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木格子躺在床上依然兴奋得睡不着,脑海里一直闪现着那面镜子反映出来的神奇,甚至在梦里也见着了镜中的自己,亦真亦幻的自己。
但他忽然惊醒,因为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个人从窗穿了进来。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甚至连眼也没有睁开。而这人进来后,并没有走近床,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自个倒了杯茶。
这人悠然的喝了几口茶,才道:“木混蛋你就不要装睡了,老夫知道你早就醒了,如若你睡得这么沉,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八刀断水!
木格子忽然睁开眼,他的人忽然像幽灵般一闪,不仅下了床还坐到何苦的对面。何苦看了一眼他,又悠然喝着茶:“你也不用急,老夫知道你在找我,刚才和黄老板喝早茶的时候,他就告诉老夫了。”
木格子盯着他,道:“既然你知道,你还敢来找我!”他故意将话说得很沉重,因为他想看看这个不是很熟悉的朋友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何苦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依旧悠然的喝着他的茶。
直到他喝完杯里的茶,才道:“老夫为什么不敢找你?难道你会像气杨鹤风大侠一样,把我气走不成?”他说得很淡定,可木格子却吃了一惊。这样的事,就算消息很灵通的黄老板,昨天还没有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他那时真的也在柳州?
木格子还没有问,何苦就自己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想问老夫,为什么我知道得这么快?因为当时老夫也在柳州。”他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接着道:“老夫还知道你去找过柳香姑娘,在她那里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
木格子的瞳孔在收缩,冷冷道:“你在跟踪我?”
何苦却大笑,道:“你可以去柳州去阳朔,老夫就不可以去?你这混蛋还真是不讲理!”他一口一个老夫,甚至连说话的风格也在这半个月变了。
“好!既然前辈要讲道理,我就跟你讲道理。”木格子道:“不知前辈去柳州干嘛了?是不是杀人?”他已不想兜圈子。
何苦大笑了几声,然后摇头苦笑道:“你这也算道理?如果这也算道理,我想这应该是世上最混蛋的道理了!”他又喝了口茶,接着压低声线道:“那你有没有去柳州杀人了?如果有就告诉老夫,老夫保证不说出去。”
木格子愕然道:“你真的与柳州胡同命案无关?”
何苦既没有否定也不肯定,他依然在悠然喝茶。又等他喝完杯里的茶,他才伸了伸腰,道:“若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但回答你这个问题,老夫还会再告诉你一件事。”
“哦?答应你什么事?”木格子道:“你尽管说,我一定答应你!”
何苦道:“跟我再比一次刀,全力以赴的再比一次刀!”
好好的人,为什么又要比刀呢?除了何苦,没有人知道原因,木格子不懂,黄老板他们更不懂!但木格子还是答应了,因为他想知道何苦是否与柳州命案有关。黄老板他们也不好阻拦,因为他们看得出这场比斗是谁也拦不住的。
朝阳已经升起,观月湖在朝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湖边空地上,何苦的刀也在闪光,充满寒气的闪光。何苦看着木格子,皱眉道:“你的刀呢?”
“我不用刀。”木格子解释道:“我已经有好几年没用过刀了。”
“你必须用刀!”何苦转过头,看着黄老板:“黄老板,麻烦你把刀借给他一用。”
黄老板把刀抛给木格子,叹气道:“你们必须要比刀吗?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余地,他必须跟我再比一次!”何苦悠悠道:“要是不比,我无法说服我自己继续活下去!”他的话不但令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连黄老板和伍佰五他们也摸不着头脑。
但他们没有问为什么,因为这时何苦已经缓缓把刀抬到并肩的位置,对木格子冷冷的说了一个字:“请”
木格子也冷冷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当然看得出现在何苦离他有七八步远,他当然知道这个距离是何苦刀法发挥极限的最佳距离,但他依然不动。他并不健忘,他知道自己很难逃开这样的距离。既然逃不开,为什么要回避呢?
何苦愕然了一下,笑了。就在他的笑容展开的时候,他的断水刀法已经砍了出去。随着刀的砍出,风沙忽然四起,朝阳忽然暗淡起来。木格子忽然也挥起刀,与何苦一模一样的断水刀法!
何苦似乎早就料到他这一着,冷哼一声,攻出去的招数忽然一变,回旋的把挥过去的风沙反吸了过来,连木格子一起吸了过来!他宁愿被自己的刀势所伤,也要打乱木格子的阵势!
这样的刀法简直是自残!但何苦一点也不在乎。
因为他敢肯定木格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招数,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变幻速度没木格子快,体力更比不上比他年轻得多的木格子,所以他必须要用险招制胜!
木格子果然想不到他会使出这自残的招数,他不但被何苦吸了过去,背后还被沙石不断击中。幸好他有真气护体,沙石并不能真正伤得着他。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他知道等自己的距离变得更近,何苦的招数一定会变,那样他会更被动!他也知道现在挥刀也没有用,因为就算断水的刀法砍过去,也会被他的断水刀法引至两边。
所以他没有挥刀,他只是对着何苦轻轻的挥出一掌,正是他前些天自学来的蝴蝶掌!他也知道这掌的威力,他并不想使出,但现在他别无选择!何苦一惊呼:“原来你还懂蝴蝶掌!”呼声未落,他的招式已改变,八刀断水的刀法直直的劈向这蝴蝶掌!听到何苦的惊呼,木格子也一惊,他显然对何苦知道这蝴蝶掌感到惊讶。
他这一停顿,断水的刀势已砍到,他已经避无可避,只好急提真气护体。刀势穿过蝴蝶掌已经减弱了许多,但他还是被击退了几步才站定。
何苦也不比他好过,虽然他劈开了蝴蝶掌,虽然他是直直的砍过去,与蝴蝶掌的接触面并不是很大,但他还是被震了后退两步,手已被震得抓不住刀,‘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