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纪翔支吾着否认,他要送给零零的礼物还一直揣在他手心里,同样是一支录音笔,而且是他足足打了一个月的工攒到的钱买的。纪翔在金歆被领养之后不久也被一户人家领养了,不过他的命不好,领养他的家庭条件不好,生活有些困难。
“不是你,真的不是你吗?”
零零忧郁感伤的眼神令纪翔心碎,纪翔知道,那份礼物一定是金歆送的,尽管金歆已经选择了放弃零零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但在金歆心里,零零始终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真的不是你送的么?”零零再次问道。
纪翔握着录音笔的手有些发抖,一个月的苦都只能藏在心里了。
“不……不是我,还有谁呢?”纪翔不想说谎,但在零零的再三逼问下,不得不承认。
“谢谢!”零零对于微笑太吝啬,在金歆的礼物的推动下,纪翔才有幸得以看到。
“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款式的录音笔啊,那时我我是挺想拥有它的,不过现在要来也没什么用处了。”那时,零零和金歆、纪翔路过一家小店铺,零零指着这款录音笔说很喜欢,想买下,可惜没钱。当时零零是想用这只录音笔录下金歆的吉他音符慢慢欣赏的,可如今……
柔柔的风轻拂过零零清秀的脸庞,一条条细细的泪痕在月光和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地明显。
“不过既然是你送的,我还是会好好留着的,谢谢你!今晚之后,我应该学会忘记,学会重新生活。”零零在对纪翔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只是……只是心伤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么?
虽然爱情是写在心上的真情文字,但它不能像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那样可以用擦子擦掉。
想要忘记,只有让时间去覆盖。
爱情运气
虽然淄阳女中只和福乐孤儿院只隔着一堵墙,但零零还是第一次来。
密密匝匝的小路弯弯曲曲,路两旁的紫荆花开得很灿烂,阳光透过碧绿的树叶洒在零零娇小的身躯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线条来。
零零很喜欢淄阳女中的环境,树木围绕着道路,踏上去清爽自然,第一次来,她已经把心中深藏的情感怨气都释放了出来,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是心口的疼还在,还时时提醒着她曾在爱情的道路上迷了路。
有人说,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爱情迷了一次路,就不会再迷第二次了。
零零也这么认为。尽管要忘记一个人所需的时间会很长很长,但零零还是会尽力去忘记,既然他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再留恋也是枉然。
“你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忧伤,你的黑眼圈又浓又重,你脸上的线条又太清晰,你应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不仅是身体没休息好,心也没休息好。”
跟零零说话的这个女孩子叫马荔夕,是淄阳女中合唱团团长,也是淄阳这个城市里小有名气的民族歌手,已经高三了,和零零比起来,成熟一点,经历也多一点。
“是吗?零零抬起头来问荔夕。”
“嗯。”荔夕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做呢?”零零很诚恳地问道。
“你应该放松自己,不要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只有把自己释放了,才能把心也释放了。”荔夕的话很有道理,零零边听边点头。
“那我具体该怎么放松自己呢?我曾经试过把有关于心底那份记忆的一些东西扔了,也下定决心去忘记了,但是还是会时时想起过去想起心中的那个他。”零零的眼眶有些湿润,10年的相依相守,10年的相亲相爱,一时半会儿零零怎么能放得下呢?
如果老天爷再给零零一次机会选择的话,她一定阻止金歆被领养,一定不会让他离开福乐孤儿院而有机会认识另外一个她的。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场失意,就在其他地方找回得意!”荔夕拍拍零零的肩,接着说,“找到新的牵挂,就不会再想过去了,就容易抽身出来了。”
“新的牵挂?难道真的如别人所说的,忘记旧的那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不,当然不是了,那也是一种办法,但是不一定适合你。我说的新的牵挂是一种追求,你有梦想吗?”
“有,在这10年里,我的梦想就是做他的新娘,永远和他在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零零的眼睛里放射出难得的光彩。”
“把爱当成自己的梦想,真的很傻很天真。”荔夕笑,眼角的泪慢慢地渗了出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傻呢?明知道他爱的不是自己,还义无返顾地爱着他,并要把他留在身边。
“也许吧,傻都傻了10年了。”零零也笑了,很干涩很无奈的那种。
“那你就从今儿个开始寻找新的梦想吧,如唱歌跳舞啊,写字画画啊,总之可以把自己的心吸引了去的就好。”
“嗯,我知道了,谢谢!”零零突然觉得轻松起来,把心的重心移走,忘记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轻拂着零零额前细碎的发丝,如他的手轻拂过她的脸,手的温热还在,只是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祝你好运!”荔夕向零零摆摆手,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每个女孩子都需要运气来“遭遇”爱情,运气好的是一生一世,运气好一点点的是“那一刻”,运气差的就是“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零零的运气应该好那么一点点,起码,他曾深深地爱过她。
只不过,他爱她,只在“那一刻”,她以为。
寻找梦想
零零的脸,是典型的瓜子脸,金歆喜欢用食指慢慢地勾起零零的下巴,看她那双深邃但如夜明珠般明亮的双眼,然后轻轻地把嘴凑到零零薄薄的嘴唇边上,继而慢慢地覆盖,覆盖……
近乎完美的画面,在幽深的小巷深处铺展。
零零是怀念金歆浅浅的吻的,温柔甜蜜,犹如果味冰淇淋,含在嘴里,即使化掉了,唇齿间残留的香味还在。
曾经,金歆占据着零零的整个心,零零的眼里梦里都是他。
曾经,零零幻想着,在月圆之夜,披上雪白的婚纱,做金歆今生的新娘。
曾经,零零最伟大的梦想就是永远和金歆在一起,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家,相依相偎直到牙掉光了,眼睛睁不开了。
不过,梦毕竟是梦,梦在已经改变了的环境下也该有所改变。
开始寻找新的梦想吧,尽管金歆已经不在零零身边了,但零零还活着,心还跳跃着,把曾经的梦换掉,或许生活会精彩起来。
轻轻地用手拂过还残留着金歆温热的吻的小巧的嘴唇,零零笑了,笑意里还夹杂着些许酸楚。
心的呼唤/你在听么/心在歌唱/你听到了么/爱你/永远爱你……
悦耳的歌声蜿蜒流传到零零的耳朵里。
顺着声音走到尽头,一间小堡垒式的楼房映入零零的眼帘。
“音乐楼”三个耀眼的字镶嵌在楼房入口处的琉璃瓦上。
这里应该就是荔夕练歌的地方,是梦想起飞的地方,零零想。
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迈进了一楼的大厅。
大厅的布置很雅观,音乐家贝多芬的海报赫然挂在最显眼的那版墙壁上,各种音乐音符的塑料模型摆放在大厅的四周。
这是一个多么雅致的环境啊,如果每天能自由地出入这里,在这里和音乐共融,那应该是一件最幸福的事了。零零痴迷于这个氛围,痴迷于这个环境,轻轻地闭上双眼,静静地站在大厅中央,听那如涓涓细流的音符漫入耳际。
好美的音乐,好动听的歌声!零零情不自禁地赞叹起来,嘴角微微地上扬着,陶醉,她正陶醉于纯美的乐章中。
“喜欢这里吗?”荔夕又悄然来到零零身旁。
“嗯。在这里的感觉很不错,心境平和,心态平整,我喜欢这里。”零零脸上挂着难得的微笑,或许在这里,她心中的忧伤暂时被掩盖,灌入她心灵的,是一份宁静,一份平和。
“那就加入我们的行列吧,追逐梦想,燃烧梦想。”说这句话的时候,荔夕脸上掠过一丝忧虑,自从遇到了他,她的梦想就不再强烈了,她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心里装着她,音乐的梦想是可以暂停的。
“我可以么?”零零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荔夕问到。
“你不是要寻找梦想吗?把音乐当成你的梦想,要相信自己。”荔夕不仅是在说给零零听,也在说给自己听。
他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本只有音乐的生活,在情感的天平上,她明显偏向了他。不过多年的梦想不会因为生活重心的转移而停滞,荔夕还会一如既往地练习一如既往地参加比赛参加演出,只是现在的她,心中最大的牵挂是他而不再是音乐了。
“我真的可以么?”零零还是不相信自己,每一次金歆弹吉他的时候,她都会默默地跟着金歆的节拍哼唱,但自己是否有音乐天分呢,她不知道。
“试一试吧,明天开始到合唱团来,先学习最基本的音乐知识,看看能不能适应,之后再决定,好么?”荔夕的声音清秀温柔,再加上她那张青春亮丽的脸衬上一个甜美的微笑,零零想拒绝都开不口,只能鸡啄米式地点点头。
在情感路上受伤的孩子,在音乐的路上,感情可能会更浓重些,或许,零零的新生活真的从音乐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