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慢慢的得心应手,白芊忙碌起来,跟着苏世秀领导的项目组频频出差,虽说见面的机会不少,可两人都一心扎在工作上,每天干完活儿都深夜了。其实苏世秀先前应她的那顿饭也不是随口说说,只是后来忙起来没顾上,这会儿刚下飞机,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算算也到饭点,想了想,回身对等行李的手下们道,“等会儿行李都拿上车放着,我做东,犒劳一下大家,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
老大一发话,各个满脸疲惫劳累的却来了兴致,这段时间奔波在外,跟进新项目、对外谈判确实累坏了,以周洲为首的几个人都起哄着要好好吃一顿,嚷着让老大别心疼。苏世秀闻言露齿笑了出来,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我不心疼,等着你们吃垮我。”
白芊听了也笑了,只是今天她来了例假,偏偏是第一天很不舒服,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小窝洗个澡,干干净净地蜷在床上看剧休息吃零食。不过看大家兴致高昂,又是部门第一次聚餐,不去也不好,就忍着没吭声,笑着在一旁等行李,没参与他们已经热火朝天的讨论要去哪里吃。
“怎么了,待会儿有事不能去?”耳边突然传来苏世秀的问句,一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苏世秀本就长得一派温雅,此刻低眉敛目地低声询问,凭的生出一丝缱绻。
白芊赶紧摆摆手,“没没,苏总,等会儿我可要大开吃戒啦!”
苏世秀的视线在她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打了个转,又想到她在飞机上捂着肚子睡得难受,想到可能是身体不适不方便说,心下有些赧然自己的询问,见她打着哈哈过去便也顺着她,“你想吃什么和周洲他们讨论,别客气,放开吃。”
十几个人闹哄哄地挤进包房里,周洲招呼着服务员点肉上酒,几个男人一致要求要大菜,苏世秀由着他们点,底下人知道他是真大方,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白酒红酒轮着上。白芊因为不舒服,吃了点就没什么胃口,突然身侧来了服务员递了杯热水。
“小姐,您的热水。”
白芊愣了愣,“我没叫热水呀。”
“那位先生帮您上的。”
顺着服务员的视线,白芊看到了坐在主位的苏世秀,他正被周洲缠着,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可白芊还是不自觉脸红了起来,喝下去的热水都熨帖得心里暖呼呼的。
喝着水,白芊忍不住从杯子边缘里偷偷打量苏世秀,他是个实诚人,刚刚被敬了不少酒,都悉数喝光,酒意倒也不是上脸,只是面上白中透红,两颊红润,墨似的眼里水光流转,盈盈的像两汪墨池。他觉得有些热了,还扯松了领带,解开衬衫最顶的两颗扣子,看起来随性又不失文雅。
看着他举起酒杯,微抬下巴喝酒时的喉结滚动,半卷起袖子挽到手肘,白芊觉得好像自己的姨妈君没那么折磨她,消停了许多。都说“秀色可餐”,难道还能“秀色可医”?
结了账出门,一帮人喝嗨了还要转第二场唱歌,白芊被冷风一吹,姨妈君再次苏醒,一抽一抽地疼,她趁大家都商量着找出租车去KTV,挪到苏世秀身边,“苏总,不好意思,下一场我就不去了,玩儿得开心,今晚谢谢你请我们吃大餐。”
苏世秀虽然喝得不少,眼神却还是清明的,他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回去,”转身对周洲道,“你们选好地方好好玩儿,明天我报销。”
白芊再次愣住了,直到和苏世秀并肩坐在出租车后座,脑袋才从嗡嗡空白中回过神来。
身旁的男人有些喝得有些不舒服,手肘支在车窗上,手指捏着自己挺直的鼻梁,酒味混合着他淡淡的香水味儿,强烈提醒着白芊他的存在。
不过两个人都不怎么舒服,所以没怎么交谈,静静地听广播里放的老歌。车子开得平稳,白芊竟在这悠扬的旋律中倚着车门睡着了。
“白芊,醒醒,到了。”
感觉到被人轻轻推了推,白芊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还是几年前在家睡懒觉被妈妈叫醒,抬起手臂挥了挥,嘴里喃喃道,“我再睡会儿,马上起。”
那力道却没撤,又推了推,这回的嗓音更柔和了,“回家再继续睡,先下车。”
白芊无奈,顺着起床气道,“起了起了!”然后猛地从靠背直起身子,结果刚睁眼就一片黑,“砰”地撞到前座后背。
苏世秀在一旁看的有一瞬的怔忪,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还那么用力地撞自己,连忙探手过去将她捞起,半拖半抱地哄下车,又好笑地看着她一手捂着额头蹲在地上。
这下他是酒醒了,一手还牵握着白芊的手,随她蹲下身子,“白芊,还好吗?不晕的话就起来,我送你回家。”
白芊被撞了那一下,懵懵懂懂被苏世秀架下车,额头还火辣辣地疼,沉浸在怨不着谁只能怪自己的闷气状态,听到苏世秀这么问,委屈地抬眼看他一眼,“还晕。”
苏世秀顿了顿,想是没料到白芊会突然撒娇似的来这么一句,但看到她洁白的额头上红红一片,心里也软了下来,叹口气,另只手伸过去在她额头上安抚地揉了揉,接着哄道,“我先扶你站起来?这么蹲着会更晕。”说罢,环着她站了起来。
白芊半张脸都埋到了他心口里,专属于他的味道扑鼻而来,感觉到他的手臂有力地环在她肩背上,胸腔里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让她彻底清醒了。
她闭了闭眼,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
苏世秀只当她是喝醉撞晕了,对她突然蹭了蹭他的肩膀的行为,以为是枕得不舒服,顺手给她调了调位置便扶着慢慢走。
微颤着睫毛睁开眼,白芊从这个角度看他,路灯从他头顶上照下来,苏世秀左颊忽隐忽现的小酒窝让她想伸手去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