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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密闭的长途汽车颠簸了多久,陈霁便晕车晕了多久,在陈霁第三次头晕到想要呕吐的时候,青狐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刚才到底是哪个混蛋嫌转火车麻烦要改坐长途汽车的?”

泰顺心惊胆战地伸长胳膊,“是、是、是我……。”

贵桦从泰顺后头也高高举起胳膊,“啊哈,还有我!”

王澹澹勇敢地伸出手,手指尖指向青狐的鼻子,“不还有你吗青狐先生……。”

“嗯哼!”泰顺果断压下王澹澹直戳真相的胳膊,笑道:“大师兄,我这有水,你喂师父喝点吧。”

青狐接过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喂头晕目眩的陈霁喝了一口。

陈霁喝了点水,精神好了一些,便弱弱地举起手,说道:“好像还有我……。”

青狐的脸色又黑了几轮。

隅溪坐在一旁,“啪哧”拍开一包薯片,冷笑道:“都别急着表态了,在座的除了之前弃权的澹澹外,全都是好吃懒做兼嫌麻烦的主,难道不是吗?”

贵桦摇着扇子点点头,笑道:“此话不假!”

陈霁白着一张脸,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下车?”

泰顺掐指算道:“从邵武到广州,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呢,我们这才刚刚启程,天都还没黑呢。”

陈霁立即绝望,“你们谁把我打晕吧,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长途卧铺,也必须是最后一次。”

王澹澹从背包里掏出一堆零食,“吃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会不会好点?”

“要说转移注意力,还是这个东西好!”泰顺也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到两张下铺间的过道上,众人一看,居然是两副扑克牌。

贵桦立即丢了描金骨扇,利落洗牌分牌,王澹澹看起来老实,玩起牌来一点也不含糊,和老婆隅溪组成一队,杀得贵桦和泰顺毫无还手能力。

陈霁撩开窗帘往车外看,夕阳的余晖染在天变,硬是撑着不入暮,她看了半晌,忽然开口问道:“广州那个地方,人太多了,我们为什么要选这个方向?从别处入南岭,也是可以的吧?”

青狐坐在她边上,笑道:“人多的地方妖怪就少,虽然我们现在多了隅溪和贵桦,但是他们俩也是在逃的身份,尽量能避免和妖怪接触,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澹澹听到他们的对话,扭头问贵桦道:“妖怪之中也有通缉犯的说法吗?”

贵桦瞥了他一眼,促狭笑道:“你怎么不问你夫人?”

王澹澹抬起眼偷偷看了对面面色冷淡的隅溪一眼,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啊呀!”泰顺忽然一甩牌,大笑道:“赢了!”

陈霁扫了眼正在打牌的四个人,暗暗握住青狐的手,眼神交汇间,青狐微微摇头,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

终于等到入夜的时候,车里大部分的旅客都安静下来,下铺打牌的四个家伙也各自爬回床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车外忽然下起雨,雨水打在车窗上,滑下一条条冷冰冰的水痕,陈霁睡不着,她的隔壁铺是隅溪,下铺是青狐,听声音,他们俩应该都睡着了。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陈霁终于觉得不对劲,她摸摸身下的被褥,诧异地发现那处全是湿的。

青狐几乎是在陈霁的脚刚往外爬时便睁开了眼,“怎么了?”

陈霁小心翼翼爬下床,跪在青狐床上,探头检查上铺的底层,“咱们靠窗,雨水渗进来把我的被褥打湿了,你这边还好,有我在上面接着雨,没渗下来。”

卧铺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青狐摸摸陈霁的胳膊,发现她身上冰凉一片,忙替她盖上被子,“你睡我这床,我去和泰顺挤挤。”

“你和泰顺一样高,两个人挤一张这么小的床,怎么挤?”陈霁拉住青狐的手,不让他走。

青狐失笑,揶揄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挤挤?”

陈霁斜睨了春风满面的青狐一眼,微笑道:“从小挤到大,怕什么?”

青狐立即侧着身往窗边一缩,放下一边胳膊,嘻嘻笑道:“快来快来!”

陈霁无语,也侧着身躺下,脑袋枕着他的胳膊,与他面对面,长途卧铺的床位很窄很小,两个成年人即使紧紧贴在一起侧躺也还是有随时滚下去的危险,青狐的一只手给陈霁充当枕头,另一只手就只能腾出来紧紧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掉到床下。

陈霁的鼻尖就压在青狐的胸膛上,压得久了,吐出来的气息像一股股热浪般扑向青狐狂躁劲跳的心,逼得他时不时就要吐纳深呼吸,活像水下憋气。

陈霁也觉得热,总是不自在地扭着身,想让自己凉快点,她的手被压在身下,有渐麻的趋势,她微微挺起身,手臂一抬,热乎乎的掌心忽然碰到一个比自己的体温更热的东西。

青狐闷哼了一声,瞪向陈霁,“快闭上眼,我要变身了!”

陈霁惊愕地看着他,紧张地小声问道:“你要变回狐狸了?”

青狐哭笑不得地抱住陈霁,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呼着热气低声叹道:“是变成色狼。”

“诶?”陈霁吃了一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东西,手忙脚乱地往外退,然后便不负众望地滚落到过道上了。

“噗!”睡在他们身后上铺的贵桦闷笑一声后,赶紧拿被子盖住脑袋。

贵桦下铺睡着泰顺,这会儿也颤巍巍地伸出一只胳膊,小声解释道:“师父,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咳!”隅溪在上铺冷冷地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被子丢下来,兜头盖住满脸狼狈的陈霁。

陈霁裹着被子,重新坐回青狐床铺的床脚,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隔了一会儿,身下的被子被人扯了扯,陈霁低头去看,发现青狐堂而皇之地塞了张纸条过来,她借着窗外一闪而逝的路灯光,看清纸条上写着的字。

“我们拜过天地,却还没有入过洞房。”

陈霁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当初在万妖冢桃花树下的孟浪情景,那种身不由己完全被青狐掌控的酥麻感再次袭来,一张脸霎时红透,她想也不想地将纸条揉成一团,重新塞回青狐的被窝里。

隔了没几秒钟,青狐又递过来一张纸条,这回他只写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求洞房。”

陈霁把这赤裸裸的求爱三字经捏成一团,胳膊一挥就要朝青狐砸过去,谁知青狐动作迅速,手臂一拉就把坐着的陈霁扯倒在他身上,还沉了嗓子在她耳边拼命笑,“别闹别闹,要吵醒其他人的。”

陈霁趴在青狐胸口上,从上往下瞪了他两眼。

床本来就小,又加了两床被子,青狐摸索了半天碰不着陈霁的身体,果断扯掉她身上的被子,把憋着气不敢出声的陈霁塞进自己被窝。

隔壁床铺上,王澹澹背对着他们,只伸出一只手,迅速且小心地将那条多余的被子扯了回来。

陈霁的脸越发红透,可惜被禁锢在青狐怀里,又不敢声张,只能闭紧眼,硬邦邦地僵直身体。

窗外的路灯一闪而逝,陈霁陡然睁开眼,一眼望见身下青狐笑吟吟的眼。

“睡不着?”青狐小声问道。

陈霁别扭地点点头。

青狐捏捏她的脸颊,笑道:“我给你唱歌?”

陈霁偷看了眼四周的旅客,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咳……。”青狐润了润喉咙,亮闪闪的眼睛直直盯着陈霁,小声唱道:“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

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

在颠簸前进的长途卧铺车内,在满车子的呼噜声与脚臭味里,从小就认床的陈霁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有晕车,没有被颠醒,甚至没有被谁的梦话声惊醒,她软绵绵地趴在青狐的胸口上,一侧脸颊压迫着他的心脏,微张的嘴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小条口水。

青狐抱着这个从小抱到大的女人,胸腔里一片踏实,渐渐地也睡着了。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青狐与陈霁是被泰顺摇醒的,车子已经到了站,车上的旅客纷纷收拾行李下车,陈霁爬起身,顿感全身僵硬。

被她压了一晚的青狐刚要爬起,立即垮了脸,“我的胳膊呢?”

泰顺抬起他沉甸甸的胳膊,笑道:“被师父压麻了。”

前头司机催着所有人下车,青狐只能在泰顺的搀扶下站起来,颤颤巍巍地下了车。

车外天气晴好,夏光灿烂,往来的旅客络绎不绝,前头满满塞塞地停靠着各式出租车,招揽着日租生意的大爷大娘一见着贵桦,哗啦啦便涌过来,叽里咕噜讲了一通。

贵桦环视一周后,带着些许迷茫的礼貌笑容看向青狐,“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青狐的手还处于无知觉状态,他耷下一边肩膀,龇牙咧嘴地笑,“废话,你一闽北老雪鱼,听得懂才怪。”

泰顺也摇头叹气,“俺是大西北的……。”

见青狐望过来,王澹澹立即摇头,“我和隅溪也是闽北的!”

陈霁和青狐面面相觑。

“哈哈哈,现在不是流行普通话吗?既来之则安之!跟着贵桦大爷往前走!”贵桦摇开扇子,豪气万千地往车站出口处走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表情略奇怪地问道:“话说,我怎么记得广州有个外号来着,叫什么呢?”

五人众齐齐摇头。

贵桦用扇子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所谓的外号,便放弃了努力,笑着去招揽出租车了。

没有人在意过贵桦的问题,对他们来说,广州不过是一处客栈,他们停留一晚,明日便会启程赶赴南岭。

于是,自然也没有人会想起,广州的外号,原本就叫做,“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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