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色,蓝的没有一丝杂色。
“昨天那个女孩子说她和你认识,非要找到你见一面。”陆喜儿把目光从天空收回来,鼓起包子脸忿忿地盯着顾炎的后背:“可是你这家伙,偷懒不来!害得人姑娘等你那么久!”
车轮咕噜咕噜的转动,顾炎骑着单车载着陆喜儿上班,闻言懒洋洋地瞥她一眼:“既然她和我认识,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呢?”
“喜儿你作为知情人士,今天才告诉我,直到刚才吃早餐为止,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哟。”
陆喜儿语塞。像小猫一样把身体蜷缩起来,小脸通红:“我昨天!太饿了就忘记了……”气势陡然下降八个度,陆喜儿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不对,声音到最后慢慢低了下来,垂头不语。
“乖`”顾炎满意地看着她现在的表情,刘海在额前摆动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等陆喜儿看清那道虚幻的笑容,顾炎把头摆正,刚才还笑盈盈的脸瞬间沉下来:“春华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不让他们知道究竟是谁当家做主,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啥?说的啥?陆喜儿迷茫了。他们刚才不是在说那个女孩子的事吗?这会儿扯到春华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女孩是春华的?她哪里知道,顾炎只是因为想到了某个小丫头昨天又累又饿在地板上就睡着的狼狈样儿,一股无名火就窜了出来。
车子从林**上驶过去,顾炎两条长腿蹬起来一点都不费事儿,轻柔的风扑在脸上凉凉的,已经是深秋了。
“哎!你慢点慢点!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别那么快…唉哟!疼疼疼!”路上有一颗石子颠得她哇哇大叫,顾炎回眸嘿嘿一笑满眸戾色尽数散去,唇角勾起一丝令人沦陷的温柔:“没事吧?你抓稳些,前面是下坡路。”
“我…啊———”不等她说完,车头迅速朝下,伴随陆喜儿惊心动魄的尖叫,顾炎白色的衬衣被迎面而来的风吹的臌胀起来,陆喜儿只得把脸埋在他算不上宽阔的后背,努力睁开被风吹成一条缝的双眼,随即发现了更加让她惊恐的事实:顾炎这家伙,他的手!他的手没有握着车把啊喂!!!“
“啊———”
那阵尖叫似乎变得更加大声了,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惨绝人寰的滋味。
该死的着下坡路怎么这么长!这么陡!车轮咕噜咕噜转的飞快,陆喜儿紧紧搂着顾炎的腰生怕被甩出去,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可一瞅顾炎她愣了:这家伙…他……在笑?
白衬衣的衣角拂在她脸上,陆喜儿呆呆仰望着笑容灿烂张开双臂的顾炎,头顶是湛蓝色的苍穹,四周的景色如同跑马灯般闪烁不停。这一刻,让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逐渐变的缓慢,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透明轻盈。所有的人,所有的景物都从她的视网膜中消失,只剩下那漂浮在空气中的碎发以及那人无比灿烂的容颜。
天使莞尔一笑,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单车“吱”一声停在春华门口,顾炎侧过身来来,揪住陆喜儿的辫子扯了扯:“下车了下车了。小喜子,迟到我扣你工钱哦~”
“什么?”陆喜儿吃痛,猛的一下从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慌忙左右看了看:“已经到了?这么快……”她究竟发了多久的呆?!
顾炎扑哧一笑,亲昵地拍拍她的小脑袋:“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胆小鬼!”
“嘿你还敢说!”通过刚才,陆喜儿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抵抗顾炎任何的一个笑脸了,于是她下意识的挪开一小段距离:“谁会在马路牙子上摆出那么白痴的姿势啊,又不是拍电视剧,那么多人看着,尴尬死了!”
“没关系我脸皮厚。”顾炎云淡风轻的过来拉住她的手:“走,要迟到了。”
滋———
就在顾炎的手握住她的手的瞬间,陆喜儿仿佛听到了电流碰撞的声音,全身毛孔都紧张的竖起来。尤其她已经注意到公司那位总是指使她干这干那的美人投递过来的肃杀眼神后,小心脏连着噗通了三声。
顾炎面不改色地昂首阔步,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陆喜儿注意到他唇边的那丝笑意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上司应该具有的威严和冷漠。陆喜儿不禁想,他的过去,自己没有参与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有幸每天接触那张笑容恣意的顾炎的她,又该是何其幸运呢?
年迈体衰的秘书长就是陆喜儿第一次面试在顾炎办公室见到的那位大爷,递过来一件妥贴的灰西装:“总裁,有位客户指明要您亲自去接待……”依旧改不了絮絮叨叨的毛病,“听说是大家族,后台夸张得离谱,咱们小公司惹不起,总裁您可别……”到处摆着一张冰块脸啊!
顾炎顺从地站直身体等陆喜儿帮他把西装穿上,状似无意听进去却皱紧了眉头。陆喜儿踮着脚帮他打领带,趁秘书长不注意,悄悄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你别嫌啰嗦,老人家唠叨是对你好。”
“我没听进去。”顾炎学她压低了声音弯下腰,冰冷的眼眸只要接触到她就会自动换变得比四月的樱花还温柔:“难得喜儿这么温柔,刚才只顾享受了。”
陆喜儿冷静地低头沉默不语,实际上整张脸到脖子的皮肤都弥漫着淡淡的粉色。
“白小姐,您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