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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站在病房外,李若雪不知该不该进去,她不知应用怎样的方法才让叶阳回心转意。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开门走进去,谁知,里面去空空如也。

“叶阳呢?他去了哪里?”李若雪紧张的问护士。

“他昨天出院了。”

“出院?你们怎可以让他出院?”李若雪气急败坏地道

“是病人坚持要出院的,医生也劝过他,但他不听。”护士而心的解释。

“是谁接他出院的?”李若雪冷静下来。

“是一个叫程朗的男人。”

“是他?”叶阳那个私家侦探的朋友程朗?想了想,李若雪打了个电话查到程朗的地址,便开车上门找人去了。

李若雪才按了一次门铃,叶阳就把房门打开了,仿佛一早就在等待她的到来。

李若雪想了想,肯定是程朗告诉他,自己找过他的事,所以叶阳知道她会来吧。

“想喝点什么?”将她迎进房中,叶阳客气的招待她。

“牛奶吧,你平时泡给我喝的那种。”李若雪呢喃着,注视着对方的眼眸中隐约折射出贪恋的光线。

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叶阳微笑道,“如果你想喝牛奶,我可以叫柜台服务员送瓶上来。”

“算了,随便吧。”反正她来也不是为了喝饮料什么的,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纠缠。

“你自便。”说着,叶阳转身去倒咖啡了。

李若雪环视一圈,叶阳是个自律的人,他总会把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算是住在酒店里他的习惯还是一样。视线停在桌上的烟盒上,她记得他并不喜欢抽烟,也没有烟瘾,但他现在居然吸烟了,这是否代表其实他也心烦意乱,他并不如外表上看来那般绝情?

“谢谢。”接过叶阳拿来的咖啡,轻啜了一口后,“为什么偷偷出院?”

“我是办好手续才出院的,并没有偷偷出院哟。”叶阳语气温轻松的反驳着。

惊讶于他跟昨天迥然相异的态度,现在的叶阳就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轻松。

“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坚持要跟我分手?”李若雪面色沈重。

叶阳顿了一瞬,悠然道:“我以为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接受。你所谓的理由我不接受。”

说什么因为自已的性格不好所以要分手,如果真是爱一个人,会因为对方的心地不好就跟她分手了?想了一天,李若雪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如果你对我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的……”激动的泪随著她哽咽的声滑落。

他凝望着已成泪人的李若雪,心中一痛,但要讲的话还是要说。“是你吧?我会跟李希分手,全是你在背后搞鬼的,对吧?”

“我……”

“你会说,你是因为爱我,才会那样做,对吧?”叶阳冷笑道:“难道因为爱就可以那么卑鄙,不择手段?”

定定地望着叶阳,李若雪双手剧颤,捏着的衣襟,良久才哽咽道。

“你说我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承认,可是,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在几年前,她也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她也曾天真烂漫过,会相信好人有好报,会幻想总会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将她从困境中拯救出来,可是李希两母女却硬生生地将她的梦想打破,让她认清现实的残酷无情,让她变得心狠手辣,因为她知道,这世上能救她的只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

“发生了什么事?”话才脱口而出,叶阳就意识自己说错了,他应该装作完全没兴趣才对,连忙改口道:“其实,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苦衷,或者你真的受了不少苦,但我真的不能接受跟一个如此攻于心计的人在一起。”

半晌,李若雪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望着伸到面前的大掌,叶阳懒懒的扔下一句,“想吃橘子,自己瓣。”说完便将手中最后一块橘肉,扔进嘴里。

“小气。”啧了一声,程朗正色道,“你跟李若雪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只是经过情侣都会经历的阶段:分手。”叶阳语气平淡的扔下震憾的话语。

抹了抹脸,程朗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

“怎么这样问?”

“李若雪看上去应该很爱你,而你也一样,可是你却还说要分手,除非有什么原因,否则怎会这样?”

“应该说你是细心,还是多管闲事?”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那么问题是在你身上还是他?”

闭了闭眼,叶阳苦笑,“好吧,反正我也想找个人帮忙。我有癌症,最多不会活过明年了。”

“什么?”不会这么戏剧化吧?刚从一个虎口逃脱,又来一个?“情况真的有这么悲观?现在医学这么昌明,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除非找到跟我吻合的骨髓,还有一丝希望,但你也知道我的血型十分罕有,更不要说找到跟我不排斥的骨髓。”那种机会简直是微乎其微。

“李若雪不知道这件事吧?”

叶阳原本淡然的脸色一凝,没有说话。

“这个样子就是没有了,你就是因为这样要跟他分手?你不会这么伟大吧。”程朗不无讥讽的说。

“你还记得小燕子吗?”

“你是说那个因为爱人病逝而自杀的小燕子?”

叶阳微微眯了眯眼,“我不想李若雪成为第二个小燕子。”

她太爱自己,太执着了,如果有天他不在了,她一定会看不开的,然后像小燕子一样……他不要!与其让她伤心难过,他宁愿让她恨他,起码这样,她会好好地活下去。

“你会不会你估了李若雪的承受能力?”虽然说,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程朗总觉得李若雪不是那种软弱的人,说不定她比他们都坚强。“而且,又不是韩剧,什么为了爱人着想而离开她,换作我是你,我会跟爱人好好珍惜最后的时间,而不是逃避。”

“你的意见,我听过了。”冷睨他一眼,叶阳岔开话题,“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可不可以拒绝?”跨着一张脸。

“可以,不过我会告诉你爱人,你以前的风流帐。”叶阳不徐不急的丢下威胁。

气结的程朗瞪视着他,“我怎能会那么想不开,跟你交朋友?”

“放心,你很快就见不到我了。”

闻言,程朗气温势登时软化,“我一定会帮你的。”

“董事长,诗曼小姐想见你。”秘书的声音自对讲机传来

“请她进来。”不一会儿,诗曼跟着秘书走进办公窒。

打量了下坐于办公桌旁的李若雪,一身剪裁俐落合身的套装,清秀的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越看越有女强人风范。

“越来越像商界精英了。”诗曼打趣道。

曾有人说过,工作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女人。诗曼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李若雪看上去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散发出锐利光芒的眼神,予人干练精明的印象。

其实,这才是李若雪真正的面目。

李若雪可是所谓的商业奇才,她的经商手腕就算是男人也比不上的,只要她愿意的话,什么香港十大企业家,都要靠边站啦,但偏偏她却不爱做生意。

扬了扬嘴角,李若雪吩咐秘书,“暂时不要进来打扰我们。”

“是的。”秘书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拿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因为叶阳没再上班,李若雪只好到公司接替他的工作。

“我以为你讨厌做这种死板的工作的。”

“我是不喜欢,但工作总要有人来做吧。”

“你有黑眼圈。”凑前端详了她一会儿,诗曼突然道。

下意识伸手抚上眼睛,李若雪轻叹一声。

这些天,她就像输入好程序的电脑一样,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她不敢留出一点一滴的个人空间,怕一停下来,从胸腔处那处空洞泛滥上来的寒冷,会令她窒息。

李若雪转换话题,“警方那边怎么了?”

“放心,我请的可是职业枪击手,他们查不到什么的。不过他们已正式落案控告范敏他们,而且我听她的主诊医生说,范敏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不能下床活动,而且下半辈子可能要坐轮椅。”

拿起桌上的钢笔把玩,“身中这么多枪居然能大难不死。那女人的求生能力真是不能小看。”

“以她之前对我的所作所,那只是她应偿还的利息。”有时候生不如死更是折磨人。

“你跟叶阳他还好吗?”诗曼问道。

“你怎么这样问?”

诗曼小心地盯审着李若雪的神情,“昨天我在酒吧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跟叶阳在一起……”

放下手中文件,李若雪阴骘的抬头,“你说什么?”话才出口,就意识到自已失态了。

“你们没事吧?”不过看样子,问题不小呢。

迎上好友关切的目光,李若雪叹了口气,“我们分手了……或者说是叶阳单方面要跟我分手。”

“怎会这样?”那天,他们明明好好的呀。

“我也想知道。”苦笑了下。“你觉得我跟叶阳怎样?我的意思是说,你认为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对的?”

“感情这种事情,很难说是对还是错吧,如果真要下结论,也只能问问当事人觉得值不值了。”诗曼尝试分析着。

“难道说,你认为你们是错的?”

“也许我们根本不应该开始,是我强迫他接受我的……我想我跟他完了。”锥骨的心痛又再钻进心底,李若雪挤出一丝笑意掩饰地压下心中的痛感。

怔仲于她话中的无奈,诗曼一时之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再问,“这是你一个人的结论,还是你们已得到共识?”

悲凉地轻笑,“也许两者都有吧。”

“可是你舍得吗?”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可以跟叶阳在一起,真的可以说断就断?

“这么多年来,我已习题了期待,失望……”一抹苦涩的笑容栖停在李若雪唇边。

再说,就算她不想分手又能怎样?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装可怜,用眼泪攻势,去哀求他回心转意?

但那有用吗?

罢了!她累了!

机关算尽,最后仍是枉费心机,还可以做些什么?早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永远陪在她身边的,不是吗?

都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叶阳跟其他人不一样,硬是缠上他,硬要他接受自己,那是自己的错觉,善自对他有所期待,因此受伤了,也是活该!

放手吧,要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认输,如果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她已经输得彻底,放手吧,然后就让一切结束,本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因为太过憧憬他身上的光明,温暖,就天真的以为,他可以带自己走出黑暗。

也许正如叶阳所说,她太可怕了!

自己怎会以为,当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还会有人真心去爱自己,接受自己?

就趁这个机会断了吧,那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但是心中的不甘,痛楚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自文档堆中抬起头,就见到没经通传就闯进办公窒的陈秀茹。

“对不起,董事长,我已经告诉她,你没空的,但她硬要进来。”秘书急忙解释,以免被认为办事不力。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李若雪挥挥手让秘书离开。

“你出院了?”陈秀茹在椅上坐下,若有所指的说,“我知道你很忙,所以连我出院也没来接我。”

“抱歉,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你这么急来找我什么事?”口中道歉,可冰冷的口吻却不是那么回事。

陈秀茹刚才在秘书面前的嚣张气势,现在一对上李若雪顿时锐减一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些。

“我听说,叶阳这段日子都没到天网上班,他跟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听说你们好像分手了。”

“也许吧。”李若雪说得事不关已。

“那么你们是要分手了?”她的语气似乎好关心他们。

“是的话又如何?不是的话,又怎样?”

见李若雪只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陈秀茹转了转眼珠,“我只是替你不值,之前,你是怎么对他的,你对他千依百顺,天网几乎全交给他了,可他是怎么回应你的……”

“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呢?”一丝精光闪过李若雪眼眸。

见她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陈秀茹心忖机会来了,“如果你们真的分手了,那么有些事情就要分得清清楚楚。”

“哦?”李若雪以一手撑着下巴,“比如说呢?”

其实以陈秀茹的精明,应会听出李若雪这话中的语气,是戏弄她的成份居多,但偏偏利欲昏心的她,此时却以为李若雪是真的想向她请教。

“你知道,一个男人变了心,他就会做出许多让你估不到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跟你分开了,为了天网的利益和你自己着想,那么总经理这个位置,就不能再让他当下去。”

李若雪不愠不火地说着“你看得这通透,心中一定有全盘计画了,那你认为该由谁来接叶阳的位置?”

“你爸最近身体也康复了,在家里又闲不下来,男人嘛,总要有点事业寄托才行。天网是属于我们李家的产业,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天网的事务了,‘上阵不离父子兵吗’,如果有他帮,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骤耳听来,确实很令人期待。”飒凉的笑意跃上李若雪嘴边。“你确定让李坤来是要来帮我,而不是扯我后退或者是监视我的吗?

陈秀茹眸光一紧,“你不肯?”

“看来这次的绑架,并没有削弱你的野心。”李若雪嘲弄的勾了勾嘴角,“但你的忘记力却退化了呢。你以前不是经常教导我,不可以信任自己以外的人,因为有期待就有失望,有信任就有背叛吗?怎么现在你却要我,去用李坤?”

她便忍不住尖锐地朝李若雪冲口道,“你怎可以直呼你爸的名字!更何况,你爸不是外人,怎可以相提并论?”

“哦?”李若雪翘高了嘴边的弧度,“李坤真的是我爸吗?”

“够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秀茹脸色一沉,斥喝。

“你这个人呀,自以为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就以为其他人都是笨蛋。”撇撇嘴角,李若雪继续说:“自小我就有个疑问,按理说,我是你和心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你本应很宠爱我才对呀?就算那是因为你对我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才会对我过于严荷,但也没理由把我推到那个女人身边,只因为李坤的一句话吧。不过,当我知道,李坤的血型是O型时,一切的谜团解开了!”

顿了顿,危险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着,“我想一个O型的人,怎样也生不了一个负AB血型的孩子吧?我终于明白,为何你从来不对我笑,甚至说你是讨厌我的,对吧!我是你对他不忠的罪证,对着我,你心里怎会开心?不过,幸好,我还有利用价值,我可以帮你留住李坤,否则,我都不知会变成怎样了。”

“你……我……”满溢怒气的脸庞瞬间转为苍白,陈秀茹虚弱的挥着手,想反驳她的话。

李若雪冷声打断她的话,“小时候我经常在想,我一定不是你亲生的,否则,为何你不像其他人的母亲会爱她们的孩子一样的爱我?为何你看着我的眼神,从来都没有一丝母爱?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只不过却不是李坤的女儿而已。

当年,因为范敏知道你和李坤来往,曾一度封杀你的演艺事业。我就是在那年出生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因为那样远走英国,事业爱情两失意的你,在那段时间跟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我不知你是故意还是意外,总之你生下了我。之后,你就带我回香港,告诉李坤说我是他的儿子,而李坤也因此重新回到你身边的,对吗?可怜哪,李坤一生精明,却被你骗了二十多年呢。”

顿了下,“不对,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会没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女儿,想必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待,不过,因为你手中握有不少天网的股份,他不想跟你扯破脸皮,所以,他才一直装作不知情吧,太可笑了。”

“你恨我?”

听着她冰冷的指摘,陈秀茹僵着四肢,不可思议地盯着李若雪深黑如墨的眼瞳。

李若雪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她当然知道李若雪不是什么纯良的人。但她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恨自己的。

不!她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心思一直化在事业和李坤身上。当她察觉时,她们之间的隔阂已越来越深,深到她也不知如何去修补她他们之间的裂缝,于是,她就消极的什么也不做。

“我不应该恨你吗?”恍惚中,陈秀茹听见李若雪如此说着,“你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除了物质享受外,你还给过我什么?不,你给了我一颗黑暗的心呢。”

她无法忘记,几年前,当她被设计差点失身后,再也忍受不了回去找她时,她不仅不安慰她,反而迫她回李家,说什么,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还说一天不帮她扳倒情敌,吞并天网,就不准回去。从那时开始,她就不再认她是母亲了。

李若雪没有说下去,语气一转,“看在你是我妈的份上,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李坤还是我父亲,但如果你还想打天网的主意,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到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呆愣的盯着李若雪犀利的眼眸,陈秀茹好半天没有说话。

面色灰败的陈秀茹站起身离开之际,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回过头,“你真的那些么爱叶阳?”

以为陈秀茹幸灾乐祸,想讥笑自己一番,李若雪阴寒的目光直刺向她。

陈秀茹心中一寒,但她仍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只是想告诉你,叶阳患了绝症,他会跟你分手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吧。”

原本,她并不打算说出来的,但现在就当她尽一下母亲做的事吧。在只剩下李若雪一个人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原来如此,阳……你怎会这么可爱……”幽怨的声音泛在偌大的办公窒里,听起来像是哭声。

在得知真相后,李若雪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开着车到处逛。最后,来到当日跟叶阳重逢的沙滩。

将脑袋深深地埋进掌心。

事情怎会这样?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一个记忆深处的声音传至人耳中,李若雪徐徐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月光下,一个英俊的男子朝他微笑示意。

“是你!”那个送他同心镯的奇怪男人。

“对,我们又见面了。”

瞠目结舌的眼着男子良久后,想起近来的一切,李若雪倏地站起身指着他骂:“你这个骗子!说什么拥有这对同心镯就会得到幸福!全都是骗人!”

说到激动处,李若雪随手脱下镯子掷向他。

轻松的接住迎面而来的镯子,男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稍安勿躁。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来就是想帮你们的。”

俊目一紧,李若雪一瞬不瞬地盯审着面前这个,充满神秘气息的男子,推测着他的动机。听其口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话,让男子面上的笑意更深,“你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先答哪个?”

回复平静,李若雪探索的目光在男子身上徘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说吧。”男人掀唇的笑有着慵懒与莫测,“我的家族是这对镯子保管人,我们的任务是为它找到对的主人,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它的来历你也听说过了,拥有它的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但同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自从,将这对

“原来,从一开始,你就收我不怀好意了。”明知这是不祥物,他却送给了自己。

男子啧啧啧地连弹好几下舌根,“你不要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嘛,我不是坏人。其实,它的历任主人也不会是悲剧收场的,我是对你有信心才会将它送经你的……”

“够了。”李若雪心情不爽地打断他,“废话少说,请重点。”

耸耸肩,“只要拥有这对镯子的情人,是真心爱对方多于爱自己,如果他们是可以同甘共苦,对对方不离不弃的话,那么它是会赐予这对情人世上最大的幸福给他们的。”

眼眸闪了闪,李若雪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信息,却又无法说得清楚是什么。

“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哟。”

李若雪皱了下眉头,她不喜欢男子的语气,就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男子嘻皮笑脸的说着,“怎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咖啡店内

“是不是很意外,我会约你出来?”

在劝阻不了叶阳离开香港的决定后,程朗只得约李若雪出来,现在可以帮到叶阳的只有她了。

“怎会。世事无绝对,不是吗?更何况,我们虽不是好朋友,但我们有共同的话题,所以,约出来见见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在李若雪洞悉一切的视线下,程朗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舔舔唇瓣,说,“其实,今天我会约你出来是想解释一下,叶阳这段日子这和失常的原因……事情就是这样,过几天他就要离开香港了,如果你还爱他,我希望你可以阻止他。”

静静的听他讲完,李若雪脸上不见一丝惊讶,就好像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

见状,程朗试探地问,“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难道你早就知道?”

李若雪好整以暇的啜了口咖啡,云淡风轻地道:“他的事情,应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程朗双目燃起怒火,“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何你却假装不知道,冷眼旁观!你可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以为然的打量着他眉间的气愤,李若雪以着温和有礼的口吻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冷眼旁观的意思,我只是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既然,阳认为瞒着我,心里会觉得舒服一点,那我又何必揭穿他?”

聆听着李若雪似是而非的台词,程朗暂时陷入了沉默。

“你没说实话。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心思缜密,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你一定有后着的,对吧?”

一抹轻浅的笑意闪过李若雪眼眸,“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哪些话不应说,哪些事做了会对事情最好,对吧?”

“你想对叶阳怎样?”程朗戒备的眼眸直锁住李若雪。

“别紧张,我很爱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你今天会来找我,证明你也认为,我也可帮到他的,既然这样,没理早到了现在你却不相信我吧,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程朗沉吟了一会儿,“你想我怎样做?”

一抹满意的笑容滑过李若雪眼底,“很简单……”

从车上下来,远远的看见李若雪,站在船艇的甲板上。

阳光洒落在李若雪白色棉质的V领无袖T恤上,仿佛在她身上拢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晕。活脱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衣天使。

眯了眯眼,叶阳朝船艇走去。

“要喝点什么?”李若雪以着与往常一样亲昵的语气问他。

“随便。”

“喝橙汁吧,对身体有益。”

心中微颤,叶阳敏感的朝他望去,难道李若雪已知道了?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吧。“谢谢。”接过橙汁。

“我以为你不会来赴约呢。”

“怎么会,再见也是朋友,就算我们已会手了,我们仍是朋友,不是吗?”叶阳在他对面坐下,“程朗说人有事找我,是什么事?”

李若雪不徐不急的喝了口手中的橙汁,见叶阳杯中的橙汁却纹风不动。“这橙汁是我亲手榨的,你不尝尝吗?”

闻言,叶阳敷衍的喝了口。

“我听程朗说,你过几天会离开香港。”

“嗯。”不知该说什么,叶阳又喝了半杯橙汁。

“上次你在医院说过的话,我想了许久……阳,你真的一个机会也不给我吗?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对我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对不对?”

沐浴在李若雪真挚的目光中,叶阳咬紧舌头,压抑下心底的苦涩,“没可能了,我们已没办法再回头了……”

犹想再说些什么,却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黑暗吞没叶阳的意识前,只听到李若雪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太不了解我了,我要的东西,怎会轻易放手?”

叶阳想开口说话,但全身的力气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声音哽在喉间发不出来,最后,他完全陷入黑暗中去。

“不要……”

自床上坐起,瞠着无焦距的黑眸,叶阳的一瞬间,以为他还在噩梦中,当清凉的空气爬上他裸露在空中的肌肤时,他才敢肯定自己身处现实世界中。

忽然一投诱人的香味窜进他的鼻间,也唤醒了前一刻还在沉睡的肚皮。好饿。

诱人垂涎的菜香诱惑着他,翻身下床。脚才沾地,动作刹然而止。

这是哪里?窗户被质地厚重的窗帘覆盖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因为开着灯,才不觉得房间内阴暗。这里不是他的房间。陌生的景物唤不起他,关于这里任何的记忆。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既不是他的家中,也不像是酒店房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边思索边站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开去。

蓦地,一阵风吹过,令他抖了下身子,低头一看,他怎么****着身体?面貌一新,左脚踝上的是什么东西?

反射着白色光影的物体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重新坐下,举脚看清楚,左脚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脚铐。“搞什么!”到底是谁脱光了他的衣服,再有脚铐锁着他?

其实犯人是谁,静心想不难想到是谁。他昏过去之前,只有那人在身旁,犯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但李若雪为什么要这样做?

用手扯了扯铁链,果然打造得精致牢固。无论怎样用力扯,铁链依然纹风不动。其实,这副铁链不怎沉重,不会对行动造成多大的不便,照他估计,铁链的长度,应可以任他随意在屋内走动,只是想要离开这房子,就不行了。

“看来你还挺有精神。”犯人施施然出现在房门口。“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那锁可是我找人特地打造的,不要说用力扯不断,就是用斧头也没用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起被单披在身上,叶阳沉下脸。

“你的样子看上去很凶呢,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怒瞪着明知故问的李若雪,她最拿手就是装傻这点,叶阳一早就领教过,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生气的。

“将我迷昏,把我的衣服脱光,再用锁链锁着我!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禁锢,犯法的!”

李若雪嘻笑的看着激动的叶阳,“不要这么凶嘛,那就不英俊了,我很开心,原来你还这么关心我。”

“该死!”盯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大怒中的叶阳恍然明白到,李若雪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要锁我在这里?”用杀人般的目光瞪她。

“当然是制造机会跟你培养感情。我知道你对我有点误解,所以我就想出这个办法来,让你有机会多些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是不是很聪明?”

是很聪明,聪明到叶阳想打她屁股!

“把钥匙给我。”懒得再跟李若雪多说,叶阳直接伸手向她要钥匙。“钥匙不在我这里。”李若雪很干脆拒绝。

“李若雪!”沉下的脸增添几分怒气。

“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人,你这么孔武有力,我又这么娇小,你觉得我会这么笨把钥匙带在身上,等你来抢吗?如果你真的不相信,你可以来搜我身哟。”李若雪摊开双手,做出请他搜身的动作。

“程朗也知道我是来找你,如果我不见了,他一定会去找我,甚至是报警,李若雪,不要再玩下去了,放我走。”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打电话告拆程朗,你是跟我在一起,那样就不会有事了吧。”

叶阳气结,一时不知拿她怎么办。

“如果你赏脸的话,可以出来跟我一起吃顿饭。”

笑咪咪的朝他抛了个媚眼,李若雪好心情地转身离开,留下叶阳与空气互瞪。

把食物摆好在桌上不久,就听见叶阳拖着铁链用被子包着身体走出来的声音。

“这些菜都是从你平常去的五福楼买的,你一定要多吃哟。”仿佛看不见叶阳难看的脸色,李若雪笑容满面的为他挟着菜。

也许真是饿了,叶阳任由李若雪替他挟菜装饭,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欢乐时候。

一顿饭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

饭后,叶阳回到房间,电视里发出的声音正从客厅隐约传进来。

躺在床上,叶阳思索着下一步该怎样走。刚才他已偷偷观察过,屋子里没有电话,门窗都被封着,也就是说,想找外援求救是没可能的。

其实,他并不是很心急要离开这里的,会那么生气,一来是自然反应,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像对待畜生一般,用锁链铐着,剥夺了自由,没有人会不抓狂的。

二来,也是剧情需要。想想哪有人,在被已分手的恋人禁锢住,不愤然大怒的?他可是个出色的演员呢,怎会犯那种错。

如果可以不考虑任何事,他真的很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去理会,就这样被李若雪困在这里,跟他两个人一直呆着,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为止。那会是多么幸福而悲伤的梦啊!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见叶阳规律有致的呼吸声。

站在房门外的李若雪,在确定他已入睡后,便蹑手蹑脚的找开门,走了进去。

李若雪无声的站在床边,就着柔和的灯光,细看着那张熟悉,令她又爱又恨的俊脸,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良久后,她收回眼光,爬上床,在叶阳身旁躺下。

就在此时,原本睡着的叶阳倏地睁开双眼,四目相对,眸光里,炯炯对峙。

“我不知道,原来你有偷偷爬上男人的床的僻好呢。”

“错了,我不是偷偷,我是光明正大的偷玉窍香。”趁其不备,李若雪在他微启的唇上吻了下。“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

叶阳愣住了,仿佛受了不少打击。“你这是犯规。我们已经分手了。”以手支着头,李若雪因他的话而勾起一抹惬意的笑。

“第一,我从来没承认过,我们已分手哟。第二,你知不知道,人为什么要订下矩规?是为了被人找破,而我最喜欢就是不守规则。”

“歪理。”

“我想像以前一样抱着你睡,你不介意吧。”她撒娇,偎在他怀中,寻找着最舒服的姿势。

“我没答应你。”叶阳轻轻的推了下贴在身上的物体。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不会那么残忍,要我睡地板吧,还是说,你怕你把持不住会对我怎样?”

“没那回事。”叶阳否认,速度快得让人觉得他在心虚。

“很好。我也不会,那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了。”但过了今天,可就难说了。

打了个呵欠,李若雪埋首于叶阳胸前。“我知道有点为难你,但今晚你就先借我靠一下,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无语地望着说睡就睡的李若雪,感觉他规律有致的心跳声,拍击在自己的胸膛上,连日来的不安与空虚,好像不曾存在过般消失了。

关上电灯,叶阳抱紧李若雪,爱怜的在她的眼帘上印下一吻。然后,叶阳放下心防,与李若雪相拥睡去。

就这样吧,让他再贪恋一晚这种温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久,宁静的房间里再次响起叶阳的呼吸声。

一双闪烁着幽暗火焰的眼瞳,在黑暗中睁开。

过了今天,她也不知道是否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可以跟叶阳相拥而睡了。

如果这一仗她真的输了……

就让她把握住现在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好好的品尝着被叶阳拥在怀内的滋味,然而,把这一刻记在脑海深处。

叶阳是她费尽心思,不惜一切,甚至赌上性命去爱的人,他是否真的感受得到?他懂得自己是如此的深爱着他的吗?他会不会就这样忘记自己?

数数日子,已经三天了。不知外面现在怎能样了?

会不会有人发现他不见了?还是说李若雪真的如他所说,安排好一切,所以都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了?

“你在想什么?”他皱眉沉思的样子,挑起了坐在他对面的李若雪的好奇。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放我走?”不会真的打算将他一直锁在这里吧。

“时间到了,我就放你离开。”时间一到,就算叶阳不想离开,她还不答应呢。“不过,如果你肯坦白回答我一个问题,说不定我立刻放你走。”

不寻常的语气让叶阳提高警惕性。“什么问题?”

凝视了他良久,李若雪幽幽的启口,“你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说?”

怔仲于李若雪诡谲的口吻,然后叶阳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些事情。“你知道了?”

他有种预感,李若雪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在等自己亲口承认罢了。

“对不起,我不是想瞒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后会担心难过,我更不想你为了我的病有遗憾。”

有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受病魔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是比死更难受的痛苦,他不想李若雪受这种痛苦。

“说得很动听原来你所做和一切都是为了我,我真的很感动,我怎会不原谅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因为我就是这样的爱你。”嘲弄的语气让叶阳皱了下眉头。“你该不会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会这样对你说吧?”

瞅着叶阳不语紧绷着的脸庞,李若雪轻轻的笑开了。“看来我猜对了,你竟然这么不了解我,我真的生气了。亲爱的,你说我该怎样惩罚你?”

柔亮的灯光下,李若雪深邃的眼眸闪着晶亮的光芒,不知为何,李若雪的语气越平静,越是用着这种倜侃的口吻,叶阳越心慌。

以为李若雪气昏了,才会如此,叶阳低下头请求他的原谅,“对不起,但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我……”

“怎样?再从我身边逃走一次?”李若雪露齿一笑,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着。

“不要这样笑!”他不喜欢看到她这种笑容,好像秋日凋零的红叶般凄凉而落寞,看得他很难过。

轻叹了下,他道:“既然事情讲开了,你不用再锁着我吧,解开我,我答应你不会走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哟。”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你要我怎么做才解气?”

“看来你对我的认识,比不上我对你的了解深呢。告诉你一件事,在程朗来找我之前,我已经知道你的事哟,我只是一个假装不知道而已。”

李若雪仍是嬉皮笑脸,“其实,在某一方面,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同样的好胜,同样的缺匮。只不过你所缺乏的是物质,而我的却是心灵,所以我们本应是很相配的一对,我们可以互补所需呢。”

顿了下,李若雪像小孩子一样可爱的偏着头,看向他,但她说出来的话,却绝对不会是小孩子会有的想法。

“你之前曾说我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对吗?”

闻言,叶阳想开口解释,那只是当时自己想跟她分手,所说的藉口而已。然而,李若雪没给机会他开口就径直说不去。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那种人!我怎可能不是那种人?你认为像我妈那种女人,她所教育出来的儿子,会是一个天真无邪,不识人间险恶的大少爷?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吧。”

听着李若雪隐含讥讽意味的话语,叶阳忽地有些明白的她的心境。“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你的心很苦,对吗?”所以刚才,才会说他的心灵缺匮,才会如此表里不一。

李若雪如遭电击般顿愕了半晌,然后开始大笑,笑声中有无尽的悲凉。

“我真的没爱错你呢……”

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敛去笑意时,眼神倏地变得森峻慑人。“你同情我?你真的很可爱呢,你竟然同情一个欺骗过你的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叶阳怔然地看着李若雪,那个和善温和,总爱向他撒娇的李若雪似乎已经消失了,眼前的李若雪一身邪气,澄清的双眼闪烁着锐利而冷冽的神色。

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李若雪?

不以为然的盯视着叶阳,眉宇间的惊愕,李若雪清冷的声音响起。“当初如果李希不是发生意外,我也会出手对付她呢?就连那次的绑架,我也是早就料到哟,我原就想越那次机会教训那两个女人的。不过,后来因为涉及你,我才会出手呢。怎样,你还会同情我吗?我就是那种人。”

一抹愕然的神色掠过叶阳的脸庞。

仿佛嫌他所受的打击不够似的,李若雪要继续说。

“你问我为何明明知道一切,却要假装不知道?当然是因为我恨你!

我怎么会不恨你?你竟然出现在我面前,还让我爱上你!我本是个无情的人,怎可以去爱人?你知不知道,要一个讨厌爱情的人去爱上另一个人是多困难的事?

本来,爱上了我也就认了,但你竟敢让我认真起来后,就拍拍屁股走人?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能将属于我的人拿走!

现在你明白你错在哪里了?你错在竟然想从我身边逃走,还说什么为我着想,笑话!”

“你!”

耸耸肩,李若雪不痛不痒的笑道:“现在知道还不算迟,对吧?我想你一定不想再见到我吧,那我还是先走了,这里就让给你一个人。”

“你要走?”眼见李若雪朝门口走去,叶阳马上起身想拉住他,“你不是说会放我走吗?你不守信用。”

李若雪站在门边,看着还差几步就抓到他的叶阳,“放心,你很快就能重获新生了。对了,冰箱里有食物,应够你吃几天了,你饿了就拿来吃吧,不要饿坏哟。”

说完就不再理会叶阳的叫唤,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若雪离开后,叶阳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就是一直想呀想,直到肚子咕噜的叫个不停,他才回过神来。

凭着本能,叶阳机械般煮了些东西吃。

当眼光不经意的瞥见手中的龙镯时,他的思绪突然清晰起来。

他以前也许是没有看清楚,李若雪是个怎能样的人,但他可以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绝对不是假情假义,或者李若雪确实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难道自己又是了吗?

以李若雪的聪明才智,没理由这么失策的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她应该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恨她才对,李若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揭露自己的真面目,让他知道她是个如此坏的人,她的目的是想自己恨她?还是……真正想放手的人是李若雪?

越想越困惑,叶阳晃了晃头。

为什么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眩?难道?

看着面前的菜,叶阳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意识沉落之际,他好像又见到李若雪出现在他面前……

结局

“你终于醒了,我多怕你也一直昏迷不醒。”

仿佛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叶阳,徐徐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程朗。

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破碎的语音乍他口中逸出。“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程朗扶起他,然后倒了杯水给他喝下。“你刚做完手术,不在医院,你想在哪里?”

“做手术?”他什么时候做过手术的?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因为找到跟你吻合的骨髓,所以就帮你动手术啊。医生也说你很幸运,这么罕见的骨髓都让你运上了。恭喜你啦。”

“这是真的吗?”叶阳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从天而降的幸运。“你没骗我吧?”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总之,很快你就可以再战江湖了。”

兴奋过后,叶阳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做这个手术,是不是李若雪安排的?”除了她,叶阳真的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那天,李若雪说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骨髓。开始我也不太相信的,但是你去见他后的几天,就有人通知我,你已做完手术,而且手术还很成功。我想,这一切应是李若雪安排没错了。”

听着程朗的话,一股落寞涌上叶阳心头。

“叶生,你康复的情况很理想,我看我很快,就可以不用在这里见到你了。”医生帮叶阳检查完后,不久就和护士离开。

“怎么听到可以出院,却苦着脸?我知道了,你一定舍不得这里的护士小姐,对吧?”程朗戏谑的笑道。

“程朗……”张开口想问出那缠绕在心头多日的疑问,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李若雪有没有来看过你?”看他一副俗欲语又止的样子,程朗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在的时候是没见过他,不过,我不在的时候,或者你睡着时,她有没有来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说也奇怪,这段日子,都不见她来医院看过你呢”

为什么不来见他?难道她以为他会怪她囚禁自己的事?还是因为那天,她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她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所以闹别扭不来见他?

太傻了!当初说什么会嫌弃她心地不好,只不过是想要让她死心的借口而已,根本当不了真呀,再说,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叶阳举杯喝了口开水,不知为何,嘴里苦苦的,由嘴间扩散开来,蔓延到了心里。

低头看了看杯里的液体,明明是水,但为何喝在口里,却像极了黑咖啡般苦涩?

“我刚才听到护士说了一件事。”程朗将听到的八卦告诉叶阳。“你隔壁的病人,跟你是同一天做手术的,不过她就没你那么幸运了,从做手术那天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听说,她再不醒来,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了……”

程朗的声音仿佛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叶阳听得不真切,他所有的思绪都被李若雪所占据。

从医院回家后第二天,叶阳就接到天网集团的法律顾问,陈律师的电话,约他上律师楼见面。

“是这样的,李甯先生委托我将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叶生你的名下,请叶生你过目。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请在这里签字。”

“等一下。”叶阳指着面前几份法律档,“为什么李若雪要将这些物业和财产,都交给我?李若雪呢?”这里最少有十几亿的资产,李若雪竟然都交给他?

“客人要怎样处置他的资产,我是不会过问的,至于你问为什么他要这样做,那为什么你不自己问清楚呢?”

不用陈律师提醒,叶阳打算那样做。

然而,叶阳打不通李若雪的手机,因为李若雪的手机号码已经停用了。

“你知不知道,李若雪现在在哪里?”

“自从李若雪小姐委托我办这件案子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很抱歉,我帮不到你,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请你在这里签名,好吗。”

然而,叶阳却不甩他,一阵风地走出律师楼。

越起越不妥,一定有事发生的!

想了想,叶阳知道可以在哪里找到线索了。

“李若雪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把她名下的资产全转给了我?李若雪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关上门,诗曼只是定定地盯着像一阵风般,闯进他家中的不速之客,没有说话。

焦急的叶阳等了又等,仍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禁上前抓着他的手臂逼问,“李若雪到底在哪里?”

“你不是要跟她分手了吗?那么她在哪里也不关你的事吧。而且李若雪不见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来问,不是太可笑吗?”

闻言,叶阳心头一紧,“你是说,李若雪出事了!她出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

噌出两道冷哼,身子一动,诗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了叶阳两拳。

脸上印着五指红印,叶阳叹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诗曼目露赞赏之色,别看是女孩子的,她可是空手道黑带,刚才两拳,她可没有手下留情的。

“跟我来吧。”

当叶阳来到医院,走站在病房门口时,他的手开始颤抖。

因为这里,就是他之前所入住的病房隔壁,程朗那次说过的话,倏地闪进他脑海。

当站在病床前,看着两眼紧闭的李若雪时,叶阳差点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是若雪损骨髓给我的?”

诗曼无力的点头,“医生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明明手术那么成功,李若雪却会昏迷不醒。如果她再不醒,情况会越来越不乐观。也许是她觉得太累了吧,才会用这种方式逃避。”

诗曼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叶阳,“我知道,你觉得李若雪欺骗你,你认为她是个很坏的人。但有哪一个人是一出生,就会玩弄权谋的?她的童年过得很不开心,虽然在物质上,她想要什么都有,但她最想要的只有亲情。我不是想替她辨护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李若雪的心很苦。如果你对她还有一丝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嫌弃她。”

“我从没有嫌弃过她,不论你信不信,就算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坏女人,可在我眼中,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茫然若失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若雪,叶阳深情地说着。

不久,诗曼离开了,留下叶阳与李若雪单独相对。

一定不会是真的,一定又是李若雪的把戏……因为李若雪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脸色安详,哪里像是病人?

“你快点醒来,不要再睡了,否则,我真的生气了。”叶阳在她耳边倾诉,然而,李若雪仍是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好吧,我答应你,你以前所做的事,我都原谅你,只要你肯睁开眼……我知道你一定因为之前,我指责你不好的事,你用这个方法来报复我,对吗?我道歉。只要你醒过来后,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是好人,或是全世界最坏的人,我都爱你!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叶阳紧紧握着李若雪的手,痛苦的泪水漫出眼眶。

闪耀着美丽色彩的泪珠,滑下叶阳的脸颊,滴在两人相握的手,再滑过同心镯。

突然,一束诡异的光芒自银镯一闪而过。

“叶阳呢?怎么不见他守在这里?”诗曼走进病房,将手中的花束交给李若雪。

“谢谢。”接过花束,“公司有急事,一定要他回去处理,才刚才走的。”

“恭喜你了,赢了这场仗。”

想起之前,李若雪将计画告诉他,她真的很担心会失败的。尤其之前一个多月,李若雪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他多担心李若雪就那样变成植物人了。

“这场仗是险胜呢。”诗曼心有犹悸地问,“到底当天,那个奇怪男跟你提出了什么赌局?”

“那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最终打赢这场仗。”李若雪不想多说地笑了笑,心中却不由地想起当天的事情。

“要破解这对同心镯的诅咒,必须证明这对情人都深爱着对方,肯为对方牺牲性命。”男人解释道。

“那要怎样才能证明?”李若雪心急地问。

“叶阳不是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吗?你可以捐赠骨髓给他。”

“不行,我验过了,我的骨髓根本不适合他。否则,我早就那样做了。”

“这样说吧,你们的骨髓的确是不配,不过,只要你肯做这个手术的话,他就有救。”

“就这样简单?”李若雪以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代价是一命换一命。他得救了,你就得死。怎样,你还要救他吗?”

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仿佛要确认他话中有几成真,好一会儿后,她再问,“你说,只要证明我们情比金坚的话,就可以解咒,你要我死就是所谓的帮我?”

男人哈然一笑,“你很聪明,没错,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只要你肯为他死,而之后,若能证明叶阳对你的爱,比如在知道你的真面目之后,还爱你,对你不离不弃,你们就可以从此厮守一生,否则,你就要代替叶阳从此昏迷下去。”

“当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叶阳没有再爱上你,你会怎样吗?”

“……”李若雪没有回答,但她望向窗外的含笑眼眸,却已将答案告诉了她。

半晌后,“我的前半生可以说是,被那个女人所摆布,我只是为了她而活。直到遇上叶阳,我第一次感激自己可以生在这个世界上。跟他相爱,是我这一辈子最值得开心,回忆的事,如果没有了他,那么我情愿从此一睡不起,没有他的世界,太寂寞了。”

“若雪,你现在幸福吗?”

李若雪伸出一手,然后将手合成拳头,“幸福,就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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