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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庭

被K是一种诅咒,臣凛以为脱离了演绎的魔鬼训练,自己会像一只脱缰的野狗徜徉在幸福的海洋里。可臣凛万万没想到,什么充满鲜花的世界都是骗人的,他的身边仿佛永远都会跟着一个讨债的恶魔——演绎和夏月就是其中的代表。

臣凛开始怀疑夏月的出现是演绎早就安排好的,因为打从他在食堂撞翻这个夏家三小姐后,他所接受的魔鬼训练完全体现出了优越的性价比,尤其是抗击打能力。别看这姑娘个小身娇,揍起人来完全就一大老爷们,所以老长一段时间,臣凛都是顶着鼻青脸肿的状态窝在宿舍里。

“走路摔跤!走路摔跤!走路摔跤!”臣凛透过狙击镜盯着夏月,一边嘟哝一边不忘用手指画着虚无的圈圈。一旁坐着吃薯片的刘澈看了后不免笑出声来。

“靠,笑什么笑!手下败将!”臣凛顶着一脸怨念的扭过头来。

“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刘澈擦去手指上的薯片渣说。

说来也怪,隶属保护组织的刘澈和“多番阻挠保护目标的平凡学生”臣凛应该是见面就打的关系,但两者非但没掐起来,反而建立起怪异的友谊。这所谓的突飞猛进友谊是因为前者不知从哪弄来了臣凛寝室的钥匙,偶尔给他打打外卖,陪他扯扯淡唠唠嗑。

作为一个守护者,刘澈当然是害怕臣凛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伤害到自己的守护目标,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夏月处处为难着臣凛。但在臣凛那头,他只能说出“喂,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玩玻璃的”这样的言论。

所以轻则残疾,重则**,趁着小休假,臣凛脚底抹油开溜,生怕落得个“身残志坚”和“晚菊不保”的下场。

他首先是回了演绎的办公室,这办公室位于Y市某条四通八达的巷子岔路口,左有酒吧右有夜市,喏你看,前面七八百米右转是大型连锁超市,直走是市人民医院。巷子窄是窄了点,可谓便利十足车水马龙,也不知道演绎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而此时演绎办公室门口挂着的牌子叫什么鬼“非正常人类搜寻中心”。

如果是个正常人,看到这样奇怪的牌子脑子一定会哽住。隔三差五就换个名字估计是演绎唯一的兴趣爱好了,因为演绎还用过类似于“Y市灵异事件咨询中心”,“超级演绎事务所”,“中国玄学与欧美黑魔法联合协会”,甚至是“超级赛亚人俱乐部”这样诡异到抽风的名字。可更让臣凛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的生意居然络绎不绝,口碑更是好到变态的离谱。

所以这次的名字还算相当正常了,于是臣凛把门牌下那个“close”换了一面,然后开门进了去。

臣凛不知道演绎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从里世界回来以后,他就觉得演绎这个人好像变了。可当臣凛推门看到办公室里的景象时,他觉得演绎不是变了,而是疯了。

因为这里变得异常的整洁干净!瓷砖地板拖得一层不染,原先破旧的沙发还是原先破旧的沙发,但却像边魔术般崭新舒适。整理好的文件摆在电脑桌上,空气里满是书香的气息,但臣凛并没有发现任何一本带有“yellow”色彩的书籍。

是的!一本都没有!他翻箱倒柜都没能找到任何那些黏在一起的书页,要不是电脑主机上的盒子里还放着一把手枪,臣凛真的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此时办公室一面墙上的白板写满了各种传闻有特异功能的人的名字,那些有模有样的推论让这里看起来还真像是个“非正常人类搜寻中心”。

臣凛刚坐下,电脑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恐,哦不,这里是非正常人类搜寻中心。”臣凛差点忘了这里已经不叫上次那个“恐怖片生存法则交流会”。

“什么?送外卖?嗯嗯.送,当然送.快餐两百,包夜一千..靠!”还没等臣凛把话说完,那头立马挂断了电话。

这时第二通电话打了过来。

“您好,这里是非正常人类搜寻中心。”他懒懒地说。

“赌!当然赌啦。我告诉你,以前我妻子温柔贤惠,美貌无双,家产万亿,岳父晚期!嗯,简直是所有男人的梦想。现在?哎呀,那些都是浮云啦。我告诉你,哪怕我骑自行车去乞讨我也不会放弃赌马的!依我看啊,这次买十一号,稳赢!啊?为什么?”

接着臣凛开始胡编乱扯了一些信息,听起来有板有眼,硬是把那头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千恩万谢挂断了电话,料想是急着去投注。臣凛只是摇摇头叹气,又有一个倒霉蛋要输得精光了。

这时他才发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你好。”女孩语气轻灵的说。

..

阳光,落叶,清风。

此时已经入秋,所谓秋风送爽,那些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悲伤的人感觉是在叹息,而愉悦的人却觉得那是歌曲。臣凛和蔡晓欣显然属于后者,这样的场面,让不少忙于加班的路人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你又被打了吗?”晓欣戳了戳臣凛发青的脸颊心疼的说,后者只是随意笑了笑:“唔,是不小心摔到地上,刮到的。”

这话说完,不仅是晓欣,连臣凛都愣住了,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都大半年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两人继续走着,正是夕阳,秋风吹起晓欣的刘海,那样的画面很美,让臣凛觉得自己是在跟未来的妻子散步。又或者说,他已经在这一眼里看到了未来。

但那样的未来似乎缺了点什么,臣凛不知道,他的心被什么堵住了。然后他很快的掩饰过这份犹豫,笑着说:“去看了看盒子外面的世界,也算不赖。”

晓欣噗嗤一笑,她知道臣凛一直在念叨着盒子外的世界,但她不知道臣凛是不是真的能接触到那一个他所理想的东西。于是她歪歪头:“那你现在过得很自由咯。”

“不算很自由吧,毕竟是处在金煌高校那种地方,每天还要被夏月揍个半死。”臣凛松松脖子,偶尔跟晓欣出来走走的感觉果然还是那样的很棒。

“你说什么?”晓欣声音中满是惊讶,臣凛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错误,这时晓欣接着说:“你在金煌高校就读了?”

臣凛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还好晓欣没注意到夏月这两个字,于是他飞快的点点头,生怕晓欣抓到自己心中的重点。

“难怪你都不找我了。”说着,晓欣神色变得忧伤而没落。臣凛见情形不妙,立马转口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的?难道是演绎那家伙?”

“我不知道呀。”晓欣这样答,“演绎又是谁?”

“演绎就是那家店的店主啦。”臣凛挥挥手,然后突然想起那家店现在的名字,“等等!难道你已经把我放在非正常人类的范围内了吗!”

晓欣再次笑了,和家人,和臣凛在一起已经是她感到最舒心的事情。

“你不是失踪了好几个月了吗?校方什么的都联系不到你。朋友说市人民医院附近有一个很厉害的事务所,我就抱着希望去试试,没想到刚进去就看见你了。”说着,晓欣拽进了小手,眼睛里明显闪烁着泪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臣凛撩起晓欣鬓角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也就和晓欣呆在一起时臣凛才能做出那样认真的表情。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晓欣的家。

前头有说过,晓欣和臣凛是发小,不仅如此,蔡晓欣的父亲蔡政云和臣凛的父亲臣墨也是光屁股长大的哥们,所以即便是臣墨沦落到那般田地了,两家的关系也仍旧十分交好。

这又得说,虽然蔡晓欣朋友不少,但她自幼对任何人都沉默寡言,当然,这里的任何人是除了臣凛以外。因此在蔡政云眼里,臣凛不仅仅是“哥们家的孩子”,“干儿子”这些,更是“准女婿”。

所以当臣凛想拒绝蔡晓欣邀请自己到家里吃饭的请求时,他硬是被蔡政云拖了进去。

饭桌上,神经本就搭错线的臣凛才喝两杯,就拉起同样神经搭错线的蔡政云东扯西扯谈天说地,有多开谈多开,从古罗马暴君到阿波罗号与地球阴谋论,其篇幅简直像“爱因斯坦于西班牙与达芬奇之会谈”。两个女性生怕饿坏了这两个大咧咧的汉子,一边忙着给他们夹菜,一边相互挤眼,然后又叹气的摇摇头。

臣凛已经好久没露出那样开怀的表情了,两家熟归熟,但臣凛并没有经常来晓欣家,因为他觉得那样很丢人。

本来在学校就要靠着晓欣的照顾过日子,还成天往人家里蹭饭,哪怕臣凛再不要脸,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每当要劳烦到蔡家时,他都会送上十分真诚的感谢——尤其父亲欠下的债款。但蔡政云和他贤惠的妻子总是笑一笑说:“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是啊,早就是一家人了呢,也就是在蔡家,臣凛才能感觉到来自家庭深深的暖意。而几乎把所有精力放在自己身上的蔡晓欣,也自然而然的成了臣凛活下去的希望。这些年在父亲的毒打下,臣凛就是凭着这份希望撑下来的。

然后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个猎灵师。

“小凛啊,你越来越像你爸了。”蔡政云痛饮了一口酒,两人的会谈随着酒杯落桌算是宣告结束,“酒量又好,干劲十足,不做出一番大事业真是浪费了人才。”

臣凛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蔡政云和臣墨年少时那些轰轰烈烈的过往,他只知道,他不能成为像父亲那样没担当的人。

“哎哟,一不注意就那么晚了,今晚你就住这里吧?”蔡政云看看时间,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两人吃吃喝喝时完全没注意到蔡晓欣和母亲已经额外做了不少的下酒菜。

“我想回家看看。”臣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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