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李页被手机的闹铃声吵醒,意识似乎还处在一个深度睡眠的状态,四肢都十分的无力。他最近总是十分疲倦,明明几乎休息了一个暑假,可是倦意却一天比一天浓厚。
李页揉揉太阳穴,从宿舍的床上坐起,看到依旧睡得极香的舍友,突然想起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高二的他将继续就读尚嘉中学,今天他将所为学生代表在台上发言。
尚嘉中学是H市一所默默无闻的高中,离市区也不算太远。李页初中毕业选择它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全宿制学校,而李页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不在家,关心儿子的李页妈妈于是在儿子初中毕业时让他选择了尚嘉。
李页叠好被子,有些奇怪天气怎么这么潮湿,床上居然都有明显的潮湿感。
正想着,隔壁床位的陈子俊似乎醒来好一会儿了,半颗脑袋伸出被窝,不满地嘟囔道:“李页你小子昨晚说梦话了诶。”
李页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上拿着枕头作抛状,问:“那你说说,我说了什么了。”
陈子俊“噔”一下坐起来了,做了一个变身的姿势,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我是超人!!!!”
一语未毕,陈子俊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便被三个枕头砸倒在床上。
“陈子俊你想死么扰我清梦。”刘青说着便从床上下来,作势要痛扁陈子俊。陈子俊感觉到了杀气,从床上蹦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厕所“彭”地把门关上了。
这时,吴泽轩从陈子俊的床上拿回自己的枕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声,用手挠了挠脑袋,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昨晚……有点冷?”
刘青挺了挺他裸露的胸膛,说:“冷?你傻了吧,我还没穿衣服呢,今天不是才九月份么。”而李页则耸耸肩表示自己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感觉到。
吴泽轩心想也许是自己昨晚被子没盖好……可是那种好像没穿衣服在冰箱睡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陈子俊感觉到刘青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便若无其事地从厕所出来,拍了拍正在刷牙的李页的肩膀,说:“李代表,想好怎么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言了么?”
李页满嘴泡沫,不满地回头瞪了陈子俊一眼,陈子俊知道李页不快,便灰溜溜地转身洗簌去了。
李页转过头继续刷牙,漱口时觉得嘴里含着的水有异物,感觉刺刺的,吐到水槽里定睛一看,李页不由得头皮一紧。
只见吐出的水中隐隐看得到一些透明的固体,像是放大了的雪花,但是一接触到水槽就慢慢融化,隐到水中看不见了——这不是冰渣么?刚刚自己接的分明是液态水!
李页有些惊慌,但是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水中出现冰渣在九月份的天气是如何也说不过去的,既然说不过去,就说明是不存在的,既然不存在,那么很可能就是自己看走眼了。李页再一看,果然水槽里只剩还没流出去的水,哪还有什么冰渣?
李页在心中嘲笑自己多疑,都读了这么多年书了怎么还会看走眼。想着想着,李页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礼堂
李页坐在礼堂最前方最左的位置,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学生代表”字样的牌子和一杯水,身边的主任喋喋不休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而李页自己其实也在开小差。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班所在的地方,看到了并排坐着的,他的舍友们。
只见陈子俊、刘青、吴泽轩正儿八经的坐着,好像在很认真地听讲,他们感觉到了李页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将眼神马上对上来。1.2.3.....55.56...终于在李页与陈子俊对视一分钟后,陈子俊受不了具有位置优势的李页,移开了视线,刘青与吴泽轩也相继摆下阵来。李页在桌下摆出V的手势,得意的移开视线,就等着轮到自己发言。
主任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着同学们,李页默默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的发言稿,确定无误后便百无聊赖地开起了小差。而当他觉得有些口渴伸出手去拿水喝的时候,李页浑身都僵住了,用力的手明显感觉到一次性纸杯里装的绝对不是水。他坚信自己这次没有看错,手中的水已经完全冻成了块,杯口上缥缈着丝丝冷气,冷气仿佛透过皮肤直接刺进李页的心里。
李页难以冷静,迅速看向右边的主任,主任并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旧忘我的在说着话,李页看向主任的杯子,发现主任刚刚喝水时撒在桌子上的水,已经有一半没有了液态水的特征。李页的心脏开始狂跳,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迅速蔓延开来。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李页同学发言。”
李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座位上站起,当他试图从混乱的大脑中找到昨晚背好的发言稿时,李页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突然开始骤降,他开始发抖,他分明感觉到了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冰点瞬间扩散开来,空气中的水蒸气结成冰凝结在李页的皮肤上,他旁边的主任头发上已经铺了一层白色的霜。
李页慌乱地看向座位席,同学和老师似乎已经察觉到李页的异样,李页看到了一路向他这边冲过来的陈子俊三人,心里稍微感觉到了点温暖。而四周的温度好像还在持续下降,李页呼吸都已经开始困难,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桌上的杯子,用力一捏,杯子里的冰块霎时四分五裂。周围突然十分的安静,李页好像被放置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除了冷和惊恐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脑海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在说着“好冷,好冷。”李页觉得眼前的世界好遥远,陈子俊已经冲到了他身边,而李页只能看到他们焦急的面孔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李页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轰”地倒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