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吃不着，精美的陶器就在手边却无法带走，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要不是身为族长要保持体面，盐石几乎要急的抓耳挠腮了。
“怎么？盐石族长就选这些吗？我看看，一件，两件……嗯，正好十件。还是族长你会算计啊，行，十件就十件，咱说话算话，照样优惠！”刘宝笑得有点揶揄。
盐石不由老脸一红，但是想到能多带点陶器回去，笑话就笑话吧，他也认了，就是可惜了那么多其他的陶器。
见火候差不多了，摸摸脑袋，刘宝又冒出来一句，“其实，没有盐石也没关系，族长大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嘛。”
“可是我们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啊。出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些盐石。虽然路上打了几只野兽，兽肉也都被族人们吃掉了。哦，兽皮还在，难道你们要兽皮？”盐石疑惑的问。
“也行啊，要是兽皮还不错的话，我们也不介意接受的。”
听了刘宝的话，盐石兴冲冲的跑开，没多久就捧了两张兽皮来，一张勉强看出来是鹿，另一张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来盐石部落的人剥兽皮和后续处理的手艺不怎么样，皮张破损严重不说，甚至还弥散出阵阵腐臭味。
“呵呵，盐石族长，这个质量的皮子，很让我为难啊。这样吧，看在族长你的面子上，我做主收下了，不过它们只能换回去两只陶碗啊，或者一只茶杯？”刘宝答应的很勉强。
“这次出来的匆忙，实在没什么东西可换了。”盐石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此刻还是有点脸庞发热。
那两张兽皮什么质量他很清楚，要是在部落里还能好好拾掇一下，可是因为一直带着族人赶路，自然没什么条件去处理。刘宝能收下，他已经很感意外，也为大巫的大度而有点感动。
“要换陶器嘛，其实还是有办法的。”慢悠悠的，刘宝又来了一句。
“哦？大巫看上什么了？尽管说！”听了大巫的话，盐石觉得很惊奇，应该没什么东西可用来换了呀？
“呵呵，那我可就说了？”刘宝笑了笑，盯着盐石的眼睛，慢慢开口道：“我看上的，就是人！要是没东西了，也可以用人来换的。”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盐石部，还没到舍弃族人的地步！大巫你是在侮辱我吗？！”果然，一听刘宝这话，盐石立刻就炸了，当场愤怒的蹦了起来。又质问族长和羊蹄，“这是你们有陶部的意思吗？”
哎~，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刘宝满脸堆笑，连连安抚盐石，“族长，族长！盐石族长，不要那么激动，容易脑溢血的。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发火行不行？”
那边族长和羊蹄一边嗔怪的看了刘宝一眼，一边共同安抚火冒三丈的盐石。也就是幸好此刻篝火晚会现场的族人们不多了，不然看到盐石这副模样，还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呢。
好容易让盐石安静了下来，刘宝喝了一口水，对气鼓鼓的盐石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容易激动啊？我是说了可以用人来换，可我说了要盐石族长你用你们自己部落的族人来换陶器吗？”
说是这么说，其实刘宝心里未尝就没有试探的意思。要是盐石同意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惜看他这态度，就知道这想法是没戏了。
盐石一愣，大巫这是几个意思？不用我们的人换，那还去哪找人去？难道……？
“盐石族长，你们是做生意的，经常带着盐石和各个部落进行交换，想必，跑过的地方应该是比较多了吧？”刘宝笑眯眯的说。
盐石自傲的点点头，他们部落做的就是盐石贸易，从年轻时他就跟着族人们东奔西跑，到了现在自己当了族长，又继续带着族人们四处奔忙。
毫不夸张的说，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几乎没有他没跑过的地方。要是论起对散落在广袤大地上的各个部落来说，恐怕也没几个人比他更熟悉。
“既然如此，那么族长你可真是见多识广了。我就想问问，要是碰上哪个部落有多余的人口的话，你们肯定比我们更容易知道吧？”
“怎么会有部落觉得自己人口多呢？”盐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刘宝。
“嗯？怎么不会？要是部落间发生冲突，彼此争斗之后，抓了战俘呢？那些战俘，不也可以用来交换嘛？反正他们自己留着也没用。”
“你说这个啊？也能算是个办法。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事情了。上次部落间的争斗还是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你们还是很大的有陶部呢。现在生活不易，这两年又有几个部落灭亡了，空出了很多地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冲突吧？”想了想，盐石迟疑的说着。
这样吗？刘宝不太了解这些事情，所以显得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抓住了盐石的一句话，“盐石族长，你刚才说，这两年有好几个部落灭亡了？那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几样嘛。前年，一场大水，东边大河边的两个部落就连影子都没有了。去年，西边的部落过人了（瘟疫），三个小部落死的一个不剩，那才叫惨。我们当时去看过以后吓得掉头就走，至今没敢再去，就怕连累到我们部落。”说起这些，盐石显得唏嘘不已。刘宝也变得有些默然，是啊，这个年代，原始人类的生活实在过于艰辛，简直就是在跟老天挣命。
盐石接着说道：“几个月以前，我们还碰到一个部落，也快完蛋了。说起来，你们有陶部的老人可能还知道。要是我没说错的话，当初那个部落也和你们有陶部一样，都是从那个大部落分出去的。”
听到这话，族长和羊蹄都围了上来，纷纷询问详细的情况。
“具体的呢，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换了点盐石，然后我们就走了。要不是我心好，就他们拿出来的那点东西，哪够换盐石的？最后还是我做主，给他们留了点。”
“他们部落就剩不到二十个人了，老家伙和小孩子倒有十几个，年轻点的就那么几个，还都是男的，女人就一两个还是两三个？记不清了。”
“就那么点年轻人，怎么养活部落？要我看啊，今年这个冬天他们肯定是过不去了。说不定明年再去，就只能找到他们的骨头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