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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几二十年后的今天,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芸”已经变成了秀眉紧锁的阿芸婆,清丽的脸上已有了父亲当年的皱纹,但她仍在怀念父亲。当她看到那个背孩子吃花生的男人从身旁走过时,父亲的形象也由模糊而清晰直到栩栩如生地跃于眼前。她甚至还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先是缓缓、幽远的,蓦然间却如雷贯耳,吓了她一大跳。

“锵锵锵!锵咚锵!”

迎面一队人马过来,都是县中的学生。个个手臂上戴着红袖套,衣衫上有许多汗渍,脸上也被汗水和灰尘弄得花里花拉,看样子已经走了一阵子了。

“他们做什格?”

学生们并没有喊口号,也没有擎标语牌,就这么敲锣打鼓地过去了,弄得阿芸婆莫名其妙。后来她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放下架子向骑楼下那个杂货店的老板娘打听。老板娘长得肥满,一开口下巴抖抖动:

“不晓得哩。这年头什格怪事都有,学堂里的学生不上课,整日扭秧歌打鼓点,仰天湖呢又闹农会。唉,咯样子下去不好寻食啰!”

老板娘对将来感到几分忧虑,但旋即她的忧虑就被打消了。因为有一伙从乡下到城里南华寺进香的妇娘人看中了她架上的某样货色,正招呼她呢。老板娘朝阿芸婆点点头,堆起满脸的笑容做她的生意去了。阿芸婆站在店前发了会儿呆,终于想起了什么,快步跑到一个摊子前,买了几包盐煮花生,然后匆匆地向金标的诊所走去。

金标的诊所今天病人特别多,排队的人一直站到了屋外。阿芸婆费了好大劲才从人堆里挤进去。有几个早来等得心焦的病人以为阿芸婆想插队,便大着胆子请她按顺序等着。

“我找人,是家里人。”

阿芸婆嫣然一笑,心情在刹那间轻松了许多。看来自己并不像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这世上终归还有人活得比她更糟糕。瞧这些人的脸色,比自己还要难看十倍,烦心事大概不会比自己少,自己又愁什么呢?

阿芸婆尽量化解着心中的那块疙瘩,好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些,这样面对金标时就不至于那么沮丧和脆弱了。

也许是阿芸婆高挑的身材特别显眼,她一走进诊室的房门,金标的目光便捉住了她。他朝阿芸婆微微一笑,匆匆地开了张处方给病人,接着拱手朝那等候的病人讲了声“对唔住”,便将阿芸婆带到了那日去过的客厅。

“铁板嫂和小杨去仰天湖了,你晓得么?我原本讲要派人通知你的,免得你着急。可今日人特别多,忙不过来。你等会子在这里吃饭吧。满福楼现在专门做粉皮丝卖,味道很好的。”

金标看来累坏了,脸颊瘪下去,胡须很长,眼中布满血丝,声音也嘶哑不清,让阿芸婆看了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昨夜熬夜熬到天光,出诊去了。”

金标显然读懂了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解释道。阿芸婆默默地给他倒了杯冷茶,尔后又默默地坐下,抬眼静静地瞧着被她的缄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金标,仍然一言不发。金标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那杯茶,嘴唇翕了两翕,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只是一仰脖,将那一大杯茶全灌进了肚子。

“你变了。”

阿芸婆好不容易开了腔,却只有冷冰冰的三个字。金标的脸似乎红了一下,但这种红潮旋即便退去,变得无奈而又严肃。他不吭气地看了会儿硬撑着的阿芸婆,忽然长叹数声。

“阿芸,有些事情我不晓得要怎样对你说才好。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东西是没办法对抗的。我不是个好人,你心里骂得对。不过,唉!讲也白讲,你不会相信的。”

金标说罢又叹了几口气,脸上的神色非常真挚。阿芸婆听懂了他没有讲出口的话,心一酸,早就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此时倾泻而下,将她的衣衫前襟打湿了一大片。金标见状,赶忙拿了条手帕递给她。阿芸婆正要擦,却发现手帕角上绣着“飞燕”二字,当即便把它扔到了地上。她掀起衣角,将眼泪揩干,不管金标怎样挽留,执意要走。临了她对金标说了这么一通话:

“金标,你有钱,娶二十个小老婆我也没意见,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到这里来,一是找铁板嫂,二来呢,感谢你对朱梁的照顾。这些年我不在,你把他当崽养,也难为了你。这次我来发现这孩子很不合群,现下县里不是有寄宿学堂么,我想让他去寄宿。”

阿芸婆是狠着心才说出这席话的。寄宿学校办得好不好,她心里当然清楚。她此刻说这些,无非是表明自己不想再领金标的情了。而且她算准金标不会同意她的这个建议,所以才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好了,阿芸。我也不至于一下子就那么可恶,连看管朱梁的资格都没有了吧?你要真想让他去,我也不反对。问题是他到那儿没几日就会瘦得皮包骨的。”

说也怪,无论阿芸婆心里有怎样的想法,金标似乎都能猜到。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就是当年的朱岩也没有完全做到,但金标却做到了。这是不是她在朱岩走后投入他怀抱的主要原因呢?阿芸婆觉得有时间应该琢磨琢磨这个问题。

从金标那儿出来后,阿芸婆到曾经属于自己的那几间店去看了一会儿。遗憾的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几分惘然悄悄爬进了阿芸婆的心头。她给朱梁买了几块裤料、衫料,准备带回谢家老围请人缝制。想想,回头又给自己买了块淡鹅黄的衫料。这些年她没添置衣物,仅有的几件都很旧了,除了金标送给她的那件以外。

“你不要太亏待自己。你若不在了,哪个来疼朱梁呢?”

她似乎听见朱岩附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将自己这段时间下身老是淋漓不尽的病情说给金标听。尽管金标读医专时,主攻西医,但他家是祖传中医,金标的爹,阿芸婆父亲的远房大哥,是县内的杏林高手,所以金标在这方面家学渊源,医术名闻遐迩,而且尤其擅治妇科疾病。

待会儿到家后再把病症写给他,让文秀送过去。药嘛,可以让收伞的人捎带过来。晚几日也不会死掉的。

阿芸婆胡思乱想了一阵后,拐到文秀家取了从围里带过来的几件绣品,出门雇了顶小轿,往城西的张百万家去了。她要找张百万的心脯九妹子云瓶说一件事,她相信九妹子会感兴趣的。走了几步路,却发现刚才买的几包盐煮花生忘了给金标。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天晓得他现在的口味是什么。也许只有杨飞燕清楚吧。

轿子一颠一颠的,阿芸婆的心也跟着乱颤。看着轿夫被汗水打湿的后脑勺,她嗅到了从自己心海深处泛起的一股醋意。

铁板嫂回到文秀家时,已经很晚了。白日喧嚣的街市变得冷清,巷子里黑乎乎的,尿臊气格外浓,熏得人要作呕。铁板嫂的泪早已干透,脸被初夏的风抚慰得舒适极了。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像是呷多了酒的醉鬼。眼前不知怎么的,老是闪着老龙子那张黑红、粗糙的脸和火吊忽啦啦飘动的火苗。火苗闪动时,老龙子的眼珠便显得很亮,黑黢黢当中有一朵会飞的小野花。那小野花开在他眼中多好看哪,一忽儿明,一忽儿暗,好似有着万千的变化。这会儿他走到哪块地方了呢?仰天湖那边山高林密,他不会遇到什格野兽吧?还有,他行路时总是不低头看路,他该不会踢破脚指头吧?

想到这儿,铁板嫂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边在心里暗叫“不好”。按这一带习俗,夜间走路的人若被人惦念,不但会猛打喷嚏,而且十有八九会踢破脚指头,到时会流很多血的。铁板嫂可不愿老龙子因她受这份苦,人家是一家之主,上有老下有小,都张大嘴巴指望他去寻食呢!踢破了脚,他坐在屋里打山牛?

于是,铁板嫂转念去想别的。但她的所有尝试都失败了,最后她只好将思绪挂衣服一样地重新挂在老龙子身上。她发现老龙子给她的感觉相当不一般,是那种一想起他心里就过电似的颤抖的感觉。而且她并不仅仅限于单纯地想,她甚至在想念他的同时还会伸手去抱他,尽管明知只能抓到一把空气,她仍要试着去做。

嘿,老龙子也不晓得啷个长的,膀大腰圆,身似铁塔,一手就能打死一只豹子,冲这都能赛过武松了。被这种男人搂住才有滋味呢!

铁板嫂惊讶地发现,自己对男性原来还有着很强烈的欲望。当然,她心目中的男性全世界只有一个够她动心,那就是老龙子了。当她摸黑走在高低不平的巷子里,耳听得夏虫的唧啾时,她非常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趁机摸一摸老龙子结实的大手。老龙子的手上有很粗很长很黑的汗毛,那些汗毛令铁板嫂眩晕。哪怕在这样匆匆赶着路、又饥又渴的夜晚,它们依然让她的某处滋润而又饱满起来。

他老婆那么瘦小,怎么经得住他折腾呢?换了我……铁板嫂没有再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因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文秀家门口。阿芸婆肯定在等她,不然怎么她才叫一声门,里头就有人应了声?看着门缝里由远而近、渐渐明亮起来的灯光,铁板嫂突然间又想哭了。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石眼”,不爱落泪的,今日怎么啦?

“是铁板嫂么?”

听着里头阿芸婆的问话和逐渐多起来的狗吠,铁板嫂忙牵起衣角揩了揩眼睛。饶是如此,阿芸婆仍然一下就发现了她的红眼圈。

“天哪!你遇到了打抢佬么?没事吧?”

“山坳那边风大,沙子迷了眼,没事呐。”

铁板嫂本来就话不多,如今又有了可以回味、可以咀嚼的心事,她的嘴闭得更紧了。但阿芸婆一来被吵醒了瞌睡,二来心里烦躁,同时又夹杂着一些好奇,所以谈兴反倒浓了起来。铁板嫂用一个最常用的借口解释了自己的红眼圈之后,便尽量简洁而又不显厌烦地回答了阿芸婆提出的所有问题,直到阿芸婆满意了,她才得空继续沉湎于自己的想象。特别是洗完身后,穿着短衫短裤躺在凉凉的竹席上,嗅着苦艾燃烧时散发出的辛香,铁板嫂自然而然地将闪烁的那点烟火看成了喜烛。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她穿着鲜艳的红衫服,梳着巴巴髻,髻边插着一朵大红的丝绒花,俨然一副新娘打扮。也许是光线的缘故,她的脸一点也不黑不丑,相反,当她撩起红盖头朝身着簇新长袍马褂、戴着小圆礼帽、披着红绸带的新郎官走去时,她听见周围看热闹的宾客啧啧地称赞着她的美貌。那一刻,她真是开心死了。尔后,新郎伸过手来牵她,手背和手指的汗毛在昏红的烛光下好似年画上光光亮亮的鸟羽。她正想伸手去抚摸,一阵风袭来,汗毛像熟透的蒲公英在风中纷纷飞散。铁板嫂眼见着那双结实、粗大的手变得白胖白胖的,仿佛一块蒸得很喜的白糖糕上摆着几根圆不溜丢的粉肠,触到手上凉沁沁、滑腻腻的,就像不小心碰到了雨后出来嬉闹的鼻涕虫一般,恶心得很。

“嗬哟!”

铁板嫂猛地尖叫一声缩回了手,手一阵痛,这才迷迷糊糊地晓得自己刚才是做梦了,而且一定讲了梦话、动了手脚,不然也不会碰到手了。揉着余痛犹在的指节,她睡意全消。说梦话,阿芸婆是真的听到我讲的那些梦话了?想起下山时阿芸婆说的有关杀人一类的话,铁板嫂心下沉甸甸的。其实,她们到县城也有两三天了,在这之前她并不害怕会东窗事发,反正她这条命是捡来的,贱得连有钱人家的看门狗都不如,也没什么可珍贵的。但是,因为认识了老龙子,她生命的热情突然被激发,对于“死”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恐惧。她尤其害怕的是,万一老龙子知道她是那样一个狠心的妇娘人之后会鄙视她,这在她看来比死还可怕。她把老龙子看成了神,同时也希望自己好歹能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即便不成“仙女”,最少也应该是个良家妇女的印象。杀人犯和良家妇女是不能够画等号的。有哪个男人会中意一个杀害过自己老公的妇娘人呢?

不过,我是有冤屈的。万一阿芸婆漏出了风或是猜到了什么,我并不是不能辩解的。

铁板嫂那颗平生第一次泡在恋情里的心变得异常脆弱和敏感,一些往常根本不可能往心里钻的念头一窝蜂全挤了进去,弄得她心中乱糟糟地,让她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这时,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天井那儿的狗好像睡得不太熟,时不时会从喉咙里呜咽几句出来,低低的厚厚的嗓音有点儿像醉酒之后男人的呻吟。铁板嫂偶尔睁开眼皮,发现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那么残缺的一块银白,藏在乌黑的浓云里,乍一看,还真像一块破碗片,有稀稀的乳液滴答着往下落。

月亮这个样子,叫人看着心里不好过。唉!

铁板嫂为了躲开那叫人沮丧的月亮,换了一头睡,但她仍然没有睡意,只好继续胡思乱想。这回她没有想老龙子,而是在想前天阿芸婆和金标互望时的目光。阿芸婆的目光平静中蕴含着痛楚与怨恨。金标的眼睛很深,除了能够看见几分歉疚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看来男人天生就比妇娘人更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不过,也可能金标对阿芸婆除了淡淡的歉疚外真的没有别的了。他娶小是他自己的事,与阿芸婆何干?他难道还会为阿芸婆守节么?若偷情的人还讲这个,那倒真有些出奇了。

尽管心底对阿芸婆的幽怨不以为然,但实际上铁板嫂还是同情阿芸婆的。自古不就有“痴心女子负心汉”的说法么?妇娘人终归是妇娘人,时常要被男人在心里咬上一口,而且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你能怎样呢?

这么漫无目的地想了一阵后,眼皮渐渐困倦、沉重起来。就在她沉沉欲入梦乡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她。是哪个去粪寮吧?她转一个身,想留住那份渐渐拢来的睡意。但转念间,她却倏地坐了起来,一个怪怪的想法钻入她的脑海,让她不得不披衣起床。这时,脚步声已到了楼下的走廊上,光脚踩在碎石子铺成的甬道上,声音轻微而沉闷。铁板嫂用手轻轻端了下门斗,门的一边便被卸下。然后,她从掀开的那道缝里钻了出去,跟着下了大板楼梯。别看铁板嫂人高马大,但她的动作却相当灵敏。大脚板踩在楼板上竟然悄无声息,看来她走夜路是相当有功夫的。也多亏了这一点,前面走的那人才没有发觉。当前头那人走出甬道,站到天井那儿时,铁板嫂不由得猫下腰,躲在墙壁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她这是要去干什么呢?奇怪!

黯淡得几近灰色的月光下,铁板嫂看见身着月白色长睡裤和同色短褂子的阿芸婆披散着一头长发,脸色苍白,双目却发着幽幽的亮光。她大方地巡视了一会儿天井,伸手摸了摸那盆长得相当茂盛的文竹,尔后轻飘飘地往大门口走去。天井旁的狗早已被惊醒。它蹿出来,在阿芸婆脚下嗅了嗅,低低哼哼了几声之后,便又卧回它那臊烘烘的窝里去了。铁板嫂这时也已来到天井边,狗又起来嗅了她一通。也许对她不是那么熟稔,狗嗅她时小声地叫了两句。铁板嫂早年四处要饭,对付这类狗有一套绝招。她伸手在狗头上温情地摩挲了几下,狗便愉快地向她摇起了尾巴。月光下,铁板嫂甚至看见狗的一双眼睛闪着柔和的光亮。看来人有时候还不如狗那样容易被感动。这是不是狗胜过其他动物甚或人类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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