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臣有一事相求。”坐在最靠近台阶的一个男子突然站起,琉璃见他穿着尊贵的黄色,虽然只是浅黄,却也证明他的身份不凡,应是当今太子萧琏瑾无疑。
他二十岁左右,体型消瘦,个子也不高,颧骨突出,除了一双鹰眼以外竟没有与玄王萧皓天相似的地方。
玄王转眸,似是新奇:“哦?瑾儿可是难得有事求寡人啊。”
“启禀父王,儿臣确实鲁莽,然今日儿臣一见琉璃小姐便为之倾心,恐迟了一步错失良缘,才斗胆向父王请旨,儿臣想以太子妃之礼迎娶琉璃。”太子走出位置,恭敬的站在殿中,态度严谨。
琉璃讶异的抬头,没想到刚一曲舞就摊上了这事,早知会如此就不跳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还未等玄王说话,另一个声音突然穿插进来,“父王,请恕儿臣情急冒犯之罪,儿臣实有隐情。”
琉璃望去,那人他白天刚见过,就是马车上那个男子,原来他就是玄王的二子萧琏烁,烁王。东玄国百姓都知道,二王烁王比太子要大几个月,不过太子是王后柳氏所生,而烁王只是宠妃梅妃所生。
现在的烁王换了一身华服,但仍掩饰不了他膀大腰圆的身材,但明显他更像王位上的玄王。
玄王推开身边的女人,身子前倾,“是何隐情?”
烁王走至太子身边,才作揖回道:“启禀父王,儿臣今日曾巧遇琉璃小姐,说来惭愧,儿臣还被琉小姐训了一顿,但儿臣却对她很是欣赏,若非太子殿下骤然请旨,儿臣还想日后多与琉小姐相处,以打动她的芳心。”
“这么说来,烁儿之意是也要求这个恩典?”玄王摸着下巴,扫视了下边几人,“这样一来,可就不好办了。”
突然他手一指,指向两个空位旁的一个位置,话锋一转:“澈儿,你呢,是否也这般想?”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站了起来,他皮肤白皙,近乎透明,雌雄莫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哪怕你见到他的容颜为之惊叹,但转眼,你却又很难想起他究竟是何模样。
琉璃从不知这位澈王居然如此好的皮囊,但更令人好奇的是民间很少有他的传闻,甚至他的生母是谁也不清楚。
他站起,慢慢走到殿中,经过琉璃身边,但琉璃却觉得若不是她一直盯着他,很难让她察觉他的气息。这位大概就是萧琏澈,澈王,名义上玄王的三子,不过玄王好色成性,后宫姬妾甚多,所生孩子也很多,只不过长大的就只有四个王子和七位公主。
“启禀父王,儿臣觉得,像琉璃小姐这般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对她刮目相看,儿臣自然也不例外,但琉小姐独一无二,若是父王不开恩,想必日后定然琉将军府的门槛都会被踏平。”他的声音很轻柔,就像风一般拂过人的心间,却不留下痕迹。
玄王瞧着他的三儿子,他说话永远都是这般恰到好处,寻不得错处,“既然如此,寡人倒想知道这琉小姐是何想法?”
琉璃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朝她射来,她垂下头,“启禀陛下,臣女还未曾思虑过这事。”
“哦?这么说,寡人这三个儿子,你是一个都瞧不上眼?”
玄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直冒冷汗:“不是的,陛下,三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臣女是不敢肖想。何况臣女与家父家母分隔已久,想尽孝于前……”琉璃微微哽咽,“望陛下恕罪!”
“那若是寡人今日非要你定下一门亲事,你当如何选?”
“陛下……”一旁宴席上的琉毓突然站起,刚开口,就见玄王朝他摆手,示意他坐下,他瞅了两眼站着的琉璃,缓缓坐下,手中的拳头却攥得更紧了。
琉璃定下神,侧头睁大眼睛疑惑的盯着上位的玄王问道:“陛下,是这殿上之人臣女都可以选吗?”
“莫非你早有中意之人,还在这朝堂之上?”玄王再次眯眼看她,不过眸中似乎多了什么。
“禀陛下,并非如此,既然陛下非要臣女此刻做决定,臣女想凭自己感觉来选。”
“嗯……寡人倒是很好奇谁人可雀屏中选。”玄王饶有兴味的说道。
琉璃行了个礼,便转身先往玄王左手边走去,那里坐的都是王宫贵胄,不过玄王的兄弟,就是诸侯王这些在这十年的战争中几因谋反被诛,因此就还在座的就只有四王萧琏钧,才不过七八岁大,其余的就是几个公主和后宫的一些妃嫔。
琉璃略略扫过就走向另一边,坐的是朝堂三品以上的官员及他们的家属,坐在首位的是一个留着长须的五六十岁左右的看似精明的老头,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柳玉清。
柳玉清见琉璃望向他,“哼”得一声,便扭转了头,很是嫌弃的样子。琉璃也不管他,反正她也瞧不上他。
下面坐着的是她爹琉毓,见爹娘担忧的看着她,她扯出一个笑,让他们放心。
接下去几个都是略微上了年纪的,不过身边也有坐着年轻公子的,琉璃稍稍扫过,看到第二排的时候,她有些愣住,那坐在那仿佛事不关己喝着小酒的白衣公子不就是今日她在花神庙碰见的那个!
他一个人坐在那,那表示他是朝廷官员,还是大官,据她所闻,朝堂之上长相出色的,又身居高位的就只有从三品的青桦青御史以及正三品的中书令释晟睿,还有一位比较神秘的大将军白夜殇是从一品,可民间甚少有人知他相貌,因为玄王禁止任何人谈论他。
琉璃见他不太像传言中的释晟睿,反而离他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留着美髯须的二三十岁的健硕男子比较像。
琉璃再往后走,留意看了下,便回到殿中,再看了几眼站着的几个男子,才开口:“启禀陛下,臣女已选好了。”
“哦?说来听听。”玄王从美人那边转眸。
琉璃转向玄王的右手面,芊芊玉手指过去,“是他!”
琉璃手指的方向,柳玉清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琉璃,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他吗?”玄王也疑惑,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所有耳闻。
琉璃皱眉,手指晃了两下,“不是他,是他后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