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之时,我就知道我已经犯下不可赦免的重罪,每当夜晚最寂静的时分,来自地狱枉死的冤魂就在我的耳边呻_吟,我知道他们在等着我下去呢,谁能了解一个杀人者也有他的恐惧呢,当他杀死了自己的同类的那一刻起,无尽的梦魇就已经恶鬼缠身,要么就想方设法克服恐惧要么就被恐惧折磨致死方休。
吴涯执行杀手的第一次任务,在超市门口杀死一个刚刚购物出来的家庭妇女,本以为战场上的杀戮已经让自己对死亡麻木,可是自己冰凉的匕首剖开那个因为五万块钱注定要死的目标时,粘在自己的手上的鲜血从那一刻起就再也洗不掉了。
从那天起吴涯就恐惧每个夜晚的来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目标的惨嚎声就会不停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吴涯的手艺越来越干净利落,可是为什么这些死鬼明明是一声不吭就死掉了,怎么到了晚上自己的耳边还是会增加新的惨嚎声呢?
时间长了这些凄厉的叫声慢慢变成了耳边的低语,“来吧,来吧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这些被人花钱雇凶干掉的家伙十有八_九不是什么好人,杀死这些人本来就是在做好事,我只不过是做好事的时候收了一些钱而已,你们这些死鬼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不肯在地狱里好好地呆着?
终于吴涯受够了,姜先生让自己去干掉那个白种的肥猪骗子,在目标的房间吴涯看见了那个装满了钞票的旅行包,这里的钱已经足够自己过完下半生了吧,吴涯决定金盆洗手从此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在理会这个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可是讽刺的是就在吴涯决定退出江湖安度晚年的时候,一个高手出现漂亮地劫了自己的胡,回顾自己这糟糕的一生,三十岁之前不开糊,三十岁之后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响了一个门清一条龙,结果上家也推牌了一一听的就是这一张。
死后还真的就跟着白无常下了地狱,还真是完美的一辈子啊。
可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死了之后倒是峰回路转,自己竟然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强者,咳咳一一好吧,跟什么阿修罗狐妖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神仙鬼怪比起来,自己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可是吴涯已经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上一世没过好,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活着。
总结自己失败的上一世,吴涯倒也有了一些领悟,死过一次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明白一些事理——都已经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可是偏偏还有一颗天使的良心,善恶对错先不说,做人做的如此矛盾,难怪空有一身本领,却生的窝囊死的憋屈。
这一世绝对不要在这么纠结了,做一个善人我便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做一个恶人我便杀人放火奸_淫捋掠,善人自有他们的上帝,恶人也有恶人的救世主,夹在中间摇摆不定,即使求遍满天神佛也不会有人救你。
“所以去吧小八,把这些邪恶的小树枝砍断,让我收集起来挑一担柴,让家乡的人可以烧火做饭,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举起右臂丹田中的法力灌入其中,氤氲蒸腾的紫色法力萦绕在手臂上,八荒战甲早已盘结在吴涯的手臂上伺机待发了。
“唉这个吴涯精神越来越有问题了,砍个柴也能叨逼叨叨逼叨,墨迹这么多废话,肯定是上辈子无聊的时候,看玄幻小说看得太多了,现在有了点法力,激动的精神都不正常了,切一一没见识的土老帽。”八荒战甲切了吴涯的法力,现在充满了动力,可是吴涯小贫乍富一惊一乍的表现十分让八荒战甲鄙视。
八荒战甲一灌注了法力,如液态金属一般一滴一滴的从吴涯的手臂上飞溅而出,液态金属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只一只的泛着通体银光的银色蝗虫,就在吴涯一举手之间,手臂上一群体型硕大的银色飞蝗就扑向了云梦郡西郊的树林里,金属蝗虫狂野地啃咬着树林里的树枝,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落满了大小整齐如一的柴火了。
吴涯又惊又喜,随着自己体内的法力等级的提升,法宝八荒战甲的表现也越来越出色,似乎每一次自己的成长,都可以感受到法宝跟着自己的法力所产生的质变。
吴涯欢快的在树林里拾捡着现成的柴火,法力修真的过程虽然很艰辛,可是一旦功成,这些平时做起来非常繁琐的工作,也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吴涯现在越来越有修真的动力了。
只是片刻的时间,一担柴火就已经准备好了,去挑水的吴泉儿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吴涯正好趁此机会,在树林里修炼凝聚法力,补足刚才被八荒战甲吸走的法力值。
就在吴涯聚精会神心中默咏灵狐谱,潜心修炼的时候,一丝幽淡的清香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臭味飘进了吴涯的鼻子,无牙子是半妖之体,一直到现在吴涯的头发、耳朵、尾巴还保留着狐妖的模样无法完全变成_人类的形体,吴涯的鼻子虽然是人类的样子,可是嗅觉要比一般的人类敏锐的多。
闻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味道,无牙子的声音突然在吴涯的神识里响了起来,“吴涯你要小心了,玄羌子这个猪獾看我进了云梦郡,不在云梦山之中,这个小妖就又回来了,这个玄羌子是猪獾成妖,现在已经是辟谷期的修为,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你现在附在我的金身之上,玄羌子这小子忌惮我的力量,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是撞见了他,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要露出马脚,一旦让他察觉出你的实力尚浅,这小子定会前来夺你体内妖丹的。”
无牙子话音刚落,树丛一分一个头戴玄色公子巾,身披月白色公子氅,手摇阴阳两极折扇的翩翩公子,从树林里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