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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运

房间里安静了一刻,这个时候的念罗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新的生命的转折!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卡尔叔叔,您这是干什么!”念罗的反应很快,匆忙之中伸手去拉跪下的大汉!

“小念罗。”卡尔扎克阻止了念罗的动作,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连念罗时常见到的那副温和的笑脸,也瞬间没了踪迹!

“念罗少爷。”卡尔扎克的语气很认真:“卡尔扎克,希望能做少爷的骑士。”

中年壮汉的眼神很坚定,看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这反而把念罗搞糊涂了,如果在以前,自己还是一个世家子弟时候,有一个骑士突然跑来效忠自己,念罗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跟随一个前途光明的小贵族是大多数骑士都愿意的选择!

而现在,却突然有一个自称是骑士的家伙跑来效忠一个即将被处死的人,而这个即将被处死的人还是光明教廷钦点的异教徒。念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有骑士愿意这样做!但是,卡尔叔叔......

别看念罗年纪不大,却从小就出生在贵族世家,再加上这几年受到的磨难,他把事情看得更透!

骑士?念罗仿佛从未见过卡尔扎克,仔细的辨了几眼,骑士!对于这个称呼,念罗并不陌生,往往只有那些身份尊贵的贵族才有能力让这些家伙效忠!

卡尔叔叔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一个骑士,更难理解一个前途光明的骑士,为什么要效忠一个被光明教廷审判过的人!为一个必死之人和教廷做对!

念罗很疑惑,但是他看着卡尔叔叔那张真挚的脸,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骑士,卡尔叔叔是骑士!”念罗故作惊吓,却悄悄退后了几步,然后少年特有的清澈的眼神盯着卡尔扎克!

卡尔扎克默然的点了下头,只是心中难免有些难受,以他的经验,察言观色的本事,哪里还不知道念罗对他已有防范之心,看来这三年里这个孩子“成熟”了不少啊!卡尔心里叹了口气!

“卡尔叔叔,请起来吧!”念罗还不知道卡尔扎克已经将他的戏码识破,装作仿佛很惊讶的样子,缓缓道:“我一个小孩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烧死!”

“记得!跟卡尔叔叔说过吧!我是被教廷审判的异教徒!”说完,念罗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卡尔的眼睛,仿佛要从那里面看出些什么:“卡尔叔叔竟然是骑士,那么......”

“好了!”卡尔扎克打断了念罗的谨慎,突然笑道:“处事如此小心谨慎,实在不是少爷这个年纪就应该有的心思啊!”

他看出来了,念罗心里一惊,一双脚不知觉的挪动了两步!

卡尔扎克见此,知道念罗还不相信他,也不多说,随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已泛黄的羊皮纸,被仔细的折叠了起来,此时在卡尔扎克手中!

他抬头看道了有些紧张的念罗,突然心生感慨,如果站在少爷的角度,随时面对死亡的恐惧,恐怕也会事事如履薄冰吧!

念罗时刻防备着这个壮汉,见他拿出个羊皮纸,还正琢磨着其中用意的时候,就听到卡尔叹了口气!

“这是你父亲在去边疆时候,交给我的,你拿去看看吧!”卡尔扎克没有起身,将羊皮纸递了过来!

“父亲?”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念罗心里一痛,似乎父亲已经抛弃我了,在念罗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高大威武的男人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眼神中!这几年少年心里何尝不希望父亲能帮帮他,带他脱离这个苦海,可是等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最后,少年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怔了一下,念罗从卡尔的话语里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他看着卡尔:“你说,我的父亲去了边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出事后的第二个星期六,也是那天,我进了大公府!”

“东西,东西拿来我看看!”念罗迫不及待的从卡尔手里接过了羊皮纸!

此时,他却似乎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急急忙忙就打开了羊皮纸,随即,念罗看到似乎只是一封信,而信上的笔迹深深浅浅,勉强还能看出个大概!信里的内容很平常,就像任何一个父亲写给儿子的信那样,充满了关切感!

“念罗,我的儿子,爸爸爱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此时你的心里一定恨着爸爸吧!”看到这里,念罗平静无奇,只是心里暗哼一声!

“但是爸爸相信我的儿子绝不是命短之人,念罗,我了解你,没有人比父亲更了解自己的儿子,相信你直到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没有放弃对生的希望吧,我猜,你一定很困惑自己被审判到底是对是错,不要试图去寻找答案了,儿子,这个世界上的一些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答案!”看到这里,念罗似乎明白了,从父亲的话语里,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在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骑士,他要效忠你的父亲,当时,他告诉我,为了报仇,他杀了领地里的贵族,但是,事后我查了一下事情的错并不在他,我收下了他,当时我指着你母亲的大肚子,告诉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的骑士,而他的名字叫卡尔扎克!”

卡尔叔叔?照这么说来,念罗心中的不解仿佛一下子全清楚了,原来卡尔叔叔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他效忠我也是真的!

请用贵族礼仪接受效忠你的骑士,念罗还记得小时候家族里的司仪先生的教导!

他走到了卡尔的面前,习惯性的准备取下帽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头上的那件高顶牛皮帽已经没有了,稍微尴尬了一下,念罗伸出了自己的一双小手,期待和热情的眼神注视着卡尔扎克。

卡尔抬头,迎上了念罗的目光,他已经等了很久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三年,原本以为自己为成为一个小贵族身边的骑士,但是命运之神似乎把玩笑开大了,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就是跟光明教廷做对了,卡尔是个性情耿直的人,对于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念罗从卡尔的眼睛中看到了坚定的眼神,随后卡尔也伸出了手,念罗握住了卡尔的一双大手,他只能握住一部分,这个壮汉的手实在太大了。

“我的骑士,请起来吧!”念罗的语气饱含热情又有些落寞:“只是,象征着伯伦家族的满天星,我不能为你戴上伯伦家族的徽章了!”

卡尔扎克也看出了少年眼中的落寞,正要出言安慰两句,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这个刚才还显得落寞萧瑟的少年却突然说了一句,在卡尔看来只是小孩子的愿望一样的话!

“卡尔叔叔,等我长大了,我会成为一个强者,到时候为你戴上比伯伦家族更大的徽章!只要我能活下去!”

“少爷!”卡尔心里苦笑了一下,一本正经道:“那个计划,罗恩大人那个计划你看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从明天开始,少爷就要吃不少苦头了!”

“计划?”念罗一脸茫然,拿起了羊皮纸信仔细的看了看,那有什么计划,这信上倒是说了一些关于念罗母亲的消息,也让念罗明白了,这些年来为何母亲没有来看他!

罗恩伯爵,伯伦大公的第三个儿子,念罗的父亲是这么说的:“儿子,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能怪你母亲,当我将一切告诉你母亲的时候,你的母亲第一时间让我带着你逃亡,不得不承认你的母亲对你的爱远远的超过了我,她并不知道带你逃出帝都之后,将面临的是什么局面。毕竟你的母亲只是个女人,作为一个伟大的母亲,她逃离不了情感这一关,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儿子。如果当时我不顾一切带你逃走了,我们将面临的是追杀,教廷无休止的追杀,我并不畏惧这些,但是我却不忍看到我的妻子儿女颠沛流离,我的家族深受教廷的打压,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也......

信到这里就断了,下面那些字迹也许是因为岁月过久,已经断断续续看不清了,至于卡尔叔叔说的那个什么计划,应该就是在这里面吧!

“好了,我的骑士!”看了父亲的信之后,念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看着卡尔扎克:“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叫你卡尔叔叔!”

“少爷,这不行!”卡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念罗的请求,在他看来,已经正式行过骑士受礼仪式后,少爷就是少爷,骑士就是骑士,这是一直以来的传统!

“好吧!”念罗古怪的看了卡尔一眼,然后少年平复了心中的所有杂念,一本正经道:“骑士先生,那个计划是?”

“少爷!”卡尔扎克打量着念罗,还是感觉少爷的身板实在太瘦弱了,骑士的身体前倾了十五度,施了一礼道:“我觉得少爷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至于那个计划,希望少爷明天不会退却!

顿了一下,骑士说道:“如果身体不够好的话,就算少爷有毅力也完成不了那个计划的,所以少爷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上午见!”

说完,念罗还没说话,骑士就极快的退去了,这,好吧......

念罗躺在床上,手里一直紧紧的抓着那封信,生怕一觉醒来一切都是在做梦,只是恐怕一时半会他是睡不下了!

他的心里一直在想那个计划是什么,看卡尔叔叔的样子,应该并不是那么容易,不管了,就算再难,也要坚持下去,我不想死!

过了很久,这个少年那颗颠荡起伏的心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太累了,以往萧瑟落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看样子,少年做了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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