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深无人烟,晓风柔柔轻拂面。
彩蝶纷飞对成双,陌上花开寻君郎。
自陌子书同张叔出城后,便寻了一处安静之处隐居下来。
那个地方四处竹林围绕,只有两处木屋立于中间,但木屋旁却种满了向日葵,摇曳着。
从陌子书搬来这里之后,他就养成了清晨合着自然之声弹琴的习惯。
张叔为他搬来琴,摆放好,扶他出去。
陌子书凭着感觉碰上琴弦,像那日一样试了一下琴音,便开始弹奏。
一弦一柱一琴音,一挥一洒一曲灵。
万般情感皆在此琴中。
陌子书弹的依旧是那日所奏之曲,只可惜如今的情却不似那日那般了。
当他弹完最后一琴音的时候,便在他身边传来女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
“这是你那日所说之词,你…………”
“好了,别说了。”陌子书慌张的逃离,他好害怕,害怕自己的心。
陌子书摔倒在地上。“张叔”。他摸索着手杖。
古沫拾起手杖递给他:“子书哥哥,张叔被我支走了。以后由我照顾你。”她扶起他,他却靠着手杖推开她,摸索着回屋,把门关上。
“子书哥哥,我还是那句话:你一日不见,我便来此一日。”
沫儿,为何要如此执着不放。我答应过自己,可我的心却还没答应。
其实当他弹琴的时候她就在。
君弹昔日之曲,妾跳昔日之舞。
从那以后,古沫每天都来,从未间断过,而他每天都躲在屋里不见,而她也只是站在门外,从窗户纸透过看着他那模糊的身影,跟他说话,他却从未回应过,她也从未感觉到累,就这样一直说,知道朝霞褪去,晚霞来临。
“子书哥哥,你看这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玩具。”古沫拿出小人开始“玩”起来,眼泪却在“吧吧”的往下落。
昔日的玩具我还珍藏着,现如今你却不肯看一眼。
“子书哥哥,这是我刚学的菜,不知好不好吃。”古沫把什锦盒放在门前便走了。她为了这些菜特意请教了府里的阿姨,为了做这些菜她的手被烫到好几次,她却不在乎,还在继续做。只为他能尝一口罢了。
次日她来的时候什锦盒还在,并未开封过,一入如昨日。
“子书哥哥,这是檀香,能够让你安稳入睡。”
她还是像昨日一样放下便走了,再无过多话语,她知他是不会用的。她便大晚上赶到他那里为他点上。只为让他睡得安稳些。
陌子书闻到了檀香的气息便知是她来点上的。等她走后,他才拿着手杖摸索着走到门前。轻轻道了一句:“沫儿,路上小心。”
“子书哥哥,这是…………”
“子书哥哥…………………………”
“子书哥哥……………………”
不管晴天,雨天她都会来,只为能看他一眼便足矣,却始终未见。
直到那一天,那一声清脆、活泼的声音不见了。他开始慌张了,开始害怕了。沫儿从来都是很准时的,可今天这么晚都没来,莫不是……
陌子书拿着手杖便从屋里出来。
“沫儿,我见你了,你出来。”陌子书大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安静,无尽的安静。
他拿起手杖,寻找古沫。
他沿途一直寻找着,却始终没有找到。天空开始飘起了雨,大大小小的雨点打洛在他的身上,他却不在乎,依旧往前。
“沫儿,沫儿。”陌子书大喊着。却仍旧没人回答他。
陌子书就这样走啊走,喉咙都快喊破了。
“沫儿,你究竟在哪里?”陌子书明显体力有些不支。
子书哥哥,是子书哥哥。我不能睡,不能。古沫压制着正向自己袭来的困意。
“子书哥哥,我在这里。”古沫似乎用尽全力在喊。
陌子书以敏捷的听力听到了,从他的眼瞎后,听力就变得灵敏了。
他沿着声源的地方摸索过去,终于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了她。
古沫一见到他,高兴的大喊:“子书哥哥。”
“沫儿,来,我们回家。”陌子书背过去,示意她上来。古沫一接触他的背就感觉好温暖。渐渐的想要睡觉,眼皮已经要落下,可如果她去现在睡了,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沫儿,你别睡。”陌子书抖抖背上的古沫,要以此来避免她睡。
“好,不睡。”嘴上说着不睡,可最终还是睡了。
不行,必须赶紧带她回去,不然…………
陌子书加快了速度,虽然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在熟悉不过,可他终究是瞎子。有些细小因雨而滑落的石头,他怎会知道它位于那里。
走着走着,陌子书就被石子绊倒了。他却把背上的古沫用尽全力的护在怀里,生怕她会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她是无恙,可他的手却被石子划伤,身上的衣服也因石子而划破了些许。
古沫也因此动静,缓缓睁开眼看着陌子书,陌子书则给之安慰一笑。“没事,我们回家。”
他重新站起来,背上古沫。他走的每一步都在摸索着,生怕会再碰到石子,古沫安静的躺在她的背上。他的背很温暖,在他的背上很安心。
“子书哥哥,前面左转…………”古沫为陌子书指路。
这一路他走她看,再无半点意外。他们两人共同协作一起走过了最危险的地段。渐渐的路越来越好走,古沫也渐渐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陌子书他们安全的回到而木屋,背上的古沫也早已进入梦乡。他把她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当手触及她额头的时候才发现她额头早已烧成火了。陌子书赶紧摸索着去打凉水,用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这一晚他为她守了一夜,为她换了一夜毛巾。
当她醒来的时候,陌子书正好进来,他明显憔悴了好多,满脸疲惫之色。
“子书哥哥,你有为了我不睡。”古沫略带虚弱的说道。
“沫儿。”陌子书开心的“跑”过去,用手探了探温度,确定烧已经退了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古沫看着他的表情,灿之一笑。
“沫儿,我去帮你做点吃的。”陌子书转身就要走,古沫突然抱住他。
“子书哥哥,你不会在丢下我了吧。”古沫抱着他的手有了些许颤抖,她其实还是害怕的。
陌子书用力握住她的手:“不会,永远都不会了。”
子书哥哥,以后我就是你的眼,我代你看尽世间繁华。一辈子很长,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子书哥哥,黎姐姐回来,我们就成亲可好?”
“好。”
沫儿,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