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为师就不得不说道说道你。”
化缘坐在我旁边，“清清啊，为师都说了让你练功的时候认真点，你看你就是不听，如今，打不过人家不说还被打成这样，小命差点就交代了，你让为师的脸往哪搁。”
四槐端着一碗药进来，“少爷，药熬好了。”
“嗯。”宇文成都端过药碗，“你去休息吧，清清没事了。”
四槐道，“裴少爷还在门口等着，要见小姐。”
宇文成都征求我的意见，我说：“不见不见，你告诉他，等我好了就去找他。”
化缘道，“是元庆吗。”
宇文成都道，“嗯。”
化缘道，“那让他进来吧。”
我拦住，“不许。”
“元庆这孩子没少照顾你，你应该对人家好一点。”
化缘笑起来脸上都是褶子，“再说了，他一见到你被伤成这样，连自己的师侄都不手软。”
“他的师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了不见就是不见。”都哥和四槐出去打发人，我小声嘟囔，“都是你教的武功不好，正用着突然就能乱了真气，都怪你。”
化缘看着我说：“别找借口，你跟成都都是我教出来，你看人家什么时候被打得这么惨。”
我说：“那是，都哥可是天下无敌，反正就是你的错，害我伤成这样，不行，咽不下这口气，我去把蝴蝶门给灭了。”
化缘摇摇头，“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宇文成都已经回来，“那个蝴蝶门已经灭了。”
我说：“可惜我没有亲自教训他们。”
“老衲都答应清和道长不让你再找蝴蝶门的事，现在可好。”
化缘不赞同的看向一边端药的宇文成都，“老衲失信了，你的都哥已经帮你灭了，元庆也帮了忙。”
看我狐疑的眼神，他补充道，“真的，我刚刚不才说过，红拂是他的师侄，那可是一点也不手软。”
“怪不得她叫我师叔，我睡了多久。”我掀开被子要下床。
“三天半了。”化缘把我按下去，“你怎么不信呢，对你用刑的那两个人的尸体现在还在城门口挂着呢。”
“那我要去看看。”
“先喝药。”宇文成都舀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唇边，“等好了再看也不迟。”
“其他人呢？”我喝下一口药，宇文成都启唇，“挫骨扬灰。”
化缘在一边竖起手，闭上眼唠叨，“阿弥陀佛，你们俩就造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做绝，我怎么收了你们俩当徒弟。”
“好生之德，他们都不对我有德，打你徒弟，你不心疼，反倒数落我们。”
我用眼神祈求都哥能不能不喝药了，刚张嘴就被灌了一口，“对了，你答应那老道士什么了，老道士跟蝴蝶门有关系？”
化缘一脸无奈，“清和道长的一个徒弟求情，那个徒弟收了一个徒弟，就是那的门主红拂，让小祖宗你高抬贵手，可是成都。”
我撇嘴，“我有决定权吗？都哥什么都听你威胁，一定是是放了那人。”
“不是还有裴元庆吗，我说他怎么多了个师侄，他师父可真会乱收徒弟。”我想了想，盯着化缘。
化缘退后两步，“你看我做什么。”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可不能乱收徒弟。”
“老衲有你们两个就够受的了，还有什么成都受我威胁，我一直教你们慈悲为怀的，你们呢。”
化缘气的吹胡子瞪眼，“再说放了那红拂也是应该，她本来就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是她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怨不得她，都是你，什么事儿能让你动这么大杀念，差点小命不保。”
一碗药终于喝完，都哥帮我躺下掖了掖被角，我说：“那别人打我们我们不能不还手，免得丢你的人。”
“你，我说不过你。”化缘气的转过身，“反正，你记得，以后不准在杀人了。”
我撑着胳膊起来，“为什么？”
化缘说：“真是不长一点心，你忘了下山前我交代你的了。”
我说：“没有啊，你说的，不能随便乱说的。”
“不是那个。”化缘看一眼宇文成都，“我不是交代你，不得妄动杀念，更不得随便杀生。”
我说：“想都不能想？”
“不能。”
这可让人犯了难，“这……”
化缘说：“你忘了自己修的是正宗禅宗武功，厉害却要求修习的人慈悲心肠，否则就会遭到反噬就像你这次这样，真气大乱，动弹不得，还不是被人逮住。”
我抗议，“那练武还有什么用，不能杀人，别人杀我，我连想想都不行。”
化缘一脸恨铁不成钢，“有时候不用非要杀死对方，你就不能打晕那个人吗？”
“哦，还是师父聪明。”我摸了摸鼻子，“那要非杀不可呢？”
化缘叹口气，“让成都代替你。”
“都哥为什么就可以。”
“你们俩的心法不一样。”
“我不信，这次是意外。”
“你要是不想活了尽管试试。”化缘有些生气，从没见过他这样一甩袖子，“这是个教训，知道吗，你刚才要灭蝴蝶门的时候丹田是不是气息乱撞，腹部疼痛。”
我点点头，化缘继续，“你懂医术应该比我更懂这代变什么。”
我突然觉得当初跟着化缘习武完全就是被他下了套子，转移话题，“师父，你怎么下山了。”
“我不下山这次谁救你。”
“哦，你真是来救我的。”
“当然我下山也是有正事儿，来找我的师弟，但是没找到，我要回去了，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先同意。”化缘撒起娇。
我拍了一下手，“好，我同意。”
化缘交代，“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知道了，说罢。”
“给我师弟送封信。”我想了想，“就是那个叫化宁的和尚，你不是给过我一封。”
“在这儿呢？”化缘从袖子却出一封信，正是罗成曾经给我的那封，“我不亲自交代，你就完全不上心，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
“那怎么在你手里？”
“那是为师神机妙算，刚好捡到。”
“给我吧。”
化缘把信放在我的手里，郑重无比，“嗯，你一定收好，亲手交给我师弟，不许再丢了。”
我不敢大意把信放好，化缘转身交代宇文成都几句，转过头，神色凝重，“清清，这个一定要听为师的，切莫再妄动杀念杀人，成魔成佛只是一念之间，不要害了自己，为师这就回去，不再下来了。”
看他转身要走，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师父，我……我会回去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的。”
“清清，记住为师说的话，你就会回来。”化缘转身，第一次我觉得他笑得像是一位世外高僧，“别让为师孤独终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