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宝伸过手来,将梅子揽在怀里抚摸着说:“梅子,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使你受了伤害,你知道不知道,伤在你的脸上,疼在我的心里,我好难受呀……”梅子一听,那抽泣声又一下变得响亮了。
霍小宝说:“别哭了,宝贝儿,一听到你的哭声,我就难受得要死。”
梅子的哭声慢慢地变成了抽泣声。
霍小宝说:“你已看到了,就她这副德行,我能跟她过下去吗?”
梅子在他的怀里一抖一抖地在抽搐着。
霍小宝说:“这个婚我是离定了。她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也好,这样对她是一种摧残,可以加快我们的离婚速度。”
梅子说:“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我吗?”
霍小宝说:“爱,我会永远永远地爱你。”
梅子说:“我都成了这个样子,被她破相了,你还爱我什么?”
霍小宝说:“傻丫头,哪里破相了?过几天就会长好的,长得会不露痕迹。”
梅子说:“真的吗?”
霍小宝说:“真的,我不骗你,你年轻,皮肤更新快,不会留下疤痕的。”
就在这时,霍小宝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家里的,并且,在后面坠着119。
梅子夺过电话机一看,柳眉一竖说:“肯定是那个老刁婆的,别给他回。”刚说完,电话又响了,梅子一按,霍小宝凑过去一看,还是那个号。
霍小宝说:“肯定是莎莎的,我回一个吧。”梅子再没有表态,霍小宝就拿出手机拨打了起来。电话果然是女儿莎莎打的,电话一通,莎莎在那头就哭诉了起来,说她妈喝了敌敌畏,让他赶快来。霍小宝挂了机,脸色陡然一片苍白,语无伦次地说:“这可怎么好,她喝了敌敌畏,我得去送她上医院,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出了事对你对我对莎莎都不好。”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开门而去。梅子却冲着他的背影说:“送什么送,死了才好。”
霍小宝匆匆赶到家里,一进门就见张桂花挺尸般地在床上口泛白沫,睑色惨白如纸,便越发显出了梅子留下的五道指甲印痕的真切。莎莎伏在张桂花的身边一边摇着张桂花,一边“妈妈,妈妈”地哭喊着。霍小宝的心碎了,抱起了张桂花就出门打的上医院。此时此刻,他惟一的期盼就是救活张桂花,倘若她有个什么闪失,他的良心将会一辈子感到不安,他将会成为莎莎的千古罪人。
送到医院,经过灌肠洗胃,一番抢救,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等张桂花苏醒过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沉重得要死。看着张桂花那张死人般惨白的脸,霍小宝仿佛做了一场噩梦,真不敢相信怎么同这样一个人稀里糊涂地过了半辈子,并且还生了一个名叫莎莎的聪明的女儿。
星期一上了班,霍小宝的脑子里还混混沌沌地一片,连抽了三支烟,电话铃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是李堂和打来的。李堂和在电话那头说:“你最近在忙乎啥,好久也不见你的电话了。”
霍小宝说:“瞎忙乎,最近你好吗?”
李堂和说:“还凑合,今晚有空吗?好久没有聚过了,今晚聚一聚怎样。”
霍小宝说:“还有谁?”
李堂和说:“你看着办?是不是与陈部长联络联络,这时对你是关键时刻呀。敲定了给我来个电话,我好做安排。”
霍小宝说:“好的,好的。”放下电话,心存感谢,这李堂和还真够哥儿们,为了自己的事可谓用心良苦。就在这时,他脑子里一闪,突然想起要给梅子请个长假,怎么就忘了哩?这脑子真不好使了。
梅子的脸上已结了血痴,虽不太厉害,但也很明显,一看就知是别人挠的。女孩们一旦遭了这种厄运,就怕见人。霍小宝就宽慰说,你在家好好养伤,别担心班上的事,完了我给李堂和打个电话为你请个长假。
梅子说,我一照镜子,看到这张破脸,真有点不想活了。霍小宝说你别说傻话了,过几天疤痕掉了,就跟过去一样完好无损。不过,你得按时吃药,不要吃刺激性的东西,不要用手指乱抠疤痕。梅子说好了好了,烦死了。
霍小宝一听梅子说烦死了,就十分不悦,心想这姑奶奶也真难侍候,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每顿饭莱都由他备好,还要哄着她吃,他就是对女儿莎莎,也没有这么精心呵护过。恐怕也是前世造的孽,今生来偿还吧。
打通了陈部长的电话,陈部长欣然答应了晚上的聚会。末了又问及报社的工作还正常吗?霍小宝说一切正常,请陈部长不要担心。
陈部长又说,老王的事基本有了结果,如果搞好了,给个党内处分,保留公职提前退休。搞不好,还要承担刑事责任。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要小心谨慎。霍小宝,谢谢陈部长的关照,我一定要注意自己。
挂了电话,霍小宝好一阵激动。心儿就忽儿忽儿地飘了起来,飘到了总编的座椅上,飘到了半空里。
然后,美滋滋地喝着茶儿,抽着烟儿,再回味了一番陈部长的话,觉得人活着还是很有奔头。
他打通了李堂和的电话,说陈部长答应了,让他安排好晚上的活动。他又说,梅子生了病,他带她请个假。
安排好后,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接通电话,原来是柯虹的。
霍小宝说:“你学习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虹说:“回来都快一星期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问一声好。”
霍小宝心里激灵一动,想约她与于虹同去悦宾聚一聚,又怕她去了会影响于虹与陈部长的正常相处,犹豫了一下,说:“岂能把你忘了,我忘谁也不能忘你呀,只是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柯虹说:“听说你马上要升任总编了,为你道喜。”
霍小宝笑着说:“哪里的话,没这么回事。”
柯虹说:“你还谦虚啥,外面都沸拂扬扬了,你还玩什么深沉。”
霍小宝说:“我得喊冤了,我的确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给我透过风?”
柯虹说:“我还是在台里听到的,听到后真为你高兴。”
霍小宝说:“谢谢,能有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小姐来关心着我,真是我的荣幸。”
柯虹说:“你别尽捡好听的话来迷惑我,别把我迷惑晕了。”
霍小宝说:“一个人的最大不幸莫过于真心被人曲解。”
柯虹一听就脆生生地笑了起来,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霍小宝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改天吧,改天我请你聚一聚,今晚还有个应酬。”
通完电话,霍小宝感到越发的愉快,真是好事连连,好梦圆圆,走出个人封闭的抑郁和孤独,拥有的便是快乐的人生和宽广的空间。只是在高兴之余还有一点隐隐的担忧,怕柯虹逐步升温,从而伤了梅子。转念一想,梅子背着自己不也是同人约会。在这个人欲横流的社会里,谁能对谁保证一辈子?所以,除了梅子,外加一份与柯虹的浪漫,或许心里平衡些。
下午下班后,李堂和来车接霍小宝。霍小宝就给陈部长打了个电话,说等过了下班高峰期来接他。陈部长说,到时打个电话,他就下楼来,车就不进XX大院了。霍小宝说好的好的。与陈部长约定好后,霍小宝就问李堂和,她来了没有?李堂和说,王菲菲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下班就来。
霍小宝就笑着自嘲说:“我们都成了皮条客了。”
李堂和说:“你小子知道这一点就好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这样做。”
霍小宝双手并拢作揖道:“谢了,谢了,我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堂和说:“王一飞翻船了,你啥时候上任?”
霍小宝说:“上任不上任,由谁来上任,都不是我说了算,听天由命吧。”
李堂和说:“不是听天由命,而是抓紧操作。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投入,就得不到收获。在经济上需要支持,就给我说一声,无论怎样,这次机会千万不要失掉了。”
霍小宝说:“堂和真够哥儿们,就凭这句话,我已经足够了。真正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会吱声的。”
寒暄了一阵,一看表已快六点半了,他们就去接陈部长。季堂和就在车上说:“小宝,你的事儿不就是陈部长的一句话吗,你把他牢牢抓住,问题不就解决了。”
霍小宝说:“不那么简单。陈部长固然重要,宣传口归他管,他能起很大的作用,但问题是处级干部的调动任免都得上XX常委会,其他人要是有看法,事情就不好办了。”说着霍小宝掏出手机,给陈部长打了个电话,说车马上到了,请他下楼来。未了,霍小宝又说:“于虹那小丫头还算有良心,几乎是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