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一夜没有睡着,一大早悄悄的离了山谷。也不知道往何处去,由着马儿信马由缰。“山有木兮木有枝,山有木兮木有枝,平日听别人唱这句,今日唱来也是心里舒服啊。”
“小娘子想情郎了吧,心悦君兮君不知,相思何其苦哉?”
路边岔路转出来一个大汉,人未到声先到:“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小娘子,不如与我做了压寨夫人,我帮你把那负心之人一刀砍作两端。”
只见那大汉身高七尺,满脸大胡子,眼放淫光。琇莹想起昨日山贼说起的乌龙山之狼,后悔不已,马上调转马头,扬手一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准备夺路而逃。
“小娘子今日你我有缘相见,何苦见面就要走呢?”
琇莹听着声音在身后,话还未落已到身畔。心下大骇欲死。原来这乌龙山之狼乃是积年巨宼,脚底功夫见长。一般马匹脚力是逃不过的。原来这乌龙山之狼还有个名号是叫万里独行,可见其轻功不凡。后来金盆洗手之后寻到乌龙山退隐,不知怎的惹得唐阁的唐仲出手。被赶出乌龙山。原本做贼是积累的家底在乌龙山被缴,有道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那乌龙山之狼到了这歇凉岗,不得已又召集老伙计,做起那剪径的勾当。只是这歇凉岗偏避,往日行人少见。没得什么油水,这日子也过的紧巴巴。
“小娘子,似你这般貌美终日舞刀弄枪划花了脸却是不美啊。”
琇莹长剑被他三两下缴了去。不得已道:“我家小姐乃是大报恩寺慈恩师太关门弟子,况且我家小姐乃是天下镖局的少东家,今日你放我离去,日后少不得谢礼,如若不然想必这歇凉岗也给你踏平了。”
“昨日被那血涛坏了好事,今日老子正在火头上,你若是慈恩师太的弟子说不得,就放你归去,但你是一个小丫鬟,我吃了你,那大大报恩寺能耐我何,难不成为了一个小丫鬟就来踏平我这歇凉岗?”
琇莹后悔今日不辞而别,想着今日要被这乌龙山之狼祸害了。顿时泪如雨下。
“你今日哭干眼泪也是没用。昨日之事我现在还后悔。到口的肥肉都溜走了。今日你不从也得从了榜爷我。”说完就大笑着将琇莹拖下马来,往密林中拖去。
琇莹挣扎不已,想着留在客栈的纸条,想着江流还在杀山贼,就说到:“你要用强我就咬舌自尽,如果你聘礼取我呢,我就留在山寨给你做个压寨夫人。你两个中选一个吧!”
乌龙山之狼听得大喜,抓上琇莹就要回山寨。琇莹大怒,骑了马在前。乌龙山之狼带着琇莹回到山寨。
转过一道湾,一片开阔地。端的是片好去处,依山旁水,眼前开阔,山前立一寨,座北朝南,寨门上写着“鹿鸣山庄”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雅贼。”琇莹掩口而笑。
“这字写的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这鹿鸣山庄很是不凡。”
“错,这里是小鹿鸣山庄,前面这个小字是我用人的鲜血混了别的东西写的,白天不太好认,晚上可是老远都看得见。”
琇莹感觉一身冷汗,不肯进那小鹿鸣山庄。乌龙山之狼在前拉了马缰绳,两人进去。山贼安排了琇莹的住处,自己一边忙碌去了。
等到天黑了,山贼送来饭菜,居然十分丰盛,鸡鸭鱼肉样样齐全。四个冷盘,四个热盘,还有两样点心。琇莹没有胃口,点心吃了一点。回想起昨日吃着冰冷的馒头都是香甜,今日虽然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只盼着月狸师兄能早日回到客栈看到她留的字条。一想到万一小姐有事情耽搁了,不由得泪如雨下。
这边正伤心落泪,那边有人敲门。琇莹打开门,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是朴素衣衫,下人打扮。
“小姐受惊吓了,榜爷说了,从今天起,奴家两人就伺候小姐的应时起居。一应吃穿用度和二当家的同等。”
“榜爷还着奴家送来了新嫁衣,想必小姐见到十分欢喜了。这是上好的刺绣,用了好些金线。”
“小姐你看。这金线好看。”
琇莹拿起红色的嫁衣,顿时泪如雨下,原本想着拖延时间,现在看来人未刀俎,这乌龙山之狼,这般猴急,今日注定是要清白不保了。妾心似明月,思君双泪流。豆大的泪珠顿时湿了一片红色的嫁衣。
两个侍女看着琇莹泪流不止,好言相劝,直言这压寨夫人多么风光,整日好吃,好喝。末了又言榜爷说了三日后是吉时,到时候拜堂成亲。
琇莹听来这才止住泪水,出了房门,在山寨中乱走。行的半响听到有箫声呜咽,不由寻箫声而去,渐渐不闻声响。突然有人唱: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道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最后反复吟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唱三叹。
“今日方知这李后主当年愁绪几深,想着前无去路,当真是恰如一江春水向东流。流啊流不尽。”
“谁在那里,请出来说话。”
琇莹循着声音,只见那池塘连心亭的石桥上一宫装丽人,隐在那池塘中间亭子的灯光之下,风姿卓越。
“今日听着大当家的在山下寻着一份好姻缘,原来是妹妹。果然是个标准人物,这脸蛋真是吹弹可破,这身段,风流苗条。怪不得大当家的急不可待,巴不得快点成亲。”
“姐姐也是被山贼虏来这鹿鸣山庄的吧。”
“是啊,我们都是苦命人。听说着大当家的凤冠霞帔的,要跟妹妹拜堂成亲,应该是真心喜欢妹妹的了。日后脱离苦海应该是不难了。”
“姐姐说笑了,这大当家的话哪里能做得了准,你想他在歇凉岗上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那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妹妹本是粗使丫头来的,不过是图着年轻,新鲜罢了。等的年老色衰,也是弃之不蔽。”
两个伤心之人,在这池塘边上说些伤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