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生意就很平淡了,虽然有两个大的采购福利,那都是我当时招聘的那两个人家里带来的。革过年了,年货发放。我用椰子计处理了一下所有的关系,从刘局、肖科长、文姐到各个媒体的朋友。喝水不忘挖井人,中十国年前最讲究的就是这东西,你不送,证明四眼里没人家,哪怕送一个绣花针,证明你想着他们,重视他们。
幸过完春节,周盈盈给我拿来一张报纸,上面有一则红牛招代理的广告。按照周盈盈的话,我们的渠道已经做好了,为什么不多代理几个饮料,多赚点呢?只要厂家没有单一代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接。她说的没错,就这么走了,顺手牵羊,能做的快速消费品全做了。只要有招代理的,我们都去谈谈。
红牛是由泰国商人许书标(籍贯海南文昌)于1966年在曼谷创立的功能吹料品牌。1995年12月,红牛凭着对中国市场发展的信心和全球战略眼光,来到中国,成立了红牛维他命饮料有限公司,并以为在改革开放中自强不息、蒸蒸日上的中国人民添力加劲为企业宗旨,开始开拓中国市场。
我们看到的报抵是1996年3月5日的。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打过去,是一个外地的电话,红牛中国总部在深圳,但是代理权却要去北京谈,电话那边给我说了北京总经销的电话和地址,让我去北京面诀。北京一一提起这两个字,我心里便有一点驿动,那是一个牵魂的地方。我25年的生命中,两个相关的女人张梅、秦晓晓,都流落在这两个字里面。祖国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己潜移默化成我的心脏。既然去北京,那我就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务,决定自己去谈。周盈盈不干了,说为什么出差这种好事情我要自己去,去年一年她都在公司看家,一次也没出过绿山,甚至连郊区都没去过,这次一定要跟着我。我真没办法,人家总是在公司最危难的时候出资出力,既然有这么点要求,还是带着吧。我不是也带着她去过吗?这次就当陪她旅游了。她的广告工作暂时由韩守宝接管。
千年风云弹指间,华夏腹地九重天,春雨化作青龙来,红牛一揽战硝烟。到了北京,正是细雨靠靠的时候。我们招了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拉着我们一边找宾馆,一边当导游。司机满。甫的京片子,时不时出来一句关于国家发展、民族大义的报告性语言,风趣而富有哲理。我感觉这家伙以前当过市长,市长也沦落到开出租车了?唉!要不人家怎么会说: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市长司机”拉着我们跑了好久,基本的旅游景点都给我们介绍了一遍。最后他把我们扔在离友谊宾馆不远的一个酒店,收了我们180块车费,扬长而去。“市长”也要生活啊!
安排好住宿,我们没急着去谈业务,既然来北京,一定要去天安门、故宫、颐和园、长城这些景点看看啊!于是跟北京红牛代表通了个电话,我们约好下周一面谈。正好今天是周六,我们就利用周六日这两天的时间,到处逛逛。
虽然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周盈盈却是兴致高昂,她也喜欢下雨,这点和我很相似,我也喜欢雨天。我妈说我早上出生时,就是打雷下雨。小时候有个人给我算命说,我是亥年猪,辰时出生,“水拱雷门”中的“猪拱雷门”大富贵命,就这样骗走了我姥爷当时留给妈妈的一个袁大头。
看看表,才上午9点,我和周盈盈在酒店的门市买了两把雨伞,准备找车去长城。管它多远都要去,就为那句“不到长城非好汉”。
那些年,车少路好跑,也许因为不是旅游季节,又下着雨,游人不多。顺着蜿蜒的小路拾阶而上,满目清爽,水天一色。3月的长城带着些许的绿意,那些四季常青的植物,经过雨水的滋润,散发着苍翠。举目远望,群山环绕,气势磅礴。西望青茵萋萋,环保中央一团清水,波光闪闪。南眺古都,楼海无尽,淹没在漫漫水雾中。北边车路如丝如蚁,如青黛点雀,伸展着,盘旋着,消失在群山之中。山河壮丽,气象万千,雨中的苍龙充满了诗情画意。
周盈盈一路跳跃着,时而深沉,时而欢腾,雨伞也不打了,满身的雨水。我怕她冲下山坡,还要给她打伞,已经心律不齐了。
到了下午4点,她居然不饿,还要往上走。我只能骂了,赶紧下去,明天还有别的安排。她很不情愿,嘟嘟囔囔地跟我往回走。嘟囔的话,都是些我听不懂的外星语言。
回到市内,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已经是肚皮紧紧地贴到脊椎骨了,饿得两眼冒圈圈,还有小星星。看见路边一家酒店开着门,招呼司机在那停下,吃饭去。
下了车,和周盈盈进饭店,在饭店门口我看见一辆敞篷的车,宝石蓝色,下雨天还开敞篷,是不是有点得瑟呢?围着车我转了一圈,那是那年代最牛逼的劳斯莱斯,还是敞篷的,绿山可没有这车呢。
服务员上来招呼,把我们让进一个小单间,菜谱拿上来。这里最便宜的菜——乌龙过江(泥鳅钻豆腐)也要88元。既然进门了,我也不是穷人,起码去年也赚了200万元,就来最贵的——龙虾三吃(不是小龙虾,是澳洲龙虾),再要一个青菜、一个汤,还要了一瓶精装剑南春。因为有点冷,我看见周盈盈冻得打哆嗦了。服务小姐看完我点的菜,严肃的表情换成了春天般的微笑,然后出去把龙虾拿进屋里,说:“2.22斤,先生,您看看重量。”
“不用了。”我挥手,“赶紧上菜,饿疯了。”周盈盈看我点菜,也不说话,就抱着手,抿着嘴乐。服务员打开白酒,我给周盈盈倒了小半杯子,说:“先喝了,热乎一下吧,要不你今天肯定感冒。”周盈盈很听话,真一口喝了,没菜没肴。我也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暖和一下。
菜开始上来了,我们先把第一个汤喝掉了,都饿了。龙虾三吃还有一个汤,我让他们做成辣一点的,管它口味呢,我要暖和。周盈盈学我,也一杯一杯地喝,这小女人,跟着我这两年酒量涨起来了。为什么叫小女人?人家周盈盈说了,24岁就不是小孩了,所以我就把小丫头改成小女人了。
服务员站在旁边,打听着我们哪里来的,来干啥,还帮着斟酒。她们这酒店就这样,任何一个单间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属于高档的吧。
一斤白酒进肚,我吃了个半饱,再点了一个菜,服务员推荐了“辣炒山鸡”。“行,就这。再来两瓶啤酒。”
吃完,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买完单,3000多块,不贵,就是15%的服务费贵点。出门,雨停了,一见风,头有点晕。也许是刚才喝得有点急,还有就是空腹喝酒的原因。不管了,打车回去。
身后引擎一响,周盈盈喊了一声:“哎呀,你怎么开车的?”我回头,那辆宝石蓝的劳斯莱斯停在我身后,旁边周盈盈腿上一片泥泞。大概车是刚刚起步,正好压到路边的水洼里,溅起的泥水泼到了盈盈裤子上。车门开了,下来一个不到30岁的男人,身高1.78米左右,黑西装,黄格衬衣,很帅。他急忙跑到周盈盈面前,搓着手说:“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没注意这个水洼儿。这位小姐,您看怎么办?”说话的同时抬头看着我,好像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了一下周盈盈,她似乎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没事,没事了。自己回去洗洗就行。”
那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名片夹,从里面掏出两张,递给周盈盈一张,然后走到我面前说:“哥们,这是我名片,今天真不好意思,把您女朋友得罪了。现在我还有急事,要马上去处理,您哥们要是看得起我,给我张您的名片,赶明儿,我请您搓一顿儿,算是道歉。”
这么客气,我赶紧掏出名片给他一张,说:“没事了,哥们,我们来北京玩几天就走,您忙您的,我们打车走。”
男子接过名片嘴里没停下,说:“您二位住哪里?别打车了,我送您二位得了。”说着拉着我按到副驾驶位置,然后招呼周盈盈说:“嗨,哥们的媳妇,上来子。”我明白,她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怕裤子上的泥水弄脏了车座。
那男人似乎明白了周盈盈的意思,冲她一摆手,说:“来吧,姐们,别磨叽了。送了你们我去办事呢,明天再请您二位吃。麻溜地。”
周盈盈“扑哧”笑了,上车。“友谊宾馆那里。”我说。“好嘞,您二位系好安全带。”他吩咐。
安全带系好了,这小子没喝酒,嘴里没有一点酒味。车技这么好,虽然晚上车少,但是中间那几个超车的动作我不得不佩服,专业。
降挡,减速,观察,加油,提速,上挡,穿插,动作一气呵成,的确漂亮。平均时速120迈,七分钟,到宾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