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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返菲律宾(1)

★麦克阿瑟断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决定首先攻占莱特岛。因为他已经认为,重返菲律宾不在于选择哪一条路线,重要的是能否回去、怎样尽快回去。

★天开始下雨了,麦克阿瑟在雨中站了起来,他打开电台开关,拿起麦克风。这一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情绪激动。

★这使莱特海大战出现了一些戏剧而又复杂的场面。要不是因为美军兵力占有很大优势,且栗田临阵表现的又很保守,这场海战的胜负是很难预料的。

★苏里高海峡大捷使得金凯德十分兴奋,他立即同奥尔登多夫发电祝贺。可是,电报刚发出,他就接到一份敌情报告,使他目瞪口呆。

1.菲律宾——“那里正在等着我”

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于1941年12月至1942年5月在菲律宾群岛实施了登陆战役。

在此次战役中,日军先发制人,实施航空火力突击,夺取制海制空权。陆海军协同作战,实施多点登陆,迅速夺取了美军基地和机场。日军航空兵也迅速前移,配合陆军地面行动。

最后,加之其陆军先北后南、南北夹击的岛屿进攻行动,为达成日本的战役目的提供了保证。

而时间转到太平洋战争后期,美军于1944年10月至1945年7月同样在这里对日军实施了进攻战役。

在麦克阿瑟将军赌命打回菲律宾的同时,日寇铁蹄下的菲律宾人民也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在当时,菲律宾也是在日本占领区反抗最激烈的国家之一。

早在奎松总统从巴丹乘潜艇流亡之前,菲律宾政府就布置了大规模的地下抵抗运动。各种政治和宗教信仰的人都在抗日的旗帜下,用各种形式、各种手段进行了抗日斗争,许许多多的菲律宾人为抗日流血牺牲。

到美军大举反攻前夕,1800万菲律宾人中有20万人直接或间接地打击着日本侵略军。尽管日本南方军司令部在菲律宾派驻了40万部队,但他们仅仅占领了几十个较大的海岛上的大居民点,而广大的山区和森林都在游击队的控制下。这些游击队大多数在各个海岛上各自为战,也有些受到麦克阿瑟指挥。

麦克阿瑟派出潜艇给游击队送去军官、武器和电台,他还可以接到游击队报来的各种日军情报,这使麦克阿瑟自认为控制着相当于法国地下抵抗运动的庞大情报网。

而随着日本败势越来越明显,游击队发来的情报也越来越多,麦克阿瑟了解到日军每一个小队的调动和每一门九二式步兵炮的设置。光是有记录的电文,他在荷兰地亚的司令部每月就收到4000封。

日本侵略军愚蠢而疯狂地杀人,他们照例像对待所有占领区的人民一样,放肆地发泄着自已的淫威,马尼拉的圣地亚哥堡里关满了菲律宾爱国者,日本人企图用这座16世纪西班牙的“巴士底狱”来巩固自己的法西斯统治。

当然,日本人也没忘记培养自己的菲奸,他们扶植了傀儡政府——“独立菲律宾共和国”,其首脑是尤斯·劳雷尔。

劳雷尔是前菲律宾政府司法部长,日本东京帝大的毕业生。而说起来令人伤心的就是,劳雷尔还曾是奎松总统的好朋友。

占领菲律宾后,日军除了关人、拷打人、杀人之外,没有做任何一件有益于那里的人民的事。马尼拉垃圾成堆、乞丐满街,那里池塘的水发臭了,西班牙的洛可可式石质建筑物也更陈旧了,老鼠更多了,人也更穷了。乐天的菲律宾人阴沉下来,他们拿起枪杆子,要像当年黎萨尔反抗西班牙人一样,把日本鬼子消灭在这片愤怒的群岛上。

当年,奎松同麦克阿瑟一起逃走,可如今道格拉斯却形单影只地踏上归途。这是因为奎松已经返回天国去了,就在他和罗斯福总统拍板定下反攻吕宋后一周,奎松因患肺结核死在了纽约市萨拉南科医院。而在各种系列的抗菌素问世之前,那是一种不治之症。

奎松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早在巴丹被困之初,他就为以后的事情做了打算。他指定了塞尔吉欧·奥斯梅里亚当他的继承人,他甚至指定了他和奥斯梅里亚之后总统的接力棒应交给马努埃尔·罗克萨斯博士。

罗克萨斯博士留在了日本占领的马尼拉,麦克阿瑟曾派“长尾鲨”号潜艇专程去偷接他。罗克萨斯在马尼拉市雷班托大街893号,即他的住宅中,镇定地对冒险潜回虎穴的克鲁兹博士说:“我不离开马尼拉。替我回谢奎松总统,我在此地还有重要的事干。”

麦克阿瑟虽然在菲律宾多年,仍然不太理解罗克萨斯,也不理解奥斯梅里亚。在他眼里,奥斯梅里亚不是菲律宾的“当选”总统,而是“指定”总统。

因为他认为奥斯梅里亚迟钝,内向,紧要关头不决断,缺乏个性的魅力。麦克阿瑟感觉到奥斯梅里亚没有想象力,没有判断力,是个平庸的人,而且当年他还批评麦克阿瑟在防务上花钱太多。

可奇怪的是,麦克阿瑟所信任的奎松却一口咬定奥斯梅里亚就是当总统的料。但麦克阿瑟也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儿。因为就算奥斯梅里亚是个谜,一切也得听他的。

麦克阿瑟统帅着两个庞大的美国集团军,他认定自己才是菲律宾的救世主,他才有能力把号称“马来之虎”的山下奉文赶出或消灭在菲律宾。

现在,往事已如烟。无论奥斯梅里亚也好、罗萨克斯也好,都是以后的事情。麦克阿瑟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全力以赴踏上莱特湾的滩头。

麦克阿瑟改变了原来先夺取棉兰老岛的计划,决定把攻占莱特岛作为重返菲律宾的第一战,很费了一些心思。

莱特岛的面积在菲律宾群岛中排第8位,像个大楔子插在以吕宋和米沙焉群岛为主的北菲律宾和以棉兰老岛为中心的南菲律宾中间。它的形状像颗臼牙,牙根朝向棉兰老岛。其东海岸是一片长35英里的肥沃平原,海岸空旷,没有暗礁,是较理想的登陆作战地点。但进入内陆10余公里后,就是地形复杂的沼泽地、河流和水稻田,进入雨季后只能走大路,否则几乎无法通过。

9月初,哈尔西手下的一名舰载机驾驶员托马斯·凯拉海军少尉在菲律宾内海区机毁跳伞,降落在莱特岛上。随后,这位海军少尉被当地游击队救起,还受到很好的照顾。

于是,凯拉回来后立即报告哈尔西说:岛上几乎就没有什么守军。

哈尔西是海军军官,不太了解陆上情况,便马上把这个情况反映给麦克阿瑟,并建议他在莱特岛登陆。因为这样可以兵不血刃地获得一个面积达2786平方英里的巨大前进基地。

哈尔西当时说:“从反攻以来,我们在太平洋上所夺占的地方,除了弹丸小岛,就是几个环礁。作为向吕宋岛、台湾岛、冲绳甚至日本本土进军的后勤基地,非得有莱特这样的大岛不可。”

麦克阿瑟最初不以为然,认为哈尔西把最重要的情报都弄错了。

据麦克阿瑟的情报部门所侦测的结果显示,莱特岛决不是守军薄弱,而是防御力量很强。岛上驻有牧野四郎中将指挥的第16师团,将近两万人,并得到驻在宿务岛的第35军其他部队的支援,并不好啃,更谈不上占便宜,他仍准备先攻取棉兰老岛,那里是他败离菲律宾的最后一站,他要把那里作为重返菲律宾的第一站。况且,比莱特岛大6倍的棉兰老岛仅驻有不满员的日军独立混成第54旅团,棉兰老岛海岸很长,可选做登陆点的地方很多,这才是“兵不血刃”的登陆。

但是,麦克阿瑟很快就改变了主意。9月底,他从情报部门得知,日军第14方面军司令长官易人,黑田因坦言日本岸基飞机不能挫败美国海上力量遭大本营的不满而被撤职,接替他指挥菲律宾各岛陆军的是日本关东军第1方面军司令长官山下奉文大将。

山下在太平洋战争初期曾征服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具有高超的丛林战指挥艺术,号称“马来之虎”。同时,他又任过日本驻瑞士、德国和奥地利的武官,在日本陆军大学当过兵学教官,熟谙欧美战术。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山下奉文都是美军统帅麦克阿瑟旗鼓相当的对手。麦克阿瑟知道山下奉文是员悍将,懂得莱特岛的重要作用,不会听任美军攻取莱特岛而将菲津宾一分为二,各个击破。

他想到,倘若美军攻占了莱特岛,山下很可能会利用美军远离太平洋上的各个后勤补给基地的弱点,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这样,莱特岛会成为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吸引日军蜂拥而来。倘若如此,一来可以集中兵力把他们歼灭在莱特岛,二来可以为日后攻取菲律宾其他诸岛减轻压力。

正在麦克阿瑟思虑的时候,他又接到报告,日军已在棉兰老岛增加了兵力,将第100师团调往那里。

于是,麦克阿瑟断然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决定首先攻占莱特岛。因为他已经认为,重返菲律宾不在于选择哪一条路线,重要的是能否回去,怎样尽快回去。

麦克阿瑟立刻让人给留守总司令部的参谋长萨瑟兰送去一封电报,指示萨瑟兰当天晚上就组织人研究此方案,第二天向华盛顿呈报计划。他对完成这项计划与真正结束太平洋战争抱有充分信心,如果参谋长联席会议同意了这项卓越而大胆的计划,将一劳永逸地解决关于吕宋岛的激烈争论。

事实上,麦克阿瑟的这封通过信使传递的电报直到他回到总司令部之后,才送到萨瑟兰的手中。但是,在麦克阿瑟跟外界封闭的这段日子里,谨慎的萨瑟兰参谋长经过一段犹豫和思考之后,做出了和麦克阿瑟不谋而合的决定。

萨瑟兰以麦克阿瑟的名义打电报给马歇尔,说尽管莱特岛上的日军兵力不像哈尔西估计的那样少,但盟军登陆所需要的兵力、飞机和舰艇可能刚刚够用,西南太平洋战区可以于10月20日开始实施莱特岛行动。

正在莫罗泰海滩上散步的麦克阿瑟得知自己的总司令部正在讨论他同时攻打莱特岛和吕宋的作战计划,高兴地与一群军官聊了好一会儿,然后独自一人伫立滩头,望着西北方向,浮想联翩。他仿佛看到了水平线另一边可以俯视巴丹的马里韦莱斯山脉,那是他当年撤退时所看到的最明显的标志物。

他喃喃自语道:“他们正在那里等着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麦克阿瑟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要华盛顿一声令下,他便可以马上付诸行动。

还有一件大事是当时麦克阿瑟不知道的。而这件事如果让麦克阿瑟早一点儿知道,一定会令他乐得睡不着觉。

这就是在1944年9月29日至10月1日,美军海军总司令兼作战部长金海军上将与美军太平洋战区高级指挥官们在旧金山召开了一次高级会议。以尼米兹为首的5名美军高级将领通过这次会议说服了他们的顶头上司——金上将,最终,金上将同意了尼米兹等人的意见并上报给了参谋长联席会议。

于是,在10月3日,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对麦克阿瑟和尼米兹下达了命令。命令麦克阿瑟在1944年12月20日攻占吕宋岛,并为尔尼米兹的军队占领琉球群岛提供支援。命令尼米兹为攻占吕宋岛提供必要的支援,并在1945年1月20日之前在小笠原群岛至火山群岛一线占领一至数个岛屿,在3月1日之前占领琉球群岛的一至数个岛屿。

这个命令为美国最终攻占日本本土确定了战略进攻方向。10月5日这天,麦克阿瑟终于等到了从1943年春天以来一直苦苦期盼的那句话:“同意攻打吕宋岛。”

如此一来,麦克阿瑟便立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沃尔特·克鲁格中将指挥的第6集团军担负莱特岛登陆作战任务,总兵力27.1万人;金凯德指挥的第7舰队担负输送登陆部队上陆和直接支援登陆部队上陆战斗任务;哈尔西指挥的第3舰队负责牵制和消灭日本联合舰队,并以舰载航空兵配合联合空军夺取莱特岛上空和附近空域的制空权;肯尼指挥的战区空军担负夺取与保持制空权,攻击和摧毁日军航空兵和海军的任务。

根据这个计划,整个美军的登陆作战将分3个阶段进行:

第1阶段于1944年10月17日拂晓开始,攻占莱特湾外围的霍蒙宏岛、苏禄安岛、迪纳加岛的北端;

第2阶段以主力夺取莱特盆地,并占领位于该盆地内的日军飞机场和军事设施,以及打通圣周安哥海峡与潘纳宏海峡;

第3阶段为向纵深发展胜利,占领莱特全岛和三马岛的一部分,打通苏立加峨海峡。

10月16日,麦克阿瑟登上“纳什维尔”号重巡洋舰驶离了查亚普拉,向着1521年3月16日著名的西班牙航海家麦哲伦横渡太平洋后遇到的第一片土地的方向驶去。1560年,西班牙人征服了这里,并以国王菲利普二世的名字将其命名为菲律宾。

★即将重返菲律宾的麦克阿瑟

此时,麦克阿瑟心情如潮水般难以平静。他永远不会忘记1942年3月11日那天,他怀着耻辱、愤懑与沮丧的心情,被迫离开了菲律宾,并逃亡到澳大利亚。当时,日本可谓凶焰万丈,反攻前景暗淡渺茫。

然而,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努力和奋斗,麦克阿瑟又挥军杀了回来。而且他这次将率领一支由数百艘舰船、上千架飞机和20余万官兵组成的强大力量,进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规模最大的登陆作战。其声势堪与4个月前艾森豪威尔将军在西欧实施的诺曼底登陆作战相比。

两年多的日子里,麦克阿瑟为了这次行动,为了能够打回菲律宾,他呕心沥血,付出了无数辛劳与汗水,而现在,可以说是一切都完成了。

随着螺旋桨推进器的每一下转动,麦克阿瑟正在一米一米地接近他数年来一直为之奋斗的目标。

2.“我回来了!”——激昂的演说

为了保障正在接近目标的登陆部队的翼侧安全并为舰队导航,10月17日,美军第6突击营在护航航空母舰大队的输送下抵达非战区域,准备抢占莱特湾口的霍蒙宏岛、迪纳加岛和苏禄安岛。

这支部队的主要目的是在霍蒙宏岛和迪纳加岛上设置灯塔,引导护航舰队进入莱特湾,另一个目的则是为了寻获藏在苏禄安岛上的日军布雷图。

美军第1阶段的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17日8时5分,突击营第4连在巡洋舰急袭炮火的掩护下,顺利登上苏禄安岛。9时,突击营第2连在驱逐舰和炮舰炮火的掩护下,开始登陆霍蒙宏岛,于10时38分全部上岸。突击营的主力在9时也开始在迪纳加岛上陆,12时30分他们全部登岸。

第6突击营未遇任何抵抗就完成了第1阶段任务。随后,美军第77特混舰队的扫雷与水文测量大队的扫雷舰和水下爆破队在火力支援舰大队的掩护下,进入莱特湾,执行扫雷和轰击登陆场的任务。

至19日1时35分,美军扫雷舰在迪纳加岛以北打开了一条9.5公里宽的航道,但在莱特湾却未发现日军敷设水雷或水下障碍物。

而其实,日军设在莱特湾口的海军瞭望哨于17日凌晨就发现了美军,并立即向指挥部报告:有敌战列舰2艘、护航航空母舰2艘,驱逐舰6艘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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