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安接过徐卿手中的东西,将那件包裹打开,里面数个信封捆成一扎,用红色的细线牢牢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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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伴着床头昏黄的灯火,李少安拆开一封又一封书信,细细阅读,一种人在异乡的苍凉之感时时涌上心头。陌生的亭台轩榭,无法适应的起居饮食,数不清的规矩,难以相处的后宫人群,这些都成为了苏雨寻难以适应宫中生活的重要障碍,曾经的欢歌笑语,儿时的幼稚天真,如今过早地成了她最美好的回忆。也许,只有和李少安才能这样没有丝毫顾忌地一诉愁肠,永远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一切走得太突然,很多美好还没有初露妆容,已经如同四月飞花消失不见。这些话,深深刺痛了李少安本来惦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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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苏雨寻在伤感之余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已经逐渐意识到不能过于软弱地在这个地方生活,弱肉强食是生存的法则,退一步也许就会落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不过,善良的本性始终保持着她最初的单纯,没有任何害人之心。宫中雾气渐浓,一些人的所作所为已经甚嚣尘上。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最不好过的人应该是杜笙月,生活上虽然富足,精神方面仍旧空虚,尤其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那本来应该逐渐增大的肚子始终没有任何增大的征兆,杜笙月苦苦思索着对策,想着该如何收场这两个月前展开的一场闹剧。
另一方面,宫中闹鬼的传闻渐渐流传得更加广泛,从一开始一个疯疯癫癫的白衣女子到现在浑身是血的宫女,缺胳膊断腿的小太监,一个比一个更加危言耸听。杜笙月晚上的时候似乎都能听见有人哭喊,这让她心慌得难受。想着自己以前处死的既有宫女又有小太监——上一次处死了一个为苏雨寻喊太医的小太监,距今还不到两个月。于是变得更加不安,开始想着有什么办法换所宫殿也好清净一下。
她看中了苏雨寻所在的宫殿——离御花园不过几步之遥,四周又有各式园林得以观光,除此之外,做些掩人耳目的事也方便一些。如果以养胎为借口,让皇上或者老祖宗给予调换自然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肚子却没有任何隆起的征兆,想要瞒天过海都难,又怎么可能以此为筹码来要求别的事呢?
别说仅仅过去两个月没有征兆,这样下去一年又能如何,肚子中根本就没有一颗萌发的种子,那皇帝来月华宫的次数很多,可根本就没有与自己同房过一次,倒是对自己的宫女下手不少。自己独守寒闺,每月空虚的时候恨不得把太监当成男人来用,可有什么别的办法,皇帝不宠幸自己难不成要偷男人以绝空虚吗?
杜笙月盘算着一个大胆的计划:按照这样下去,自己根本不可能有孕在身,反而事情一旦败露终将必死无疑,与其如此不如铤而走险,求一男子解决空虚之事,运气好的话还能为皇室再添一子,自己的地位便再不同以往。
想到这杜笙月眉眼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事成之后只有你知我知,如此一来事情便可以天衣无缝,自己也便可以母凭子贵,得以善终了。
想到这些,杜笙月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年头,逐渐琢磨着该如何实施这一步计划。
这天夜里,吴媚儿整理好衣衫,从游子淳的居所回到了月华宫。进门的时候,见杜笙月一人守着桌灯还未入睡,心中吃了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钗裙带之后走进了门。
“娘娘这么晚怎么还没有就寝?”吴媚儿进门问道。
听到声音后,杜笙月抬起了头,见是找了许久的吴媚儿,不觉一肚子火,压着火气问道:“媚儿,我问你,这么晚你去哪了?害我找了好半天。”
吴媚儿心中掠过一丝慌乱,稳了稳情绪说道:“媚儿心中烦闷,方才出去走了一遭。”
杜笙月沉着脸问:“烦闷,所为何事?”
吴媚儿回答:“为娘娘的事,媚儿为娘娘担忧,内心备受困扰,因此出去走了一遭散散心。”
吴媚儿知道杜笙月这么晚没有睡是有心事,所以这样说道。
听到这句话,杜笙月眉头展开,叹了一口气直起身来。
吴媚儿感觉到杜笙月有心事,便试探问道:“娘娘有些话不妨对媚儿讲出来,何必自己一人承担这些苦恼。”
杜笙月讲:“我自然也不愿意承担这些苦恼,只是现实已经摆在眼前,叫人不得不想。”
吴媚儿已经将杜笙月的心思猜透了一大半,讲道:“娘娘一定是为为皇上生子的事担忧吧,媚儿也正是因此事倍感苦恼,唉,照这样下去再过两个月,恐怕不幸就要降临了。”
杜笙月内心一阵凄凉,对吴媚儿讲:“是啊,照这样下去再过两个月,骗局就会被揭穿,到时候我一人死也就罢了,只是宫里你们这些人平白无故也要跟着受刑,想想我这心里就难过。唉,都怪我,当初说了一个不该说的谎,搞得现在没有退路,媚儿,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吴媚儿说:“娘娘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呢?即便到时候没有退路可走,非死不可的话媚儿一定陪在娘娘身边,寸步不离。”
杜笙月道:“傻丫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衷心,不像有些丫头那样说一套做一套,虽说撒的这个谎并不聪明,但难道我们连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媚儿,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吴媚儿思索片刻,说:“娘娘难道没有想过真的为皇上生一个孩子吗?”
杜笙月听后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媚儿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讲道:“娘娘想没想过同房几日,也许会有所收获。”
杜笙月黯然失笑,道:“皇帝的身子媚儿你不是不晓得,即便同房数日,有没有受孕那也难说。”
吴媚儿接着说:“娘娘,话是这样说,但······”
吴媚儿再次观望四周,凑近杜笙月耳边将:“但不一定是要与皇帝本人同房。”
杜笙月故意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讲道:“媚儿的意思是?”
吴媚儿点点头,说:“与一个健康的男子同房,怀孕之后重金打发那男子,让他保守秘密,之后你知我知,只有皇室不知,到时候娘娘生得一龙子后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这那,如此一来,娘娘便可以母凭子贵,一步登天了。”
杜笙月讲:“这样不太好吧······”
吴媚儿说:“娘娘莫不是怕这做法有悖三纲五常?媚儿以为您多虑了,那皇帝可以妻妾成群凭什么要一群女子独守寒闺呢?皇帝的做法有悖人伦在先,娘娘是为保命,自然不是做**苟且之事。”
杜笙月心中一喜,想到吴媚儿与自己主意相称,内心自然十分高兴,此刻她不能过多露出喜悦之情,而是为难说道:“主意虽好,但去哪弄这健康的男子呢?”
吴媚儿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讲道:“娘娘准备好打赏的钱银,媚儿自然能为娘娘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