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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电话惹的祸

整个冬天都蜷缩在北方寒冷的冬天里,除了偶尔参加一些社团活动,大部分时间我们只能窝在寝室,或睡觉,或学习,生活得很单调。上大学之前,很憧憬大学生活,期待在大学有所作为,和女朋友一起散步,体会甜蜜的生活,但是上了大学后,那种想要的生活并没有来临,我们似乎还只是在延续高中的习惯,当然,除了课业负担稍稍减轻。

李萌的情况和我又不一样,她每天都很忙乱的样子,除了要练舞之外,还报了各种特长班,恶补她自己欠缺的音乐功底。每周出来见面,她都显得慌慌张张,然后双手合十,满脸歉意地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忘时间了,下次改正!”但是李萌的下一次永远在不停地继续。虽然我真的不喜欢不守时的人,但是面对李萌,我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的这个原则。

这个周日本来是要和李萌吃饭的,但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鹅毛大雪来,看着窗外数尺厚的雪,我们的出行计划只好取消。这样的天气虽然不适合出行,但是极适合睡觉,被子一蒙,倒头就睡到下午了。身边的手机铃声猛地一响,生生把我吓醒了,我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

“喂?”因为正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声音一定是很沉闷的。

“你还睡觉呢?真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

听到这个甜美的声音,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瞬间就清醒了。“方嘉,有事么?”接到方嘉的电话,我是着实地吃惊。看看周围几个床铺,还有几只猪在睡觉,我急忙从床上爬下去,到外面接电话。

“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哦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有什么事儿。今天怎么有兴致找我聊天啊,想我了?”最后三个字说出去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妥了,但我想方嘉不会多想的,因为我不着调也不是头一回了。

方嘉在电话那边“扑哧”一声笑了:“这么自恋,好吧,那就权当是想你了。”

“想我是应该的嘛,像我这种风流倜傥的人,你们应该多惦记着!”

“你现在是不是吃得挺胖啊,脸怎么这么大。”

“幽默细胞见长,不错不错!怎么样,在重庆待得习惯吗?”

“还好。”方嘉淡淡地应了一句。其实这句话不问我也清楚,第一次独自到那么远的地方,方嘉肯定多少会觉得落寞。估计这也是她今天打电话来的原因,想找个熟悉的人说说话,缓解一下心情。

“今天北京下大雪了,你们那儿气候怎么样,冷吗?”

“冷啊,这里又没有暖气,寝室就像冰窖。”

“没有空调吗?”

“本来有,但是现在坏了!这都好几天了,报修了也没人来修,我们都快冻死了。”

“靠,这学校也太过分了吧。你多穿点儿衣服,有事没事多运动,冰冷的宿舍不适合睡觉,容易感冒。不过你要真选择睡觉的话,多盖几层被子。对了,买个热水袋、电热宝之类的,还能暖和点儿。”

“嗯嗯,我知道。”

“光知道不行啊,你得赶快买,回头别真冻死了,假期我还等着见你呢!”

“放心吧,我哪那么娇嫩,不会死那么快的。”

“瞧你说的,什么死不死的,是怕你以后落病根。”

“哎呀呀,有点儿医生的风范啦,你把我当病人啦。”

“我这是关心你,你还损我,你良心何在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买。”

“对嘛,应该听话!”

我和方嘉就这样东扯西扯地聊着天,不知不觉竟然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没的说了,才挂了电话。刚挂了方嘉的电话,正待我要反身回寝室,手机铃声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李萌打来的。

“和谁聊天呢,这么长时间?”刚接起电话,李萌的厉声责问就传了过来。

“没谁,就是方,方嘉。”我有点心虚,所以回答时语言就吞吐起来。但扪心自问,我又没做亏心事,心虚什么。

我回答后,很长时间过去了,李萌竟然没有说话。“有什么事吗?”中间的这段沉默让我很紧张,而且产生了莫名的担心,所以我率先开口,企图打破这份沉默。李萌还是不回答,这让我更不安了,但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李萌一直没有挂电话,我当然更不敢先挂了。看来我是有必要亲自走一趟北舞了。

从寝室穿好衣服,我就急急冲了出来。脚踏着积雪“吱呀吱呀”地响,再配上我急切的脚步,真有点像摇滚乐。今天雪大,路上的车辆也少了,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找李萌呢?为了给她解释今天和方嘉聊天的事?我自认为自己没错,需要解释么?

这几个问题不停地出现在我脑海中,在这样的思考中,北舞已经到了。由于天气缘故,花在出租车上的钱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到了北舞后,我就给李萌打电话了,她一直都不接,然后我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在你们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好吗?”短信发出后,依然没有什么回信,无奈之下,我只好到李萌寝室楼下等。

天早已黑了,寝室楼前昏黄的路灯光发着看似温暖的光,我就在路灯下踱来踱去。北方的冬天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这样等了一个多小时,双脚就麻木了。出来的太急,我也没有带帽子、围脖之类的御寒物,所以现在真是冷不堪言。我把拉链拉倒最上面,把头使劲往衣服里钻,希望可以获得更多温暖。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脚能感觉到阵痛,再这么冻下去,我估计就得废。给李萌打电话还是不通,我起初的耐性已经磨没了。我本来就没错,凭什么让我在这儿受冻,李萌,平时你使小性子我也不怪你,但是这次真是太过分了。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寝室楼,然后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不知是今天得出租车都偷闲去了,还是老天也觉得我错了,应该受惩罚,在外面又冻了一个多小时。好吧,我走回去,走回去总可以吧。我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其实我也不是真要走回去,从北舞走回我们学校,根本不可能,我只是在气头上,都有了要和天作对的感觉。

开始很生气,我强忍着脚的疼痛,快步向前,后来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了。我的心情也由生气转为悲哀,为自己悲哀。我的胸口就像堵了棉花,让我喘不过起,我的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也许就这样我和李萌就分手了吧。说到底,谁错了,是的,谁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分手的期限到了,分手就不需要那么多借口和理由。

我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但最后还是不符合李萌的心意,她为什么都不能理解我,相信我呢?为什么我能处处为她想,她就不能为我多想一点儿呢?越想我的步子越慢,我拿出手机,界面还是李萌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就是我喜欢的那个有点儿刁蛮,但又很可爱的小女生,可惜到头来,总归是我配不上她。人生就是这样,越害怕失去,就越容易失去。现在这样的结局,我也不怪谁,方嘉没错,李萌更没错,如果有错,那那个人也只能是我了。萌萌,我真的很努力了!

我不想再往回走了,我现在想回到李萌的学校。我想看一看她在的学校,这里有她的身影,有她的足迹。记得听过这样一句话:“我走过你走的路,做你做的事,我是不是就可以离你更近一点?”现在我想我再也走不近她了吧,但是走走她走的路,可以让她在我心里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我又走到李萌寝室楼下,寝室楼已经漆黑一片了。既然我不能符合你的要求,我也不必再给你带来烦恼了,希望你以后有事需要人帮忙时,还能记起我。我抬头看看天空,夜黑得锃亮,一轮孤月闲挂在那里,幽幽地散着清辉。我还想一步一步地挪,但现在腿已经抬不起来了。

突然感觉有人重重地抱住了我,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那双大眼睛……然后我就觉得身子一倾,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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