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廉王爷身穿湛蓝色金蟒卷云袖袍,面若白玉,眼眸如星,若是何人见着都不会相信他是四十多岁的人。他眼眸略略的扫过众人,便是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自信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既然侄儿说找到真凶了,那我这个做叔叔的可就要好好听着了。”说罢,向宁亲王和恭亲王那处偷去了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眼神。
宁亲王和恭亲王会意的退到一边,既然正主都来了,他们这些做喽啰的当然得靠边了。
“叔叔说的是。”纳桑朝他那位不可一世的叔叔笑了笑,眼眸里的寒意让纳廉心里吃了不小的一惊。
“各位亲王请看。”纳桑掀开盖在父王脸上的白布,国主的样貌便被众人瞧见,荣亲王捏紧了拳头,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栾抿着嘴角,眼神复杂的看着死去的国主。云亲王只是略略的看了眼,便低头想自己的去了。而贵亲王更是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嘴巴张得大大,随后捂着嘴转身吐去了。
他们谁还敢上前去看一步啊,更别说是像纳桑那样倚在国主的身上了。他们看向纳桑的眼神中有了丝丝的恐惧。
“父王的舌苔乌紫,舌根处发黑,而且口中有着浓浓的臭气,这说明,父王是被人毒死的。”纳桑不急不慌的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语调慵懒的说道。
“谁人有这等本事可以在宫中一声不息的将国主杀死?”栾亲王手握在自己的刀把上,一脸的愤怒。
纳桑看了他一眼,示意要他不要激动。栾亲王知道了他的意思便将刀收了起了。
“我就直说了。父王的脖颈之间有着一颗红点,我相信这是谁也没有仔细看见的,因为父王暴毙的样子实在是骇人,所以没人会耐着性子仔细检查。可是偏偏不巧被我给看到了。而我前面所说的苦无,苦无杀人于无形,但是死者在死的时候确实异常痛苦,所以父王才会死不瞑目!”纳桑碧绿的眸子瞬间瞪大,死死的盯着一脸悠闲的叔叔——纳廉王爷。
“我说纳桑啊,我好歹是你叔叔,在真相没查清之前不要乱看人。”纳廉王爷被他这么一看,脸上觉得挂不住了,不由出声说道。
“可是,我却知道碰过苦无的人会怎样。”纳桑转头继续对着宁亲王和恭亲王说道,“那人只要是沾上一点点苦无,手指便会乌黑,且洗也洗不去,这等剧毒之物岂是清水可以洗去的?”说罢,他纵身一跃,上前抓住宁亲王和恭亲王的手。
他睁大了眼睛,什么都没有,宁亲王和恭亲王的指甲颜色正常且非常红润健康。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呵呵,贤侄还是好好看清楚了再说话,你这等污蔑两位亲王,可是重罪啊。”纳廉轻笑的朝纳桑翻了翻眼皮,心里狠狠的说道,要不是自己担心会露出破绽所以万分仔细,要不今天还真被你小子捡了现成的。
纳桑松开两人的手,讪讪的回到父王的床前,弱弱的说,“父王,孩儿无用。”
“早知道自己无用便好,本王还担心大赤炎落在你的手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宁亲王脾气一上来,口无遮拦的说道。
“今日这是无稽之言,各位还是请回吧。”纳廉王爷袖袍一甩,潇潇洒洒的走了,走时他还回头说了句话,“你不行。”
纳桑恼红了眼睛,眼看就要抓人了,可是偏偏在节骨眼上出了问题,他们到底是哪里动的手脚?
“且慢。”一直莫不啃声的云亲王走上前来扶住纳桑的肩头对着众亲王说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纳廉王爷看他有话说便留下来看他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我的一位世外朋友教过我如何辨认那人是否已中苦无。”云王爷幽幽的说道,脸上仍是冷冷的,但是纳桑却从他的手中感到温暖。
“哦?原来云亲王还有这等本事?那本王可就要开开眼了。”纳廉悠闲的靠在太师椅上,神情煞是轻松。
云亲王也不与他多说,上前走到恭亲王和宁亲王面前,低声说了声抱歉,便抬起二人的手,一寸一寸的揉捏起来,二人被他反手揉捏着,手根本使不上劲,便也放弃抵抗看他能搞什么花样。
云亲王莫不啃声的摸着,眉头紧皱,最后他捏完了,将二人的手臂放下,叹了口气。宁亲王和恭亲王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笑道,“看来纳桑王子真是误会人了。”
谁知云亲王却说道,“你们二人活不过今晚。”
恭亲王一把抓住云亲王的衣襟,眼眸大睁,吼道,“你说什么呢?!”
云亲王只是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你活不过今晚。”
“别听他的。”宁亲王一把拉住恭亲王,面色不善的看着云亲王,“为什么这么说?”
“苦无的毒,世间没人能解,而能解之人早已在数十年前死去。我朋友告诉我,如果苦无的毒没有在手上显示出来,便是已入肝肺。你们二人熬不过今晚了。”云亲王哀声的说道。
“你放屁,本王身体硬朗着呢!”宁亲王想起自己夜夜在床上的英勇,死也不相信云亲王的话。
“呵呵,也罢命是你的,不听也罢。”云亲王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退到角落里站着。
纳桑感谢的朝云亲王看了一眼,随即说道,“那就请二位叔叔今晚暂住在这宫中,由禁军守着。待明日便可一知真假。”
宁亲王和恭亲王求救似的朝纳廉王爷看去,纳廉王爷眨了眨眼,气定心神的说,“你们就住下吧。王子的好意你们可不要辜负了。”
纳桑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嘴角绷紧,手在袖中不由自主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