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扬州果不其然是山好水好美男多啊,不过,没一个能比得过易铭宣,然后,易铭宣比不过她家的凛生~
“估计追兵也不远了,趁着还有时间,易公子,不如陪本姑娘买点玩意,帮我转交给凛生?”篱末禾望着那些小饰品就动心,当然,私心是有,但她也确实是想给凛生送个什么东西,俗话说睹物思人,就是这个道理。
“让本公子转交,不怕我私吞了去?”易铭宣边陪篱末禾逛店铺,一边抱怨着。
“你为何要私吞?这些玩意又值不了多少钱。”说着篱末禾便拿起一只发簪,与自己比了比,问道:“好看吗?”
易铭宣却顿时语塞,只能说:“好看,的确好看。”
“你是说这簪子好看,还是我的人啊?”篱末禾继续厚着脸皮问道。
“都好看。”易铭宣揉了揉鼻子道:“你要给你相公买东西就快点,别忘了我们这还在逃亡中。”
“什么相公,还没成婚呢,还有,逃亡就逃亡,他们追的要命,我们却悠然自得,不好么?”篱末禾不屑的哼了一声便转头继续挑选物品,突然看到了挂在最末端的一块木头,似乎是檀木削成的一把小匕首,可以挂在胸前,其实算不上好看,也伤不了人,但篱末禾却偏偏对上眼了。
她同店铺老板要了一把小刀,在正面刻上了篱末禾,在背面刻了凛生二字,最后她在两侧细心的描好“至死不渝”和“白首不离”八个字。
“快!”
就在篱末禾刚刚刻好时,那半吊子的追兵终于驾到,篱末禾不经意的将木块递给易铭宣,然后叮嘱道:“一定要给本姑娘好好交给凛生,磨破一点木屑也找你算账。”
“是是是。”易铭宣突然望向那群追兵大喊:“你们的皇后本公子还给你们了,后会无期!”说着便凌空一跃,他轻功果然了得,追兵还未动半步,易铭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莫非便是干爹让他来护送我的原因?因为……跑的快……篱末禾叹了一口气,然后严肃的对走在最前头的许大人道:“快速速送本宫,回宫!”
皇后被劫这事果然闹的满城风雨,在宫门口,迎接篱末禾的不只是皇上,那华妃淑妃还有一个尚妃都跑来凑热闹,不仅如此,连太后都一脸严肃的望着篱末禾。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篱末禾见势不妙,向良水望了一眼,他倒是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似的将她扶起:“你平安回来就好。”
篱末禾正要开口,那太后却先道:“身为皇后,居然亲自上刑场,还被人劫了去,这岂不是让百姓看笑话?”
“臣妾知罪。”篱末禾也不想辩解,随她太后怎么罚,死不了就行,说不准还能骗点同情心。
“你以为你是楚国的公主,哀家就不敢罚你?”太后似乎气极了,而篱末禾实在不明白,她都妥协了,这太后还要自己找事,莫非是更年期?啧啧,都这么老了还更年期,篱末禾不屑的开口:“臣妾也是良国的皇后,太后娘娘要罚,也是理所应当的。”
“够了,什么罚不罚的,皇后何罪之有?”良水见状便抓起篱末禾的手望向太后:“她亲临刑场,为除恶扬善作表率,有错?她不临阵脱逃,与恶人抗争,有错?她亦不是心甘情愿被劫,太后,皇后她何罪之有?”
篱末禾抿了抿唇,她还真是心甘情愿被劫的,而且这狗皇帝怎么把她说的像抗战英雄似的?
“哀家说不过你,此事就罢。”太后犀利的瞄了篱末禾一眼,便对苏德晏道:“移驾回宫。”
一旁的华妃似乎想再说什么,可见这阵势只得欲言又止。
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刚回零楚宫,小姚便第一个扑了上来,一个劲的道:“娘娘,得知你被那恶人掳走,便吓死我们了!”
她又撒娇:“娘娘回来就好,以后娘娘要再出去,一定要带上小姚,小姚绝对会为娘娘挺身而出!不会像某些人……”说着她便不满的望向阿怜。
“这不是阿怜的错。”篱末禾笑着拍了拍小姚的头,又道:“本宫累了,你们都散了罢。”
“娘娘……”小姚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莞儿一把抓住:“奴婢不扰娘娘休息了。”
小姚也似懂非懂的点头:“奴婢告退……”
篱末禾见她们下去了,便躺在床上,百般无聊。
明明才分开半会,怎么就念起他来了?不知易铭宣将那块木条送到没……
“娘娘,兰儿有事要报。”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篱末禾想了想,便道:“进来罢。”
“谢娘娘。”兰儿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封信:“娘娘神算,午时一过,便有一黑衣男子找来,头绑白色条带,眉目清秀,说是要将这信交与娘娘。”
易铭宣?篱末禾拿过信,挥手示意兰儿退下,然后靠在床头打开了信封。
——丫头,有很多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也不知今日是否能成功,特让徒儿给你带来一信。
我们准备南下,去舟山,那儿有个销然教,教主是我熟人,你若有事相求,就来这,说你是我殷照天的干女儿,没人敢拦你。
哦还有,那教主是一女子,不过干爹我会代你看好凛生这小子的,他若敢负你,干爹我就断了他的筋!
篱末禾收起了信,然后放在蜡烛上等它燃尽,其实她的注意力全在一句话上,教主是一女子!莫非刚来这里就要遭遇小三的偷袭?凛生又好看又温柔的……
可恶!篱末禾气的拍桌子,她为什么偏偏是皇后啊?
篱末禾越想越气愤,早知道自己当初不顾一切后果跟他们走了得了,省得在这里当弃妇!
不过,话说回来,她留在皇上这一大男人身边,凛生会比她更加担心吧?尽管如此,篱末禾还是很生气。
先不管这些,首先得想办法获得自由,然后才可以无忧无虑的去找凛生成亲,不许他有三妻四妾。那么,篱末禾磕了磕桌子,怎样才能不让良楚两国发起战争,自己又能脱身而出?
……假死!
篱末禾兴奋的打了一响指,如果她意外死了,楚国也不好追究,而且她在良国挂了,良国总不能莫名其妙攻打楚国吧?
篱末禾一兴奋就停不下来,她开始想象假死的契机,比如出宫爬山,摔死了,或者宫内起火,被烧死了,又或是瘟疫来袭,病死了。
“哇哈哈哈!怎么死都行!”篱末禾笑着笑着就睡了过去,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真的得了瘟疫,只有几天时间了,临死时凛生带着那小三跑过来对她说,反正你也要死了,这破木条还给你,下辈子看看有没有缘分能遇到吧,今生我就娶她了。
梦醒,篱末禾却泪湿了枕头,窗外已是天黑,篱末禾抹了把眼泪,心里有些憋屈,硬是睡不着了,连梦都要欺负她,莫非好日子到头了?
她随意披了件纱衣,打开门,往外望去,似乎刚下过雨,今夜无月,宫殿却被灯火衬得奢华无比。
篱末禾没有头绪的四处行走,最后停在了一座石桥上,池中种着莲花,却未开放,只有几朵荷叶在水面漂浮着。
她从衣内拿出那块灵石,试着在石桥上敲了两下,而第三下她抬起的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说要留在宫中的是她,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的也是她,不过是思念了,不过是有点点寂寞了,因为这样就任性的呼唤他,篱末禾,你会被讨厌的。
她咬了咬唇,正要收起灵石,谁知却被一只手夺了去,她呆呆的转过身,风将她的额发微微扬起,那人晃了晃手中的石头,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这么晚还在外头乱窜。”
“参加四王爷。”篱末禾微微欠身,她知道这个人,是几位王爷中最出众的一个,可惜是庶出,否则现在坐在龙椅的不是那良水,而是他良景辰。
“你认得我?”良景辰更加有兴趣的望着篱末禾笑。
“王爷用兵之厉,天下人人皆知。”篱末禾说完便指了指他手中的石头:“那是我的东西,请王爷物归原主。”
“本王正好奇你一宫女怎会有这般贵重之物,若我没记错,这东西是西域的,具体不清楚,但绝对是稀世珍宝。”他顿了顿,又道:“上次在护城河边大喊大叫的人,也是你罢,都把本王的鱼儿都吓跑了,怎么罚你?”
篱末禾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想了想,脱口而出:“护城河里,有鱼吗?”
那良景辰明显过滤了篱末禾的问题,倒是说了一句让她想骂人的话:“不如,我去和皇上讨了你来,当我的王妃?”
“喂!”篱末禾终于被说的不耐烦,她叉着腰,指着良景辰道:“是哪个没长眼睛的人渣告诉你我是宫女的,又是谁自以为是的抢了人家东西还有理了?”
“哟,你这宫女还真嚣张,本王就不还你了。”说着良景辰便将石头举得很高,又开玩笑的说道:“哎呀,万一我手一滑这石头就掉……”话音未落,那灵石就像长了腿似的往桥下掉,然后“扑通”一声跌入了水里,似乎还冒了一个气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瞬间,四周一片沉寂。
“……”篱末禾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石头掉下去的地方发呆。
“墨然,你怎在这?”忽然从篱末禾身后传来了良水的声音,她失魂落魄的转身,一句话也不想说。
“臣弟参加皇上。”良景辰低下头,望了眼篱末禾,小声道:“见到皇上还不快行礼?”
篱末禾立刻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瞬间瞟向良水:“皇上,臣妾有个十分重要的东西掉下去了。”说着指了指桥下,然后继续道:“不找到那样东西臣妾就待这不走了。”
“朕来找人给你捞上来。”良水话音刚落,篱末禾便摇头:“东西是王爷丢下去的,应该要让王爷捞上来。”
“你不要欺人太甚!”良景辰有些动怒。
“王爷,你这是对皇后说话的语气吗?”篱末禾扬起下巴,她看见良景辰的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还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于是篱末禾这才接到:“啊对,王爷你常年在外,不认得臣妾也难怪。”
“臣,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良景辰怎样也不是,只得认命的望了一眼池中的泥水,然后“扑通”一声被突如其来的篱末禾狠狠推入水中,只见篱末禾完事后望着天不禁感叹道:“哎呀,手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啊”。
鬼都看得出是她篱末禾故意的,但良水也不好发话,毕竟他不知道事因,而可怜的王爷更加不敢发话,只好默默的寻找着那颗被他“手一滑”就掉入水中的石头。
而嘚瑟篱末禾则趴在石桥上笑傻了,良水和良景辰不知怎么的,见她乐成这样也跟着一起“哈哈哈哈”……莫非这是蝴蝶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