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颗眼珠也到手了。”
“算算时间是该回去了，在这里过夜可不是一个好想法，”
张皓脚下踩着巨大的石熊尸体，双眼凝望那已经有些黯淡的天色，随后朝着聚集区往回走去。
森林一环一环的山峦，以及群山环绕着的一片片小小的平川，全都隐没在浓滞的雾色里，这里没有太阳，天空仿佛也被这森林染成了黑色。
“再给我俩一次机会，求你了，不。。求您了。”
“对对，我错了，我自废那门功法，千万不要杀我。”
当张皓刚走到聚集区路口的时候，两声悲泣的呼叫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嗯？怎么回事，难道是弟子和弟子互殴起来了？”来了五个月除了自己和古蛮那回争吵，弟子间都规规矩矩即使有什么仇恨也是到心旷森林中解决，可今天是怎么了，竟如此吵闹？心有疑惑，张皓脚下加快速度，朝广场走去。
果然事出反极必有妖，来到聚集区中心看着围成一大圈的弟子们，张皓眉头微微扬起。
拨开拥挤的人群，往中间看去。
映入眼前的是，五名在藏功阁和聚功楼所见到的灰衣护卫，而除此之外，在他们前面还有一名年龄在四十左右的男子，他肌肉没有灰衣护卫雄壮，手上也没有什么老茧，看上去很普通，但男子目光偶尔闪出一道闪电般的冷峻之芒，却让人有种置身于大海中的礁石一般，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举措。
张皓半眯双眼，心中浮起一丝疑虑：“他怎么来了？”
眼前的这个人叫李丰，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也没人知道他的实力，只知道他是整个聚集区除了监灵师之外的实名掌权者。
只是，往常那神出鬼没的李丰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跪在地上的那两名少年，又犯了什么错？
“入门时，主上对你们交代过什么？私自交换、赠阅功法者，杀！可这才多长时间，难道你们就忘了吗？！”只见李丰淡淡的说道，虽然语气并没有多么激动，但从他肩膀上的起伏来看，他现在肯定是气愤万分。
“这两个人，竟违反门规，一方赠阅给他人互相学习功法，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书院吗？”李丰手指跪在地上的两名少年，就像是一个火药桶，终于爆发了一般，怒不可遏的吼道。
“是他跟我要的。。对！没错是他强迫我。。的我没想给他”右边的少年一直跪在地上，额头触地，表示着恭敬，哆哆嗦嗦试图在向李丰解释。
而左边少年本是傻了一般的跪着，突然听到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竟然把罪过都加在自己头上，急忙反驳：“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你也想学我的功法，才商量好互换的，大人。。您别信他！”
“大人！大人！饶了我们吧，呜呜呜……”两个年轻人知道越解释越乱，浑身巨颤，像是触电一般，软倒在地上，对着李丰叩拜哭泣。
“这就是人性的卑劣。”看着此时狗咬狗一嘴毛的两人，张皓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不管平常多好，在利益和死亡的威胁下，还不是把另一方推出去，保全自己。
“哈哈，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李丰怒极反笑，拔刀而起，只见寒光一闪，就又瞬间插回到了他腰间的刀鞘里面。
围观的人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一人惊呼：“杀人了！”才看到此时跪倒在地的两个少年，头颅早已滚落在地，脖颈出鲜红的血液如喷泉般狂涌，把周围的地上都染成血红。
“不要以为你们可以瞒过谁，在我眼中你们都是透明的，你不是要换功法吗？你们不是无视于门规吗？这个就是你们活生生的例子，有违门规者杀！”看到两颗头颅还保持着临死时的迷茫和求饶的神色，李丰不为所动，而是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喝道。
“什么叫做透明的？难道我们都被监视了？”张皓双目幽然，心中大为不喜，如果李丰所说不错，那不是去哪里都会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观察自己的所有一切？
“五禽戏！从入门第一天我就练习，怀疑交换功法应该不会，只是。。五禽戏能真正当做功法修炼的秘密会不会就此暴露？”
不容张皓多想，李丰审视了一眼面前的少男少女，停顿了一下，嘴角慢慢扬起了一道令人有些胆寒的笑容，继续说道。“翻过这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接下来我有一条好消息宣布。”
“我知道这几天，除了这两个废物私通交换功法，更多人则是选择自己动手来抢，这很好这非常好，为了表彰你们的听话、狠辣和遵守门规，即日起你们不但可以杀死对方，获得对方的所有东西，还能拿着对方的令牌来换取灵石！”
“灵石！”李丰话音刚落，周围人群顿时就沸腾了。
“对！你们没有听错，是灵石！从今天起，只要你拿着对方的令牌就可以换取灵石，依次往上兑换。”
“次灵令牌换二十下品灵石、上灵换四十下品灵石、玄灵换六十下品灵石、天灵换一百下品灵石、圣灵。。。换三百灵石！
“三百灵石！我一年才二十块，三百相当于我十五年的供奉了。”
“想什么呢，咱们区只有一个圣灵，你要敢动乐怡，我就和你拼命！”
“不说圣灵，天灵也是一百下品灵石呢，也很多啊”
灵石！那可是灵石啊，不但可以用来修炼，还能买卖丹药和武器，天赋高些的弟子，每年补助还不错，可类似与张皓的上灵和更差的次灵，每年只有四十颗或是二十颗灵石，这够干什么？
可现在好了，只要杀一个上灵就可以获得一百块下品灵石，这如何让人不激动。
张皓冷漠的看着周围弟子，这百态的神色。
不像入门那天，听监灵师所说杀人来获取功法的方法，他们露出的是那种恐惧和迷茫的目光。
在今天，只是时隔了五个月的时间，当李丰再一次提起用杀人来换取灵石时，他们早已没了当初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反而还有些人表现出欣喜，跃跃欲试的神情，果然。。。都变了。
“在这里，杀人不可耻，它只会代表你的强大和你比别人更适合修真，去战斗吧！去抢！去杀！去用你的双手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你不需要再去做那些危险又没有回报的门派任务，只需要在别人后面，捅上一刀，就有源源不断地的灵石进入到你的口袋。”李丰双眼通红，就像是狂暴徒演讲一般，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就像一个泥潭一般，让周围的弟子逐渐陷了进去，不能自拔。
人心是最看不透的东西，或许以前还有人幻想着这里可以充满友谊或是爱，可过了今天，心底的黑暗就会被彻底的释放，有几个人还会再相信别人，亦或者又有谁能挡住灵石的诱惑？
张皓不知道门派为什么要如此让弟子心灵黑化，从最开始的功法诱惑，到现在的灵石诱惑，每一条新的奖励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逝，难道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张皓觉得这背后仿佛有一个天大的黑幕一般，包裹住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法猜透。
“其实自己也不需要知道，自己只需要达到空冥境回去就好了，想那么干嘛。”
相比其他人，如此环境下的张皓。。。只信自己。
没再理会周围少男少女的眼神和想法，张皓更关注的则是李丰所说的话，次灵都可以得到二十块下品灵石，自己杀石熊五只才有一块下品灵石，岂不是说一条人命可以抵一百只石熊？
张皓眯起了双眼，凝视前方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逐渐慢慢冰冷了起来。
“世界本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看来以后我又得拿起老本行，用人命挣钱了。”舔了舔嘴唇，张皓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看着以前觉得有些厌恶的孩子，好像突然变的可爱了许多。
“好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自己决定！”李丰并没有制止眼前这嘈杂的人群，而是露出一股阴谋得逞的笑意，转身指挥护卫们，将两具残缺的尸体拖走。
人群相继散去，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广场上的那一滩血迹，却清楚的告诉聚集区所有人，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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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漆宽敞的房间内，光线暗淡，一男人高高坐在上位，面部笼罩着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大清楚。
而男人下方，则是半跪着一个人，正是此前在广场上杀人的李丰。
只是，在弟子间表现的犹如霸道的将军一般的李丰，竟卑微跪在别人的脚下，让人不经好奇，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身份。
“主上，灵石的奖励，我已经下达了下去。”
“哈哈，好！鱼饵现在既然已经抛出，那么只需要耐心的等待了。”男人大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像是拨开重重迷雾，露出了身形，只见他身材伟岸，身穿紫金九爪金龙连袍，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异常，不正是张皓入门所见的监灵师，蒙战！
如果说李丰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那么蒙战就是统领帝国的皇者，浑身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绣龙锦衣在这无比强烈的气息下咧咧作响，好像上面的金龙就要涌出翱翔于天际一般，给人一种不得不臣服的感觉。
“以功法诱之，以灵石挑之，我的棋已经下完了，剩下就是它们自由发挥的时候了，到时候谁有资格可以成为我手上与别人征战的棋子呢？我很期待，哈哈哈哈。”蒙战霸道无比的笑声在这间屋子中悠长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