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和泽基吓了一大跳,循声看过去,听到智贤的齉鼻儿声。
“泽基,帮我往腿上抹点药,被蚊子咬得太厉害,都快贫血了。”
智贤倏地探出头来。
“哦,红儿来了?又什么事儿啊?”
“天哪,什么样子啊。”
红儿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转过头去。
“泽基。”
智贤的声音是娇滴滴的鼻音,表情却是你要跟红儿出去就得栽在我手上的表情。
泽基咽了口吐沫,看了看智贤的腿,神情紧张地走向智贤的房间,而红儿则面带即将昏厥过去的表情看着泽基。
泽基跨坐在门槛上,拿起智贤递过来的药往智贤腿上抹起来。
“咬得很厉害啊。应该把这些该死的畜生们全部抓来吸干它们的血。”
泽基嘟嘟囔囔的,不知是生气还是莫名兴奋。智贤扬扬得意地冲红儿笑了笑,红儿则握起了拳头。
“哦,真疯了。哦,天哪。”
红儿握着拳头,上蹿下跳似的怒视着智贤,然后带着呼呼烧着的怒火离开了。
智贤看着红儿离开,充满了胜利的自豪感,笑着笑着,猛然看到泽基正双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的腿。
“哦,干什么?”
智贤从门槛上放下腿,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什么呀?那阴险的眼神?哦,心跳啊。”
智贤的脸火辣辣的,不停地用手扇着。此时门外面的泽基也是脸红心跳,呼呼吐着气,抚平着胸口。
智贤和泽基隔着门都在喘粗气,泽基先开口叫了智贤。
“哎,智贤。”
“干吗?”
“那什么,去散步啊?”
“散步?哦,去哪儿?”
“那边村尾有个纺车间。”
“天哪天哪,他说纺车间。”
智贤甚是吃惊,赧红了脸。
“纺……纺车间?”
“不……不会干什么的。”
“谁……谁会让你干什么啊?”
“就是说。我只想去散散步,单独和你两个人。”
“两个人何必去什么纺车间……真的什么都不会干吧?”
“不会,绝对。”
那可是纺车间,到那儿能什么都不会干吗?那可是四肢健全、血气旺盛的大男人!
智贤故作纯真,开了房门走出来,泽基则害羞地笑了。
“走。”
“好。”
智贤和泽基一起离开家向纺车间走去。
“听说以前纺车间还舂米什么的,一次也没去看过,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智贤别无他意地说道。
“二十多年不用了。有了糕坊以后就不用了,所以人们不太去。”
“不太去?”
“几乎。因为也没灯,看不清楚。”
泽基声音紧张。
“哦,没灯,看不见,为什么要去?”
智贤感觉到胸口直跳。
“真阴险。”
张泽基,有相当阴险的一面,但是为什么又不讨厌他呢?
到达纺车间的时候,正如泽基所说,附近没有灯,什么也没有,一片漆黑,只有走进去才能看得见。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白天再来吧。”智贤装腔作势地说道。
泽基则抓住了她的手。
“智贤。”泽基轻声叫着智贤的名字,攥住了她的肩膀。
“哎呀,这是干什么?”
尽管没有灯光,但是智贤能清楚地看到泽基烈火熊熊燃烧的眼睛。
“智贤,我爱你。”
“知道。”
“到……到里面一会儿不行吗?”
泽基因为紧张而结巴得厉害。
“去哪儿?”
明明知道,很难故作不知。
“纺车……间里面,进去一会儿……似乎……比较好。”
泽基咕嘟咽了一口吐沫,智贤也跟着咽了一口吐沫。
“好什么?”
“智贤。”
泽基一把抱住智贤。智贤听到泽基的心脏像要穿过肋骨跳出来似的剧烈跳动着,感觉嘴里干干的。
“哎呀,这是干什么……”
智贤忸怩着,泽基的嘴唇落下来。
“别人看见怎么办……”
“没人。”泽基轻语。
就在泽基的嘴唇落下的一刹那——
“漆黑漆黑的,来这儿干什么,怪害羞的。”
这是谁的声音?
听到声音,吃惊的泽基和智贤像触火似的迅速分开,然后慌忙躲到了附近的草丛里。
“哎哟,老得弯腰驼背的了,这是干什么呀。”
好熟悉的声音。
“老得弯腰驼背的了,不也是男人和女人吗?快来。”
爷爷!
接着就出现了爷爷和几乎是被爷爷拽过来的奶奶。
“鬼会出来的。”
“哪儿有鬼啊。”
“不是说这儿有黑鼠吗?”
“没事儿提什么黑鼠啊。快进去吧。”
爷爷一拽奶奶,奶奶装作拗不过的样子,跟着爷爷进了纺车间。我的天,爷爷奶奶真是什么奇怪的事儿都做啊。
智贤和泽基一脸无奈地看着被爷爷和奶奶夺去的,作为秘密据点的纺车间,捂着嘴笑了。
“走吧。”
泽基拽了拽智贤。智贤捂着嘴,边笑边离开了纺车间。
“唉,上火。”
回家的路上,泽基一直生气地发牢骚。
“晚安。”泽基道了晚安。
智贤也说了声“晚安”,回到房间躺下,但却难以入睡。怎么睡得着啊?眼前还浮现着漆黑的纺车间前,泽基看自己时的炽热眼神,肩膀上还能感觉到他双手攥着自己的温度。
“啊……”
智贤火烫似的呼呼吐着气,好像听见泽基从房间出来的声音,接着听到了泼水声。智贤小心翼翼地起来,开了条门缝往外看。
“呃。”
泽基发出怪声,光着上身正在往头上泼凉水。
一瓢,两瓢。
“呃。”
泼一次凉水就发出一次奇怪的声音。
“天哪天哪。”
智贤偷窥着泽基结实的胸肌,轻轻拍了拍胸口。
“热了,冲凉呢。”
泽基呼呼吐着气,浑身滴答着水回房间去了。
智贤也关了门,莫名地呼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泽基结实的胸肌。
“饿的。非常……”
智贤蒙上了被子。
然而纺车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总之,爷爷到了午夜时刻才从纺车间回来。
第二天。
“智贤?”
门外传来泽基屏气叫智贤的声音。
智贤打开房门。泽基示意智贤悄悄地出来。
“怎么了?”
“嘘,快出来。”
智贤缩着身子从房间里出来,泽基抓住她的手就往大门外走。
“去哪儿?”
“去兜风。”
“害怕爷爷听见才这么小声的吗?”
“是的。”
“今天晚上爷爷怎么不去奶奶家啊。”
“估计吵架了。”
“又吵?”
也不知道老人家们到底有什么好吵的,天天吵。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按说没什么可吵的,又不是什么相互逞能赌气的年轻人。
“这是去哪儿?”
“那下边有个甜瓜园,还有个瓜棚,我们去说会儿话。”
只是说话?
“大晚上的说什么话啊?”
“这样那样的话,还有昨天没做完的……事。”
“没做完的事?”智贤赧红了脸。
泽基攥着智贤的手向甜瓜园走去。
太阳已经下山很久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也已经九点多了,所以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泽基告诉智贤甜瓜园到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看见没有收获的甜瓜。
泽基牵着智贤的手,两个人来到四周敞开的瓜棚上坐下来。
“吃甜瓜吗?”
“不吃,撑得慌。这是谁家的瓜园?”
“下边宋老头家的。”
“现在还有偷甜瓜这样的事吗?爸爸曾说过以前经常去偷西瓜、甜瓜之类的。”
“那是以前,现在没有了。或许闹着玩儿时候会偷。”
“你偷过吗?”
“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偷过。”
智贤坐在瓜棚上,让两条腿往下垂着,环顾着宽敞的瓜田。泽基向智贤靠了靠,然后揽住了她的肩膀。
“作战悄悄开始了?”
智贤害羞似的缩了缩肩。泽基则抚摸着智贤的脸。撩人的手!
“智贤。”泽基用稍稍平静的声音叫道。
“嗯?”
“哦……”
“怎么了?”
智贤已经猜到张泽基想干什么,好似催他赶快行动似的稍稍抬起头来,这时泽基的嘴唇开始靠过来。
今天泽基的厚嘴唇显得尤其野性。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也觉得野性。
“泽基……”
“你今天真漂亮。”泽基压低声音轻语道。
“真……真的吗?你也……很帅。”
“帅?怎么个帅法?”
“性感的……狮子。”
泽基的嘴唇轻轻地吐着气。碰触嘴唇的瞬间,智贤感觉到了心脏抽搐似的兴奋,像攥住狮鬃似的抓住了泽基的衣襟。
“谁啊?”
哪儿来的高喊声冲着瓜棚飞过来。
智贤和泽基像偷东西被发现了一样,触火似的一惊,赶快分开了。因为瓜棚是四周敞开的,无处躲藏,智贤先趴下了,而泽基则往瓜棚下面走去。
“我是泽基,老人家。”
“谁?泽基?”
“是的。”
“大晚上你在那儿干什么?”
“啊,透透气。”
都说了是来透透气,听了就走呗,瓜田主人宋老头非要走到瓜棚来。
“她是谁?”宋老头看到趴下躲起来的智贤问道。
“您好。”
没办法,智贤直起身子,从瓜棚上走下来,打了声招呼。
“你趴在那儿干吗呢?抓虱子呢?”
“不是,好像掉了硬币,找硬币呢。”
“你是谁?”
“葡萄园金老先生家的孙女。”
“啊,孙女啊。你们俩大晚上的在这儿干什么?”宋老头投来执着的视线问道。
“天气热,出来吹吹风。说没看过甜瓜园,带她过来看看。”泽基绞尽脑汁地解释。
“要看瓜田,应该白天来,为什么晚上来?”老头子真是又黏糊又啰嗦。
“月明风爽的,带着小孩儿赏月的心情就出来了。”
智贤尴尬地笑了笑,而宋老头表情生硬。
“晦日赏什么月啊。”
妈的,晦日啊。
“赏月的话,怎么还掀起裙子啊?”宋老头看了看智贤后面问道。
“什么?”
智贤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了挂在瓜棚梯子上飘动的裙子。
智贤拽过裙子整好,慌忙开了口,“梯子挂着裙子了……”
“快回去睡吧。这么大的人半夜跑出来,大人们会怎么说啊。”
“不是的,爷爷,是裙子挂着梯子了……”
“快回去睡吧。”
真的什么事情也没做,反而被误会,智贤觉得太冤枉。
宋老头再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泽基和智贤,然后干咳着走出了甜瓜园。
“唉,真是的,太丢人了。”
智贤没法活似的叫喊着跑走了。
“呃,要疯了,真是。”
每次都受到妨碍,是又难堪又惋惜,想着今天晚上也要泼好几瓢凉水了,泽基也是逃似的走出瓜园。
“延熙啊,我有话要说。”
“来首尔了?”
“没有,金泉。”
“什么烦恼?”
智贤选择了向延熙咨询以整理模糊不清的感情。虽然延熙恋爱经验也是零,但是理论方面没有能超过延熙的。
“你知道的,男人……”
“你恋爱了?”
“不是恋爱。反正,你先听着。”
“男人怎么了?”
智贤把和泽基之间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都说完了发现多少有夸张的部分,比如把在家里吃的片儿汤说成是在葡萄园。智贤费尽心思地想说明泽基对自己是多么的诚心诚意。
“好像是真的,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的话。”
“当然都是事实。”
“确实是真的。你是说那人是金泉人了?”
“嗯。”
“你说多大?”
“三十一。”
“差五岁的话……”
“太大吗?”
“也不是。帅吗?”
“啊……嗯。”
开始的时候从张泽基那个男人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魅力,但是越看越觉得他是个人物,越看越帅。
“睡过了?”
“没有!”
智贤吓了一跳。
“干吗那么吃惊?现在当天见面当天睡觉的人不知有多少。”
“没睡。”
“接吻呢?”
“……”
“看你不说话的样子,也就是接过吻了。”
“吻接过。那个男人说和女人接吻我是第一个。”
“你真信啊?太傻了吧?”
“听我说,呀。”
智贤把和泽基第一次接吻的那天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天哪。”
“像被刺了一下。”
“太过了吧。那个年龄竟然没接过吻。”
“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他脸红得像橡胶手套一样。”
“好像不是作秀。”
“不是作秀。”
“那你为什么苦恼啊?”
“我的意思是那种类型的男人怎么样。”
“嗯,看起来还不错。”
“那有多不错呢?”
“我妈说过,看长相不过就一两年,可要想过一辈子的话,还是得找个亲切、温柔,聊得来的男人。和聊得来的,而且喜欢和老婆聊天儿的男人过日子才最好。当然,体力好也很重要,可还没有在一起的话,体力好不好是没法确认了。”
“还没确认呢。”
“可问题是恋爱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对女朋友都很好。结了婚,就180度大转弯,就会有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现在他对我那可真是没得说,好得不得了。”
“光恋爱,还是连结婚都想了?”
“很难说,现在还不清楚。”
“有件事,要不要试试?”
“什么?”
“我姐教我的方法,能够测出结了婚后,这个男的会不会乱搞。”
“什么方法?”
“在我看来,毫无科学根据,可我姐却坚信不疑。”
“什么方法啊?”
“拿一根针,再用一根线穿过去,抓住线的两端,这样针不就被吊着,晃来晃去的嘛。”
“呃。”
“把挂有针的线放在男的手腕上,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咒语,会不会乱搞,会不会乱搞,这样默念就好了。”
“然后呢?”
“针如果划了个圈儿的话,不会乱搞,如果按照一字,晃来晃去的话,十有八九将来会有外遇。”
“又不是什么笔仙。”
“和笔仙差不多啦,可这不是什么招鬼,不过听说确实有效果。我姐还有她朋友们都试过,说百分百准的嘞。”
“真的?”
“你试试。”
“好。”
“试过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试过之后,如果不会乱搞的话怎么办?”
“先看看人是不是还不错?”
“光凭针线把戏就判断一个人,好像有些不靠谱,不过图个乐子,先试试。”
智贤立马挂断电话,跑到了泽基的房间。
“睡了吗?”
“还没。”
“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泽基打开了房门。
“怎么还没睡?想看电视吗?”
“不是,有针线吗?”
“有啊,有要缝补的吗?拿给我吧。”
“不是,先给我就是了。”
智贤拿着泽基给她的针线,按照延熙的指点,把线穿进针后,抓住了线的一头。
“把手腕伸过来。”
“手腕伸过去做什么?
“伸过来嘛。”
泽基把手腕伸了过去。
“闭上眼睛。”
“眼睛?”
“快点闭上嘛。”
泽基按照智贤说的,闭上了眼睛。智贤把针放到了泽基的手腕上,然后自己也闭上眼睛,念起咒语。
“张泽基会不会乱搞,张泽基会不会乱搞……”
大概念叨了有十遍,心里还稍有点儿紧张,然后睁开眼睛,针在泽基的手腕下方正划着圆圈儿呢。
“噢。”
“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晚安。”
智贤刚要起身,泽基迅速地抓住了智贤。
“这、这就要走啊?”
“那还要怎么样?”
“过来坐会儿。”
泽基拽了拽智贤,智贤拍了一下泽基的手背,发出了声响。
“我现在有点儿忙,不好意思。”
智贤撇下有些不舍,脸色稍显难看的泽基,麻溜地出了泽基的房间,给延熙打了电话。
“喂,是个圆儿。”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不是很好嘛。”
“不是这么回事……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儿奇怪,就给我姐打了个电话,我姐说针和乱不乱搞的没关系,是看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什么?”
“如果是圆儿的话,生儿子。如果是一字的话,生女儿。”
智贤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就一笑了之。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个圆儿,那你俩结婚一定会生儿子。”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生不生儿子的……”
“先不说结不结婚了,倒是这人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没有想到你会和乡下男谈恋爱,有些意外罢了。不过,乡下男怎么了,人好就行呗。听你这么说,感觉这人还挺实在的。”
“但有一样儿,让我比较头疼。”
“是不是不肯来首尔啊?一定要在乡下生活,是吧?”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名字有点儿土。”
“名字土有什么关系?叫什么啊?”
“张泽基。”
“啊哈哈哈哈哈。”
延熙笑个不停。
“是有点儿土,不过也不是很难听啊,比起林巨正可好听多了。不能拿别人名字说事儿,不过叫张泽基是有点儿好笑。”
智贤和延熙偷偷笑了起来。
“你是想和他结婚吗?”
“不清楚,不过越来越觉得他人不错,至于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现在还不好说。”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脏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吗?”
“心脏?怎么说呢……嗯,跳个不停。”
这是事实。和泽基牵个手,也会让智贤的心跳个不停。
“跳个不停啊?”
“嗯。”
“那接吻呢?”
“接吻的时候也会啊,四目相对的时候也会。”
“那你可是完全被他迷住了。”
“是吗?”
“如果不是被他迷住了的话,四目相对的时候,你为什么心会扑腾扑腾地跳啊?”
“你说,我和他是不是有一点儿心灵相通啊?”
“不是一点,是很通。设想一下你和那人分开的时候,如果一辈子不见那个人的话,你是受得了还是受不了?答案就是二选一,无论选哪个,结果不言自明。”
“不见也没关系的话呢?”
“那就是不爱喽,也无须结婚。”
“那不见就受不了呢?”
“这还用问?不见就受不了的话,那是非常之爱,就结婚呗。怎么突然装傻充愣了啊?”
“好久没谈恋爱,是有些变得呆呆的。”
“羡慕啊,谈恋爱。”
“你还没有男朋友吗?”
“是啊,没有。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挂了吧。手机都跟着上火,现在烫得要死。”
“那好,再联系。”
“啊,对了。那人该不会是对你继承的葡萄园感兴趣吧,应该不是吧?”
“不是,这个事我可以打保票。”
“你凭什么呀?”
“爷爷一开始就想把葡萄园给泽基,可他说,如果继承葡萄园的话,就没了要工作的念头,也不会想着开发新产品,人还会变懒,他不喜欢过那样的日子。”
“像个圣人似的。”
“是有点儿像。”
“如果真是这样的人的话……”
“如果真是这样的人呢?”
“那是相当不错的人啊,现在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延熙有点儿嫉妒似的说了句。
智贤暗自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