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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1:最后通牒

灭顶之灾高悬在头顶,人人都可以看得见,但有人相信,有人还是不相信。

不出岳家荣的猜测,塞巴斯星球的反应不过如此,微弱的甚至让自己生出一丝丝的悲哀。小小的塞巴斯星球,在威力巨大、文明超强的天星面前,如同蚍蜉撼树,瞬间可以像一只蚂蚁一样被碾个粉身碎骨。

塞巴斯王宫御前会议上,塞巴斯国王、首相、军事将领等一众塞巴斯星球显贵,对如何挽救星球的未来个个一筹莫展。空旷的会议大厅异常安静,除了偶而拍案而起的愤怒。

伟大的塞巴斯星球啊!你是这数百颗恒星、数万颗行星组成的星系的核心。数千年来祖祖辈辈留下的荣誉,是无数勇士视死如归,用鲜血换来的。无惧死亡,勇往直前,浇筑成了塞巴斯星球称雄的顽强性格。您怎么能被敌人一个最后通牒吓倒呢?

发送这死亡通牒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他甚至连名字都不肯告诉塞巴斯星球。最后通牒是一周之前下发的,塞巴斯星球上的每个居民都毫无例外地收到了。

最后通牒用毫不怜悯的口气告诉每个居民,七个塞巴斯星球日后,塞巴斯星球将被毁灭,将被宇宙除名,所有居民将流离失所,成为宇宙的难民。那些不肯离开的居民将会被黑暗笼罩,将会被彻底埋葬。

一百个塞巴斯星球年之后,塞巴斯星球才能重现光明。流亡在宇宙中各个角落的难民,如果他们还存在的话,如果他们还想回到故乡星球的话,可以重新回来建设星球。

岳家荣告诉塞巴斯国王,这是个百年的惩罚,塞巴斯星球犯下那个不可饶恕的罪过的那个时刻起,这个惩罚,或者说是诅咒,已经是无可避免地开始启动了。

岳家荣建议每个居民家庭赶快建造一艘可以在宇宙流亡的飞船,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燃料,在惩罚起效截止之日前,离开塞巴斯星球,去寻找可以寄居的星球,做一个悲惨的难民,用百年时间洗刷赎罪。至于是什么罪过,岳家荣这个最后通牒者不想啰嗦。

于是塞巴斯国王的王宫前的巨大广场,挤满了无数的人群,他们默默地等着塞巴斯国王出来证实最后通牒,或者用传统的光辉击溃谎言。

喜爱在广场上发表激动人心的国王久未露面,证实了那些心怀忐忑的猜想。每次的抵抗外星球的入侵,或者对某个星球的征服之前,国王都会在广场上发表演说,国王演讲的余音袅袅未落,胜利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星球。

国王没有露面。人群陆续散去,哭声在星球的各个角落响起。

流言在飞快地流转,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传递着,希望下一个接收者能够嗤之以鼻。流言说,塞巴斯巡逻的飞船误击了一艘飞往天星的飞船,造成了飞船乘客的伤亡,虽然发起攻击的飞船收到被攻击者飞船的警告后,停止了攻击,但天星不肯原谅这个攻击行为。

天星要毁灭塞巴斯星球。而率队攻击的竟然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乳臭未干,却要干下这滔天的恶行。

毁灭塞巴斯星球的消息已经在宇宙中的各个星系中流传,各个文明存在的星球居然无动于衷。没有怀疑,但也没有人施以援手。仿佛大家都在看着这个被天星标定死亡坐标的星球是如何被瞬间毁灭的。

塞巴斯国王不是胆小鬼。国王身上流淌的光荣的血液,几千年来已经被无数次过滤,那些引起怯懦、恐慌的基因早就被清除出塞巴斯家族骄傲的基因谱。没有害怕,但理智提醒国王,最后通牒不仅仅是个警告。

国王和首相自从御前会议召开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会议大厅。年轻、仁慈的最后通牒发送者,给塞巴斯国王提供的最后通牒中,附加了一份特别的清单。

清单中列出了塞巴斯星球的最高机密。

塞巴斯安插在宇宙各个星系中的少至几个间谍,大至一个根深蒂固的巨大的家族,更有甚者已经取得某个星球领导权的名单,御前会议核实过名单了,没有一点疏漏。那个可怕的错误攻击才发生一天的时间,塞巴斯星球的这个秘密成为攻击者的常识。

塞巴斯在宇宙中巡弋的所有飞船,所有隐蔽伪装的飞船,在最后通牒者精确写明的时间点上,突然失去了与塞巴斯星球的所有联系,以塞巴斯星球的技术水平而论,最容易和最不情愿下的结论就是,他们被瞬间毁灭了。

这些可怕的消息,只在御前会议上得到阅读。星球上的居民不知道这些核心的秘密。

最后的通牒书中,岳家荣要塞巴斯星球居民忘了塞巴斯星球的日历。从收到最后通牒的那一刻起,将所有的钟表设置为倒计时,倒计时为1周时间。有些居民在国王不肯露面的消息传开后,设置了钟表的倒计时,那些不肯设置钟表的居民,惊奇地发现他们的钟表自动设置成了倒计时。现在,往前走的时间已经没有意义,唯有倒计时才值得关心。

最后的通牒书中,岳家荣预告离塞巴斯星球最近的叫做快球的一颗卫星将瞬间消失。倒计时间越来越靠近标定的时间,越来越多的居民在仰望天空,看着快球如何瞬间消失。如果快球真的瞬间消失了,那么大家能做的事情就准备逃亡,如果时间过了,快球还在,就当自己被愚弄一次,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自己祖先的陵园里叩首反省。

塞巴斯星球有三颗可爱的卫星,由近及远,分别叫做快球、慢球和懒球。塞巴斯星球成为星球以来,这三颗小行星就绕着塞巴斯星球在转。后来,塞巴斯星球科技进步了,嫌三颗小行星绕转的时间没有规律,人为地改变三颗星的轨道,让他们每隔3、5和7小时环绕塞巴斯星球一周,三颗星在天空中看起来是相聚的那一刻,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太阳的光辉照耀三颗卫星,十分的醒目。到下一个三星相聚的时刻,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刻。塞巴斯星球孩子从小就会通过三颗星在天空中的位置,迅速口算出现在的时间,厉害的小孩的计算误差不超过一分钟。

最后通牒书要让快球消失,丢失时间事小,灾难预言就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实的了。

早晨时分,王宫广场前又聚集起无数的人群,大家仰望天空,想知道快球是如何消失的。更多的人在家里电视前,看实况转播。大家在心理纷纷暗骂,星球的舰队就没有一点防御的能力,就这样让入侵者如此胆大妄为,随心所欲?

太阳升起来来了,三颗卫星相聚了。三颗卫星分开了,但是瞬间就剩两颗了,快球不见了!塞巴斯航天局悲伤地宣布,失去了和快球的任何联系,无法探测到快球的存在。

最后通牒书说得很清楚,塞巴斯星球的命运和快球一样,在倒计时最后一秒钟之后,塞巴斯将消失一百年。如果塞巴斯星球胆敢抵抗的话,消失之前将遭受可怕的攻击,然后再消失,还是一百年。

三颗星球突然丢了一颗,塞巴斯居民第一次不知道在仰望星空的时刻如何判断时间了。三颗星突然丢了一颗,塞巴斯居民中迅速出现了恐慌,居民纷纷做着逃离的准备,算计着尽量多带物品,谁知道在被收留前能飞船的燃料和食品和空气能支撑多久呢?

那些不甘心流亡的人,愤怒地质问塞巴斯国王,曾经的荣耀怎么瞬间就被玷污了,光荣的传统怎么这帮没用?国王终于出来了,才过去两天时间,国王苍老了许多。国王安慰大家,塞巴斯没有投降的基因,塞巴斯的太空舰队会保护塞巴斯星球的,塞巴斯将一如既往地保持对入侵者的胜利。国王保证,不会让最后通牒书中的第二个预言实现,让入侵者灰溜溜地滚回天星。

慢球将会瞬间被打爆。这是通牒书中的寓言。在快球丢失的第二天早晨,寒风凛冽,在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下,在剩下的慢球和懒球相聚又分开的一瞬间,在天空中一个根本没有敌人飞船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闪光,一个看起来细小的物体突然直插入慢球核心。慢球仿佛痛苦地蜷缩了一下,突然猛烈爆炸开来。爆炸的亮度如此之高,地平线上刚升起的明亮的太阳瞬间都变得昏暗。

几分钟后,大大小小的碎片化作流星一样迅速地朝塞巴斯星球坠落,接着大地在颤抖。爆炸控制的如此完美,碎片都不大,但脚下传来不停歇的震动终于将人们的信心摇碎了。

塞巴斯的居民相信了通牒书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眼下能做的事情就是认真阅读通牒书的内容,生怕丢失了字里行间的一点的信息。

那些现在看起来有点趾高气扬的太空舰队,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需要保护的慢球瞬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爆成了碎片。那么多的太空舰队根本就没找到敌人在哪里,更不要说开火反击了。

塞巴斯星球的居民相信了最后通牒书的最后一个预言,塞巴斯星球将会被黑暗笼罩,在宇宙如凭空消失一样,百年之内无法联系。即便是小心翼翼地它接触,任何尝试者都将坠入无可挽回的地步。

那些热爱塞巴斯星球的人们,那些不愿背井离乡的人们,不愿被吓倒,他们要留下来,死也要死在塞巴斯星球,即便是百年之后,人们发现自己的遗骸也应该是英勇不屈,而不是惊慌失措的。

那些希望保持荣耀的英勇的人们,宁愿战死在战场的军人们,不愿就此被吓破胆,他们宁愿以自己英勇的牺牲,来为百年之后,假设真是百年之后的子孙,留下一笔精神财富。那些勇士要以自己的热血,告诉自己的子孙,塞巴斯星球数千年以来的荣耀可以被暂停,但绝不允许蒙羞。

塞巴斯国王和首相召开的御前会议,终于做出了一项决定,在成为宇宙难民之前,还是要力争一把,即使机会渺茫。即便面前的敌人如此强大,如此这般的神出鬼没。与其在宇宙流浪中卑贱地活着,不如在故国家园中壮烈地死去。塞巴斯居民可以骂自己无用,但绝不允许给自己戴上懦夫的冠冕。

塞巴斯星球宣战了!但塞巴斯星球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最后通牒者到底在哪里呢?

岳家荣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塞巴斯星球,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冷笑。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里,就要和我宣战?还是赶快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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