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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烧纸钱是我们河湾村故有的风俗习惯。凡是邻村邻庄的,左邻右舍的,或是亲戚朋友的,有人过世了,就要带上纸钱登门吊唁,通常都说:“烧纸钱去。”那时候我年幼无知,不懂得烧纸钱是咋回事,常常在母亲面前爱打破砂锅问到底,问烦了,母亲便说:“娃娃家,你还小,不懂事,烧纸钱就是供死人在阴曹地府使用。”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也知道了纸钱不仅在老亲旧眷亡故送丧时用,每逢年节、古会也要分别到家神、坟茔、宗庙里去烧纸钱,感谢因为他们的冥冥庇护,祈祷他们的在天之灵对后世子孙永远给予无尽的保佑,让家庭宗族人丁兴旺,洪福浩荡。

我五岁那年,家里很穷,到了年节,父亲就从陈村镇买回几领火纸带回家,母亲就早早去了刘大婶家,讨借她的那块纸钱印版,然后用紫颜色或红颜色粉加水兑匀,再将买来的火纸割成一沓叠,用刷子溅上兑好的颜色,刷在纸钱印版上,一页一页拓在火纸上。刘大婶是河湾村里唯一的孤寡人,身体佝偻着,头发也稀疏灰白了,就像是深秋被风吹得凌乱的一把枯草。听母亲说,刘大婶娘家是马道口村的。她新婚没几天,丈夫就被马鸿魁的队伍抓了去,而且一去就杳如黄鹤,不再复返。有人说是去了国民党的军队,在战场上被抢打死,在尸体堆里成了孤魂野鬼,也有人说是跟着蒋介石飘洋过海到台湾岛上去了。但刘大婶却坚信他早就被打死在了战场上了。为了祭奠她的丈夫,她专门从东乡出昂贵的价钱买回了两块纸钱印版,一枚园的,一枚长方形的。每年的腊月二十三,祭过灶后,刘大婶便揣上一沓拓好的烧纸,挎着一个装着几样果品、半瓶子白酒的篮子,一个人走到村西头的十字路口,在路中央划一个圆圈,据说这个圆圈只有祭奠着亲人的亡灵才可以进来,然后在圈旁摆上果品,敬上几杯白酒,就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地在圈内一张一张地点燃她的纸钱。她常常对村里人叹息说:“唉,他在外做了孤魂野鬼,可怜啊!”

其实我们河湾村庄的每户人家在年节、赶古庙会时,都要在家门前的路口去祭祀,去点燃一沓烧纸的,这已是约定成俗的亘古不变的村规。只是到了腊月三十、正月十五下午,家家户户都要呼儿唤女到各自家族的坟园里摆放果品,待烧过纸钱后,敬上几杯白酒,让亡灵在阴间同样过个年,度个节。每当纸钱燃成一片片黑屑被冷风旋转着吹到四处飞散时,我们这些懵懂的孩子便听到大人们欣慰地叹息:“唉,已故的祖先们,你们在阴曹地府也好好吃喝过个好年节吧!”

我上小学那一年的腊月二十八下午,刘大婶来我们家找我父亲,我看见她更老了,也更瘦了,佝偻得满是白发的头几乎低垂到了腰际。她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和我父亲拉家常。我父亲告诉她说,如果你丈夫是死在大陆,用咱这拓印的纸钱没问题;如果你丈夫客死在台湾那边,说不定你给丈夫这些年燃奉的纸钱就没什么用途了,因为台湾的钱跟咱们这儿的钱不一样,那里用的是台币。这是我听了很多识文人这麽说的,这不能没有道理。

“台币?跟咱的不一样?”刘大婶愣了。

自此后,刘大婶费尽心思四处打听那里可以找到几张台币,找得很辛苦。我们村的,邻村的,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里,只要听说哪家有人在城里工作,刘大婶都会拄着拐杖一家一家找上门去,央求人家帮助她找几张台币做拓版。我的母亲不止一次地埋怨父亲说:“烧几张纸钱,不过是表达生者对逝者的怀念和敬意,瞧你把刘大婶害得,四处苦苦找台币,都快要疯掉了。”

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也为此不安了好多年。是啊,那么苍老,那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被我父亲的几句戏言闹得东颠西跑四处求人,真是让人愧疚难言啊!

但万分幸运的是,两年过后,刘大婶的丈夫从西藏回来了。那已经是个耳聋眼花的老头了,他在西藏又娶妻生子,尽管生活不怎么如意,却已经是儿女满堂了。刘大婶没有埋怨一句他这一离开就是几十年的丈夫,只是不住地用衣襟抹眼角的浊泪。老头告诉她说,他这一走兴许再也不能回来了,这辈子他亏欠她太多了,他想补偿她,让她想要什么,想要多少尽管说。

但刘大婶只要他留下一张西藏最大面额的钞票,只要他穿过的一件藏袍。她告诉丈夫说,藏袍,是留着待他在西藏去世后,她给他在老家修衣冠冢用的;藏币,是她以后要给他拓版印烧纸钱用的。

老头愣了,又放声哭了,村里的人也愣了,也是纷纷又叹息又流眼泪。

我也不由得泪眼朦胧了,心里思忖着:这就是养育我的河湾村庄,这就是河湾村庄里的人,这就是泥土灵魂的朴素情感。它或许在世人的俗眼里十分可笑,但在灵魂深处又那么令人尊敬,它就像河湾村庄四周那些沉默的泥土,质朴、腥苦,但又弥漫着一缕穿透岁月的凄美芬芳。

自古以来,河湾村有个习俗:不管谁家死了人,其儿子都要破纸盆。伏丧的那七天七夜,村子里总是天空低垂,空气沉闷。死亡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拼命揉搓着所有人的神经,压抑着所有人的情绪。听着死者亲属撕心裂肺的号哭,你不由得黯然神伤。如果死者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可以不哭,但绝对不能笑。万一被人听到,不说你幸灾乐祸,起码也可以送你一顶“没心没肺没肠子”的帽子。

可是,魁五爷走的那几天,天空苍蓝高远,阳光格外灿烂,微风不停地吹。村人该说的说,该笑的笑,该闹的闹,好像魁五爷死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大家都忘记了忧伤和悲痛。

魁五爷仿佛一株历经无数风霜高粱,早就熟透了,也该颗粒归仓了,却一直站在收获过的千河岸边的田野里,静静地增添着新的生命年轮。这年秋天,头一天大家还看见魁五爷气静神闲地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笑眯眯地和忙碌着的过往行人打招呼,第二天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生产队长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躺在土炕上,已经咽气了。

当然,魁五爷年已八旬有六,就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也会网开一面,因为魁五爷的死亡,在河湾村俗称喜丧。魁五爷没病没灾没难的,死在自己的土炕上,这样的死法令多少人羡慕啊。即使这样,也不是没有悲痛的理由。我的堂屋纪贤伯去世的时候九十岁高龄,六虎他爹驾鹤西游的时候也满了八十八周岁,他们都安静地死在炕上,后人们不照样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其实,在举办丧事的场合,痛哭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排场。

魁五爷招谁惹谁了,怎么死了大家都不肯悲伤一下呢?原来,魁五爷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光棍一个过了一辈子,好在公社化时期,他成了生产队名副其实的“五保户”。按理说没有至亲骨肉带动悲伤的气氛,外亲之人更不会酝酿哀伤了。就这样,魁五爷死亡的事儿对整个河湾村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河湾村人终究古道热肠,还是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队长分派了几名社员将灵堂就搭在老光棍的院子里,老光棍也放进他早就准备下的棺材里,烧纸的瓦盆摆在灵堂门口,不时有人过来祭奠,在瓦盆里烧几张火纸。如果有人再哭那么几声,就与平时的丧事没什么差别。

在队长和贫农代表的心里,哭不哭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早晨出殡时,谁来当孝子破盆?

在河湾村,破纸盆可不是一件小事。只有长子才享有这个权利,代表他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和身份,更意味着遗产可能的归宿。

魁五爷没有后人,没有侄子、外甥,甚至连干儿子都没有一个。如果给他做一份人事档案,主要社会关系一栏可以直接填一个字:无。这样的档案恐怕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如果老光棍有可观的遗产,随便从年轻人里面拉一个人充当孝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个老光棍不留后路,能吃的吃了,能喝的喝了,吃干用尽,只留下一孔残桓断壁的破窑洞,一块快要烧透底的铁锅,一只豁边的老碗。这样的家当,谁也不稀罕。

队长一个一个地劝,让谁干谁都不干。有个外号叫“狗狐狸”的小子开玩笑地反问他:“你怎么不让你儿子给魁五爷当孝子呢?”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还没死呢!”队长骂娘了。

“那我爹也还健在呢。”那小子顶他。顶得队长哑口无言。

日头已经升起一竹竿高了,出殡的时间到了,但是破纸盆的孝子还没有着落。贫农代表宝田已经抽过了三锅老旱烟,急得直搓手。队长卷了一根纸烟,点着后狠狠抽了一大口,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

“这是个啥毬事?真让我替老家伙破纸盆不成?”队长愤愤地骂。

一村人都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宝田哥,不难为你们了,我可以给魁五爷破纸盆。”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柔弱的怯怯的声音。

大家齐刷刷地回头去看——三房家的在亢家河修水库的居娃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静静地站在人群后面。

贫农代表从人群里走出来,摸着他的脑袋问:“你怎么想……”

居娃哭了,无声抽泣。他说:“低标准、瓜菜带那年月,我们家经常是吃了上顿无下顿,魁五爷用他积攒的五个银元兑换了钱,帮我家度过了饥荒。后来我娘归还的时候还差魁五爷五元钱,再还的时候,他死活不要了。我们家欠魁五爷的人情债,如今他死了,我没机会还了,必须现在报答。”

队长眼角湿了,又摸摸他的脑袋说:“你是个好娃……”

魁五爷顺利安葬了。队长领着几个社员清理遗物的时候,在魁五爷的炕角席底下面意外地发现了十枚银元,不知是他忘记了,还是专门留下来馈赠“孝子”的。队长和贫农代表商量后,决定将这十枚银元原份不动的交给居娃。原因是居娃为魁五爷破了盆,家产应由居娃继承。

河湾村人都羡慕居娃运气好,举手之劳就有丰厚的回报,怨自己福薄命浅,又叹:“人行好事,好事等人。人撵钱,撵不上,钱撵人,跑不掉啊!”

我九岁那年的一个冬夜,父亲带我去场畔的庵棚里,为生产队护仓。由于天气寒冷,我躺在庵棚里怎么也不能入睡。到了子夜时分,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凄厉地穿破了冰冷的河湾,在旷野里炸响:“宝娃——回来——回来了——回来——”紧接着就是拍箥箕的嘭嘭声。那个声音透着惊恐、绝望和焦急,也透着热切、真诚和父子情怀。“宝娃——回来——回来了——回来”尖利的呼唤、祷告和哀求,让河湾的夜变得更黑,更深邃,尤其在后半夜至凌晨里让人毛骨悚然。

父亲翻身从被窝里坐起来,慌里慌张地穿衣服,慌里慌张地穿鞋。我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哆哆嗦嗦地问:“啥?”父亲凑到我跟前,粗糙的大手把我的头一下子按回到被窝里:“是宝娃他爸,给宝娃叫魂哩,别起来,睡你的!我得去看看!”

“宝娃?”这消息让我猛然打了个寒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是长海叔的小儿子,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头东游西逛。我们嫌他太小,跑不快,碍事。他哥哥宝怀就揍他,把他揍得嗷嗷叫,爸呀妈呀地号,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脏得跟鸡屎一样的小脸经一哭一号一抹,弄得像唱戏的花脸一样,看着就叫人恶心。但宝娃就是赖着不走,我们走一步他就跟一步。那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反正不急,常常对宝怀说:“你带你弟弟的话,就不要跟着我们玩了。”宝怀就对宝娃在拳脚上加快了节奏,宝娃不还手,他想以自己的弱小无助和逆来顺受博得我们的可怜而带上他。我们偏偏很冷漠,总是在一旁毫无表情地看着哥俩打架,看宝怀把拳头高高举起,看宝娃疵牙咧嘴、缩着小头可怜地挨了一下又一下的打。最终的结果就是宝娃被揍了一顿后,我们再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七拐八弯地甩掉小小的宝娃。也有好多次我们甩掉他后,还没高兴多久就又被他影子一样的粘上了,脸上挂着泪道子,可怜兮兮地,小心地凑上来。这个时候我们一般就懒得再管他,只对宝怀说一句:“别理他,让他在后面走!”宝娃就脸挂鼻涕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万分满足的样子。

几天前,他少有的一次不跟我们玩,一个人跑到村前千河里砸冰玩,结果掉到冰窟窿里,幸亏临村里一个拾雁粪的老头看到,瓜皮帽子都跑掉了,连滚带爬跑到河里,“咔咔嚓嚓”把冰砸烂,用铁掀把把他扒住,再用手把他拎了上来。她娘用两床被子捂住他,脱了衣服用身子暖他,他才苏醒了过来。先是咳嗽,紧接着发烧。这我都是知道的,宝怀也告诉我了,但他爸这会儿半夜三更地号叫,不,叫魂,啥意思?但我很快明白了。我一骨碌爬起来,胡乱地穿衣服。这时我爸回来了,对着我骂道:“快睡去,小孩子是不能去看叫魂的!他会吸走你!”

我睡意全无,有些哆嗦地缩在被窝里,听宝娃他父亲用越来越凄厉的尖叫呼唤渐渐走入黑洞洞的河湾旷野。很快,更多的呼唤从黑夜里传来,更响的拍簸箕声杂乱无章。这是凌晨听到叫魂声起来帮忙的邻居人都到了。他们一起用粗壮的号叫,试图唤回一个已经消失的生命。那些杂乱的声音,都侵入到了我的每一个毛孔里,我手脚冰凉,寒气像千河里的水一样,一波一波漫过我的全身,我体验到了从未经历过的寒冷,止不住的浑身发抖,上牙把下牙磕得直响。宝娃他父亲的声音一下子淹没在这些更有力的声音里。我听得出,所有的人都从田野里汇集到了宝娃家的门道里,奋力的呼叫,忠诚地挽留一个生命,他们朝着哪个方向呼喊呢?河湾田地那么宽阔,他们的呼喊声其实再微弱不过,都被漆黑的无边的夜吞没,随意捏在一个小角落里,很快消解成夜的一部分。再说,河湾上空的苍穹笼罩在了黑夜里,他们知道宝娃的小灵魂飘向何方?万一飘向东南,他们奋力的朝西南号叫,一点用都没有。我知道宝娃死了,人死真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他父亲把孩子都叫成宝贝蛋,孩子一生下来,随手朝河滩里一撇,想让这些人形的肉蛋子能像家里的牲畜一样,靠河湾里的风、水、沙土地、杂草、昆虫、,还有春夏秋冬自然赋予的养料滋润活命。他显然没有想到家畜更不易养。那一夜,我两眼睁到天大亮。庵棚透进来的那一缕的亮色,让我的身体又活过来,感到了被窝里的一些暖意。

那晚发生的事过去了之后,我一直试图用一个少年的思维把一些问题思考清楚,那就是,生活里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注定都要发生?宝娃注定要在他五岁时死亡吗?我们注定要让宝槐揍他弟弟?我们注定要看到一个可怜的孩子像猴子一样可怜巴巴地乞求着我们?宝娃一向是打也打不走的,他那天为什么见了我们竟视而不见地独自走掉?他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砸开那么厚的冰?要知道。我们一伙娃娃想弄个冰窟窿都不容易,那冰实在太厚了,我们可以在上面恣意玩耍,摔跤都行。他想在那个冰里寻找什么,是回去的路吗?他感到一个人生活在世上的孤独?父母不管,哥哥不亲,于是他委屈地、倔强地毅然决定要在黑夜里走掉。其实他不知道,我们都喜欢他。在宝娃没有被叫回家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们每个人都闷闷不乐,我觉得我在这个世上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我应该趁宝娃还在世上时,好好地对他表示一下友好和关怀,带着他偷一回生产队的甜瓜,让他体验一回做贼的乐趣。唉!一切都晚了,真是后悔莫及。

稍长大后,我知道,叫魂是河湾村一带的习俗,一个孩子有病,或突然的离去,我的家乡人都要看《玉匣经》,然后舀上一碗水,抽上三支筷子送病,口里念念有词。到了夜里,带上簸箕,按照《玉匣经》里所指的方向,呼喊着名字去叫魂,唤他回家。再大后我知道,生活本身决定了乡野之人的所有祁祷行动。更大些,我又明白,叫魂实在是河湾村人在用迷信的方式与一个灵魂告别。虽然叫着让他回家,但实际上是在用凄凉的号叫为一条生命开路,不至于让他在赴黄泉的路上感觉人世的过度悲苦,临死了连个挽留的声音都不给。活着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无能为力,他们只是安慰自己,他们说:“瞧,我们把魂都叫了。”叫魂是河湾村人对生命存在于人世的最后一点热情与温暖。

日月嬗变。如今,我把叫魂视为迷信般地哀思与送别。在我有记忆的生命里,曾遇到过故乡的祖辈无数次叫魂的凄凉场景,声音依旧是那么悲苦与哀婉,但我已不再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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