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看上去很高兴,直步朝我们走过来。“乾儿啊,快和父皇说说是什么事让你的母后这么高兴啊。”李二陛下满面笑容的看着承乾,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寻常人家和蔼可亲的父亲。
“回父皇的话。”承乾躬身回到:“孩儿和心宜正在和母后闲聊。母后提到了心宜腹中的孩子,心宜一时脸红,故而失了仪态,倒是让父皇见笑了。”
李二陛下捋了捋胡须,幽声说道:“乾儿也会疼女人了,不错,不错嘛。”
额,这个李二陛下怎么这么不正经啊,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这么随便啊。正在暗自腹诽,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转头一看,来人正是那皇八子李贞。一身绣鹤闲服,一块龙纹玉佩,一双深黑色登马靴衬得这个李贞愈发清秀。乌黑的长发被一根乌木簪穿过,脸上布满了笑容,让你一看就萌生好感。“父皇,母后,大哥,大嫂!”李贞人未到,声先到。
“是贞儿啊。”李二陛下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李贞过来。从他的眼神中你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李贞并不怎么喜欢。也难怪,对于燕妃,李二陛下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对李贞这个庶出的皇子自然就不会太喜欢。估计李贞那个越王的称号也是碍于祖制才封的。
李贞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几步跑到李二陛下跟前,跪身行礼。“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说完李贞满满的磕了一个响头。
李二陛下虚扶起李贞,轻声说道:“贞儿啊,今天是父皇为你大哥办的家宴,你不必太过拘谨。”
李贞闻言便一拱手:“儿臣遵旨。”
不得不说这些庶出的皇子确实很悲惨。没有好的出身,让他们在权贵眼中不过是一颗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而他们自己还得处处小心,免得落一个不遵礼制,有违朝纲的罪名。也许像承乾这样的嫡子还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李二陛下叙叙父子之情。然而对于李贞这样的庶出之子,也只能是中规中矩的尽一个为人臣子的本分。对于他们,想要感受到父爱确实很难。
“八弟,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你还在编纂那部括地志?”承乾接过话头,随口问道。
李贞正了下神,沉声说道:“回大哥的话,臣弟确实是在编纂那部《括地志》。相信再有半月就能编纂完毕。倒时,臣弟一定将它拓印两份,让下人们给父皇和大哥送来。”
承乾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对于这个八弟,承乾确实也没什么太多能说的,毕竟这个李贞除了文墨好点外确实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艺。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那熟悉的吵扰声又回荡在耳畔。该不会是?
李佑?!没有谁会在皇宫内院如此大呼小叫除了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齐王李佑。
果然,听到吵扰声后,李二陛下额头布满了黑云,轻声咳嗽了两声。
让人没想到的是,李佑居然是和李恪一起走出拐角的。
只见李恪脸色惨白,踟蹰挪步。李佑则紧紧拉着他向前走,嘴里还说着什么。
“父皇,你看我把三哥带来了。”李佑扯着嗓子嚷道,他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让所有人在最短时间内注意到他……
李二陛下甚为不悦的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佑儿啊,你能不能别吵扰啊,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了,得注意自己的仪度。还有你带那个人来干吗?”
额,不仅是我,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李二陛下那最后一句话雷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李恪彻底失宠亦或是李二陛下对李恪的警告?
虽然我并不认为李恪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刺杀承乾,但我确实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这么想置承乾于死地。
李佑一听这话不干了,扯着嗓子喊道:“父皇,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哥呢。我知道三哥和大哥之间有些误会,把话都说明白误会不就解决了嘛。何必要这么伤人心呢。”
“放肆!”李二陛下眉头暴起两根青筋,双目射出严厉的目光。“目无君王,你是不忠。目无家父,你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徒若是换了别人朕早就削了他的脑袋了。”
李佑此时已经完全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时一向对他和蔼的李二陛下为何会输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我不得不说,李佑确实属于那种愣头青型的人。他也不看看场合,当着这么多皇子的面数落自己的老爸,即便李二陛下本人并不生气为了维护自己作为一个君王的威严他也会严厉的斥责李佑。何况,李佑那番话确实不是一个为人臣子该说的。
“父皇息怒。”承乾跪倒在地,朝李二陛下满满行了一礼。“五弟也是一时失言,望父皇还是不要动怒,伤了身子就是我们这些儿子的不是了。”
李二陛下挥了挥手:“罢了罢了。看在乾儿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恪儿你也坐吧。有些事情迟早是要说开的。能不能让你大哥原谅你就看你自己的了。”
这番话让李恪脸色稍缓,弯身朝李二陛下行了一礼:“儿臣遵旨。”
随后李二陛下径自坐在主位上。长孙皇后坐在他右手侧。我和承乾则坐在一齐坐在李二陛下下首左侧。其余皇子公主纷纷按照长幼尊卑坐定。随后十几个妙龄少女鱼贯而出,上前布菜。
待宫女布完菜退下,李二陛下端起酒杯,朗声说道:“朕今天特设家宴为乾儿接风洗尘。你们都放开,不必拘谨。”说完将一樽清酒一饮而尽。
其余皇子,公主纷纷起身,象征性的抿了一口小酒。清酒入肚,我随意的回首一瞥,却发现李贞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