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回：却顾女几峰，胡颜见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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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巫咸谈笑间破解宝石失窃案，小伟执意要跟小生东去寻宝，白鱼族后放心不下，令小飞跟着看护。
却说小生看到小飞牵着马，马背上托着一个大包裹走来。不禁问道：“这是干啥呀，你们这是要搬家吗？”
小伟双手一摊，作无可奈何状：“没办法，妗子非要收拾恁些吃的穿的用的。再说，我们现在人数翻了一倍，行李自然也要翻一倍不是。”
小生反驳道：“老大，这么多行李要有人看着，要有人带着，要有人收拾，要有人整理。”
小伟嘿嘿笑道：“老大，你怕什么，我真服了你了，我们不是有马吗，又不人力背着/抬着/抗着。”
巫咸淡然道：“好了，别吵了。小伟，宝石的事没有让白鱼族里边的人知道吧？”
小伟笑道：“师婆，我做事你放心。只有我跟俺飞哥知道。”
巫咸淡淡说道：“那就好，我也不想让你舅跟着烦。黑豹喂了吗？”
小伟答道：“俺妗子收拾行李的时候，给他吃了一大块肉。”
巫咸淡淡说道：“好。小生检查一下宝石，确认无误的话，就收起来吧。”
小生道：“没错，师婆。”边说便把宝石收了起来。
巫咸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启程上路吧。”
小伟顿足道：“糟了，忘了坐骑这回事，我们四个人只有两匹马。飞哥，要不你再回去牵两匹马过来吧。”
巫咸淡淡说道：“算了，马不能翻山越岭，也不能游泳过河。”
小生遐想道：“我们要是有仙鹤或者飞龙坐骑就好了。师婆，能不能把你的仙鹤召唤过来呀。”
巫咸淡淡说道：“要是可以的话，我在家里就召唤出来了。那是巫颂传给我救命的咒语，如果频繁乱用，关键时候就无法救命了。”
小生问道：“师婆，你那次召唤的仙鹤，赤松子说是中央大后的坐骑。到底是不是。”
巫咸答道：“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我知道，也不知道怎么说。”说完，便转身上路。
小伟赶紧牵着马追上去，笑道：“哎，师婆，我们三个臭男子走路，这匹马你就骑上吧。”
巫咸边走边道：“要不还是送回去吧。”
小伟道：“这送来送去的不耽误事吗？”
小生也过来劝导：“师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知道你走了这几天的路程，一直在忍着辛苦。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也能看出来。平时没有脚力，我也没法说背着你走，现在既然有了脚力，能骑则骑。说不定前面就是山高水深的，现在骑马就当是养精蓄锐。”
小伟也劝道：“小生说的没错。师婆，上马吧。不要看我们三个人走路，你骑马会觉得过意不去。我们三个是男的，你是弱女子的，你本来就跟我们不一样。更何况你是我们师婆。”
巫咸听到这里，也觉得再推辞下去就有点做作了，于是答应了。
巫咸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黑豹在下面一溜小跑的跟着，后面是小生和小伟，小飞牵着行李马匹在最后面。
这个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五月初时节，小伟一边走，一边望着天上的日头，说道：“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这才上午时分，就能感觉到天阳的热气。是热气啊，不是暖气。南方大后啊，明天换个小太阳执勤吧。”
上古时期一年只有两季，当然不是上季和下季，而是春季和秋季。没有夏冬。
小生边走边道：“这太阳还有大小之分吗？”
小伟笑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太阳一共有十个，是南方大后和羲和的儿子。这些太阳儿子住在东海里的一颗树上，他们轮流着值班。”
小生道：“南方大后？如果这样的话，赤松子仙长在就好了，他是媳妇女娃是赤后的女儿。让他给老丈人说一声。”
小伟笑道：“老大，你以为呢。要是天后可以肆意妄为的话，天地早就乱成一团了。”
小生问道：“后是最大的官了，为什么不可以。”
小伟笑道：“万物皆有道，小到一个水坑里的飞虫，大到天上的天后，都有自己的道，无不时时刻刻遵循着自己的道。”
小生道：“就你懂得那么多邪门歪道。”
小伟“哼”了一声：“你这是无知。读的书少，什么都不懂。”
小生道：“读书有什么用，可以填饱肚子吗？还不是靠着我打猎养活你们这些书呆子。”
小伟叹道：“我知道你对我们寨后居功至伟。但是我就是好奇心太重，求知欲太大。我这次之所以非要跟你东去，有两个原因，一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二是我接触的地方没什么书可读了，我想着能不能在路上遇到什么三坟五典等上古典籍。”
小生道：“对了，飞哥刚才说的全是女人的部落和吃人的部落，是不是真的？”
小飞在后面搭腔：“反正俺爹是这么嘱咐的。”
小生道：“这不符合常理。没有男人，只有女人，那怎么传宗接代。吃人族就更不可能了，人吃人，他们也是人，还不互相给吃了？”
小飞道：“俺爹千叮咛万嘱咐的，不会有错。”
小生道：“那怎么办，有没有可能绕过去。”
小伟笑道：“老大，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小生道：“真是无知者最无畏。你天天躲在家里看书，根本不知道在野外会遭遇什么危险。九死一生，懂吗？”
小伟笑道：“你经历那么多危险都毫发无伤，说明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天无绝人之路。”说到这里，沉吟片刻，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应该未雨绸缪的好。老表，你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有没有更多关于这两个部落的消息。”
小飞边走边道：“你还别说，还真听说过一些。听老辈儿人说，这个东女族里全是女人，但是以前跟周围的部落互相来往。那个时候东夷族会不定期举行花会，比如春兰秋菊盛开的时候，附近部落里的青壮男子都会到东女族去走婚。这一天，东女族的女人也会纷纷拿着手巾走出家门，倚门回首。如果要是看上哪个美女的话，就可以上前抢她们手里的手巾，要是被抢手巾的美女没有跟你要回来，那就说明她同意了你的求偶，等到晚上，你就可以来找她同床共枕，求得一夕之欢。”
小伟笑道：“那敢情好，我们赶紧走快点吧，也来一段浪漫的艳遇。”
小飞道：“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就是有美女看上你，你也进不了美女的闺房。美女的闺房都在楼上，求偶者不能走大门。等到天黑，大门小门都锁上了。这个时候，被抢走手巾的美女就会在自己的窗前点上一盏油灯。需要求偶的男人徒手爬上高楼。”
小生也忍不住道：“徒手？人又不是壁虎。”
小飞道：“你们有所不知，房子都是用大石头盖起来的，石块儿跟石块儿之间有缝隙，可以插进去手指和脚趾。用手抠着缝隙爬到窗户位置，敲开窗户，递进去手巾。美女验证信物，把窗户打开，里面还有一层窗格，而且窗格是坚硬结实的横木，要身材矫健的人才能侧着钻进去。这样才算进了美女的闺房。就可以留在那里了却一段露水姻缘，不过，天亮之前必须要离开的。”
小伟“哼”了一声道：“谁说我爬不上去？”
小飞道：“瘦弱的书生爬不上高楼，肥胖的猛士钻不进闺房。所以，如果这两种人抢走手巾的话，一般都会被要回去，不然男的白抢，女的黑等。这抢手巾算是第一步，主要是互相看看对方是不是五官端正，心理上能不能接受；第二步就是攀爬墙壁，看看男人是不是身手敏捷灵巧；第三步就是看身材是不是正常了。不过，一般人爬上高楼钻进闺房，身体都已经很累了。”
小生问道：“听说女娲早就已经定了婚姻嫁娶的规矩了，怎么还有这种走婚的民族。”
小伟笑道：“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吧。那后来呢，那男子就算美女的丈夫了吗？”
小飞道：“算是一次的丈夫，如果互相有意思，还可以下次花会的时候再来一次。如果美女这一次就怀了身孕了，下次花会就不出现了。等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如果是女孩，就留下了，如果是男孩，养到三岁，然后送给周围的部族领养。”
小生道：“我就说嘛，没有男人的话，女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小飞道：“我讲的那些都是个传说了，是老辈儿口口相传的。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东女族里再也不举行花会了。就俺爹记事起，东女族都不再跟外界交流了，就是有事去东女族，她们也会在天黑之前把你赶出去。听说一开始有些男人晚上忍不住去东女族，结果一去不回。慢慢地，白天也很少有人去那里了。”
小生道：“这不可能，没有男人怎么会怀孕生子。”
小飞道：“有些好奇的人白天去东夷族打听查看，后来终于流传出来一种说法，道是她们那里有一处黄池，池子中间是一股温泉，日夜不停地流出温暖的黄汤。如果有美女在温泉里洗浴，就会怀上身孕。东女族的人在上面盖了一座华丽的宫殿，唤作黄宫。日夜不停地都有女武士看着，别说外人，就是族人也不能随便进入，是为禁地。”
小生奇道：“还有这种事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伟接道：“天呐。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呢。你看这本来亮堂堂的天怎么忽然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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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望望天空，本来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阴云密布，眼看着乌云快速的遮挡住太阳。问道：“怎么会这样。师婆，怎么办？”
小伟道：“都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这才四月，也太反常了吧。不过，不用怕，我们包里有斗笠和蓑衣。”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离白鱼族比较远了，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走在野外的官道上，道路两旁遍地尽是膝盖高的青草丛。
巫咸望着前方，道：“万一下起雨来也不便赶路。好像前面不远的路边有一座房子，我们不如紧走几步到那里暂避一时。”
小伟道：“师婆所言极是，我们都走快点吧。”
一行四人两马一犬紧走满走，终于还是没有走到那座房子，天空已经一个惊雷落下来，几乎把马和狗都惊了。
小伟道：“这是春雷吗？师婆，你看到没有，刚才那道闪电好像就直接劈在前面不远的漫地里。那道电光从云彩间直接落到草颗里。”
小生亦说道：“我也看见了。师婆，这天不正常啊。”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那座房子之前，原来却是一座破落的女娲庙，只有一间，并没有院落。不过所幸房子比较大，但是里面好像好久没人打扫了，到处是蛛网尘丝。
现在才不过上午，天空几乎已经好像夜间一样黑了，眼见大雨随时可能落下来。巫咸便和众人牵着马躲进女娲庙。
众人才进了庙门，外面雨水已经哗哗的下起来了。
小伟望着门外的雨帘，喃喃道：“这雨肯定下的不寻常。都说春雨贵如油秋雨连绵不断。这才四月啊，万里如云，碧空如洗的天气，转眼间就惊雷闪电瓢泼大雨的。”
小生亦有同感，随声附和道：“嗯，这才初春，雨水来的突然急，下的也突然大。”
巫咸淡淡问道：“小飞，这里怎么有一座女娲庙？”
小飞答道：“听老辈儿的人说，一切东女族与周围的部落走婚，我们白族里的白鱼族和白龙族都通过这条路去东女族。当时香火很鼎盛的。好像自从东女族不再跟周围部落走婚，逐渐路少人稀，有不少年头没人来祭拜了。”
小声问道：“白龙族？不是青龙吗？”
小飞道：“白龙族在东女族偏西南方，在我们白鱼族东南方。白龙是我们十二白族之一，供奉天皇伏羲和地皇女娲的儿子白龙王。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往东去的，偏东南还有一条路，就是去白龙族。过了东女族就是留身谷。”
小生喃喃说道：“留身谷？好熟悉的名字。想起来了，在留寨到白狼族之间穿过的那条死亡谷就叫留生谷。”
小伟道：“你们走的死亡山谷？怎么过去的？我们从白鱼族到寨后往来，都没有走过那条路。”
话还没有落音，从雨中箭一般的蹿过来一条狐狸，刚走到门口，一看庙内的情形，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迅速的跑了进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
便是此时此刻，一个响雷就在庙门口炸了。明亮的闪电就落在庙门前，就在他们身边。每个人都吓了一条。马也吓的抬蹄嘶叫。黑豹要往破旧的供桌下钻，忽然发现那只狐狸就在供桌下躲着。黑豹便汪汪的大叫起来。
小生闻听黑豹狂吠不知，先是被突然的叫声惊了一下，然后望黑豹叫的地方看去，又惊了一下。那只狐狸就躲在黑豹前面的供桌下，腓腓地低声叫声，不安的在供桌下原地转圈。
就在小生喊出“狐狸”的同时，小伟也喊出来了，而且喊声比小生还惊讶急切。不过小伟喊的不是狐狸，而是闪电。
----那一道闪电落在庙门前，就然没有完全消散，一团圆球似的闪电竟然从雨中的泥泞地面上慢慢飘起来，钻进庙门来。
太诡异了！
小飞从马背上抽出一把刀来，举起就要去砍那火球。
巫咸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道：“住手！快躲开！小生快射！”
小生以为要射狐狸，刚搭上弓箭，借着飘在空中的大火球光芒，才看清楚这是狐狸一般的动物不是狐狸，身上长着鬃毛，后面托着白色的尾巴。
这只似狐非狐的野兽忽然前腿跪下来，一动不动了，双目泛着泪花，静静的望着小生。
小伟拉住了冲动的小飞，看那只火球越飘越近，小生却还没有射箭，一眼看去才发现小生和黑豹还在跟那只狐兽较量，不由得急忙喊道：“老大，这边，火球。”
小生转头看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连忙一箭射向火球，犹豫距离很近，自然正中火球。羽箭碰到火球快速的燃烧起来，没等落在地上，已经灰飞烟灭。而那只火球烧着羽箭之后也没有了踪影。
小伟紧张的气喘吁吁的，抱怨道：“老大，你怎么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这要是再晚一会儿，这火球不知道要碰着谁。这要是碰着谁，谁就灰飞烟灭啊。”
这个时候黑豹忽然不叫了，跟那和狐兽对峙着。狐狸腓腓的低叫，黑豹呜呜的低叫。
小生道：“我以为让我射狐狸呢。那只狐狸就在供桌下面。不对，那只不是狐狸。”
那只狐狸腓腓的叫着，奇怪的是黑豹竟然慢慢的钻进供桌，那只腓腓叫的狐狸用头厮磨了一下，然后一起就在供桌下卧了下来。
小伟道：“咦，真是奇怪了，不是狐狸是什么？”
那只狐狸忽然大声的腓腓腓腓的叫了几声。
小生问道：“师婆，还杀这只腓腓叫的野兽吗？”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惊雷，就想在头顶，好像要把房顶劈开。
巫咸忧郁的道：“只怕我们今天都要被这只腓腓叫的野兽连累了。”
小伟忐忑不安的问道：“这只野兽不会是妖怪吧？”
小生道：“我看不像妖怪，好像很有灵气的样子。可爱的很啊，你们过来看看。”
忽然，又是一声惊雷，众人心头都不由一颤，好像房子就要塌了一样。
巫咸淡淡的道：“杀了它。”
小生忽然转过身来，背对着狐狸和黑豹，对巫咸道：“师婆，它很可爱的。”
巫咸淡淡说道：“不杀了它，只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小伟和小飞一人举着剑，一人托着道，走过来，把小生拉到一旁。小伟道：“老大，怎么一会儿功夫你就跟狐狸一个立场了。”
小生急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是小野兽很可爱。”
小伟把小生拉到一旁，道：“难道你没有觉得那雷电都是奔着这只可爱的小野兽来的吗？师婆都说了，你没听到吗？它会连累我们的。你要是不舍得动手，就让我来吧。”
小伟举着利剑，打算一剑刺下去，却忽然发现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小飞问道：“你干嘛呢？”
小伟答道：“这只小野兽真的好可爱。”
小飞道：“完了，这只狐狸真成精了，你俩这么快都被它迷住了。”
正是：只道见美女，谁知遇禽兽。
不知道他们四个能不能杀了这只狐狸一样的小野兽躲过灾难！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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