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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雄才伟略契丹王(2)

耶律曷鲁也常常为部落里出了这个害群之马而愤愤不平。他曾经对阿保机说过:“一天不除掉滑哥,草原就休想过上安宁的日子!”阿保机虽然也对滑哥谋杀叔父、残害群众的事很恼火,但他当时还没有足够的力量除掉这帮坏蛋。所以,只好等待时机。不过阿保机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了曷鲁。他说:“滑哥杀死了他的父亲,又找到一个替罪羊,把罪名都推到肖台哂身上。可是滑哥心里明白我是他父亲的侄子,又是他父亲的侍卫队首领,早晚会找他算账!他能不对我下毒手吗?”从此,曷鲁总是身佩腰刀和阿保机形影不离,暗暗地保护着阿保机的安全。

后来,阿保机当上了于越,执掌部落的军政大权,曾有意派曷鲁去迭刺部当夷离堇,曷鲁再三辞让,并用坚定的口气对阿保机表示:“贼人(指滑哥)未除,我怎么能离开你呢!”一直到后来滑哥参加了旧贵族的武装叛乱集团,战败被俘,部落长老会议决定把他处死以后,曷鲁才被任命为迭刺部的夷离堇。过了一段时间,曷鲁又晋升为于越。

在阿保机担任部落军事首领夷离堇的时候,为了发展壮大契丹的势力,进一步统一我国北方,有一次阿保机亲自带兵去征讨临近的奚族部落。战斗打得十分不顺利,阿保机陷入了困难的境地。

奚族的首领术里,利用险要的地势,筑起了一道壁垒。阿保机的军队几次冲杀,始终未能突破阵地。

阿保机看到一时难以取胜,就决定改变战斗策略。他和曷鲁商量如何取胜的办法,在征得曷鲁同意之后,就派曷鲁前去奚族营中劝说他们归降。

耶律曷鲁冒着生命危险,手里举着阿保机给他的一支箭矢,只身一人从容镇定地向奚族营地走去。刚刚走近营地,奚族的士兵们就蜂拥而上,把他给捉住了。

曷鲁被带去见奚族的首领术里。他沉着冷静,面无惧色,打躬施礼以后,笑嘻嘻地开口说道:“契丹和奚族同用一种语言,穿戴完全一样,其实,我们就是同一祖宗,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的夷离堇阿保机,一向就敬仰奚族,丝毫没有侵害欺压的意思。只因为我们现在力量都还很单薄,难以抵御外来的侵害,所以,阿保机这才派我来联络你们,愿结兄弟之好。如果我们能联合起来,谁还敢来欺辱我们?为了表示我们的信义,阿保机特地让我带来一支箭矢,奉献给奚族”说着他高举箭矢转了一圈,使大家都能看到这象征团结和友谊的信物,最后递给了奚族首领术里。曷揭鲁又继续说道:“夷离堇阿保机上受命于天,下给百姓以恩惠,所以,契丹各部人心所向,争先归顺,契丹这才日渐强大起来。如果今天你们把我杀了,不仅上违天意,下背民情,也辜负了阿保机的一片诚心。我纵然一死算不了什么,可惜从此双方兵祸联结,对奚族部落有什么好处呢?”

术里听曷鲁说得言辞恳切,道理服人,马上就放了曷鲁。自此,奚族也就归顺了契丹。

耶律曷鲁胆大心细,作战勇猛,成为阿保机几十年南征北战中的得力助手。阿保机能这样的任贤使能,是他一生事业中取得成就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着阿保机的述说,耶律倍心里竟然沉沉的。他心里嘀咕着:“最近父王是怎么了?”

阿保机似乎没有在意太子的表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那是在契丹刚刚建国不久(916),就发生了一起企图捉弄阿保机的笑话。地处黄河流域的后梁派来了一位使臣,想探听一下契丹的虚实。由于国家初创诸事繁多,阿保机为了不失礼仪,还是挤出时间接见了这位使臣。

后梁使臣以上国宾客自居,说起话来神气活现,骄横傲慢。他对阿保机说选“契丹所居之地,山峦连绵,森林茂密,听说出产各种稀有而贵重的上等木材。这次特地慕名前来,望贵国能相赠一批可做辕轴的好材料,以解决燃眉之急。贵国如能慷慨相助,定当重谢!”阿保机对后梁使臣的要求,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如何答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说道:“使臣所提的要求,咱们下次再议。”

求木材这件事使阿保机烦闷不解。他的一位亲信大臣耶律铎臻听说后,特地跑来见他。铎臻见阿保机双眉紧皱,面带愁容,知道他定是心里有事,言语须多加小心才是。铎臻轻轻说道:“启奏陛下,听说后梁使臣来向我求上等木材可是真的?”

阿保机说了声:“不错。”稍停顿了一下又说,“恐怕来者不善吧!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铎臻答道:“以老臣愚见,求木材是假,探虚实是真。后梁之地何缺木材?明明是来这里胡闹欺我契丹无人,实在可恶!”阿保机很佩服铎臻所论,自己几乎受人捉弄,经这一点,顿时心里更觉亮堂。就接着向铎臻问道:“既然如此,可有什么好的主意?”铎臻不慌不忙把自己的成竹之见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阿保机。

第二天,阿保机高高兴兴地再次召见后梁使臣。

开门见山就对他说:“使臣不远千里为求木材而来,一路之上风尘仆仆实在辛苦。我们这里各种名贵木材样样都有,本当如数相赠,不过一时还难从愿。因为凡是上等木材多生长在深山老林之中,而且都有山神看管。如需砍伐,必先用一头白鼻子的红驴祭祀一番,求得神灵保佑,否则断然不能动手。使臣如果真的需要木材,即请照此办理!”阿深机这一席话,弄得后梁使臣目瞪口呆,无言答对。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契丹。

“哈哈……哈哈……”阿保机笑着,回头看见太子还在那里定定地站着,“你先下去吧,朕要就寝了。”于是耶律倍诺诺地出来了——父王究竟怎么啦?

第二天在隆隆的战鼓声中,契丹大军这边竖梯,那边攀堞,四面八方一起动手。北院夷离堇耶律斜涅赤激励士卒,奋勇进击,首先从南门攀登上城。接着康默记率领的汉军攻破东门,契丹的大军像潮水般地拥进了忽汗城,渤海兵纷纷缴械投降。阿保机亲率护驾军进入城内,渤海王大湮譔跪在马前请罪。阿保机命令把大湮譔及其亲族数百人全都押送出城,暂时囚禁在军营之中。

阿保机在城内举行了祭告天地的仪式,接着亲自去察看了缴获的兵器和物资,又派专人去清点府库的财物。决定把这些战利品全部赏赐给作战有功的将士,特别对随军从征的各属国将士更要优加赏赐。

为了庆贺攻灭渤海、统一北方的胜利,阿保机又在城内举行了庆功酒宴。在这个洒席宴上,阿保机宣布改渤海为东丹国(因在契丹之东),改忽汗城为天福城,封皇太子耶律倍为人皇王,治理东丹,实际上就是东丹国王。又封三皇弟迭刺为左大相,留用了一部分原来渤海的大臣。就这样一套新的统治机构在东丹建了起来。

在东丹新政权的统治下,一个多月之后,局势慢慢稳定了下来。各地郡县的小规模骚乱也邦陆续平息。阿保机在天福城再摆酒宴,赏赐东丹国上下臣僚,实际上也算是一次胜利班师的告别宴会。阿保机在临行前还特意安慰人皇王耶律倍说:“这里临近大海,为国家的边缘地带,留你在这里,足见我的爱民之心。”能诗善文、才华出众的耶律倍,为送别父王也特地作歌献词,并率东丹文武百官一直送到百里之外的伞子山,父子依依不舍洒泪而别。

前渤海国王大湮譔及其亲族、权臣、都跟随大军被押送回契丹。后来在京城以西的地方,阿保机另筑了一座新城,把他们安置在那里。

926年四月间,阿保机的大军离开天福城回国。归途中阿保机想到几个月来冰天雪地鞍马生活的劳苦,但终于攻灭了渤海,解除了他南下的后顾之忧,又完成了北方的统一大业,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

七月初,大军来到了扶余城西南两河之间的地方。阿保机突然得了急病,他只觉得浑身发烧,两胁胀满,不思饮食。皇后和大臣们看到他迷迷糊捆,都急得团团转。熬了些草药也不见奏效,而且病势不断加重,阿保机烧得神志恍惚,不省人事。病魔终于夺去了我国契丹族历史上一位杰出的英雄人物——耶律阿保机的生命,他死的时候才55岁。

契丹族的民间风俗是父母死了以不哭为勇。所以,尽管是天皇帝阿保机离开了人间,皇后、皇子和大臣们虽然心里都感到异常悲痛,可是谁也不会放声号啕大哭一场。按照契丹的习惯,阿保机的尸体用牛车运回皇都。后来,埋葬在祖陵的深山中。

阿保机,作为辽国的开国君王,能顺乎历史的发展趋势对契丹社会的进步作出不起的贡献。尤其值得称颂的是他在治国安邦中,善于听取臣下的意见,不论军国大事或日常琐事,他都要和臣下作些商议。比如前面提到的谋主韩延徽、大格耶律曷鲁等人,都是他须臾不可离开的智囊。正是阿保机善于博采众长,所以,遇到一些棘手的难题,也往往都迎刃而解。

【明主阿保机】

建国后的几年中,阿保机集中创建契丹国家的各项政治制度。

他任命耶律曷鲁为阿庐朵里于越,作为皇帝之下职位最高的大臣,协助他执掌国政;任用汉族士人韩延徽为政事令,参与谋划所有军政大事;任用韩知古总知汉儿司事(即管理汉族人民事宜的朝官)。还制定契丹新的礼仪制度。又“正班爵”,规定了各级官员的品秩次序,因而形成了较全的统治机构。他任用汉人韩延徽等改革习俗,建筑城郭,并在黄河沿岸的契丹故地建造皇都(位于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南),由汉族士人、礼部尚书康默记主持营建。又发展农业,开展商贸,成为实力较强的政权,给五代各政权和以后的宋王朝巨大的威胁。

皇太子耶律倍向其父建议说:“孔子大圣,万世所尊,应先祭孔子。”阿保机听后就命建孔子庙。又建佛寺、道观,并亲自祭孔,对儒学十分重视。阿保机又重用大臣韩延徽等制作契丹文字。920年,阿保机命耶律突吕不、耶律鲁不古在汉族士人的参与下,仿照汉字偏旁,创造了数千个契丹新字(称契丹大字)。

耶律阿保机自幼聪敏,才智过人,经过多年的征战,把北方各族统一在自己的政权统治之下,建立起幅员广阔的辽王朝。他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密切了北方各民族间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推动了契丹及北方各民族的发展和进步,也为日后中国的统一奠定了基础,不愧是契丹族历史上的杰出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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