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阳那般耀眼。身穿白色纱裙的小姑娘立在一片向日葵之前,双手捂着眼睛:“仲颖,子霆,你们快点哦,我数到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还没说完便放下了手,“我去找你们了···”。我迈开欢快的步子穿梭在偌大的花园之中。奇怪,平日里那些奴才哪去了,御花园里安静的诡异。走过窄窄的独木桥,前面是一片竹林,外头是翠绿的,越走到里头颜色越深,最后···竟变成黑色。我转过身,发现四周无一点光亮。我伸出双手摸索,“仲颖······”没人回答我,“子霆······啊!”突然一脚踩空,我感觉身子再直直的往下掉,一颗心悬着,根本无法呼吸,四周景物在快速的变幻着······最后,一切都静止了,我在一间小黑屋内,床是我现在的床。我起身,原来是一场梦。只是,周围为什么这么黑?
“是你在叫我吗?别怕,我在这里。”有一只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入眼的是一张冰冷的俊脸——浓黑的眉,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黑色的瞳孔,和肤色一样苍白的唇···是子霆!很难将这张有着坚硬轮廓的脸与幼时子霆那张苍白的脸对应起来,唯一不变的是他冰冷的体温。我看着他,他的指腹在我脸上游离,眼睛,鼻子,嘴唇······接着滑到我的脖子。先是温柔地摩挲,突然,加重力道,狠狠地掐了上来,面色变得狰狞。我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争取拿一点点空气。手越缩越紧,我看到那双黑眸中的愤怒,冷漠,绝望交织成的黑色的漩涡······怎么会?子霆怎么会······
那张脸凑近我,慢慢地放大,放大······最后变成了南宫烨那张狰狞的笑脸,“贱人,去死!”
猛然睁眼,眼前一片黑色,我伸手扯下蒙在头上的被子,贪婪的呼吸着周围微凉的空气。呼···总算是醒了。我看了看窗外,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头有些胀痛,回想着那个梦,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太阳竟在西边。叫来铜雀,“我睡了多久了?”
“夫人,您睡了两天了。”铜雀眼睛红红的:“昨天奴叫您不醒,便找了大夫来瞧,大夫说是夫人身上的伤口感染所以发热的,奴已经给夫人上了药。今天早上王来看过夫人,奴······”她觑了我一眼,“奴只道是夫人偶感风寒,才,才······”
抚了抚额,头有些沉重。这里的规矩我也知道些,南宫烨那厮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病,打完人就跟没事人一样,真真叫人头疼。不想让她为难,我开口:“知道了,你去端碗粥来,我饿了。”
“好,好······”她连声应道,一溜烟跑了出去。
其实我并没什么胃口,只是想打发了那丫头。百无聊赖,随手抄起一本女戒翻了起来,这些原本我碰都不碰的书,如今静静读起来,倒也可以入眼。只是那些什么"卧之床下,明其卑弱······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夫为天也······”每每读及,心中总有郁结,为什么女子生来卑贱,任由别人推来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