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魑魅
果然,几棵桃树之间一幢黄泥筑成的老房子隐隐若现。要不是那个伙计站的角度正好,就凭我们这几双眼睛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了。
我又跑近了去大致看几眼后,说这是黄泥房子,还不如说是石头房子。墙上的黄泥早就一大块一大块的掉落了下来,留下的些许黄泥,只是参杂在石头缝中。除此之外,纸糊的窗户也被风吹得支离破碎,腐朽的木门也被虫蛀的不堪忍睹。不知有没有人居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住这次风雨,但也顾不上那么多,总比呆在这准备淋雨好吧?
我们马上下定决心朝那奔去,可现在山间的风却又刮得出奇的大,吹得我们举步难坚。再加上那几个人都背着那么重的行头,所以很快就和我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一直折腾不晓得多久才赶到那房子前,水子忙眸足了劲,看这架势像是要搞大破坏了,果然他背着一大包装备朝大门冲去,顿时震的地都咚咚作响,他还边跑边喊:“大伙让开了,看爷爷的旋风踢。”
可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就开了,从门缝中透出一只脑袋,然后用一种像是从地狱深谷发出来的沙哑声问道:“找谁?”接着就看了几眼汪宇和我们。
水子反应还算快,见此马上来了个急刹车,但还是由于惯性,一下就摔在地上。还没等他开口骂人,那个人马上又把门打开了一半,招呼着我们进去。他镇定自若,像是一点也不畏惧我们这些陌生人。
我也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可能真是凑巧,正当最后一个人的后脚刚踏进门槛时,外面就顺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房子里很黑,就连走路也只能跟着前一个人慢慢的挪动着脚步。但这里至少不漏雨,应该能凑和着度过一晚。
当那个人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时我才借着幽深的烛光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原来是个老头子,蓬松杂乱的长发从头上垂落下来,遮住了两颊,遮住了那张皱似树皮的黝黑脸庞,并且他的整个背弓成了像是一座山一样。
他吹灭了手中的火柴,对着我们说:“城里来的吧?”
“嗯。”汪宇马上换了个柔和点多表情,“我们实在受不了城里的生活了,所以想来乡下玩几天。”
“哦,那你们今晚就先住着吧。这雨一时半会肯定下不完,你们就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吧。我的话就住在这楼上,有事就叫我。”
“老人家,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樟树。能给我指一下吗?”汪宇夺过我手中的地图摊开在了桌子上。
那老听后先是两眼愣了一会,过来好一会才说:“你们去那干什么。”
“没什么,我们的一个朋友说那风景还不错,所以我们想去哪游玩一番,顺便拍几张纪念纪念。”水子也插了一句话进来。
“你的朋友还能跟你聊天,那他真是够幸运。不过你们几个可能就没这种运气了,说不定都回不去了。我劝你们几个最好别去,要不明天一早,我去村里叫几个人带你们去山谷的瀑布那玩。那风景可比你朋友说的地方好多了。”说完,他就踩着那老式的楼梯往楼上走去。每走一步,连楼梯都发出凄惨的呻吟声。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都会死吗?”可那老头没有回答,继续走着,也许是耳朵不好使没听见,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这死老头,我…….”
“算了,水子。我们就听他的,换个地方玩玩。”汪宇一把就扭住了水子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老人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也不用麻烦你为我们物色向导了,我们自个去玩就可以了。”可那老头照样还是没说话。
汪宇又一直目送他上了楼,直到确认他进了房间才压低了声音对我们说:“这老头肯定有问题。”
“这不废话吗?他妈的就一老糊涂。本大爷就是问他个问题,他尽然连会也不回我一句,还诅咒我们。”水子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凭我的直觉来说,若是刚汪宇没有及时拉住他,这回肯定捅娄子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没发现他说的话有什么奇怪吗?”被汪宇已提醒,我也马上想起了几个疑点。他好像对那个地方很敏感,还说了那么一大堆奇怪的话,不像只是在诅咒我们,难道他也知道那个禁区的……
汪宇立刻拿出一只马克笔在那张地质图上圈圈画画:“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弄清那老头的底细,还有找古墓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以前也学过一些风水术,现在圈出的这些都可能是古墓的所在地,我们一个个找过去,就不信还找不到那棵樟树了。”
“这么多,要找到猴年马月去啊!你就不能在排除几个?”我看着地图上的圈圈看得眼都快花了。这至少也得有二十来个吧!要真是一处一处的找过去,不要累坏。“那要是那棵樟树被人砍了呢?岂不是别想再找到那个古墓了?”我立刻又想起了这个现实的问题,都时隔那么久了,这种事又不是不可能发生。
“那我就把你砍了。”水子听汪宇说了那么多,心情也平静了很多,这会又跟我开上了玩笑。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被他这冷笑话给雷到了。但内心还是默默祈祷事情都顺利点,这样也好早点收工回家。现在都开始有点怀念家,怀念那个最痛恨的学校了。
窗外的风还咆哮着,并无任何减退的意思,不时还夹杂着几颗雨滴从那破烂的窗户吹进来,我的整个头发都湿透了。我马上又转移了战场,偷偷跑到了存放装备的角落,因为也只有这一处淋不到雨吹不到风。
可我还是得意忘了形,立刻躺了上去,竟然忘了这根本就不不是什么草垛子。我痛得跳了起来,搓了搓背上的红印子。同时也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那袋子,像是几根长长的铁疙瘩。
我解开了绳子,但我马上傻了眼,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铁疙瘩,而都是些军火,AK-47,折叠式冲锋枪,还有双管猎枪。我靠,他们哪弄来的,这也太牛逼了点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汪宇和水子那些人也已经睡了,留下的只有那盏忽明忽暗的蜡烛。我又看了看这些枪,可看着看着心里就直痒痒,最后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端起了一把AK。
以前玩“枪战”时几百来块的仿真枪,可远远没有这真版的万分之一牛逼。如果把这件事拿到学校里去吹准能让我一举出名,嫉妒的人肯定很多,崇拜的人更不用说。
但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这种够你吃几年牢饭事,我也不可能去炫耀,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如果真说漏嘴,应该得去警局喝咖啡了,然后第二天就上头版头条新闻:恐怖分子和18岁高中生合作走私军火。
这种事也许是最坏的打算,但几率却很小,还是不能迫使自己放下这把真枪。可最后还是惧怕一不小心走了火,真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也只好忍痛割爱地放了回去,随后又挨着墙角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我正在熟睡中时,被一阵谈话给吵醒了,迷迷糊糊中好像是有人在说:“不好了,村长,古樟树那又出事。”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敲了敲整个都僵硬的背部。嘴边骂了一声晦气,大清早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但我错了,迟钝了几秒后才想起古樟树这个词。汪宇反应比我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他一听到这话马上就上前去盘问了个究竟。
“小伙子,我也就不瞒你了。不过你得向外界保密,否则到时候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们这个小村子也就不得安宁了。”
“我只想知道那棵樟树的位置,其它的我不感兴趣。不过你跟我说,我一定会保密。”
“那你们跟我来吧。”他慢吞吞的跨出了门槛。
汪宇又马上叫醒了那些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伙计,背上袋子,立刻跟了出去。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房子前积着好几处水坑,其余的地方又都是烂泥,走路一滑一滑的实在难走,我们只好学这那老头,放慢了脚步。
他领着我们走向了后山的一条小径。他一路上他走的很慢,可能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可他连说那件事时也是慢吞吞的。我是个急性子,当然受不了这种状况,只好自个一人跑到前边抓野兔去了。
后来又听水子叙述了一遍时才了解了一二。原来这山里以前都是孤魂野鬼,而且还住着一种叫魑魅的山怪,专吃人肉。(相传约四千年前,黄帝跟蚩尤大战。于是蚩尤就派出了很多魑魅与黄帝的军队迎战。但后来还是被黄帝的手下用牛角军号吹出的龙的声音给吓跑了,躲进了山里,成为了危害一方的山妖。这些也都是之后上百度查的)
不过他们好像却受范围的拘束,只会在那棵樟树附近活动。当地人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不会来这个地方。可由于最近本地搞旅游开发,进山游玩的人日益增多,常有人会在此地丧了命。进山搜救队员,也顶多只能找到一些剩余骨头和一件一点也没有被坏痕迹的衣服,最后只能以遭受食肉动物袭击的结果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