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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十来天之后,赵凌一行人到了梁国境内的勤州,四人骑马来到一个客栈前,店小二马上迎了出来,一边为赵凌牵马,一边招呼着他们。

四人下了马进到店里,找了一张四方桌坐下。陆平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菜,并吩咐好要照顾好四匹马。还没上菜,赤萝就有点坐不住了,她对赤榛说:“哥,吃完饭后我想去街上走走。”赤榛说:“去街上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又不会保护自己。”赤萝口气有点郁闷地说:“我们都在梁国走了二十几天的路了,每次路过一个集镇除了换马吃饭都没怎么休息,我第一次来梁国,只想看看梁国的风土人情和巴国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平听到赤萝这样说,把目光投向赵凌,赵凌开口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吧。”赤榛说:“赵公子不着急吗?”赵凌摇头说:“家父的病也不是每日都发,更何况有甘大夫为他施针缓解,所以我们并不需要过于急切。”

赤萝咧嘴笑了,对赤榛说:“哥,既然可以在这儿住一晚,那我待会儿可以出去玩了吧?”赤榛无可奈何地望着赤萝,轻轻地点了点头。赤萝一想到可以见识梁国的城市就十分高兴,这顿饭也吃得特别香。

四人吃过饭后,让店家安排了客房,赤萝刚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就急匆匆地出了客栈。时间已是黄昏,赤萝独自走在勤州的街道上,对街上的所有东西都十分好奇。走着走着,赤萝看到一个卖乐器的店铺,她一走进店,店主就十分热情地迎了出来。

“姑娘要买点什么?”店主是个精瘦地中年男人,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赤萝。赤萝说:“我就看看。我不知道你们梁国有哪些乐器。”店主马上殷勤地介绍起来。赤萝边听店主介绍,边到处观察,但是始终没有买的意思。

店主讲得口干舌燥,试探性地问赤萝:“姑娘,可选好了?”赤萝摇摇头,店主的脸马上就变了,本来的笑容瞬间消失,赤萝见店主这样,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拿起一支笛子,说:“我买这个吧。”店主转脸一笑,马上接过笛子给赤萝包起来,边包边夸赤萝眼光好云云。

赤萝拿着笛子出了店门,又继续在街上闲逛,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赤萝绕到了一个没有人际的巷子,心里有点着急,但一时又找不到出口,只得没头苍蝇般乱窜。

突然,赤萝听到了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不断有人发出厮杀般的呐喊。赤萝听这声音像是从巷子前面的拐角发出来的,声音离自己也不远。她马上掉头想远离纷争,没走几步,那厮杀声就向她袭了过来。

赤萝回头一看,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把弯刀正朝自己冲来,他的后面有十几个官兵正在全力追赶。赤萝心里想着这是在追捕逃犯,自己靠边站应该没问题,于是就背靠着墙壁想给来着让出道。

彪形大汉见到前面的赤萝,眼冒利光,加速跑过去一把拉住赤萝,顺势把弯刀架到了赤萝的脖子上。赤萝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彪形大汉扣得死死的,弯刀冰凉的刀刃紧紧地抵着自己的脖子,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赤萝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刀刃的寒冷放佛侵袭进了她的心脏,她全身僵硬,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冤死鬼。官兵看到这样的情况,全都停止了追赶,一个个举着兵器不敢上前。彪形大汉大喝一声,说:“要想她没事,就放我走!”

官兵中一个领头的人说:“你现在已经是勤州要犯了,难道还想背一条人命吗?”大汉大笑三声,说:“老子不怕!不杀她我已是要犯,杀了她又何妨!”说完,架着赤萝一步步后退,赤萝感觉到这大汉的主要目的是想逃脱官兵的追捕,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怕说错话激怒大汉,只好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

大汉带着赤萝三拐五拐地就绕到了大街上,街上的百姓看到这副情景全吓得如鸟兽散,不一会儿,热闹的街市上已经看不到人了。突然,赤萝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想回头去看,可是弯刀逼得她不敢回头。然后他感觉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开始一点点割进她的皮肤,突然,一瞬间的剑影从她眼前闪过,束缚着他的大汉瞬间倒地。

赤萝抬头一看,一个犀利的目光也看着她,赤萝第一次叫出了这个名字:“赵凌!”从赤萝认识赵凌开始,她就没喊过赵凌的名字,因为她总觉得和赵凌的相识,使她出尽了丑,所以总是有点小心眼,而这次她毫无预兆的就喊出了赵凌的名字,以前的小心眼全部荡然无存。

赵凌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突然他伸手一把拉住赤萝,往上一拽,赤萝只感觉自己飞身离地,瞬间就坐到了赵凌的马上。而此时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一圈手持兵器的人,他们全部对着赵凌出手,招招狠毒。赵凌拔出马上的剑与他们打斗了起来。

人群外的官兵见到这个场景,想要阻拦,却被另一群人围住,互相僵持着。马上的两人,一个手持宝剑不断击退进攻,另一个缩着身子不知所措。赤萝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该给赵凌帮忙,她顺手拿起刚买的笛子狠敲四周袭击他们的人,没几下,笛子“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赵凌虽武功高强,但是以寡敌众,还要顾着赤萝,慢慢地有些吃不消了,他对赤萝喊了一声:“抱住我!”然后双腿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策马从人群中冲了出去。赤萝由于没准备好,差点被甩了下去,她赶紧抱住赵凌,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做了。

袭击他们的人并没有罢休,也跟着追了去,一群人一直追到城郊,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来。前方有一户人家办喜事正在放鞭炮,马匹受到惊吓狂躁不已。赵凌勒紧缰绳,控制住马往旁边一个支道上行去,人始终跑不过马,最终还是摆脱了追他们的额人。

赤萝感觉马速慢了下来了,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经平安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安全了。”赵凌说道。赤萝发现自己还抱着赵凌,忙松手,可是脸颊已经红得发烫了,缓了一会才问:“我们不回去找我哥他们吗?”赵凌说:“不去,他们已经走了。”

赤萝惊讶地说:“走了?怎么回事?”赵凌说:“你走了不久,我家派来接应我的人就找到我了,说我爹又犯病了,所以就由陆平领着赤榛先走了。”赤萝心想赤榛怎么这样就走了,难得这么放心自己,但是赵凌为何又会出现在集市上,还救了他。赤萝还没开口问,赵凌自己就先说了:“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去街上找你,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赤萝还是很不解赤榛为何就如此放心她,但是她也不好意思问赵凌,所以就把话咽了回去,换成了:“我们去追他们吧!”赵凌说:“追不到的,走的道不一样。刚官道上有人放鞭炮,马匹受惊,所以我选择走了支道。”

现在他们倒回去走官道可能会遇到刚才那群袭击他们的人,所以也只能顺着支道走,赤萝也就不再问了,她想反正赵凌是梁国的王子,总会有办法回到京城的。

“下马吧!”赵凌说。赤萝在想着事,没听清,赵凌接着说:“这马驮着我们俩个人跑了这么远,走不动了。”于是二人下马开始步行。赵凌话少,一路上只听得到两侧树林里的风声,赤萝想打破沉寂,但是她担心赵凌不跟她说话,于是就试着开口轻轻地喊了一声:“赵凌!”“嗯!”听到赵凌有回应,赤萝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

赤萝说:“刚才那群无缘无故的就来攻击我们,好奇怪啊!”说完,偷偷地瞄一眼赵凌,不知道赵凌对这个话题是否有兴趣。赵凌说:“不奇怪,他们是来寻仇的。”赤萝想着赵凌要是能跟他聊起来就很不错了,没想到才第一句话就这样有故事。

赵凌说:“两个月前,我受命去闵州剿杀当地山贼,不到三天,我就完成了任务。山贼中有的被杀有的被捕,但是始终会有一些当时不在场的漏网之鱼。所以,他们就来寻仇了。”赤萝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震惊之余,还是继续说话:“那你从京城来的时候也是一路被追杀?”赵凌淡淡地道:“没有。”赤萝有点想不通,赵凌似乎知道她的疑惑,接着说:“这些人都没见过我,之前的时候,陆平一路上只叫我公子,没人提及姓名。但是刚才你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赤萝马上回想刚才那惊险的时刻,原来那些人是听到了赵凌的名字才发现目标的。

赤萝有些内疚,轻声说:“不好意思······但是,那些人不是太笨了吗?听到了名字就杀上来,不去计划安排。”赵凌说:“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只能当普通山贼的原因。”

“你是怎么被那个大汉挟持了的?”赵凌把话题转到她的身上。赤萝一说起这件事就满腹委屈,叉着腰就开始抱怨:“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我自己走自己的路,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了官兵追捕逃犯,还刚好就被逃犯看到了,然后就被挟持了。”赤萝的语气满是郁闷。

“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倒霉吗?”赵凌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赤萝一听,知道赵凌是在讽刺她之前装小乞丐要钱、装女鬼吓人都被他识破的事。赤萝又羞又恼,开口道:“那是因为你太狡猾了!”赵凌问:“你装乞丐是为什么?”赤萝说:“我一直很想离开巴国到处看看,趁爹不在家,就骗过我哥悄悄地去了万和镇。没多久身上的钱花光了,没钱雇车买马,心想反正也没人认识我,索性装乞丐要点钱。”

“那你速度还挺快,在林子里就追上了我们。”

“我出门好几天了,再不快点回去非得被我哥骂死不可。再说我根本没想追你们的,只是在山脚遇到了而已。”

“那么你回去被骂了吗?”赵凌随口一问,赤萝笑着说:“没有!还好我哥那几天也刚好出去采药了,我在他回家之前就已经回去了。”赤萝说完还不忘提醒一句:“不要告诉我哥这件事!”

赵凌没有直接答应她,赤萝就当他默认了,于是接着说:“我在山脚看到了你们,想起鼻子上的伤,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去镇子的染坊你偷了一块白布和一些红色的染料,想在林子里吓吓你们。”

赵凌想起当时的情形,嘴角不自觉的抬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一贯严肃的表情。赤萝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在扮鬼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怎么计划的,气氛渐渐地温暖起来。

“轰隆——”一声霹雳打断了赤萝的话,赤萝抬头看天,只见乌云密布,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赵凌说:“要下暴雨了,快走。”说完就加快了步伐。

由于他们走的是本就很少有人走支道,所以渐渐地路越来越窄,最后整条路都被荆棘灌木淹没了。这个时候雨已经下了起来,雨势凶猛,雨点劈头盖脸地朝两人砸去。赵凌举目四望,又在路边的羊肠小道上走了一段,发现了左上方有一个山洞。

两人刚走到山洞口,突然从山洞里面飞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眼看石头就要砸到赤萝的脑门,赵凌迅速地把赤萝往自己身边一拉。赤萝躲开了石头,她刚想说谢谢却发现自己正靠在赵凌胸前,胳膊也被赵凌抓着,“谢谢”也没说出口就赶忙抽身而出。

“我砸死你们!”山洞里传出来一声女子的声音,伴着声音飞出来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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