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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梦境(1)

刚刚那个,是在鼓励自己吗?愣愣看着赛莉儿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掉,威斯仍旧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感,自己现在,是不是感到很高兴?

不行,不能这么高兴啊。将心中的喜悦强制平复下来,尽管威斯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喜悦到底是因何而来,不过,虽然经历了赛莉儿的这一出插曲,一开始也是很劳累的,但现在,就在赛莉儿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威斯感到之前的疲惫,几乎都可以抵消掉了。

“好了,接下来也要继续努力了啊!”威斯嘴里面低声嘀咕着,甩开心中莫名的喜悦,坐到了床上。

不过,按照赛莉儿那种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思路来说,她希望我补考通过,不会只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也许,是因为觉得少了一个能够任劳任怨为她操心的人,会觉得很不习惯吧。

但是,就算这样,赛莉儿似乎也是明白了一点,而不是一味的只挂念着她自己的事情呢。

平复心中的情感,威斯坐在床上摆正了姿势,闭上眼睛,开始进行冥想。而就在同一时间,他身边的金色长剑,则是发出淡淡的金光。

——要不要,确认一下他的本质呢?

幽幽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没有人能够听到。

……

闭上眼,在不知过了多久,本应处于冥想状态的威斯,却是感到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待他在一次睁开眼后,所见到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

海洋,夕阳,海鸟,以及并不算是陌生的少女,一切的景象,威斯虽然依旧感到有些不适应,但却也不算陌生。

“……又是明晰梦啊。”威斯嘴里低声嘟囔着,却又感到一丝奇怪。

明明自己是处于冥想状态下的,就是要做梦,也应该是在睡眠状态下的啊。

还是说,是自己冥想着冥想着,就冥想到睡着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威斯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少女依旧是唱着歌,宛如天籁般的歌声,却还是一样听不出其中的内容,威斯不由自主的上前走去,一阵莫名的微风吹过,展露出少女玉颈上的伤口。

那是被穿刺的伤口,是被剑所伤的,威斯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但是当他走到少女身后的时候,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梦境吧。威斯不由想到,今天,明确来说是昨天晚上所做的梦。

那个梦境,虽然因为早上和下午的特训而渐渐淡去,但此刻,威斯又是一下子全部记忆起来。

少女以着无限纯真的表情,歌唱着恶毒的歌曲,旋即,画面一转,所见到的则是处刑的场面。少女被军神国的执法官以穿刺之刑所杀,而台下的民众,则是发出了热烈的呼声。

其刑罚之名义为魔女审判,乃是几百年以前所发生的事情。这样一想,这个少女,就是所谓的魔女了?

“那个……”

话刚出口,威斯又是不知道该不该和她搭话。

如果是梦境的话,那么自己所说的,所做的,应该都传递不到少女的耳中才是。

这样一想,威斯又是有着许些犹豫。明晰梦不同于一般的梦境,是相当消耗脑力的。一次也就罢了,可今天威斯是被训练了一天,隐藏于体内的疲倦不可能光是通过药草就能够恢复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睡上一个好觉。可现在,似乎这个目的也不能够达成。

“你来了?”就在威斯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以及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够摆脱梦境的时候,少女却突然间停止了歌声,目光似乎是移到了威斯的身上。

声音宛如之前的歌声一般柔美,不过却也是带着几分沙哑。和赛莉儿虚幻缥缈的声音相比,少女的声音则更是多了一丝天真和纯粹。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个少女,和赛莉儿有些相似呢。威斯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但更多的是奇怪。

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威斯愣了一下,目光转到四周看了看。但在周围,除了自己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存在的迹象。

这么说,她的确是在对自己说话喽?

威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梦境里的人都会对自己说话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威斯还是回道:“那个,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嗯。”不知为何,少女看上去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点点头,朝着威斯上前迈出几步,在快要触碰到威斯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那个……有什么事吗?”不知为何,威斯对着眼前的少女,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不过这种感觉倒也不是第一次了。至少,在第一次见到赛莉儿的时候,威斯也是这种感觉。

与之前那一次不同,这一次,威斯倒是好好欣赏了少女的面貌。金发碧眼,长发及腰而又有些散乱,精致的五官配上她那看上去像是不通事世的表情,实在是再适合不过。

这个少女很可爱。威斯的心里面又是下了这样的判断。

“唔……”对于威斯的提问,少女沉默了,似是在犹豫什么。然后,她微微抬起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威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那个……你想要力量吗?”

“哎?”

威斯一时没有听清,不,是听不懂少女在讲些什么,不由的发出一丝惊讶的声音。

“你想要力量吗?”

少女又是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威斯有些好奇的反问道。

这一次,少女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道:“因为我听得到。”

“啊?”

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照顾赛莉儿的缘故,又或许是威斯本来的脾气就很好,亦或者是少女那纯真的样貌令威斯产生不了生气的感觉。总之,对于少女这种慢吞吞的,几乎是可以与赛莉儿等同的说话速度,并没有使威斯产生什么不耐烦的情愫。

“我听得到,你需要力量。”少女想了想,似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才好,然后轻轻说了出来。

威斯沉默了,并没有立刻回应少女。

不知道是该感到惊讶还是其他什么的,但至少威斯现在心中是一片平静。

“为什么这么说?”

“唔……”少女又是沉默了,不过她很快抬起头,看着威斯,一字一句道:“那个,如果你需要力量的话,我……我或许能帮到你。”

“是吗?”威斯犹豫了一下,但看少女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撒谎的模样,再加上自己此刻竟然能够和梦境中的人交流,这本身就让威斯有些信服了。

或许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她的确,能够给自己力量。

既然这样,那么所能得出的答复,应该很明显了。

威斯对着少女笑了,然后说道:“谢谢你。”

这意思,也就是答应了?少女笑了笑,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黯然。

果然,他也不是自己所想要找的人呢。

不过,威斯接下来的话,却让少女吃了一惊。

“那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是要拒绝。”

“嗯?”少女惊讶的看着威斯,原因很简单,他所说出的话语,和少女心中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啊,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我认为,力量这种东西,还是自己辛苦所得来的,才是最最好的。”看到少女眼中的惊讶,威斯挠了挠脑袋,组织着语言解释道。

“嗯……”

“所以,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但我不能够接受就是啦。”

“我明白了。”出乎威斯的预料,少女竟是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灿烂。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需要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少女笑着,微笑纯真而又动人,令威斯的心跳不禁慢了半拍。

有些尴尬的别过视线,威斯不知为何,有些不敢和少女直视。

“你说的很对,力量,并不是一味渴求着外面的东西,一味利用着外面的东西。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少女继续夸奖着威斯,而威斯则是觉得脸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过奖啦,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了……”

少女笑着,并没有接威斯的话。

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不受到力量的迷惑?能够不渴求着强大的力量?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也是一样渴求着力量,但他却相当的正直,相当的善良。或许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所期待的人呢。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少女心中闪过这个想法,但她还是决定,要给眼前的这个人一点帮助。

心意一定,少女便是说道:“那个,我有个请求。”

“啊?啊,请说吧。”

“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啥?”

这个请求,可以说是威斯所听到过的,最最不可思议的请求了。

“不行吗?”少女似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啊,倒也不是。”威斯条件性的反驳道,只是心中的一角,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在看到少女期待的目光之后,威斯心中的那份莫名其妙的犹豫,也是消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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