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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奋斗中的不畏

很快四年级就过去了,期末老师成绩下来,果然如渔来所料惨不忍睹,反正没人关心我成绩,考得烂也无所谓。放暑假的两个月渔来就窝在家里看电视剧,一边看来哭得稀里哗啦,一边骂剧情真狗血。陈安好像一直在练跆拳道,已经快是黑带了。以后同龄的人就更不敢惹他了

五年级的时候换了另一个班主任,刚开学不久渔来就被叫到办公室,大训了一顿。“你就那么不开窍吗?你读书读到牛屁股里去了吗?你妈出钱来让你读书是让你考倒数的吗?你以为你家很有钱啊,没钱还把钱砸在你这种学生上我都嫌浪费,不读就给我滚回去”

渔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恶毒的老师,即使以前成绩不好也没有老师这样训过她。小孩子的自尊心也是很强的,渔来越想越恼火,我有他说的那么笨吗?没钱怎么了,有钱了不起啊

人就是那样,越被压迫,才会有反抗的意识。渔来像是想要向那个恶毒老师证明自己,开始想要学习

“呀,渔来,也有看到你不是在看小说,是在看教科书的时候啊”

“我就不信,这本教科书有多大魅力,学好了老师老师就喜欢得不得了,学不好老师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塞回娘胎重造”

“你就是要当好学生喽”

“我只想告诉那个死秃驴,我不是傻子,你呢,你为什么不学”

陈安嘴里不知何时刁了根狗尾巴草,不屑地说“小爷我这是让着你,要是小爷我都学了,还要你活吗?”

“。。”

五年级的男生们开始拉帮结派,与高年级的人混在一起,比谁更有势力谁更拽。那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有种放学等着!”

每到星期五都会有一群人在学校门外打架

那时候还是非主流席卷全球的时候,烫了个爆炸头染了几根黄毛就觉得自己是黑社会老大了,更过的把头发留得比女的还长,染一种颜色还不够,得来个大杂烩,五彩缤纷,像把花圈戴头上了似的,也不怕招鬼,还一副拽得二百五的样子,耳朵上吊个超级大铆钉,要是倒在地上,水泥地都能被戳个洞。扑灵扑灵的耳钻比钻石还闪,戴着个假耳钻一副“我帅吧,我帅死了吧”的模样,又偏偏要45°仰望天空装忧伤。唉,这个世界真是没救了

在渔来努力跟数学拼命的时候,陈安也在游戏上努力跟人厮杀。

但渔来拼命了一阵数学还是不好,而陈安也是。虽然人长的好看,也很会打,但打游戏却始终是个菜鸟。每次别人笑他,他就握着拳头威胁别人不许笑。

“渔来,你努力了一阵数学还是个渣?”

“你呢?努力了一阵游戏还是菜鸟?”

“谁说的,那是以前,以前他们才骂我菜鸟”

“现在呢?”

“现在啊,他们都骂不过我”

“。。”

上了五年级后,渔来发现自己反而变幼稚了,原来每天放学是忙着回家看射雕英雄传,现在每天放学回家竟然是忙着看喜洋洋与灰太狼,思考着每个人都思考的问题“为什么灰太狼不先杀羊后煮羊呢”为什么每次失败后都能又信心满满重新来过,我想原因是:那都是哄小孩儿的。在现实生活里失败了那么多次后是否还有信心再从原地爬起来,还是选择就原地趴下不起来

于惠曾经嫁了一个高层公司职员,她老公经常出差不在家。这天,她一个人在家睡觉,突然听到有什么破碎的响声,睁开眼就看到窗口趴着一个人影。她想大呼救命,但还没有出声,那个人影便跳到了了她的面前用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嘴,于惠不停的挣扎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最后晕了过去。第二天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她“啊”的一声惊叫坐起来赶忙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却看到整间屋子一片狼藉。柜子里的衣服被全部扔了出来,床头柜也全被翻了个干净。保险柜大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于惠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盗贼给,给。。于惠忍不住痛哭,她想过去寻死,当她站在天台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她如果自杀了家里又被盗空自然会让人联想到什么,这样会给自己的娘家和老公多大的影响,以后他们该怎么出去见人。无奈于惠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冷静下来后,于惠想了想这件事只有她知和那个人知道,只要自己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虽然自家被偷了,但并没有多大的财产损失,他们没有把钱放在保险柜里的习惯,里面只有于惠的一些比较值钱的首饰。所以于惠觉得把这个秘密隐藏下来。所以当天她去了哥哥家住了一天,然后回家给老公打电话说家里被盗窃了,但只丢了一些首饰和零钱。老公问她有没有受伤,她告诉他自己在哥哥家,并不在家叫他不要担心。于惠的老公也就放心了,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当心,让她去装上防护栏。于惠说已经装上了,她老公便放心继续在外出差一个月后才回来。

但就在两个月后,于惠发展自己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看着验孕棒上鲜红的红杠,于惠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怀了那个人的孩子,这让他怎么面对他的老公。于惠偷偷来到私人的诊所,坐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于惠抚了抚自己还并未隆起的肚子,这里面有一个正孕育着的小生命,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啊。在看到穿白衣护士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于惠突然捂腹落荒而逃。走在回去的路上,于惠知道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她再没有勇气面对老公,老公也迟早会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自己该怎么办。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于惠握紧了手,手心里全是冷汗。推开门,看见老公正围着围巾端着两盘刚出锅的小菜。“老婆,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才把菜做我,我太久不回一次家,这次我好好赔罪。”于惠看到这副场景心里难受得快要晕过去,深呼吸一口后于惠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坐下,对她老公说“坐吧,我有话对你说。”“什么事?”于惠老公坐下来开始解围裙。“我们离婚吧”他解围裙的动作一顿,不敢相信的问“为什么,给我理由”“如你所说,你一年365天,起码就有300天在外面,我受够了。”“就因为这样,你要跟我离婚。”“是,我会净身出户,到时候一起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们也不是十几岁的人就没必要再拉拉扯扯了,干脆一点吧”。说完到房间收拾了行李,出门时他看到老公还坐在椅子上满脸悲伤。于惠在心里默默对他说“对不起,老公”然后径直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于惠走出小区门口后,无力的倚在墙头再也忍不住的痛举起来。哭到再也没有眼泪流出来,于惠捂着小腹拉着行李箱缓缓的离去。。

她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便已经顶着个大肚子,不少人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生活不检点,是个不要脸的脏女人。自己的母亲早在自己还小的时候便突然猝死,父亲也在之后尾随而去。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哥哥,但哥哥也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好去打扰,于是于惠用以前存的积蓄租了间房子一个人忍受别人的指责而生活。生下孩子后本想让她跟着前夫姓,可自己有什么脸面让不是他的孩子跟着他姓呢?所以还是跟着自己姓吧,可每当她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自己是个被小偷玷污的人,会想起和前夫一起生活的日子。再想想现在的生活,于惠真的很后悔把她生下来。因为有了渔来,尿布奶粉都需要钱,自己的积蓄一点一点就被花得所剩无几,于惠只能去找了个推销的工作,因为长得漂亮的原因也很快被录用,于惠就趁着在外面跑推销的时候时不时回家看看孩子,索性渔来这孩子成长得很快也很快懂事。三岁在别的孩子还只能拿着洋娃娃到处跑的时候,渔来却已经能搭着凳子在厨房自己煮面吃了。于惠很欣慰,但看着渔来长得越来越像自己的模样,她更是不想看到渔来,只要一看到还是会想起以前的事。索性后来于惠越来越拼命的工作,回家也越来越迟。刚开始,于惠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因为等她回来而不知不觉在沙发上坐着睡着的渔来,自己并不是不心疼。只是自己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个孩子。等后来渔来大了一点,也不再会在客厅等她回来,不会再刻意的讨好她。但每次她回家的时候还是能看到渔来的房间亮着灯,等她关了门后,渔来房间的灯也就灭了。

让于惠最后动容得还是那次渔来发了高烧自己却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只要能去看一下她就能发现渔来生病了,结果等渔来老师给自己打电话,自己跑回去看的时候渔来烧得已经不省人事嘴里还不停喊着“妈妈”。于惠心疼的抱着渔来就往附近的医院跑,那时候于惠只知道要快点到医院,快点到医院。终于跑到医院把孩子交给医生后于惠才发现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跑得过于快在路上歪了几脚也没注意,现在脚踝已经完全红肿。医生给渔来打了退烧针之后,送到了病房输液。医生安排好了后过来骂了于惠,于惠这才知道渔来差点儿烧成了肺炎。于惠来到渔来的床头,轻轻抚摸着渔来烧得红扑扑的脸蛋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曾经不堪的往事并不是渔来的错,自己怎么能为了不想起往事便冷落她,她还只是个孩子。既然自己决定把她生下来,就应该对她好才是。于惠握住渔来滚烫的小手,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轻轻对她说“渔来,对不起,妈妈错了,真的错了。”说着,眼里流出了悔恨的眼泪。

于惠在去买水果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听到了两个小护士的对话。“今天又有一个猝死候症群的病人送过来,不到24小时就去世了”“你说这猝死候症群患者还真是可怜啊,活不到四十,之前完全查不出症状,但突然一天这个人就没了,这多让家人伤心啊”“是啊,你是没看到今天那个病人的家属死活不相信患者就那样死了,赖着说是医生没医德把人给弄死偏说个什么猝死候症群来唬弄他们,然后还赖在手术门口偏要医生给个说法,不然就去告他,那场景真是。。”于惠渐渐的再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靠着墙壁的身体慢慢滑到地上“猝死候症群,我们家族的遗传病是叫猝死候症群吗?活不到四十吗?”于惠真的觉得很无力“为什么,偏偏在自己想要对渔来好的时候知道自己活不到她长大,渔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你才好,才好让你在我离开的时候不伤心。

把渔来送回家后,于惠还是如往常一样上班下班,但年级已经逼近35的自己开始筹划怎么样才能让渔来以后过得更好。

其实于惠每次去面试的时候尽管自己的表现并不是很好,但总能被录用,于惠知道是因为自己有这副好皮囊。于惠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并未被岁月夺去容颜的脸,暗下决心“渔来,我会给你一个好的未来。”

于惠在方世集团的公司上班,因为工作很勤恳,公司正要给她升职为部门经理,于惠却提出想要去做方总的秘书,经理很奇怪问她为什么?

于惠说以前自己太拼命了现在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想换个轻松些的工作。方总那儿不是缺个秘书吗?我去做那个吧,不累待遇也好。

经理是看着于惠从进公司到现在一直都是勤勤恳恳的工作,也不爱和同事搭话,明明长得挺漂亮的也不怎么打扮。一直挺喜欢她的,听于惠这么说更是有些心疼,就向方总举荐了于惠,在于惠搬去秘书室的时候经理还偷偷告诉于惠“方总自从妻子难产后一直没再娶呢,你要把握好机会哦。”

于惠有些惊讶,如果经理知道了她就是这个意图还会帮她吗?

方玺成以前都是用的男秘书,因为他实在不喜欢那些女的在自己面前卖弄风骚,不过这次是经理亲自举荐的就用用试试吧,女秘书确实要比男秘书细心。

方玺成见到于惠时,于惠穿了一身职业装,低着头,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方玺成看过她的简历,知道她已经35岁,但眼前这个扎着马尾面容清丽的女人可完全不像是已经35岁的人。于惠给方玺成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清爽让人觉得挺舒服。

此后,方玺成每天来办公室的时候都能看到办公桌上有一杯刚泡的热茶,办公桌会被整理得很干净。看到他来也只是站起来叫了一声“方总好”便继续坐下低头整理文件。有事务需要处理的时候会跑得很快,一点也不娇柔造作。于惠曾经的经理也常暗示方玺成于惠是个好女人,让他好好把握。

于惠知道像方玺成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但到现在一直未再娶,用的秘书也都是男秘书,能打动这样的男人的女人一定是贤惠温柔的,恰好自己其实也算是这样的人,所以于惠就努力在方玺成面前做好自己。

终于,有一天于惠在给方玺成的办公桌上放上热茶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端着茶杯的手,于惠惊讶的回头,方玺成笑着说“以后这杯茶我想醒来就喝到。”

于惠和方玺成便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方玺成知道于惠有个读五年级的女儿,便对于惠说“接她到我家来吧,你也到我这儿来。等你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就娶你”。于惠很感动,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找错人,方玺成是个好人。于惠看渔来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很欣慰,“渔来,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我做到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听说一个人在将死之前是会有感觉的,与方玺成婚礼的前一天就隐隐有种莫名的感觉,于是她对方玺成说“玺成,我把渔来交给你了”身边的人沉沉睡去后,于惠看着窗外繁灯未歇,这世上每天都会有人离去,但世界不会因为一个的离去而改变,随着时间的过去,逝去的人会慢慢淡出亲人的世界,只留下一座青坟,不会再有人想起。“渔来,妈妈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要好好的长大。”

手术室门口的灯啪的一声熄灭了,变得一片灰暗,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方玺成和渔来舅舅舅妈连忙迎上去“医生,小惠她怎么样了”“医生,我妹妹没有危险吧”

医生取下了眼睛,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方玺成绝望的往后退了两步,似有些站立不住,最后冲进了手术室。

渔来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说一句话,听到医生的话后,渔来感觉胸口一紧,眼睛涩得如缺水的河床,干得生疼却始终掉不出一滴眼泪。渔来这是才知道,一个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原来是不会哭的。

方舸在不远处皱着眉担忧的注视着沉默的渔来。

过了会儿,于惠的遗体被推了出来,白布盖住了她的脸,看不见模样。渔来看着被推出来的妈妈,早上的时候,妈妈也是一身白衣,可那时还是最美丽的新娘,下午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方舸走到渔来身边,搂住渔来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轻地抚着渔来的头发“渔来,哭出来吧”

渔来无力的靠在方舸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眼里因为太过干涸,闭上眼的时候引得阵阵生疼,我也想哭,但哭不出来。

出殡的时候,天下着雨,渔来撑着一把黑伞,另一只手抱着妈妈的遗像,到了墓碑前,轻轻的将相框放在了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妈妈一脸笑容的照片,仿佛她此刻还在世上。

于惠葬在了河公墓地最靠里的角落里,这里很安静,渔来知道妈妈素来都是喜静的,在这里的话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当人都散了以后,方玺成来到渔来面前蹲下对渔来说“渔来,你妈妈把你交付给了我,以后就留在方叔叔的身边,好吗?”

渔来点了点头,“走吧,渔来”

“方叔叔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儿看看妈妈。”

方玺成勉强的笑了笑“那我陪渔来一起吧”说完站起身,拉起渔来的手站在于惠的墓碑前,就这样站了很久。

不远处方舸撑着黑伞站在雨中望着坟前静静站着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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