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我还没机会折磨童嘉瑜呢。”他笑,把这当做游戏一般。游戏结束,他又该恢复自己原本的身份了,童嘉瑜的丈夫。
“所以说……这段时间,你就是为了让她吃醋?”
简卓君抬起下巴看他,双唇颤抖,不敢相信自己长期以来的努力竟是无用功。
“不然你以为?”
“不是的……知非,你不会这么对我。”
她还是不肯罢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个男人可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动过真心的一个。
她起身抱紧了他的胳膊,泪流满面,“知非,我爱你的,你知道我爱你……”
“得了吧,我可受不起。”
姚知非冷冷的收回了手,看她哭得妆都花了,不想看她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指指门口,“简小姐,我想你该离开了。”
“知非……”
“还不快滚!”
他狠狠呵斥,抓起她肩上的不了就把她拎着走向门口,之后,他重重地摔门,关上。这会儿世界可算清净了。
本来他还不想这么早结束,至少也还得逗逗她,少说也要几个月吧,谁知道这一个多星期没见童嘉瑜,心里不舒服,演戏也演不好了,不想面对着那张看着就烦的脸……说来说去也都是童嘉瑜给他惹得麻烦,要是那女人自己聪明一点,早就该看出简卓君这货不是什么好鸟,也用不着他费尽心思绕来绕去演这么一出!
不过,这份大礼估计得让那她难过好一阵子了。
不是他不够自信,比起他的出轨,他觉得朋友的背叛会更让嘉瑜伤心。
童嘉瑜在家坐立难安。
姚知非那贱-人,一走就是一个星期,没留下只言片语就算了,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管她的死活,就算离婚吧,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何况做了那么多夜的夫妻把他伺候得那么好他居然这么冷血说走就走!
她坐不住了,抓起电话就打过去。
关机!
他居然关机!
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之后再拨通了正东的电话。
“正东,你老实告诉我,姚知非现在人在哪里?是跟简卓君在一起,还是又有了别的女人?”
“童小姐,您别这么想姚总,他可不是那种人。”
正东的话给她带来一丝希望,默了一会儿,她小声问,“什么叫做他不是那种人?报纸上的是假的啊?他自己都说他和……”
正东竟笑了,“童小姐,姚总有洁癖您比谁都清楚,况且,就算他杀人放火吧,也没有玩儿女人这爱好。”
“……”
嘉瑜一时不只是悲是喜,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他是骗她的,可真从正东这里听说,她心里还是难受的。
这姚知非是有多讨厌她啊,宁愿把自己说成那样也不肯给她一个真正的交代。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正东冒着被骂的危险告诉了嘉瑜姚知非住在哪件酒店,嘉瑜挂了电话就准备出去找他,不管怎么样他也该回家了,气话就是那一阵子么,那还真的要计较那么久!
想起那晚上他那么决绝的样子就心碎,嘉瑜发誓,这次找回他之后,再也不要惹他生气了。
越爱你的男人越霸道,越霸道就越小气,这话不假。
真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是简卓君。本不想接,可一想着好歹也是那么多年的朋友,就算以后断了往来,接个电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事吗?”她客气地问。
哪知电话那头的人竟哈哈大笑,疯了似的,一听就是在撒酒疯,“童嘉瑜我告诉你啊,别以为你和姚知非能和好如初……”
“你怎么了啊,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你挂吧……反正就算不从我这里知道也没关系……哈哈哈哈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姚知非啊,他的真心早就被一个人毁掉了……”
“你疯了吧,简卓君我还有事要出去,你喝醉了酒赶快回家!”
“出去……哈哈哈你是去找姚知非吗……我跟你说哦……他的初恋回来了,叫什么来着……谈若鸿,那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你以为你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亲亲我我……”
嘉瑜血气上冲,没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就挂了电话。
心跳加速,背脊冒了一层薄汗,她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喉咙里的唾液咽下去又涌上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勇气踏出那个房间半步。
姚知非那里,她不敢去了。
她怕简卓君没有骗她,她怕,自己真去撞见了什么好事……因为,那个叫做谈若鸿的女人,她见过。
她长得非常漂亮,不染风尘却女人味十足,用一句俗话说,那才真是没有男人见了不喜欢的女人!
——那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你以为你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吗?
……
嘉瑜慢慢松开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一整夜,盯着天花板就没再闭上过眼睛。
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姚知非边走边给正东吩咐事情。
路过秘书台,他突然停下脚步。
他看见小秘书桌上放着一杯奶茶,那是平常嘉瑜和糖糖都喜欢喝的那种速溶的,里面有珍珠。
本不是爱吃这些东西的人,今天却突然来了兴致。
秘书见他驻足很久都没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询问:“姚总,怎、怎么了?”
某人摸摸鼻尖,唇角一挑:“这个,给我买一杯,现在就要喝。”
众人呆住。
正东笑着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昨晚童小姐给我打电话了。”
“是吗?”
“就是问您住在哪儿……听那语气,像是很难过。”
正东似笑非笑的,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分类过后一叠一叠的放在姚知非面前。
“然后呢?”某男人故作深沉,埋下头翻阅资料。
“哦,我就把您住的酒店告诉了她。”
“哦……”
办公室一时就没了声音,半晌,他猛然那抬头,“那她怎么没来找我?”
正东见他眼里满是焦灼,忍住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摸着下巴,皱了皱眉,还想说点什么,突然外面传来秘书的声音,“小姐,您不能进去,小姐……”
正东看了看姚知非,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门就有人拧开了门把。
来人站在门口,见了姚知非,她先跟秘书道歉,“不好意思,不这样的话,你老板不会见我。”
说完她看着姚知非,“所以,你要怪就怪我。”
姚知非挥挥手示意正东和小秘书出去,小秘书颤巍巍地放下那杯刚泡好的奶茶,都不敢看老板的脸色,拔腿就跑。
“有事你说。”
他没有任何要盛情款待她的意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说着那话也没抬眼看她。
谈若鸿知道自己这一趟来得冒昧,不仅惊扰了办公区众多员工,极有可能,还会传到安怡华耳朵里。
她管不了那么多,事出有因,她必须来这一趟。
“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是不是?政府不给咱们立项,是因为你是不是?”
“……”
姚知非终于合上那个文件夹,皱着眉看向她,“谈小姐,这种事你应该去找有关部门,而不是来找我。”
她沉了沉气,道:“我俩有私人恩怨是我们自己的事,这跟宋世臣一点关系都没有,姚知非你……”
没等她把话说完,姚知非拿起话筒拨到秘书处,“送客。”
说完他目光冷清地扫向谈若鸿,“抱歉我很忙,慢走不送了。”
“知非……”
“我想你也不愿我喊保安上来。”
他又垂下了双眸,开始翻阅另一沓文件,面对眼前人,他能做到熟视无睹。
小秘书很快就来了,站在门口,示意客人离开。
谈若鸿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这时候,她包里电话响起来。
“什么?我、我马上过来……”
根本就没等到小秘书送她去电梯,她跑得比谁都快。比刚才上来找姚知非的时候更急,像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姚知非在原位坐着,把她的举动一一看进眼里。
正东就在他身旁站着,知道他有话要问他,谁知道呢,他却说:“跟上她,看她去哪儿。”
医院,重症病人监护室。
谈若鸿跪在病床前,泪眼朦胧,几乎语不成句。她紧紧握着床上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唇边全是泪。
“妈……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母亲身患绝症这么些年,她一个人躲在香港不敢回来。
她曾犯下的错母亲全都知道,也曾骂她没有良知,也曾放言不认她这个女儿。
可好歹是她长在心上的一块肉,怎会真的不认。
等到终于得到一句原谅,她才知道母亲将不久于世,接她去香港一起生活的愿望落了空,而且,人生中唯一一个最重要的人,也要离开得那么快。
直到那只手在她手里完全地垂下去,她放声痛哭。
她从来都不知道,坚强如她,还会有这么多眼泪。
姚知非和沈正东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去。
谈若鸿哭得天崩地裂的,饶是两个男人,也无法不动容。
换是一般人,兴许姚知非会进去扶起她,给予一些安慰。可她偏偏是谈若鸿,曾害得他生不如死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离开。
走的时候他对正东说,“尽快去墓园给她母亲找一处地方。”
“姚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