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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五六月份的阳光灿烂而燥热,日珠这天穿一件淡绿色的全棉开衫和相配的套裙,内里着一件粉红色墨点小背心,看上去有点装嫩的感觉,可她自己认为这身装扮女人味十足。这天中午,萧洒约了日珠在妃子笑大排档吃中午饭,两人坐在大大的窗户边上,窗户挂了两块厚重的米色窗帘,从中间分开,用穗带绑好,餐桌都是实木原色的西餐桌,摆了十张桌子的大餐厅,只有四五张桌子坐了客人。外面阳光灿烂,室内异常地光亮。日珠对萧洒选在这里用餐非常满意,认为蛮高档的。萧洒穿了一件崭新的藏青色衬衫,一条半旧的黑色西裤,他挽起袖子拿起餐牌让日珠先点菜,日珠点了两个素菜,一个干煸辣椒,一个茄子煲。萧洒则点了一个红烧肉和一个三鲜汤,日珠觉得这男人有点抠,可能是会过日子的表现吧。唉,不管他啦,不计较。“服务员小姐,来,这里。”一位身穿红色工作服套装的小姐听到萧洒的叫声赶忙走过来。“我们点三菜一汤……”

“你们就点这么多吗?”服务员写好了菜单问,“嗯,好,那你们稍等。”说完她一扭一扭地朝厨房走去。

在等待上菜之前,萧洒打量日珠,白天光线充足,日珠没有先前咖啡店时的妩媚,比那时难看多了,满脸粗大的毛孔,头发乱逢,像是妖精现形记那么令人不解。从那套新衣服能看出她为这次约会所花的心思,他无话可说,只有夸她的衣服,“你这身衣服蛮合适的。”

“是吗?”

“是的,女人味十足。”萧洒说。

日珠眯眯笑,心想,她也这么认为。却说:“空口无凭。”

“我讲话从来不绕弯子,实话实说。”

“会不会因为应付才说的话呢?毕竟大家都有无话找话的时候。”日珠毫不忌讳地说。

萧洒干脆说:“你这样认为就是了。”

“你没有目的性,只为对答如流吗?”日珠说。

“我怕我——我真怕出错言。”萧洒面有难色。

“怎么?我就那样啊——”

“——是的,你很容易生气。”

“噢,那你应付我,我就不生气了吗?”日珠笑着说。

“你最好别再生我的气,因为我不大会说话。”萧洒坦白说。

这时候服务员送上茄子煲和三鲜汤过来。

“好,我答应你。”日珠说。

萧洒站起身来把手伸向对坐的日珠。

“怎么?”日珠不解地问。

“咱们握个手,就当你刚刚说不生我的气是真的了。”

哇,日珠皱起了眉头:这男人够啰嗦的!她想站起来与他一握。“可是,”她坐着没动,“男女授受不亲啊。”

“诶,别管他亲不亲,咱们握一个如何?握了手,咱们就是好朋友。”萧洒说。

日珠心想,这男人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酒话了。明显感觉到他过于想亲近她的意愿。

“哦,你说的不错。”日珠勉勉强强站起来与萧洒一握。握时脸红,心里发慌,她感觉萧洒厚实、温暖而粗糙的大手有股电流直通自己的心脏,心想,自己的一双粗糙的手会带给他什么感觉呢?看萧洒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好,坐下吧,坐下吃菜。”萧洒说。

萧洒给日珠倒了一杯橙色的果汁,“我也稍稍喝点。”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萧洒引起玻璃杯说,“来,喝掉去,我们干了!”

日珠尴尬地笑了,“我们不讲究这些。”她心想,当是与你的哥儿们在一起喝呀。这个男人没有一点与女人相处的经验,怎么办呢?

“喝——”萧洒再次引起手中的杯子说。

日珠怔怔地看了萧洒一会儿没说话。

萧洒被日珠那么盯着看,马上胡言乱语,“我吧,没有什么好依靠的,全都靠自己的力量。”

“那青云区的房子是你自己买的吗?”日珠趁势问。

“哦,是跟父母合买的。”

“那你靠自己的力量都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萧洒局促不安地说。

日珠想,这个萧洒今天是怎么搞的,不如那天讲话潇洒利落了,感觉怪怪的。

“对,对,我们可以随便谈谈,这样更便于了解对方。”日珠鼓励他说。

“你别光顾着说话,吃菜。”萧洒突然想起来说。

“好的呀。”日珠把筷子伸向盘中。”

萧洒这回的表现,日珠认为那男人真的是想同她好,除此外就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怎么回事?上次还是好好的,就是几句话太直太冲了。这次搞得不敢出言,完全是傻乎乎的表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要做到了解这个男人,对他知根知底还得慢慢来。

两人一边吃菜,一边喝饮料,最后一道干煸辣椒也端上了桌,这时,日珠用小碗装了一碗米饭给自己,她问萧洒:“你要不要装饭?我给你盛好了?”

“不用,你吃你的。”萧洒说,“我自己来。”接过日珠的饭勺,他满满地装了一小碗米饭。

两人默默地吃完饭,先后放下了碗筷。日珠起身说:“你坐着,我去倒两杯茶来。”

日珠一会儿回到座位上,她把一杯茶递给了萧洒。

“谢谢!”萧洒说,“你能答应我跟我约会吗?”

日珠喝了一口滚烫的茶,皱起眉头打了一嗝,她抬起头来说:“我这不就答应你了吗?”

“我是说以后。”

“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我希望你现在就答应下来。”

“你是怕浪费时间、感情和金钱吧?”

“是的,我怕耽误不起。我今年三十六岁了。”

“我也不小嘞,坐到这里来,都是因为诚心十足才会干的事。确定关系,非要一段时间的了解。”日珠说,“不过,到今天为止对你已了解大半了。”

“有那么厉害——了解大半了?”萧洒兴致勃勃地说,“以后就能做到闻一知十了是吧?”

日珠也笑了,“没——有,只能算是一知半解。”

“我们男人喜欢了解他的女人。”萧洒觑着眼看着日珠说。

日珠知道萧洒说的是心里话。只要他说真心话,了解他就一点也不难。

“女人喜欢疼她的男人。我把下面的一句话帮你说了。”日珠说。

萧洒挠了挠耳后根,装作害羞,“是嘛,那我以后多疼疼你。”

“要说到做到哦。”日珠说,“别是说是说一套,做是做一套。”

“那你是给我这个机会去疼你了?”萧洒面带喜色问。

“你又来了,”日珠说,“走到哪步说那步的话吧。你能疼我那当然好啰。”

“我是说,别等我一门心思对你好,结果你却要跟我闹分手该咋办?”萧洒无不顾虑地说。

日珠已经完全清楚萧洒的毛病所在,萧洒萧洒,其实是他人一点也不潇洒,表面看上去好好的一个人,做人却完全放不开。

“你想那么远干么?人还总是要死呢,如果因为是总归要死就不生活了,那不是很可笑吗?”日珠说。

“你最起码也要开始就答应我,才让我有发展的动力。你老说不确定不确定。不确定我还与你耗个什么劲啊?”萧洒说。

“噢,我一开始就给你很多希望,这让我自己也会燃起希望,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哪天突然提出要与我分手,那我不就痛苦失望了吗?”日珠说。

“不会,”萧洒肯定地说,“我绝对不会提出与你分手。”

“真的呀?嗯,听起来是挺引人入胜的。”日珠笑道。

“我说了吧,那作用很大。”萧洒说,“要不,你也跟我这样,说绝对不会与我分手。”

“你这样会让我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啊。”日珠故作矜持地说。

“可能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吧。”萧洒说,“我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让人惊慌的东西。很平常的事啊,又不会引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说了这句话就由某方面的损失,那我们真还得小心着点。”萧洒心想,你就别装了。

“是啊,”日珠说,“哪能每个人都相同呢。”

两人都在喝茶,静默了一会儿。

“唉,”萧洒又再三发感叹,“你要能答应我,说我们永远不分手那该有多好,毕竟两个人有相同的恋爱观发展才会迅速嘛。”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日珠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考虑看看。”

“咦!你还是要考虑看看吗?不能一下答复我吗?”萧洒说,“你说了等于没说——白说了。”萧洒失望、气恼的样子,他很重地摇了一下他的肥头。

“说了白说?不会吧,”日珠说,“我心里有数。”

“咦!你慢条斯理的样子真像淑女。”萧洒突然反感日珠但却违心地说了一句。

“怎么?我不是淑女吗?”

“嘿,你——”萧洒本来要说,你照照镜子。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听朋友们的劝,不与日珠针锋相对,也不挖苦她。

“‘你’什么意思?”

“我想说,你挺有自信的,我对你也是一见倾心。”萧洒打了一个冷战,突然肚子痉挛了一下,他强忍着,感觉脸憋得通红。此时日珠正好低头喝茶,对眼前的一切并没有看见。

萧洒心想,我到底都做了什么恶事,被惩罚要与这么个女人谈情说爱呢?为什么一个多月老想她,见了她又反感到肚子痛的地步?终身大事不能不解决呀。好不容易请了这顿饭,让日珠对自己有了好感,我容易吗——我?日珠长得也太无礼了,简直是身无长物啊。

日珠坐在那里心情好像很愉快,萧洒甚至看出日珠有点沾沾自喜。哼,说不能一下答应我,可明显又很喜欢我,言不由衷。

日珠沉浸在幸福中,她想起有句话要说:“其实我能明白你的心意:虽不貌美,但也有让人倾心的理由是吧?我们都是大龄青年,很能明白彼此的煎熬,算是同病相怜吧。”

“嗯,是啊,比较没有代沟嘛。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很甜蜜,我想这场景又会让我在心里不断回味。”萧洒感觉自己应该说这句话。

“看不出你这人还很挺纯情的呢。”日珠有些娇羞地说。

萧洒感觉自己又反感到肚子抽痛,他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说了甜言蜜语竟然肚子又痉挛了一下,很疼。他想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功能紊乱了,不然怎么会这样。他寻根究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吃错了食物使得自己肚子痛……他回想吃过的菜,菜里面的配料以及包括他与日珠在一起的细枝末节全都在脑中回放了一遍。他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就连平时感冒也不会肚子疼。对了,是一种情绪上的反感,为什么早不痛晚不痛的,直到他反感的时候才痛。是情绪要故意排拆日珠,以痉挛向我发出警告。如果让情绪作主,他是不能和日珠好的,一般人碰到这种事会赶快中断恋情的吧。但我还有一方,但不知是哪一方在尽力维持这段感情,并且想同她结婚,琴瑟和鸣。总有一股平步青云的风向他吹送,他知道他不是野心勃勃的人。朋友丁某说他还只是羽毛未丰的时候,终有一日羽毛丰满——趋势的必然,有可能大富大贵,这些话他全没放在心上。那事跟他扯不上关系,相隔十万八千里,但日珠是怎么让他联想到此事的呢?心情和情绪是两家人。不,应该科学地说是大脑和感情,理性和感性。

日珠看萧洒只是轻轻地笑笑,好长时间没说话,她又接着说,“其实我这个人,别看我年纪是大龄,但还是很纯情呢。”

“你没有谈过恋爱吗?”萧洒趁势问。

“没有,从没有谈过。”日珠说。

萧洒本来要说自己也没有谈,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说自己没谈过恋爱很丢脸。男人有时还把没有发生的事也为自己撑脸面,例如,把几个良家妇女搞上了床。但他这种事一桩也没有过,吹牛皮毫无根据。日珠会不会谈过几场恋爱?怕引来不洁或是水性杨花的猜疑,所以干脆说没谈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那咱们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吧?”萧洒盯着日珠的眼睛说。

“你是搞气氛的高手,一定谈过恋爱吧?”日珠反问道。

“我——”萧洒笑了,“怎么说呢,就是还没来得及施展。我想在你面前施展个试试。”

日珠也笑了,“感情是拿我做试验品啊。”

“谁都有第一次是吧?很多人一试就成功了呢。”萧洒受日珠的鼓舞心情有些荡漾。

“但愿吧。”

“但愿是什么意思?”

“你明知故问。”

“不,我真不知道。”萧洒说。

“你脑子开小差了?”日珠说,“如果是那样我可以告诉你,我但愿,但愿我们一试就能成功。”

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色情的成份在里面,两人都羞红了脸。

还是萧洒先笑了。他笑了,又把头歪一边笑。

“有那么可笑吗你?”日珠说。

萧洒心想,单凭这点,会引他发笑的成份也要和日珠好下去,做到求同存异,追求理性的一方,把排拆她的感性部分封存起来。这样做当然不易,但除了这点考虑,他想不出别的。权宜之计,是当下要牢牢地稳着他们的感情。

“笑也是活跃气氛的一部分,你不是说我很能搞气氛吗?”萧洒说。

“哦。”日珠说,“我还以为——”

“——以为我怎么样?以为我想歪了是吧?”

“不会吧,”日珠笑道,“你还真敢想。”

两人坐在那静默了一会儿,似乎都找到了谈恋爱的感觉。萧洒想,恋爱感觉一触即发,他要乘胜追击。

他心情愉悦,转着他的脑袋,扇动一只腿说:“感觉对了就结婚。”

看你那扬扬得意的样,日珠心想,怎么会这么快呢?

“言之过甚了吧,第一次约会就说结婚的事,”日珠说,“你是不是有点过急?”

“那叫一个闪婚。”萧洒说,“你没听说过吗?”

“我更听说过闪婚闪离的。”日珠心想她也不排拆闪婚,说闪婚闪离完全是无话找话,为了说话而说话。自己也是这副德性就怨不得别人了。

紧接着,日珠又说:“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试着了解一下。”

“嗯,你最终还是答应我与我谈下去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日珠说,“难道你在心里暗暗比较谁输谁赢吗?”

“你以为我背后有强大的利益集团吗?”萧洒笑着说,“赌球,赌波什么的,他们感兴趣,我可从来不参与。”

“那你平时有什么兴趣?”

萧洒本来要说同三五知己喝酒,但想想那不是兴趣。

“咝——容我想想啊,我的兴趣是什么呢?哦,林林总总兴趣众多。”

“总有一个特别兴趣吧?”日珠追问说,“越是兴趣多,越是没有特别的兴趣吧?”

“嗯,可能吧。”

“那你对工作有没有兴趣?”

“那只是工作,为了生活。”萧洒说,“谈不上兴趣。”

“有没有想过改行?”

“改行啊?”萧洒说,“咝——改行要干么?”

“原来你没想过?”

萧洒心想:当然没想过。随即萧洒说:“改行跨度太大,对男人来说不容易。不是我没想到改行,就是同我一起的几个人也从没有想过要改行,好不容易学会的手艺,那能就让它荒废掉。如果没有活干倒也另当别论,但是我们的水电安装这活总是有得做,生活可以不成问题。再说,有改行的门路,当初也不会学这门手艺了,你说是吧?”

日珠听萧洒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才知道这男人也是能说会道的人,只要是关于他的工作问题或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他都很有见地,说明他不是个糊涂人,是个可造之材。

“如果有件事等着你,你要不要改行?”日珠说,“让你在明知不稳定的情况下,也抽出身来。”

萧洒心想,考验他的时刻又到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不要因为他的胡言乱语又失去,所以,为了挽留,他得尽力附和。

“悉听尊便,只要你让我改,我改就是,如果你确有好的路子,我为什么不可以改。”萧洒说,“等等,你逗我玩的吧?你自己都还在沃尔玛上班呢。”

“如果有好路子,我也可以辞职不干了。所以我们要互相了解,看看大家的志气和兴趣是否相投?”日珠说,“譬如,我们可以把生活中的任何事拿出来讨论,看看大家意见是否一致,这个很重要。”

“你有没有精神方面的追求?”萧洒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日珠精神为之一振,没想到萧洒还有更高级的发问。

“精神追求——有,我爱写博文——就是写博客。”日珠引以为豪所以迫不及待地说,接着她又问,“那你呢?你有什么精神追求?”

“有可能是有的,”萧洒摸着下巴好像也很引以为傲,他说,“否则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什么呀?”

“以后让你慢慢了解,了解了就清楚了。”

“刚刚问你的兴趣是什么也没有作答吧?嗯哼——”日珠有模有样学起了小品里的腔调,“难道都保密不成?”

“也不用十万火急,留点悬念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萧洒说。

“这又不是一千零一夜,每天讲一个故事,留点悬念为了延长寿命。”日珠说,“你就不能现在透露点,给我个惊喜吗?”

“你喜欢刨根问底,这点无疑跟我相同。”萧洒看着日珠的眼睛故意幽默一句说,“你不会是骑马找马的人吧?”

“什么?哦——”日珠反应过来。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很显然,两人都感到这次约会比上次轻快许多,也有了再约的念头。“你晚上有没有空?”萧洒说,“如果有时间我们再约在馨爽大众咖啡厅,你看怎么样?”

日珠有一刻迟疑,她不知如何回答他,是马上答应他,作迫不急待状呢?还是再过几天答复他好呢?因为听说女人要耍一些技巧性性质的手腕,比如欲擒故纵什么的。唉,都怪自己太缺乏恋爱经验了。不如这样,作一下缓兵之计也好。

“我今晚上没空,要上班,改天吧,改天再约。”日珠故作诚恳地说。

“怎么?你们晚上也切菜呀?”萧洒又吃惊又失望。

“嗯。”日珠轻轻地应了一声,“有时候的事——不经常。”

“那不如你约我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萧洒说。

日珠心想:糟糕!把主动权转让给她,实在不是一件称道的事,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贱。每次打电话约他,估计那种关系也不会长久,因为男人一下就意识到,搞了半天这女人还求着我啊,所以就耍态度,最后恶劣到分手,事情往往就是这么演变而来的。

“我明天晚上有空,你打电话再约我吧。”日珠说。

“好的。”萧洒说,“你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下午还要干活,中午回去得稍微眯一会儿眼。我现在去结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

日珠一回到家就横躺在沙发上,她母亲笑盈盈的问她:“这次看来会成功了。事隔一个多月再提起来的事就是缘份。”

她父亲则问:“你们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日珠坐起来作答:“三菜一汤,一个青辣椒、一个红烧肉、一个茄子煲和一碗三鲜汤。”

“怎么会那么省?请吃第一顿饭都不舍得破费,还说是经过了这一个月慎重考虑的。”日珠爸有点不满地说。

“爸,其实是我前面点了两个素菜,后面他也只能点肉和汤了,多了我们吃不完啊。我们这代的人有一部分人讲究AA制,就是男女恋爱时花钱是各出各的。我没有出钱,就不应该抱怨什么。”

“诶,男女朋友在一起吃饭还是男人来付钱会比较好,只有他是真心的时候才会出那个钱,心不诚也就不会再约,再约就破费了。你还别说,老传统传下来的这种规矩有一定的道理的。”日珠爸说。

“你有时可以掏掏小钱,不要让男方看我们太小气了。”日珠母亲说。

“是,我也有想过,下次轮到我了。”日珠说,“他约我明天去咖啡厅,我想,我明天要带钱去付帐了。”

“你最好别付咖啡帐,如果电影票,车费什么的,我们可以付,那种大头还是留给男方付吧。”日珠爸说,“做到这个样子就能说明女人很懂礼节了。”

“爸,我今天试探了一下他的口气,我问他以后愿不愿意改行?他说愿意听我的,如果有好事,他愿意改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我最大的愿望。您们知道,我就想开一家面包店,我在沃尔玛学了这门手艺就为将来能开间很不错的面包店。他说他愿意,我的愿望就实现了一半了。”

日珠父母很替女儿高兴,日珠见父母喜形于色,满脸红光,她想,自己与萧洒的这场恋爱再也不要出什么差错了。改掉身上的傲气,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吧。只要自己改掉平时的装腔作势,做回自己,表现自我,她的恋情就能一蹴而就,她与萧洒就能在婚姻路上携手同行。她似乎隐隐感觉到,这个外表俗气,做人放不开的男子是自己的前缘,看似门当户对,还对自己矢志不移。

日珠的情绪像放飞的小鸟,她去楼下小店买东西,感觉步子与以往不同,昂首阔步的样子连她自己都觉得潇洒。

萧洒没有忘记与日珠相处的那一个多小时里,他嫌弃日珠竟然两次肚子痉挛。他也不好评断自己是怎样一个人,看来了解自己是多么难。怪就怪在自己一点也不为自己曾经肚子痉挛而心烦意乱,反而觉得对日珠是一见倾心——真见鬼!最后给日珠的印象无非是尽力争取让日珠对自己有好感,待后面事情有了好的进展,自己因为喜出望外而变得挥洒自如。

他想自己很保守地约了日珠第一次,生怕自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稳住他们的关系,那怕她曾引起他情绪上的反感。他想,男人像他这么大年龄未婚的,一定有过他类似的心情和尴尬吧。因为最后都结成了婚,那种经历最后成了男人心中永远的秘密。那种感觉绝对不属于他一个人,也不能跟朋友们说啊,世上但凡说出了那种矛盾感受的男人,不是认为有毛病,就是被看成是一面之词,可信度不大。

谢天谢地,看情形总算是把他与日珠的关系暂时稳定了下来。接下来,他想随缘,看这个女人能不能够容忍他,如果能忍别人不忍之事,那就跟她结婚;他要好好考验他们的爱情,能过关当然好,不能过关,那痉挛的事就要被翻起来。

从那女人的一双粗糙的手来看,跟她结婚,家务活可以不沾边,那女人一定是个任劳任怨的家务活高手,灾难面前也是个不离不弃的人。我要是不能赚钱,她也准保能养家糊口,唯一的缺点就是长相抱歉。其实,她也并不是真的长得难看,就是不配用溢美之词和甜言蜜语。因为每每用到与她不相符的词,我就反感,觉得她不配。但也有对厌自己的一部分,就是闭起眼睛说瞎话,巧言令色什么的,感觉怪怪的。

当然,考验日珠也不能立即施行,否则跑掉了该怎么办,还得有一段时间稳定的过程,他不会忘记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日珠气不过,扭头就走。所以说,谈还是要和日珠正儿八经地好好地谈一次恋爱。萧洒横躺在床,用双手枕着头,牙齿生痛,他也只有强忍。他牙齿经常会痛,很多人的经验之谈,说他那是因为火气引起的,结了婚就不会经常犯牙痛,言下之意是指他没有泄火的地方,看他们个个都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可实情只有他自己清楚,女人对他来说从来就不缺,开销女人那么容易,只有傻子才会独受煎熬——但为省钱还是结婚好。于是结婚这桩事对他来说无疑是迫在眉睫——无论什么理由。

只有面对日珠他才不会感到家境贫寒,有种门当户对的感觉,有各就各位物归原主的心情,那不正好吗,这说明他们碰对了有缘人,最后无论如何都能成婚。对了,既然最后都能成婚,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放开胆子过啊,之前是有点战战兢兢,那是太想找人结婚了。既然眼前就有一个真命天女,我何苦搞得自己那么紧张。去,睡,他翻了一个身——睡意马上来袭,他要睡一会儿午觉。

刚睡下去一会儿,他就做了一个梦,梦的大意是他与日珠两个人都过得很不顺,大龄未婚苦不堪言,最后两人彻底地心灰意冷,在找男女朋友这方面都败下阵来,没想到有一次意外邂逅,日珠哭得什么似的,说萧洒是她的前缘,这次算是作了前世今生的久别重逢。萧洒心想,他要考验日珠说他是她的前缘的话是真是假?他想有一个方法能证明,就是某处有一方小镜里,从镜子里就能看出他与日珠以前的关系是否真如日珠所说。镜子从哪里可以找到?找镜子不是易事,山高水远,还有凶猛的野兽把守……最后是没找到镜子啦,萧洒心里死死惦记镜子的事,后来就醒了。

萧洒一觉醒来后,觉得自己就是庸人自扰,什么前缘不前缘的,难道还要强制约束自己——自己的婚姻就非日珠莫属了么?唉!如果能再有那样一个梦,一定要找到那面镜子,看过了后再说,是前缘当然好喽。如果用前缘来约束自己,就日珠那长相,月老对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其实,谁的老婆又漂亮了?朋友的老婆中,就丁某的老婆还算是可以,日珠比她们还不算太差,算是中等吧。难道溜溜张和谋剑就不想找漂亮一点的女人来做自己的老婆吗?所有男人都有娶漂亮女人为妻的美梦,只是,只是——就让我与那黄脸婆,哦,不,不是黄脸婆,是有点丑——可能就是叫难看的脸吧,就跟难看的脸一生一世——唉!萧洒心有不甘,他很清楚抱着这种心理谈恋爱,想维持恋情是朝不保夕的事。想起这事就心里隐隐作痛,反正是左右都不是,之前跟日珠没联系上,又失落的什么似的,现在联系上了反而心里更堵。

萧洒正愁肠百结,朋友溜溜张打来一个电话,听到手机铃声,萧洒心里有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就说:“哦,我知道了。”溜溜张说:“你别忘了带一块钢板去,我们下午要用的。”

“嗯,知道了溜溜张。”萧洒挂断了朋友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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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校园广播伴着夕阳总能把实验室里忙碌的身影无限拉长,弯弯绕绕的路灯替携手的情侣寻着路,校门口的烧烤摊铺开了社团活动的漫谈,有人在自习室为四级、六级、期末考、考研奋斗着,也有人正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身处其中的时候,总觉得那是煎熬,跳脱其中,远远望着又是那么想念,想念那座会漫天飞絮、白雪皑皑的城,更多的是想念还在那里生活着的人。谨以此文献给渐行渐远的学生时代以及那些说出口或者埋藏心底的深爱。【如此深情,分久必合】唱本说过“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对正在同时准备毕业答辩和研究生面试的黎涡而言,那可谓是唱到心坎儿里去了,只不过,不论是这“阆苑仙葩”还是“美玉无瑕”似乎和她没多大的关系,这么长的一句话,她最多也就是踩上了那个“缘”字,抱走了那个“他”。郁南联合大学最年轻的归国教授丁懿阳,凭借着在马里兰大学硕博连读、波士顿大学做博士后发表的高质量文章和完成的科研项目,一跃成为学校内最受瞩目的新人院长,学院内部原本跳腾最欢的几个教授也被他“修理”的服服帖帖,原本100分的人设偏偏因为惯用鹤顶红当唇膏,令一众仰慕他的女学生望而生畏,渐渐的,优质教授把自己活成了高岭之花。【溏心犹在,合久必婚】“老师大作业收齐了这是纸质版电子版已经发您邮箱了如果您没什么事儿我就出去了”“你高考语文多少分?”“1,125”“不应该啊,说话没有标点符号,改卷老师看完你的卷子得凉了吧。”“嗯……”“学生质量,一年赶一年差,是不是因为现在粮食都是化肥养大的啊?”“……”“黎涡。”“在!”“改名字吧!”“为,为啥?”“看看你的脸,吃的哪儿还有黎涡?人家读研究生写论文都熬瘦了,怎么你…日渐...浑圆…嗯,浑圆了呢?”“哭什么?”“我…老师,我毕不了业了…我…”“毕不了业,你哭什么?该哭的人是我,多了一条黑记录,少收一个学生…不许哭!我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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