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渐渐远离,附近全是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枝叶连成一片,有的已经青黄,有的依然青绿,枝与枝密密地挨着,将阳光遮挡在外面,只在少许的缝隙间漏出几缕金色的阳光。佯倘于其中,真切的体会到秋的滋味。一阵桂花香冲淡了她心中的落寞,这桂香时而浓烈,时而清冽,吸引着她向前寻去。
粗壮苍劲的桂花树棵棵挺立,没有整齐的顺次,有的只是随意伸展的枝桠。馥香的桂花潜在坚硬的深绿色叶片间,轻轻伸手触碰那桂花的精灵,小小的惹人怜爱,软软的柔弱可人。
原来,即使是粗犷糙手的枝干,也是拥有柔软的地方;即使是坚实干硬的叶片,也有想要保护的对象。那么,小?,我一定让你和左夕有永远幸福的相守。
“喂!同学,不可以随手摘花的。”一个和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偏头一看,一个清扬的少年正朝她微笑。一头黑色短发,清秀的眉目,温和的轮廓,一套修剪得恰到好处的黑色燕尾服,清新纯净的气质,恍如天人。
刚刚他靠在一棵桂花树后,看乐谱,忽然,听见有脚步声走来,一抹蓝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这蓝色不刺眼但抢眼,不沉郁但沉静,不孤傲但孤寂,深深地印在他心底。她的唇边浮现若隐若现的笑意,深褐色的双眸带着坚定与温存,纤弱的身姿在桂香的氤氲里淡然自若。
“我没有摘花的意思。”旖旎一笑,长长的大波浪卷发在风中轻轻招摇。
米?欠起身眺望,直到找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放慢了脚步,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她在心里叫苦不矢,把宣传单往包里揣了揣,紧压着包,生怕露了出来,黑溜溜的大眼珠在人群间上下打转,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猛拍一下自己脑门,边蹦边嚷:“我这是干什么呀!贼兮兮的,活象个涉足未深的小偷,咿呀呀,好烦哦!”
周遭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只听见簌簌飘落的枯叶的声音。
小?的脸抽搐了一下,尴尬地探眼望向四周。
嗯……声音好象大了点,情绪好象激动了点……
以她为中心,人群整个迅速后退,惊讶、好奇的眼神投向小?。
“嗯唧”了两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灰头土脸地以最快的速度闪人。其实,有时候,成为大家注意的焦点也不是什么好事,很不舒服,非常不爽。倒霉……
芬芳的空气游走在两人之间。
“你是外校的吧!”
“你怎么肯定我不是风华的学生?”在这个清新纯净的少年面前,蓝尚冰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直觉加经验。”
“我是来发宣传单的。”直接了当地告诉他。
“呵呵!我说对了吧!第一次看见不到人多的地方发传单,反到没人的地方发。”
“难道你不是人吗?”
少年楞住。
话一出口,蓝尚冰光芒用手捂住嘴,微微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竟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居然还学会了反唇相讥,是因为和凌飞那个高手呆久了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手的遮盖下,嘴角轻轻上扬。
那少年突然笑地更加柔和了,笑容清新如新生的青草,晶莹如清晨的露珠,澄净如山涧的泉水。
“那给我一张吧!”
“……嗯。”
“等待?”
“嗯,是一个甜品店,上面有介绍。”抿了抿唇,“味道很好的。”
“好!改天我去尝尝。其余的宣传单我帮你发出去。”
“你……可以?”
“只要是在风华里,我完全有这个能力。”他笑得清新,“我叫黎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蓝尚冰。”
“蓝、尚、冰,这个名字很像你。”
淡淡一笑。
“我现在必须去礼堂参加校庆,你去吗?”
“我不喜欢热闹。”
“嗯……如果你不去找我,这宣传单怎么办呢?”
威胁的意味,但是,看着他亲切的笑容,让人生不起气来,捏了捏手中厚厚的宣传单,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先过去了,你可一定要来找我。”说完,快步向桂林外走去。
“等等,礼堂的人太多了,怎么找你?”
“我会让你找得到我的。”笃定地语气,令人放心。
蓝尚冰静默地漫步在桂花树下,呼吸着带有桂香的空气,久久地,久久地……
正准备离开,看了看交错的小路,都是用鹅卵石铺就的,无一二致。
糟糕,忘了来时的路了,轻微地叹息。郁悒地踢地上的小石子。
“唉……可怜的石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凌飞懒散地立在她几步远的地方,两颗调皮的小虎牙现在她深褐色的眸里。
阵阵桂香飘动,洒落在身上,发间,唇边。
“迷路了吧!”
“你怎么找到我的?”
“心有灵犀呗!”
“……”
“走吧!”他笑得明媚灿烂。
“哦!”
蓝尚冰刚迈开步子,脚下一疼,硌到一颗小石子,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倾倒,恐惧地闭上了眼,没有预料的疼痛,触觉一片柔软。
此时,她整个后背都倚在凌飞的胸前,凌飞的手臂紧揽着她的腰,准确地说,她在凌飞的怀里。
凌飞促狭地说:“看吧!小石头开始报复你喽!”
扭过脸瞪他,蓝尚冰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松手。”
他温暖地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了,低下头,将头缓缓压在她颈弯处,两人的鼻尖正好触碰,他薄薄的唇瓣微张,带着点孩子气,轻吐:“不松。”
彼此可以清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乌黑的眼睛变得深邃,深褐色的眸子变得柔和。
他的唇毫无征兆地印了上来,贪婪地吮着她的唇,湿热的,轻柔的,疼惜的。
桂香愈发香甜,浓稠如蜜。
这样温暖的怀抱,温暖的笑容,温暖的吻,令她沉醉,眩晕……
慢慢移开她诱人的唇,贴着她的耳。
他略微急促的气息吹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喃:“你的唇……有樱桃的味道。”
蓝尚冰又羞又气地挣脱他的怀抱,正欲发作,凌飞却上前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向外走去,边走边说:“你的初吻没了,它成我的啦!”
“你……”
“我很珍惜它。”打断她的话,幸福而温暖地笑起来,“再不回去,左夕和米?会抓狂的。”
冰儿的心静了下来,同他并肩走在桂香弥漫的空气中,抬眼瞥见他羞赧的侧脸,莞尔……
桂香淡开,光线明朗,视野开阔。
“冰儿。”米?迎上前,“你迷路啦?早说过和一块的,你偏不,看迷路了吧!害我担经受怕的。”
米?垂眼舒气,不经意间瞟见他俩拉在一起的手,眼眶睁大,渐渐变弯,乐孜孜地看着蓝尚冰。
左夕跟过来,看了一会儿,马上一脸暧昧地朝凌飞笑。
蓝尚冰恍然大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假装若无其事地说:“这里的人好象少了许多的样子。”
“都去看校庆了。”小?沮丧地拍拍包,“宣传单一张也没发出去,怎么办呐?”
左夕看了看小?,提议道:“既然来了,就我去礼堂看看校庆,宣传单的事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