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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加冕为王

不管麦尔如何喊叫,上古精魂都不为所动,摊开巨大的手掌,大声吟唱起咒语,精魂慢慢浮到半空。脚下以精魂为中心,显现出四个暗红色的印记,在上古精魂的力量引到下,印记微微闪烁,渐渐扩大,暗红色的线将四个印记和空中的精魂的串联起来,形成一个锥体,渐渐变成一个结界。

尖塔之外开始狂风大作,闪电惊啸,上古精魂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长剑之上的狮鹫印记渐渐消散,化作几团黑烟窜进锥体之中,黑炎在瞬间被点燃,上古精魂右手持剑,横在身前,左手紧紧握住剑刃,锋利的剑刃割开了手掌的皮肤,流出黑色液体,也许那就是上古精魂的血液。

铛的一声,上古精魂把长剑插在地上,慢慢朝锥体走去,伴随着他步步靠近,锥体之中黑烟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壳而出。只见上古精魂单膝跪地,将左手摁在结界之上,黑色的液体从他身体了迅速流出,就像里面住着一个吸血鬼一般,对那些液体欲求不满。

“啊!”上古精魂的痛苦的叫喊着,结界里面的黑烟慢慢变淡,呈现出几个和上古精魂一模一样的头颅,身后的尾巴正在猛烈地拍打着结界。忽然!上古精魂一声大喝,左手应声穿透结界,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里面的怪物惊声尖叫,带着强烈的戾气和对灵魂的渴望。

轰的一声,结界之力完全破碎,精魂也掉到了地上,四个印记变成了一扇巨大的门,里面钻出一大群比上古精魂身形小许多的怪物,冲破大门的一瞬,这些怪物都蜂拥到麦尔的脚下,凶恶的叫声就像是要吞了他一般。

麦尔的挣扎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古精魂复活那些几千年前已经死去的怪物,上古精魂慢慢站了起来,只是这短短的一瞬,整个尖塔的上层已经有些爆棚,“怎么样?看到我这些被复活的族人,是不是感觉到绝望了呢?放弃抵抗,我可以选择让你活命。”

“不!我宁可死也不会放弃,要杀就杀吧,反正已经什么都不是了!”麦尔决绝地说道,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

“看到你这种表情,我就觉得开心,算了,不急着杀你,再让你多活几天,我还想让你亲眼看看神域大陆是怎么灭绝的呢。”上古精魂哈哈笑着,完全没把麦尔放在眼里。

上古精魂轻吐一口气,麦尔身上的黑烟失去了束缚力,从柱子上跌落下来,下面的怪物,张开了大口等着复活之后的第一顿大餐,只听“啪!”的一声,上古精魂的尾巴在地上一扫,像鞭子一样将麦尔身前的怪物击飞出去,旁边的怪物一看,满含不悦地愤怒退开几步。

“他是我的猎物,你们要是饿了,就去把外面的恶灵清理掉。”上古精魂喊道,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嘈杂的叫声,一群怪物就像饿狼一般向尖塔外跑去,有的甚至直接从尖塔上跳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尖啸伴着惊雷在尖塔外响起,轰的一声,尖塔的塔尖被掀掉一半,留下几根柱子,上古精魂大吃一惊:“什么东西?”

麦尔抬头一看,一个形同蝎尾的粗大长尾正在头顶舞动,乌云之下光线朦胧,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同样惊呼道:“长尾翼龙!”

麦尔的声音让上古精魂有些不寒而栗:“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上古精魂同样知道,长尾翼龙的出现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只见尖塔外声声惨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怪物们吸到空中,一团巨大的黑气开始凝聚,将怪物完全吞没。上古精魂见了火冒三丈,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这些族人复活,怎么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麦尔的脚下慢慢扩大,巨大的尾巴在头顶一晃而过将尖塔上残留的几根柱子也彻底掀翻,长尾翼龙一声咆哮,一团黑气坠落,正好砸在中间的大门处,地上的四个印记顷刻间潇洒,精魂也应声落地,麦尔眼疾手快,趁着上古精魂一脸惊诧之时,冲了过去,将精魂拿起。对于人性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晶球,必须双手才能抱住。

忽然!长尾翼龙的尾巴猛的一转,将麦尔卷起,麦尔挣脱不开,只能仍由摆布,接着,尾巴向上一翻,麦尔被抛到空中,怀里还紧紧抱着精魂,本能的喊叫与恐惧苍白无力,这里没有谁会帮他。

麦尔身体一震,惊讶的发现自己坐上了长尾翼龙的脊背,自己的身前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那轮廓,还有那件衣裳,麦尔一下子懵掉了,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抓牢坐稳了!”那个清脆而沉稳的声音触动了眼角的泪水,有些不敢确信地问道:“是你吗?嫦笛!”

前面的人并没有回应他,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和之前在神域大陆上见到的一样,巨大的吸引力将那些怪物连着周围的碎屑吸到空中,就连上古精魂如此庞大的身躯也有些抵挡不住这股力量,非常费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哗!”的一声,漩涡之中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引得周围猛烈震动,怪物们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黑乎乎的液体渗入地上的泥土,眼下只剩下了上古精魂一个。

可就在这时,长尾翼龙停止了攻击,就连上古精魂也有些愕然,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只见长尾翼龙的腹部,那个火焰旋转图案印记强烈闪烁起来,投射出一道红光,将上古精魂完全罩住,红光就像是在吸收他的力量一样,团团黑烟四溢,上古精魂痛苦地叫声在尖塔上空传开,他的身躯慢慢变小,身上那些虚无的东西就此消失。

接着,整个尖塔开始震动起来,噼啪的碎裂声让尖塔猛烈地摇晃,几条裂痕从底部向上蔓延,随着最后一声脆响,尖塔轰然倒塌,将上古精魂和那些怪物掩埋。

麦尔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深深震慑住了,长尾翼龙开始慢慢下降,瞠目结舌的表情仍然没有散去,坐在前面的人终于回过头来说道:“麦尔!”

“是你!真的是你!”看到眼前的嫦笛,麦尔有些控制不住了,一把将精魂撇在一边,紧紧地抱住了嫦笛。嫦笛也为此动容,双眼擎泪,依偎在麦尔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冷静了下来,从长尾翼龙背上跳下,看着不远处尖塔废墟,麦尔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哎……一切都是命运!”嫦笛一声长叹,麦尔对此有些费解,现在不是最好的结果吗,难道还有下文?一脸疑惑地看着嫦笛。

“长尾翼龙其实并不是我们口中所说的那种灭世怪物,他们是造物者的魔法产物,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常常游离在各个大陆之间,对每个地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一旦发生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他们就会出手,就像现在这样。”

“那你呢,又发生了什么?”

“从神域大陆被长尾翼龙抓走之后,我见到了长尾翼龙的领袖——沙奇里,他知道我身上的龙族血脉被上古精魂夺走的事情,还授予了我驭龙者的力量,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可是,这并不是结束……”听到嫦笛的话,麦尔意识到刚才的担心要出现了。

嫦笛接着说道:“成为空间驭龙者,我将和这些长尾翼龙一起,永远游离在空间之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现在任何一片大陆,而你……”嫦笛深深得停顿了一下,“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白叶菩提以艾达克几人的血肉让你成功来到了灵界空间,但是他撒谎了,如果你还想回去,他们四人就会死去,要么你就只能留在这里,牺牲的肉体,化作封印灵界空间邪恶力量的最强封印。而这一切,白叶菩提心知肚明。”

“这……”麦尔听完,脑子里一片空白,相望无语。

沉默了很久之后,麦尔才终于开口,“如果我死了,他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嫦笛已经有些不敢再看麦尔了,侧过脸去,任由脸上的泪水滑落下来,点了点头。

“好吧!”麦尔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变得淡然了许多,“如果命数如此,这几百年的生命也算是值得了,那就动手吧,我想着肯定还需要长尾翼龙对我做点什么。”

嫦笛开始哽咽了,身体抽搐起来,背对着麦尔走开几步,抚摸着长尾翼龙的身体,像是一种暗示,长尾翼龙渐渐张开了大嘴,将那个粗大的獠牙露了出来。

长尾翼龙的头慢慢抬了起来,没有了低吼声,倒是显得温顺了许多,无声的靠近就像是和麦尔做着最后的道别。麦尔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面无表情,显得非常从容,一切的一切都如古井无波般平静。

“麦尔!谢谢你为整个神域大陆所做的一切,包括在这里。真是抱歉,我不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出现,我……”嫦笛满怀悲伤地说着,却有欲言又止。

“我明白!你不用自责,你自然不想这样。白叶菩提提醒过我,造物者不会让某一个大陆特别突出,保持平稳与有序才是根本,所以,你只能在我的力量完全消失之后再出现,如果我还活着,我就成了灵界空间的最大威胁,特别是恶灵之王和上古精魂都死去的情况下,我可以很轻松地将这里夷为平地。”麦尔的话虽然平淡,嫦笛的心里却非常难受,麦尔越是这样,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麦尔所说的一切几乎和嫦笛出发的时候沙奇里说的话如出一辙,嫦笛不敢回头,只能默默流泪。

“开始吧!终究是要走这一步的,我早一点离开,他们四个还可以少躺些日子。”

听到麦尔的话,嫦笛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况,转过身来,扑到了麦尔怀里,嚎啕大哭,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麦尔搂住了嫦笛,任由泪水渗进衣服,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点点温热。麦尔放开了双手,他本想安慰嫦笛,可他拒绝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这一切,对所有人都会更好。

一旁的长尾翼龙短促而有力的嚎了一声,像是在催促嫦笛一般,可嫦笛仍然没有松开。

忽然间,麦尔和长尾翼龙的眼神触碰到了一起,长尾翼龙的眼角斜视这西南角的天空,麦尔偷偷瞥了一眼,一个白点异常明亮。长尾翼龙没有说话,但是一猜就知道,那肯定是造物者或者沙奇里。在这短短的一点时间里,麦尔做了最后的决定。

“嫦笛!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我。”麦尔轻轻推了推嫦笛,可是嫦笛抱得很紧,并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只是抬起了脸,用一双哭红的眼睛满怀深情地看着他,静静等着他开口。

“是关于暗灵族的精魂,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去到神域大陆,记得把这个东西交给暗灵族人,一定告诫他们,关于灵界空间发生的一切。”麦尔接着说道,反而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特别是暗灵族人一直信奉的灵魂导师——辛萝,这种彻底的颠覆,一时间很难让人接受。

嫦笛慢慢直起身来,那确实是一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麦尔小心翼翼地退开两步,接着说道:“暗灵族人的力量已经形成,这已经无法更改,只要他们忠于自己的灵魂,不要迷失在力量的诱惑之中,灵界空间的生物也不会形成威胁。”

“你说的没错,放心吧!我会告诉他们的。”麦尔故意引开的话题慢慢淡化了嫦笛的情绪。

忽然,麦尔闭上了眼睛,长尾翼龙就像是早有默契一般扑了过去,嫦笛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长尾翼龙龙爪上的锋利指甲已经刺穿了麦尔的身体,他没有痛苦的喊叫,也没有挣扎,反而带着淡淡地微笑,麦尔心里是高兴的,他用自己的生命结束了一场灾难,换来了更多人活下去的机会。

嫦笛作为空间的驭龙者,有些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抬头看了看天空,西南变的白点渐渐消失,她知道那是沙奇里发出命令,虽然早已知晓结局,可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嫦笛的厉声呵斥,满怀悲伤的咒语把长尾翼龙步步逼退,她紧紧抱着麦尔的尸体,痛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一道白光闪过,一条长尾翼龙落在了灵界空间的大地上。

“这就是他的宿命,他会成为神域大陆上众人世代缅怀的王者,又何必如此悲伤呢?”

“沙奇里!你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情感,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带她去死,不做什么驭龙者,这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嫦笛有些愤怒地说道。

看着嫦笛脸上复杂的表情,沙奇里也有些动容,虽然他不知道这份情感是什么,“也许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永远留在这里陪他。”

“真的吗?”嫦笛吃惊地问道。

“嗯!他的身体会化作镇压恶灵之王与上古精魂的丰碑,而灵魂将永远留在这里,我会拿回你驭龙者的能力,以一个普通的灵界空间生物的身份留下来。”

嫦笛没有丝毫的犹豫:“好!我同意,不过我需要两天时间。”

“我知道,你要去一趟神域大陆。那现在就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带着精魂,嫦笛驾驭着长尾翼龙往神域大陆飞去。而就在这时,艾达克等四人已经渐渐苏醒了过来,白叶菩提已经感知到了发生的一切。

卢尚虎头虎脑地说道:“麦尔成功了?”

“应该是吧!不然我们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艾达克看起来有些虚弱,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确定地看着白叶菩提。

“是的!他成功了!”白叶菩提的话引起终于一阵欢呼,乌瑟更是大声地叫喊着:“老大万岁!”

还没得他们高兴太久,白叶菩提又说道:“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听到白叶菩提的话众人震惊不已,惊呼道:“什么?”

“为了让你们活下来,他选择了牺牲自己,原来那才是他的宿命!”

“到底发生了什么?”达伦赫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去趟深魔谷吧,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们一切。”说完白叶菩提也有些神伤地渐渐消失。

卢尚自是沉不住气,大骂起来,也不再理会什么神明,什么禁忌:“死老头!你拿本大爷开涮是吗?什么都没说,跟放屁一样,不清不楚……”

卢尚还没骂完,艾达克一把拉住:“我们还是先去了深魔谷再说吧。”

在达伦赫的带领下,几人去到了深魔谷,嫦笛也已经到了,看到嫦笛骑在长尾翼龙的背上,终于一脸惊讶。

嫦笛矗立在山洞外,静静看着一棵小树,上面挂着一口破旧的锅。默默泪流,等到达伦赫走进的时候,才轻轻抹掉泪水,将精魂递了过去,这才把灵界空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之后,没有一个人说话,谁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达伦赫,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山洞里原本封印着的恶灵石失去了原有的光芒和气息,天边亮起了白点,长尾翼龙有些不安分地叫着,像是受到了召唤。

“我该走了!麦尔还在那里等我,以后这边大陆就交给各位了。”嫦笛完成了麦尔遗愿,独自离去。

四人在深魔谷里沉默了很久,最受打击的达伦赫率先开口,“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我想在瓮城修建一座麦尔的雕像,以此纪念麦尔为整个大陆所做的一切。不仅如此,我想成立一个新的组织,继承麦尔的意志,守护这片大陆。”

艾达克收起了悲伤,说道:“就叫做‘魂’吧!”

在几人的安排下,数年之后,麦尔的雕像出现在了瓮城,他的丰功伟绩被铭刻在了石碑之上,世代传颂。

四人成立的组织“魂”继承了麦尔的意志,他们时刻观察着神域大陆上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告诫着世人——如果身体与灵魂越走越远,那必将是场灾难。

忠于自己的灵魂成了“魂”的信条,随后的千百年间,几人相继离去,但都有非常优秀的继承者成为“魂”的一员,就连身在龙陵之中的图洛也感叹道:“龙族也许灭绝了,但是神域大陆的守护者还在,龙族的使命也算是达成了。”

斯隆的雪人一族在图洛的帮助下重建了灵洞,“魂”成为了灵洞的主人,探寻大陆真相的职责留给了这个高贵的组织。

嫦笛回到灵界空间之后,沙奇里使用他强大的力量,将麦尔的身体化作了丰碑,上古精魂和恶灵之王的邪恶意志被镇压在丰碑之下,麦尔的灵魂永远留在灵界空间,幸福的是有嫦笛陪伴。

嫦笛成为了灵界空间中的普通生物——灵,也许是她体内的龙族血脉还有残留,她看起来有些不同,人类的身体,背上却长着一对巨龙的翅膀。

若干年后,嫦笛已经老去,变成了一个老人,她保留了神域大陆上的习惯——用文字、纸张和笔记录发生的事情。一个昏暗而又狭小的房间里,嫦笛从书架上拿下几张早已发黄并且布满灰尘的纸,轻轻吹掉纸上的浮尘,又用衣袖反复掸了几遍。嘴里咕噜着些什么,一种非常怪异的语言,背上一双翅膀不时地扇动,房间里的灰尘在火光下愉悦地翻转。嫦笛将最上面的一张摆在桌上摊平,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纪元前简史,随手拿起旁边的笔,准备落款,作者……

一个灵魂出现在身后:“你应该在书名上加个前缀,《神域大陆——纪元前简史》。”这个灵魂正是麦尔。

嫦笛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笔,想去拥抱麦尔,双手穿过了麦尔的身体,那只是他的灵魂,嫦笛早已习惯这一切,双手围在灵魂的轮廓出,就像真的抱着他一般:“作者:嫦笛·麦尔!”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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