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月光清水，如纱般散在地上。后庭里的芍药开花了，一朵两朵的。
白练坐在后庭里。丫鬟打上茶。
“夫人，庭院很冷，还是回房吧。”
白练喝了一口茶，微微笑了一下。“今晚，我要等一个人。”
白练喜欢白色，白色的茶壶，白色的茶盏。自己也喜欢穿素白的长裙。因为白色简约，她就着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感觉。简单的把全部的头发挽上。
她仰头看了看月亮和星辰，一小束散下的头发垂下来。
明星向南，是这几年来最亮的时候。
“夫人，您老在夜里等人，可从来不见人来。”
白练放下茶盏。“现在就是时候。”
白练掐指。“今晚，必定会到。”
丫鬟不再啰嗦，安分的立在一边。
我的脸上是血，已经凝结成血块的血。我拼命的擦着，心里面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单红也受了刺激，动作缓慢的擦着血。
“走吧。”我扶起单红。走过横着的尸体，闻着令人作呕的血腥。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穿过竹林，不知目的地走着，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会有人家。
月亮向西落去，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上面镶金的两个字，但是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我看了看单红，单红的脸色恢复了。
“这是小篆，白府。”
我驻足看了看门，算不上华丽，简约清秀。“真没想到这样的地方都有人家，还是大户人家。”
单红呵了一下。“还没王府的别院大。”
这是不能比的，王允是官宦人家，这座府邸应该只是商贾，官宦人家不会在这里建府邸的。
我过去，走上台阶，敲了敲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
“有人吗？”我轻声叫着，就怕再遇上强盗。
单红拉住我。“我去，这件事让做下人的我去，小姐要有小姐的样子。”单红让我站在她的后面，她自己走上去，继续敲门。
还好，现在还有看门的。
门半掩着，探出一个头。穿着普通男子的衣服。“你们是谁？”
单红微微弯着腰，毕恭毕敬。“我家小姐可否再次借宿一宿？”
声音好甜美，这丫头平时和我说话就不能也这么温柔吗？
男子探着身子。“我要去问问夫人。”
我就郁闷了，问老爷我没有意见，但是问夫人我就感觉很奇怪了。
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夫人马上就来了。
这个夫人不是很老，真的很素，静静的只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裙。看着表面，看不出年龄，应该保养的很好。最重要的是，她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如果是个小姐的话，我都会觉得她是仙女。她步子很轻，风都被她带动，配合着她，随意挽的头发也是极美的。
她轻轻启动粉嫩的唇瓣。“进来吧，外面阴冷。”
她看着我和单红，眉头皱了一下。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她。“你怎么了？”
她手推了一下。“无碍。”唤来旁边的丫鬟。“带他们去客房。”
丫鬟提着灯笼，低着头说：“诺。”
我还真的喜欢这个夫人，真的好漂亮。再看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粗布衣裳。虽不华丽，但本可以整齐干净，碰上那帮强盗，衣服弄皱了，加上溅在衣服上的血，狼狈都已经没法形容了，我真没想到这位夫人还会收留我们。
丫鬟很有礼貌的把我引进房间。“这座府邸是夫人的，夫人姓白，名练，夫人喜安静，故在此竹林安家。”
我点着头，真的和猜的一样，这个夫人很喜欢简单。
“你们夫人很脱俗。”我礼貌的和那个丫鬟对话。
“我很奇怪，你是一位小姐，怎么穿成这样？”丫鬟转过身，站直了。
我尴尬的看了看她，是啊，连作为丫鬟的她都穿的比我鲜艳靓丽。
我擦了擦脸，很害怕脸上的血被她看到。
“我还是引你们去沐浴吧。”她好像闻了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声：“谢谢。”
她微微一笑。
真是感觉很难为情，那么晚，还麻烦别人。
单红跟在我的后面，毕恭毕敬，低着头。把之前在王府里面学的又从新拾起了。
沐浴的舒适和宁静让我差点睡着。
躺倒床上我就想睡觉，什么都不想管。
白练暗自看着，心理一阵纠结。“这两个女孩，到底哪个才是我要找的呢？”
看罢，翩衣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