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安把脚踏板踩得跟风火轮儿似的,都快飞起来了。渔来想如果这车有生命一定早七窍流血而亡了。虽然陈安骑得很快,但抱着陈安后真的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贴在他身后不会担心会摔下去,到后来更是享受起速度带来的激动,空气因冲撞而形成的凉风在这个炎炎夏日带来了一份清凉。
抱着陈安渔来能感受到陈安的皮肤一点点渗出汗水而打湿了白色的短衣。“小白脸儿你慢点儿吧,不累吗?”。
陈安喘着气说“累啊”。
“那你不慢点儿”
“我慢下来你就要松手了。”陈安意识差点儿暴露了又连忙说“我的意思是,快一点儿要稳一些,慢下来会晃,你一松手会把你甩下去。”
渔来笑了笑“你傻啊,你慢点儿吧,我不松手。”
陈安很高兴的笑着问“真的?”
“嗯”。
“那我慢下来喽”。
“嗯”。
陈安渐渐放慢了速度,轻轻踩着车缓缓前行。在有些燥热的空气里,陈安反倒觉得很清凉惬意,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将速度放到了最慢最慢,希望能载着渔来让她抱着久一点。
在车辆来来往往,匆匆行去的马路上,陈安载着渔来缓缓前行像是情人在林间散步一般悠然美好。
过了许久,到了小学门口,渔来下了车但没有找到买蛋卷儿的阿姨。渔来有些失望的说“我忘了现在放假阿姨没在这儿了。”
“很想吃吗?”
渔来点了点头“嗯嗯。”
陈安想了想对渔来说“我知道哪儿还有买蛋卷儿的。”
渔来睁大眼睛兴奋的看着陈安“真的?!”
“嗯嗯,上车吧”
渔来没有想到在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竟然还有个这样的地方,“小白脸儿,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以前有个同学在这边住过,那时候网吧查得严,老师又经常去逮我们,那个同学说这边有个很小的黑网吧,虽然小机子还算过得去,来过几次就熟了。”
“。。真是破坏气氛。”渔来看着周围的红墙青瓦,感受着空气里清凉的微风,这里有种岁月沉淀的古老气息,一到这里心也仿佛沉静了下来,感到平和而安宁。最后陈安在小巷的深处停了下来,向渔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向角落指去,在一扇破旧门前坐着位老爷爷,老爷爷身前的地上放着烤蛋卷儿的烤箱,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因为用了很久表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老爷爷将鸡蛋和着面粉的糊状蛋浆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勺倒进烤箱的凹槽抚平盖上盖子。烤好后又很认真的将还是软软的蛋卷裹成卷状,直到将烤箱里的蛋卷都卷完了才抬头发现有两个小朋友在这儿。慈祥的向他们笑了笑说“小朋友又来买蛋卷啊。”
陈安轻轻的回应“老爷爷,我这么久没来了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我这儿的蛋卷都没有什么人来买,你来过几次我当然记得住,还没老糊涂呢。这次还带了小女朋友啊。小妹妹快过来尝尝我的蛋卷儿。”
渔来高兴的走过去接住了老人递过来的蛋卷,放进嘴里尝了尝突然惊呼“太好吃了”然后向老人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我吃了这么久蛋卷儿就您这儿的最好吃了。”
老人笑得开怀“真的?”
渔来点点头“真的。您做的这么好吃怎么出去买啊,一定卖得特好。”
老人和蔼的一笑“人老啦,走不动啦,外面的大城市太吵啦不适合我这种老骨头了,还是在自家门口安静些。再说这蛋卷也是早就过时了的小玩意儿,哪会有什么人喜欢吃啊。”
渔来摇摇头“我就很喜欢吃啊。”
老人看着渔来啃蛋卷的样子目光柔和而静谧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我的老伴儿也跟你一样喜欢吃蛋卷儿,所以我就天天烤给她吃,她都吃不腻。可惜啊,”老人眼神变得忧伤“现在她吃不到了,也不知道在那边没有蛋卷会不会孤单。”
渔来好奇的问“老奶奶去哪儿啦?”
老人指了指天空“她在天上看着我呢。”
渔来很抱歉的对老人说对不起,老人笑笑“没什么,她已经走了好久了,久到我已经有些记不起她的样子,以前也没照什么照片就只有每天烤烤蛋卷儿来回想回想以前了。”
渔来看着老人有些湿润的眼睛,苍老消瘦的面容显得孤冷而单薄。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风吹得有些微凉,渔来靠在陈安身上想着刚才的老人,她以前一直不相信书里所说的地老天荒,白头偕老,以为都是编的,现在却好像有些相信了。如果以后自己也消失在这个城市,会不会有人也同样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怀念自己。
夕阳里,渔来和陈安的身影被拉得细长,向着落日的方向缓缓前行,仿佛要驶向时间的尽头。
晚上趴在阳台上看着夏天明亮的星辰,虽然不如西藏的梦幻璀璨,但也有一种零星之美。稀疏的点缀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星辰发出的光芒不会被星河淹没。有时候人就像这星辰一样,看起来相近的两颗,其实却相隔甚远,遥远到无法触摸。
这时方舸从后面走过来也靠在阳台上“怎么又在思考人生了?”
渔来笑笑“没有啦,我在想其他的。”
“你这小脑袋里装的东西还真多。”
“方舸我问你哦,你觉得现实生活里真的有像小说里那样相守一生,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方舸有些惊讶,轻轻敲了敲渔来的脑袋“你才多大点儿啊,就在思考爱情了?”
“我可是有经验的!”
“什么?你有经验?!”
渔来慌忙摇手解释到“我是说我看了很多的言情小说啦。”
方舸轻轻笑了笑摸了摸渔来的头说“小说里的爱情不可全信,但在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会相伴一人相爱一生。怎么会想这个问题,渔来有喜欢的人了吗?”
渔来有些脸红的说“才没有”。
方舸也没有再追问,过了一会儿渔来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如果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会觉得脸红心跳这是不是喜欢啊?小说里说这种表现就是喜欢。”
方舸摸了摸渔来的头“不是告诉你小说里的不能全信吗?脸红心跳有时候并不就是心动,比如一个你很崇拜的明星站在你面前或者一个帅得惨绝人寰的男的站在你面前,你也会脸红心跳。但这并不是喜欢,其实有时候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是想不到自己是喜欢那个人的。”
躺在床上渔来想起方舸说的话舒了一口气,自己对方舸原来不是喜欢啊。渔来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是因为方舸帅到惨绝人寰吗?哈哈,好像真的是呢,那张脸得祸害多少女生的心啊。”
想完渔来安心的沉睡过去,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方舸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心情莫名的烦躁。他今天对渔来说的话并没有说完,有时喜欢一个人,看着她笑,就会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会感到满足幸福。
第二天陈安来到车行换座椅,车行师傅看到他有些惊讶“怎么又来换座椅,不才换过吗?”
“我来换个软座。”
“是给你家小宝贝的那种吗?”
陈安想了想兀然一笑说“嗯,就是给我家宝贝安的。”
师傅哦了一声转身进了内间,过了会儿拿出了个婴儿座椅。
陈安看着这个屁大点儿的座椅“师傅你这是给吉娃娃坐的吗?”
“你不说给你家宝贝儿安的吗?”说完旁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抱过来一个婴孩,师傅立马将孩子抱过来,亲了亲她的脸蛋儿“我的小宝贝儿。”
“额。。给我换个成人软座椅吧。”
也不知是全球温度上升还是怎么的,今年的太阳特别毒,比以前任何一年都要热。因为太热了,渔来哪儿也不想去,方舸要学吉他,陈安要练拳,所以这个夏天,他们三个都窝在这个城市里哪儿都没去。
渔来喜欢上了城边那个老旧的街区,喜欢那里犹如隔世的清凉与静谧。
在那里,深巷中时时有一个老人和身边的少女讲着从前的故事,少女啃着蛋卷笑得眉眼弯弯,一旁的少年倚着老树静静看着她笑的模样嘴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画面和谐静好。远处时不时传来悠远的蝉鸣。。
陈安载着渔来,渔来在陈安身后撑了一把蓝色的伞高举着为陈安遮太阳,却也只能遮住脸,陈安总是骑得很慢很慢,于是一个夏天下来两个人都成了非洲移民。
看着渔来黑成钟馗的脸,陈安取笑渔来“铁母鸡你去挖煤了吗?”
“小黑脸儿,你是被烤焦了吗?”
“男的黑是野性!女的黑,那叫悲哀的故事。”
“替你自己哀去吧啊,姑娘。”
陈安有些恼火“我说渔来你怎么就老不把我当男的看啊,你看我哪儿不像汉子!”说着还秀起了自己臂膀坚实有力的线条。
渔来有些想笑“行啦,你Man特别Man好了吧。”
陈安笑得一脸得意“当然,小爷我可是练过的!”
渔来就笑笑不说话,陈安看着渔来突然说“渔来你还是不要变白了。”
“为什么?”
陈安挺直身板一本正气的说“因为你黑的话还有理由说你是因为黑所以不漂亮。”
渔来听了跳起来一个巴掌打在陈安脑门儿上,陈安捂住被渔来砸的地方痛呼“我说的大实话啊。”
“你那张臭嘴就应该用威猛先生刷刷!”说完负气的转身走在了前面。
陈安在渔来身后捂着头勾起嘴角笑着看着渔来的背影,渔来希望你再黑一点,不好看一点,只有我喜欢你就够了。
“你倒是等等我啊,还坐不坐车了。”
“不坐”。
“真不坐啊~”
“不坐!”
陈安假装跨上车,骑到了渔来前面,一悠一悠的晃着往前走。
渔来闷气地停下“站住!”
陈安刹车回头,好看的眉眼往上一挑,眼中波光流转,下颌弧线美好。
渔来呼吸一紧,逆着光站在朦胧光晕里的陈安,周身被染上了一层半明半暗的模糊色彩,让人有些看不真切。渔来捂住胸口,感觉手下的那块有些隐隐的发烫。难道小白脸儿也帅到惨绝人寰了吗?
两个月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大半,方舸还是练着琴,陈安照样打游戏练拳,渔来不去买蛋卷儿的时候就在家看韩剧。那时候原来是美男啊播得正火,渔来也是每周巴巴的等着更新。再看美男的时候渔来也证实了方舸说的话,每次看到李弘基的萌样还有郑容和温暖的笑容渔来就感觉心都要化了。渔来自认为自己在其他方面也算得上比较沉稳,唯独看到美男的时候心里就会小鹿乱撞,于是渔来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个色女当道的时代啊!
这一个多月来都是陈安骑车载着渔来,陈安乐得当车夫,渔来也懒得学车。
这天,方舸和渔来一起下楼,方舸要去琴行渔来要去买蛋卷儿,下楼的时候便看到陈安已经推着车等着了,看到渔来过来,陈安扬了扬下巴“走吧。”
渔来回头冲方舸挥了挥手说“方舸我走了啊”。然后向陈安跑去,坐在了陈安的后座,轻轻抓住陈安腰间的衣服。陈安回头冲方舸露出得意的一笑而后骑着车载着渔来离开。
方舸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就那样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然后默默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巷里,渔来啃着蛋卷儿有些遗憾的对老爷爷说“爷爷,快开学了,以后就不能常来了。”
老爷爷慈祥的笑笑“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就好了。”
“爷爷,我又不是不来了。我还会来听你讲故事的,说真的爷爷你真的有当说书人的潜质诶。”
“哈哈,也就你这丫头愿意听我这老骨头废话。渔来啊,帮我去我厨房里拿一个盘子出来好吗?”
“嗯嗯”便转身去了老爷爷屋里。看着渔来进屋后老爷爷对着陈安喊了一声“小伙子啊。”
“嗯?”
“渔来是个好女孩,一生遇到一个适合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到了我这个年龄你才能真正体会到遇到一个对的人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陈安笑笑说“我知道,既然我没活到您的岁数也觉得遇见渔来,是我这生最幸运的事。”
老爷爷静静看着陈安,目光深沉,带着岁月的苍茫。而后轻轻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如同古书画卷上的白髯智者。
这时渔来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看到老爷爷看着陈安,有些疑惑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老爷爷笑着说“我看小伙子长的俊想把我认识的一姑娘介绍给他呢。”
“爷爷,小白脸儿才多大啊,您也真是心急,小心引狼入室糟蹋了您家姑娘。”
陈安跳起来“渔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
“这么激动干嘛,你还真想娶了爷爷家姑娘啊。”
陈安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阳光碎碎撒在他愈发俊逸的脸庞上,眼中泛着零星的碎茫。渔来赶紧转过头不去看陈安,脸色微红地对爷爷说“爷爷,教我烤蛋卷儿吧。”
老爷爷看着他们俩,笑得和蔼“好啊。”
到了日暮的时候,渔来和陈安不得不回去了。看着他们缓缓在小巷里渐行渐远的身影,老人微微一笑,“渔来,我不会看错人的,希望你们好好的。”
夕阳天边染成了红色,陈安载着渔来朝回家的路慢慢驶去,感受着渔来抱在自己腰间微暖的温度陈安轻轻笑了笑,渔来,遇到你,是我这生最幸运的事。
这天方舸没有去琴行,渔来爱睡懒觉有时起来的时候方舸都已经走了,渔来睡了一大早上起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摸摸肚子都饿扁了。于是下楼去厨房找吃的,刚进厨房就看到方舸围着小熊围裙在弄吃的。渔来挺惊讶“方舸你没去琴行啊。”
方舸回头看着头发凌乱的渔来,似散未散的马尾耷拉在脑后,未换的睡衣被睡得皱巴巴,宽大的领口斜到一边露出半截肩骨,脸上还挂着七分睡意眼睛半眯打着哈欠。
方舸笑得有些无奈“渔来先去洗下脸吧啊。”
渔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怂样忙转身跑回了房间。方舸听着渔来踩得楼梯“噔噔噔”的声音笑了笑继续低头切着手中的土豆。
等渔来换了衣服,洗了脸,洗了头发下来的时候方舸已经做好了菜等着渔来了。渔来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餐惊叹“方舸,你太棒了”然后便坐在了方舸对面表情享受的吃起饭。
渔来吃着吃着缓下动作,手夹着筷子撑着下巴看着方舸,一副深思模样。方舸有些疑惑的看着渔来“我脸上有饭吗?”
“不是。”
“那你看着我干嘛。”
“方舸啊。”
“嗯。”
“我在想个问题。”
“嗯?”
“你说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呢?”
“哦?渔来又要感叹人生了吗?”
“不是。我是在想啊,老天怎么造出个这么完美的你呢,在你身上我真的找不出半毛缺点诶。”
方舸手中一顿,放下筷子,眼睛半垂,半晌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渔来,声音平淡的对渔来说“渔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
渔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好吧,至少是十全九美吧。”
方舸笑笑低头继续吃饭,过了会儿开口说道“渔来,今天我们去个地方。”
“去哪里?”
“平林公园。”
这天太阳依旧毒辣,即使渔来和方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刻,但太阳就是老不落,还挂在天边喷着毒火。
渔来用手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想着又要被晒黑被小白脸儿取笑是挖煤的了。正想着突然看到头上罩下来一顶帽子,方舸好听的声音传来“这样就晒不到了。”说着替渔来理了理帽沿边的头发,本就比渔来高了一个头的方舸,看他就比较困难,在带上鸭舌帽后更是要仰头才能看到方舸的脸。
渔来扬起头正看到温柔对自己笑着的方舸“我们去平林公园干什么啊。”
方舸拍了拍推着的自行车“教你骑自行车。”
渔来一副惊恐的表情,“我骑自行车?”
方舸笑笑“嗯。”
渔来有些祈求的看着方舸“可不可以不学啊。”
方舸摇了摇头“渔来,你都是要上初中的人了。”
渔来沮丧的低下头“好吧。”
“渔来,为什么不想学骑车。”
渔来撇了撇嘴“麻烦。”
“是怕摔吧。”
渔来一愣,一副谎言被当场戳穿的挫败感“那个,那个从车上摔下来会很疼啊。”
方舸笑着摸了摸渔来的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渔来愣了愣,这如此熟悉的话,但也没多想,吞了吞口水,“真的不会摔吗?我听说学自行车不摔几跤是学不会的。”
“有我在呢。”即使方舸这样说,渔来还是有些紧张的抓紧了衣角,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副末日降临不得不面对的表情。
方舸看着渔来这般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渔来你也只是个没有安全感害怕受伤的孩子。
方舸弯下腰握住渔来攥紧的手,将她的手指舒展开,牵住她的手。渔来有些惊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宽大而温暖的大手包围,抬头看着方舸单手推车的修长而挺拔的背影,任方舸牵着自己缓缓前行。
方舸感受到渔来放松了手,笑了笑,渔来,我可以给你安全感吗?
到了平林公园中心的大广场上,方舸扶着车让渔来试着上车“慢慢来,先到车上一点点划着走,找到感觉再上车骑,我帮你扶着呢。”
渔来试着跨到车上,一只脚踩着脚踏板,一只脚踏在地上,慢慢的用一只脚划着走。方舸在渔来身后指导渔来“先学着把握车的平衡,不要让车头拐来拐去。”
渔来划了半小时后终于能不再只是一个劲儿的朝内打着转,可以随意改变车头的方向了。
方舸抓紧后座“渔来,你上车试试。”
“现在就上啊。”
“嗯嗯,我帮你扶着,你直接坐上去就好了。”
渔来看着与自己腰口一般高的座椅哭丧着脸说“我上不去啊。”
方舸不好意思的笑笑“忘了你还只是个孩子。”
渔来一本正经的说“我都小学毕业了,不是小孩子了!”
方舸笑笑“好吧,那大人,你上车吧。”
渔来看了看这么高的座椅垂下头“好吧,我是小孩儿。”
方舸摸了摸渔来的头“渔来,当小孩儿有什么不好,长大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美好。”
渔来摇摇头“可人总是要成长的,既然都要长大,不如快点长大,一直停留在小时候靠着别人的呵护生存,这不是我想要的。”
方舸皱了皱眉“渔来,很多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天真单纯一些,这样你会快乐多一点,长大,很累的。”
渔来再次摇摇头“方舸,我现在也很快乐,我想快一些长大,那样我就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了。”说着比了比自己与方舸肩膀的距离。
方舸无奈的一笑,“好吧,大人可是都会骑自行车的,想快点儿长大就上车吧。”
“嗯嗯”。方舸弯下腰把座椅调低,渔来轻轻一跃坐到了座椅上,肢体不太协调的在方舸的扶持下骑着自行车一拐一拐的艰难前行。
方舸看着渔来认真的模样,皱了皱眉,渔来,慢一点儿长大吧,由我来呵护你不好吗?
骑了一会儿后渔来能骑着车顺利的往前走了。渔来兴奋的回头对方舸说“方舸,你看我会骑了,我会骑了诶。”
“那我放手了哦。”渔来立马色变,惊恐的说“不要放不要放。”因为紧张车头也开始不听使唤地不停晃动,渔来一个不稳从座椅上滑了下来。
方舸汗颜“你不说你会骑了吗?”
“但你一放手我就觉得不会骑了。”
“你是太紧张了,没关系慢慢来,我再扶着,你放心骑吧。”“嗯”渔来又跃上了车,让方舸扶着慢慢的骑着。
方舸看渔来专心的骑着车,骑得也比较稳悄悄松开了手,跟在车后。待渔来自己骑了会儿后,方舸对渔来说“渔来,我已经松手了哦。”
渔来大惊,车头又晃了下索性被渔来控制住了“你什么时候放的?!”
“我早就放了,渔来你会骑了。”
“真的吗?”渔来兴奋的调转车头朝着方舸的方向。
“我会勒吗?我竟然没摔倒诶,我会了。”
渔来激动的大叫着,骑着车围着方舸转圈,笑得眉眼弯弯。
方舸看着渔来,阳光撒进她的眸子,明亮而清澈,干净得像八月树稍上的清甜桂子。
绕着方舸转了几圈后,渔来笑着往前方驶去,方舸连忙追上去“渔来,你慢点儿!”渔来此时兴奋的根本没听到方舸的喊话,自顾自的往前骑着越踩越快,冲上了人行道。
人行道的地砖并不是平坦的,渔来骑车行驶在上面颠簸得渔来有些掌握不住方向,这走是下坡路,车越来越快也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渔来已经完全掌握不住方向了,眼看着就要撞上前方的树干,慌忙中却忘了捏住刹车。
渔来尖叫着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玩儿完了。就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渔来感觉身体被人一拉,便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和那人摔到了地上,自己摔在了他身上,身下的人被压得闷哼了一声。
渔来睁开眼,看到方舸抱着自己摔到了树边,方舸好看的眉因疼痛而拧到了一起。看到渔来相安无事,方舸忍着疼,轻轻笑了笑,“渔来,我接住你了。”
方舸的手臂被地上的石子擦伤了,渔来拿着棉签沾着酒精给方舸的伤口消毒,酒精触碰到伤口,火辣辣的刺痛渗入皮肤,方舸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渔来赶紧拿开手,看着方舸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很疼吧。”
方舸撅起嘴“嗯,很疼呢。”眼睛如麋鹿的眼睛一般水灵湿润,眼神可怜的看着渔来。
渔来看他这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大个人了还卖萌”。
方舸舒展眉眼笑笑“疼啊。”
渔来愧疚的看着方舸“对不起啊。”
方舸伸出手将渔来的嘴角往上一提“就是不想看你这苦大愁深的样子,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笑笑吧,我喜欢渔来笑着的样子。”
渔来皱着眉艰难的笑了笑,方舸用手遮住渔来的脸“算了算了,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啊,害你摔得这么惨,还笑的话太没良心了。”
“怎么是害我,你不说自行车不摔几次跤就学不会吗?我只是接住了摔倒的你。”
“可是。。”
方舸伸手捏住渔来的嘴唇“别可是了,就是擦伤了而已,又不是要死了,不许再这副表情了。给我擦点儿酒吧。”
渔来点了点头,低头认真的帮方舸清理伤口,方舸看着渔来小心的模样,细密的睫毛如羽扇般微微上翘,因眨眼而轻轻颤动像清晨不知名的小花上舞动的蝶翼,清新殊丽。
方舸静静看着渔来,心里漫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渔来,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所有的疼痛都由我来承担。
经过这一摔后渔来确实也学会了骑自行车,不会再轻易摔倒。再练习几天后渔来就能骑车在拥挤的人潮中穿梭了。
于是这天渔来约了陈安在开学前再去老巷子那儿去买蛋卷儿。陈安骑着车过来的时候还来了个帅气的漂移刹车,转身扬高下颌勾起嘴角,眼中波光熠熠,轻轻拍了拍后座“上车吧”。
渔来推车慢悠悠走过来,“我也是会骑车的人了。”
陈安目瞪口呆,一副比见了鬼还不敢置信的样子“谁教你的?”
“方舸”
一听到方舸的名字,陈安立马垮下脸来,又是那个家伙!
“走吧”说着渔来跨上了自行车走在了前面,陈安看着渔来的背影,表情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一直载着你的。方舸那个该挨千刀的!!
往后方舸每次遇到陈安,都感觉陈安老是眼神幽怨的看着他,像是跟他有杀父之仇一样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方舸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惹到他了吗?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快乐的便如同指尖流沙般细细流去,如果是痛苦的,那便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但这两个月,渔来是快乐的,很快乐。
渔来站在一中门口,看着一直通向远处的大道,两旁树荫遮掩,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碎的撒下,人走过去树枝微微晃动,光点闪烁像沙地里的碎瓷片。渔来微微一笑,上初中了,终于不用再戴红领巾,不用对着国旗举手敬礼,不用再过生日后的儿童节,现在我算是长大一点点了吧。
方舸摸了摸渔来的头,“走吧。”
渔来由方舸带着走进了一中校门,一中比想象中还要大很多,要比小学大很多很多,报名后去教室需要走过几栋教学楼,再上两层楼,走过几座天桥绕过长长的走廊才到了教室,渔来想如果不是方舸领着自己一定会迷路。
到了门口方舸停下说“到了,第一天好好跟同学相处,多熟悉些,我也去报道了,中午一起回去。”
渔来点点头“嗯嗯,你去吧。”
方舸又摸了摸渔来的头转身向她挥了挥手。
渔来看着方舸消失在楼道口,回过头就看到一张超大的张着扑闪扑闪明亮大眼睛的脸,把渔来吓得往后一退,这才看清站在眼前的人“叶写乐!!”
叶写乐歪着头笑笑“嗯嗯,我说过再见面吧。”
“你怎么在这儿?”
叶写乐叉腰“一中是你家大院儿吗?你能来我不能来?”
“你不没考上吗?”
叶写乐凑近渔来的耳朵,用手轻掩嘴唇说“走后门儿的。”
“走后门?”
“渔来你是天真还是傻,平时还一副深沉的样子,走后门都不知道。”
“我又没走过我怎么知道。”
“就是moneymoney啦。”
渔来恍然“哦,钱果然是万能的。”
叶写乐突然将脸凑到渔来眼前,又把渔来吓了一跳“你干嘛?!”
叶写乐眯着眼,一副柯南审查犯罪现场的样子,似要把渔来看穿“老实说,刚才那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大帅哥是谁?”
渔来推开叶写乐“他啊,他是。。”还没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渔来~”
渔来和叶写乐回头就看到陈安从楼道口飞奔而来,在渔来面前停下,扬了扬下巴,勾起半边嘴唇邪邪一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在哪儿,我在哪儿。”“你也走的后门儿?”“哪儿啊,我明明从大门进来的!”渔来白了陈安一眼“比我还白痴”。说着走进了教室,陈安也跟着走了进去“你也知道你白痴啊”。“我说你白痴”“你明明说的你白痴”“你白痴”“你白痴”。。叶写乐现在门口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和谐的画面却有些灼伤了叶写乐的眼睛,叶写乐眨了眨眼,陈安,我就知道你也会在这里。
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事情,无非打扫卫生让同学互相熟悉,叶写乐和渔来还是在同一个班,陈安还是没有和渔来一个班,从小到现在,陈安就没有一次和渔来同班过,这让陈安感叹月老牵线不给力,既然让他遇见了渔来,干嘛还让她离自己那么远!
在这里渔来还看到了小学里专门捉弄她的杜青阳,才第一天就看到他和一群男的在走道里闹得热火朝天,渔来摇摇头,这果然是个黑暗的世界。
渔来还看到了林熹嶶,这一点儿不让渔来感到惊讶,林熹嶶从小成绩就好上市里最好的初中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渔来感觉她们两个人都互相不想看到互相,虽然只是感觉,但渔来的感觉一向比较敏锐。此时的林熹嶶依旧是一身白色淑女裙,像微风拂过池中白荷,亭亭而皎洁。林熹嶶也看到了渔来,渔来分明的看到了林熹嶶在看到她的时候皱了皱眉,眼神复杂,对视一会儿后,林熹嶶收回视线舒展了眉眼转身朝背对渔来的方向走开。打扫了卫生后,同学们随意坐在位置上,老师来简单交代了下午要来上晚自习,便没有什么事了。初中和小学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小学下午放学后就真的放学了,初中下午放学还要赶来上晚自习。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按照高矮男女生排成两行安排座位,都说每个班里,总会用那么个胖子,而此时这个胖子正坐在渔来身边,傻傻的冲渔来笑,满脸泛着油光的横肉一笑便挤在了一起,看惯了方舸陈安俊逸脸庞的渔来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惊悚。他坐在那儿桌椅间缝隙全无,手一抬渔来的桌子也被占去了一大半,张胖子立马缩缩不好意思的对渔来说抱歉,但仍旧占去了渔来课桌的大半空间。渔来无奈地望向远处的叶写乐,叶写乐在角落里冲渔来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其实这都没什么,只是让渔来有些感觉不舒服的是林熹嶶竟然就坐在她的前面,坐在这儿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林熹嶶如墨般浓黑的头发,齐齐垂在身后。渔来无奈,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吗?老天总喜欢这样捉弄人,最不想看到的人却偏偏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最想看到的人却离的最远。
刚开学真的很无聊,也没有发书,老师便在讲台上重复着不知对多少届学生说过的话,一点也无新意。
班主任叫苍木瑾,想在她那个年代的女的都叫啥淑芬,淑慧,德秀,玉秀,冬梅,张丹李凤的,苍木瑾算是比较雅致的名字了,一听这个名字便知应该也是书香世家,台上的苍木瑾身材娇小穿着身青花旗袍,细柔的头发轻轻在颈后拢了拢,挽了个蓬松的发结。五官小巧,一双眼睛却大得出奇,除了脂粉看得出的大了很厚的一层以遮掩岁月在脸上留下的斑痕,真的看不出她已经是快要四十岁的人。声音好听却透着少女的稚气,渔来听她说话不由得皱皱眉,从外表看起来她的打扮还算大方得体,虽然矮小但也有些气质,但看着她打得厚厚的一层粉底和这种少女般的声音渔来真想对她说“就不能安静的老去吗?为什么非要抓住青春的尾巴不放。”
渔来看着台上笑得灿烂的苍木瑾,明亮闪烁的眼睛里藏着的却是如同深潭的平静与波澜不惊。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将自己深藏,把别人希望看到的自己完美演绎,但这样,真的快乐吗?
渔来不想再看苍木瑾伪装的模样,凡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不会伪装的,这像是人的天性,人可以在不同的场合表现着不同的自己,在不想笑的时候笑出声,在并没有多伤心时做出可怜模样好让人怜悯,会努力做出别人喜欢的模样。伪装是保护色,没有人会喜欢赤裸裸的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在众人眼前,我们都喜欢穿上外衣将自己深藏,藏但甚至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落。生活本就是一场戏,我们所有人都是戏子,只是有时入戏太深都忘了,原来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一生我们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但有多少个人,我们看到的是真正的他们。渔来转过头望向窗外,窗外灯火明亮映得夜空星辰零落,风轻轻打在渔来的脸庞,夜凉如水。
放学的时候,渔来走出教室门口便看到了等在了天桥上的方舸。渔来跟叶写乐挥了挥手让她先走,跑到方舸面前,笑着问“一起回去吧”。
方舸笑笑说“高中跟初中作息时间不一样,我们还要多上一节课。”
“啊,这样啊。”
方舸摸了摸渔来的头说“你一个人回家要小心知不知道”。
渔来正要回答,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渔来不是一个人回家。”
陈安从方舸身后走过来,将手搭在渔来肩膀上,抬头看着方舸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身高暗骂了句该死,悄悄垫了垫脚说“你少瞎操心啊,我会送渔来回去的,你怎么还不回去上课。”
方舸轻轻挑了挑眉“哦?你送渔来回去,我该放心吗?”
陈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昂着头说“需要跟我打一架吗?”说着还捏紧拳头绷起肩膀的肌肉,渔来丢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小白脸儿你除了会打架还会干什么?”
陈安冲渔来挑挑眉说“小爷我还会打游戏。”
渔来无奈摇摇头冲方舸挥挥手“我回去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不用担心的。”说完转身离开,陈安赶忙追上去“渔来,你倒是等等我啊,腿短还走那么快不累啊。”
“你才腿短。”
“比你的长”
“我说你一男的跟女的比腿长,你好意思吗?”
陈安点点头“好意思。”
方舸倚在天桥上,看着桥下并行的身影,眉头微皱,眼神复杂,突然感觉肩上一痛,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何烨,何烨趴在倚栏上往下望了望“你他娘的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有美女?”
“还想美女,小心蒋宓让你连丑女都看不到。”
何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高皇帝远,她又看不到,我要瞧瞧啥大美女你方舸都看得出神。”说完何烨突然激动的挥舞双臂,指着远处一个灯光下一个身影说“我他妈还真看到一个小美女,那儿那儿”。方舸顺着何烨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渔来,精致的面孔在灯光映照下呈现出朦胧而不真实的静美。
方舸收回视线,使劲拍了拍何烨的后脑勺“你少给我打她的注意。”
何烨瞪大眼睛看着方舸“你他娘还真就是看的这个小美女啊,这一看就是个刚进校的初一小妹妹,你她妈不会想老牛吃嫩草吧。”
方舸嫌弃的看了一眼何烨,双手叉进裤子的口袋,转身一言不发的走了。何烨在身后大吼“你他妈再给我装**,你还没给我说那个小美女啥名字呢,喂,操”。看着方舸消失在楼道,何烨并没有追上去,眼神慢慢沉下来,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回头看着还现在灯下似在等人的渔来,香烟的烟雾缓缓从他口中吐出,缭绕的烟雾将他的脸笼在一片朦胧里,让人看不真切
渔来站在临近校门口的路灯下等着陈安,刚刚出来的时候,走到一半陈安突然叫了一声,叫渔来等着他便慌忙跑回了教室。渔来本不想等他的,走到校门口却又折返回来“算了,就这么走了挺没良心的。”于是静静站在灯光下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陈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渔来问他“你干嘛去了。”
陈安挠了挠头说“去厕所放了个屁。”
渔来白了陈安一眼“放个屁你至于吗?”
“至于啊!在你面前放屁多毁形象啊。”
“我看你现在就在放屁,你在我面前有过形象吗?别以为我忘了幼儿园的时候你尿裤子差点儿把床给淹了。”
陈安一把捂住渔来的嘴“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忘掉忘掉。”
渔来拍掉陈安的手,摇摇头“还真忘不掉,小时候的事我可记得一清二楚还有那次。。!”渔来还没说完再一次捂住渔来的嘴,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再说,我,我就”
渔来往后一退挣开陈安的手,笑着说“你就怎么样。”
“我,我。。”陈安我了一阵没我出来,渔来看着陈安这副模样笑出了声,却看到陈安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嘴角勾起邪魅孤独,将双手叉进口袋,慢慢将脸凑过来,渔来都能感觉到陈安呼在自己脸颊的鼻息,痒痒的引得渔来脸上燃起一片粉红。陈安靠近渔来的耳朵轻轻说“你真的全记得啊?”
渔来往后仰了仰,陈安继续俯身过来,一只手离开口袋手指轻触渔来的左脸,勾起嘴角坏笑着说“没记错的话,我好像在这儿留下了我爱的印记哟,渔来你还记不记得?”
渔来一愣,嫣红色沿颈根迅速爬上双脸,往后一仰,重心一个不稳,膝盖一闪险些摔到地上,陈安伸手接住渔来往后倾倒的身体,揽着渔来的腰冲渔来轻眨了眼“是吧,渔来。”
渔来看着陈安近在咫尺的俊朗轮廓,朦胧的灯光似乎融进他的眼睛,泛着迷人闪烁的光芒。渔来慌忙推开陈安站死身来,快步走向前方,口齿模糊的说“才没有。”低着头看着地面感觉脸上快要烧起来。
陈安在渔来身后看着渔来因紧张而手脚不协调地走着的样子,不觉轻声笑了笑,然后迈开腿跟上渔来的脚步走在渔来身旁,窃喜的扬着嘴角。
渔来则一声不吭的低头看着地面等脸上慢慢降温,却始终红似胭霞。陈安双手枕着脑后,心情特好的静静走在渔来身边没有说话。
就这样一路走着,四周昏黄灯光映照,汽车喧嚣着驶过却并没有打破这份宁静,渔来始终低着头和陈安走过街道走过马路走到小区广场。渔来一声不吭地朝自家楼层楼梯口走去,陈安一把拉住渔来,从书包里拿出一只粉色的布偶小老虎,塞到渔来坏里,笑着说“开学快乐,我们又长大了一点。
渔来惊讶的看着怀中的老虎,抬头看了一眼笑得好看的陈安又谎忙低下头转身朝楼道口走去,陈安看着渔来慌张的背影,大喊说“渔来,你的左脸可被小爷我烙下了爱的印记,你可不能辜负我哦。”渔来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又迅速被红色覆盖,干脆抱紧怀中老虎跑了起来,连电梯都忘了坐,径直爬上楼梯,直到上了两层楼看不见陈安了,渔来才停下来靠着墙捂着胸口喘气“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渔来捧着自己滚烫的脸“真是疯了,今天怎么回事,被一个小屁孩亲一口有什么好害臊的?!”渔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懊恼的说“丢死人了”。然后楼着老虎沮丧地上了楼。
楼下,陈安看着渔来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仍站在原地,夏日明亮月光映照着他俊朗面容,笑容温暖柔和。“渔来,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因为我脸红的样子。”陈安伸手从书包里拿出另一只蓝色的老虎,俨然和刚才给渔来的那一直是一公一母的情侣公仔。陈安将小老虎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对着小老虎说“渔来,晚安”。
渔来上楼后,快速的洗漱后便坐在了床上,刚洗过的头发还未吹干,湿漉漉的搭在额前,水珠顺着发丝流下在渔来白皙脸庞上留下淡淡痕迹,一丝清凉渗入心底。渔来看着摆在床上的粉色小老虎,心中微暖,这已经是小白脸儿送自己的第五只小老虎,每只老虎都有不同的颜色,渔来叫他们小白,小黄,小黑,小灰,这只就叫小粉。渔来捧起小粉想起今天自己的窘迫模样,轻轻笑了笑“小粉啊,我现在是不是过得太幸福了,这样的我一点不像我自己啊。从前的我应该不会因为小白脸儿这样的玩笑便不知所措。是不是现在的我有人关心有人疼爱而让我成了温室小花,那以后是不是我也会变得如大多女孩一样天真单纯。如果真是那样,那渔来你就真的不是你了。”渔来转过头看着窗外灯火珊然,明亮璀璨“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永远拥有的,得到得越快的,逝去的也越快,书上说来的太容易的幸福不会珍惜,可来得不易的幸福珍惜又如何,总会有逝去的那天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或许会在某一天突然崩塌,如果习惯了别人的好等到那一天又该怎么办,所以,渔来,不要变。”
此时窗外夜空晴朗,暗色的苍穹下是一片明亮灯火,似乎黑夜与白昼无异,开着灯的汽车依旧呼啸而过快速的驶过街道划过一道如同流星坠落的光华。渔来枕着小老虎沉沉睡去。
第二天渔来醒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赶紧洗漱过后下楼发现方舸已经走了。渔来有些沮丧,方舸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起得很早一个人去学校,以前自己没有和他一个学校渔来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自己和他一个学校了方舸还是一个人都不等她就去了学校。
渔来深呼吸了一口“真是,昨晚才说不要变的,总要习惯一个人,这世上不会有人会永远陪着你。”于是渔来快速换了鞋下了楼,刚下楼就看到等在广场上的陈安。
渔来有些疑惑,以前小白脸儿从来都没有和自己一起去上学的,因为渔来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等待,早上约着一起去学校的话总有一方要先等待,恰好赶着同一时间的时候很少,所以渔来和陈安从来在早上都是各走各的,渔来一般要走的早一些可以悠闲地在路上呼吸清晨清新空气,而陈安则一般都是踩点到校。
渔来走过去,拍了拍陈安的肩膀“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等你啊。”
“等我干嘛?”
“一起去学校啊。”
“你不睡懒觉了?”
“渔来,你今天话特多诶,小爷我就喜欢等你。”
“但我不喜欢等”
陈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