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像嘶嚎的野兽在车外肆虐,邪墨瞳将铁锹重重地砸了出去,情急之下也没有仔细地瞄准,只见铁锹“嘭”地一声闷响,砸在了老猿的脚边,车顶都凹陷下去了一个小坑。老猿被这阵势惊得愣在原地,转瞬又龇牙咧嘴地看着邪墨瞳,一双硕大的猿目赤红一片,紧抓车顶又飞快地朝邪墨瞳扑了过来。
邪墨瞳刚刚那一下费力不小,手臂都麻了半根还没有恢复过来,见那老猿又扑了上来,车顶上空间就那么大根本无处躲闪,想要冒险玩个特技凌空窜进车窗,这个念头刚刚要付诸行动,这时车体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整个车身发出一声剧烈的嘶鸣,随即向着山道的外围倾斜而去。
车内立时发出了一些女考古学士惊慌的尖叫声,车内乱哄哄一片,这些考古学士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感受到车子向着山道外围倒去,都压抑不住了内心的恐慌。
老杨被那尖叫声吵得闹钟发胀,虽然脚底也是不稳,但还是对着大伙大喝一声,“所有人都给我退到车的右侧去,保持平衡!”
说时迟,那时快,大伙听得这声大喝,都闹钟清醒镇静了下来,纷纷朝车子的左侧退去,车子原本朝着右侧严重倾斜的身子,又稍稍平稳了一些。司机在驾驶室里急得大叫,原来由于这段山路极其难行驶,司机虽也开了不下百遍,但现在天色已晚,山中路况难辨,在加上外面有老猿捣乱,导致车体不稳,司机一不留神将车头打弯,现在车子的一只轱辘已经悬空吊在了山崖之上。由于惯性的作用,司机之前不敢贸然停车,现在车子少了一只轱辘不能再向前行驶,但另外三支轮胎依旧带动了车子不急不缓地挪动,山路弯曲,车子随时都有跌入其中的危险。
邪墨瞳被那突然的震动害得差点掉下山崖,原本要钻入车窗的身子也被甩了出去,凌空吊在了车窗的边缘。邪墨瞳低头看了眼脚下幽黑深邃的山谷,脸色就一阵发白,赶紧又抓紧了那车窗的边缘。现在两腿悬空,身子被山风刮得摇摆不定,想凭自己这二两力气要撑到车顶上不太可能,眼角瞥见胖子还半死不活地趴在车子的左侧,想要爬到右侧去却是两腿使不上劲。现在也只有这胖子离自己最近,邪墨瞳赶紧招呼道:“叶小白,快,快过来推我一把,我快撑不住了!”
叶小白两眼直发愣,摇头看着邪墨瞳,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恐高。”
什么?恐高?平时看你胖爷胖爷地叫,连老虎屁股都摸得,怎么平时没见你有这毛病?偏偏这个节骨眼居然说恐高!
邪墨瞳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狂跳,更是不敢向着脚底下看,只把目光移向车顶之上,却瞧见那原本由于震动而紧趴在车顶上的老猿,已经爬了起来,现在正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逼近自己。
邪墨瞳心中连连叫苦,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自己已经命悬一线了,现在那老猿又来插手,难道自己也要玩一回飞夺泸定桥,强渡大渡河的英勇举动。
但还不待邪墨瞳做好应对的措施,那老猿就骤然猛扑了上来,邪墨瞳当下心里一慌,手里没有别的武器,只有一把铁锹,二话不说就松开一只手将铁锹捣向那老猿的胸口。那老猿也不看是什么东西,见有利器朝自己刺了过来,就张开肥大的手掌一把将铁锹拽在手里。
邪墨瞳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身子就被那老猿给拽的腾空而起,自己借由对方的拉拽,堪堪又爬到了车顶之上,总算没有掉入深崖落得个万劫不复。
那老猿见将那东西给拽到自己手中,还颇为得意,乱叫一阵就要将那铁锹如数拽到自己这里,邪墨瞳刚好脚底下踩稳了,怎会让那老猿得逞,当下将铁锹松开,与老猿拉扯的力量消失了,老猿脚底一个踉跄,直接跌到了车下。邪墨瞳哪里还敢怠慢,回身就要跳下车回到地面,却见到地面上四处都无老猿的身影,他抬头望向高出的密林,但除了黑压压的树影,并不见那老猿的迹象。
“算你跑得快!”邪墨瞳咒骂了一声,看到老杨已经召集了好几个身材健壮的人来到车外,看到老猿似乎逃走了,当下松了一口气,但危机还没有解除,大伙一齐卖力地呐喊,终于将吊在外面的一个车轮给挪了进来,暂时是没有掉下去的危险了。
司机给这番惊心动魄的遭遇吓得不轻,跟老杨他们叙说的时候,夹着烟卷的手还不住哆嗦,缓了好半天,才镇静下来,决定快快将车开出这要命的悬崖。
至于胖子,自从到了这高险的盘山路段上,就一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脸色很是难看。大伙都知道了他有恐高症,一道高出就浑身瘫软,实在和平时的叶小白大相径庭。为了挽回面子,胖子还不忘据理力争:“我,我是有恐高症.....但,这又怎样,你们扼杀不了我胖爷在你们心目中高大的形象......”
车子终于发动了,车才刚刚行驶了没多久,就在众人一位那老猿尝到厉害不敢在来捣乱的时候,邪墨瞳却看到车子的窗外又掠过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立马腾地站了起来,大叫:“大家切不可掉以轻心,那老猿还没有走,他一定还在这辆车上!”
他话音刚落,坐在靠后门的一名女学士突然发出一声尖叫,随即那不怎么牢固的铁门被一只满是黑毛的大手掼了开来,正好揪住了那女学士脑后的马尾辫,她身子也被拽的向后一仰,居然半个身子都被拖到了车外,另外两只脚被另一名队员死死地抱住,才没有掉到外面去。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大伙都没有防备,那女学士疼地连呼救命,身子却不断被那车顶上的黑手拽到外面去,下一秒说不定就会从行驶的车上滚落到地面,先不说这样会不会伤筋动骨,如果运气不好滚落到山崖下,那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趴下!”就在大伙瞪大了眼睛,却来不及施救的时候,突听身后传来大虎雄浑的喝声,众人想也没想都趴在了车上,随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就在车厢内炸了开来。
“嘭!!”邪墨瞳离那女学士,只觉得头顶掠过一团灼热的气流,随后似乎有什么粘稠而且腥臭无比的液体迸溅到了身子上。车外一声凄厉地惨叫,大伙看到车顶的黑影胸口爆出一团血雾,紧接着那黑影颓然掉出了车外,随着颠簸不定的车子,消失在暮色中。
大虎长出了一口气,将手中紧握的黑色手枪的枪口那一缕飘渺的白烟吹散,又将它收回内衣的夹层,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地上。
枪,那是真枪,一下就把那好死不死的老猿毙命的枪械。考古学士们拉回了那名女同志,对那枪支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表现,若冰就算了,但那道长脸上也看不到一丝惊讶的神色,似乎都早已知道这枪械的存在。
驾驶室里的司机也听到了枪声,看到那枪支的出现吓得面如土色,不住地两腿打颤,却不敢将车子停下,哆哆嗦嗦地继续行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邪墨瞳顾不得身上那些血污,将锐利的目光看向了老杨。
老杨没有表态,讪讪一笑对邪墨瞳说:“小墨,其实这些事本来想晚点再告诉你,但由于形式所逼,我才叫大虎把这枪支拿了出来。”
邪墨瞳看到颓坐在地上的胖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也是一脸质问的表情,显然也不知道老杨疑惑还持有枪械的事。虽然老杨不会用这些东西对自己怎么样,但军火一直是很敏感的事情,他不可以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军火贩子的同伙。
老杨点燃一根雪茄,说道:“OH,小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些东西并不是偷渡或是贩卖而来,都是我托军队里的关系换下来的旧枪支,你大可放心。”
邪墨瞳眉头皱了皱眉,说“我不是想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我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们,有的话就一次性告诉我们。”
老杨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其他东西等到了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现在不用你来操心。”
邪墨瞳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反正我只是来帮忙盗墓的,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说完就找了块破布将身上的血污简单地擦去。
老杨满意地点点头,听到驾驶室里传来司机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哎呦我的娘喂,怎么这次运趟煤碰到的都是要命的事的啦。各位大爷,你们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的啦,我家里还有八旬老母,膝下还有三岁幼子,杀不得啊。”
老杨苦笑,看来这看到自己手中的枪支,是把自己当成军火贩子一类的狠角色了,怕自己杀了他灭口,就对司机大吼道:“八嘎,给我好好开车,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