经收回了哥布林小妖的幻术。”
“好！你的勇气令我敬佩。”斯内科低吼道，“但我的孩子丧生于你的手下，我不能坐视不理。现在，我会独自面对你。”
“你们追踪我们的时间太久了，休息一下吧！等你的精力完全恢复了，我们再进行战斗。”天使大声说，“我不喜欢不公平的比赛。半个时辰之后，我会来到这里和你会面，并会和你坐下来商量战斗的细节。现在，我向你起誓，如果我不过来，将会永远名誉扫地，受到所有人的耻笑。你会起誓吗？”
“既然你提出了休息的请求。我同意。”斯内科愤怒地回答，“我也会像你一样起誓。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这里碰面。那个时候，我会取下你的脑袋当做小点心。”
“哈哈哈！”天使大笑起来，“我不介意你怎么说。现在处于疲劳状态的是你。你是首领，我会顾及你的面子。我现在走了。等半个时辰之后，我希望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斯内科先生。”
我们离开蛇的包围圈。斯内科信守了诺言，他没有阻止我们离开。我们不能走太远，否则往返的时间就太长了，天使的休息无法得到保证。沿着河流向上走了不远，我们在河畔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天使的脸色很凝重。
“我代替你去与斯内科战斗。”我握住天使的手。
“不行的。他会在杀死你之后继续寻找我。”天使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会因此而丧失名誉，会像背叛者一样受到惩罚。”
“你有把握取得胜利吗？”我担忧地问，“我和克克斯会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遇到了危险，我们会出手帮你。”
天使笑了起来，“你这样是在帮我？一旦你们出手了，所有的蛇会蜂拥而上。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一堆枯骨。也许将来布丁科姆途经此地返回双生城时，会看着我们的白骨发出一声叹息。”
我还想和天使说话，克克斯阻止了我。“让她单独呆一会，她得考虑如何战斗。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她必须找到斯内科的弱点。斯内科已经知道天使能够施放幻术与重力陷阱，它一定会加以防备的。”
“斯内科擅长的技能是什么？”
“蛇的能力有很多，我无法知道斯内科究竟有哪些能力。正常情况下，蛇的技能包括缠绕、撕咬和毒液。每一种都会致命。斯内科是首领，它的能力一定不止这些。”
我的心一沉。
天使仍在默默思考，又一次她选择将自己送上了危险的最前线。我走到她的身边，“想到办法了没有？”
“想什么办法？”
“对付斯内科的办法呀。”
“呵呵。”天使笑了一下，“我在闭目养神呢。只有随机应变才可能取得胜利。事先想好的方法，临场未必管用，有些时候还会束缚自己的手脚。别为我担心。”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半个时辰快过去了。我们站起身，向着约定的地方走去。斯内科并没有移动，它们一直呆在那里。
“很好！”斯内科阴险地说，“你准时来了。”
“是的，我们需要就战斗的细节进行一番商议吗？”天使问。
“有什么需要商议？”
“比如，我们的战斗以什么为结束的标志，是规定的时间，还是画下一个圈，谁被击出圈外就算负，或者是必须要杀死对方？如果是第三项，我会在胜利之后不再找蛇的家族的麻烦。但如果你取得了胜利，那么我们的战斗结束之后，你还会不会寻找我身边的两个人的麻烦。诸如此类的细节。”
“一场战斗需要这么复杂吗？”斯内科不耐烦地说，“如果我失败了，我会率领我的孩子们离开。如果我胜利了，我会把你当做一道点心。不会再找其他人的麻烦。”
“如果你失败了，你会带着所有的蛇离开？这么说，胜负不是以一方的生命结束为标志。我喜欢这样。”天使笑了，“我们画下一个圈吧，谁被击出圈外就算失败。这个圈由你来画好了。”
斯内科愣住了，它呆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你一直要求公平的战斗，由你身边的年轻人来画这个圈吧。否则，当我胜利时，你会耻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