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走来的姑娘,满眼都是笑意,语调温柔,暖如春天,感觉脸颊硬朗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斑斑。这小姑娘在拍照,妮娜以为是记者,所以我下来看看,你不是和大家吃饭去了吗?”
“刘导说吃完饭让我过来,有个微电影的本子,让我来看看,他们需要一个女模特出镜。妮娜是不是也想拍,她不是不喜欢微电影,觉得跌份儿吗?”
“她想拿下盛世的代言,想让刘导给盛世的程栋引荐一下。”
“蚊子,你怎么还不上来,你有时间和那些处心积虑,想上位的野模聊天,还不如安排一下我的行程。”楼上窗户再次打开,女人的声音更加尖刻。
何菁菁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心里却还在纠结,蚊子,这个绰号很形象,想起男子的长手长腿,那晚的棒球帽到底是这男子,还是这个叫斑斑的女孩子呢。远看两人穿着宽宽的体恤衫,还真不好分辨,但身形似乎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呀。哎,自己见过几个模特呀,本来都差不多,又离得那么远,说不定还有别人的可能。化着整齐的妆,应该是和男人会面吧;穿着睡衣,也有可能是女人。
何菁菁没想到很快又见到他们。原来,肖遥和罗宽想看看他们怎么拍片,经理同意了,于是,就有了居延海的观摩。田田和嘉宝都觉得机会难得,几位男士也想观摩,何菁菁看见了妮娜蔑视的目光,很不爽,自己就闲逛去了。
傍晚,等回到拍摄地的时候,气氛完全不对,警车停在旁边,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游客说,有一个女模特死了。
何菁菁心突突的跳,难道是妮娜?绕到旁边,大帐篷旁边坐着三三两两的人,田田正焦虑不安的四处环顾,肖遥正在安慰她,一眼看到何菁菁,指了一下她,田田跑过来,眼睛红着埋怨,“跑哪去了,这里有个疯子,吓死我了,也不让我们离开,没法找你,电话也不接。”
“手机照相把电用完了,我没事,到底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午饭过后,开始下午的拍摄吧,突然就停了,说是一个叫斑斑的女模特不行了,来了救护车,大夫一看都没抢救,就打电话报警,据说是中毒了。那辆保姆车是刘导演的,早上拍摄完成后,刘导演有事就悄悄回去了。所以,还不知道是要毒谁呢。”田田大概讲着。肖遥也点点头,“还不知道要到几点,你先去车上等着吧,要不回去也行。”
“我去车上吧,你们饿不饿,我拿点吃的来?”何菁菁安慰的拍拍好友。
“吃的有,他们三个正在帐篷里吃东西呢,外面有点冷,我去给你拿点热的,你敢吃不。”田田忧虑不已。
“有啥不敢吃的,警察叔叔在身边,别提多安全了,我去车上给你们拿衣服。”正说着,一个警察出来了,“登记完信息就可以先回去了,保持手机开机,这两天先不要离开。”
六个人回到宾馆,谁也没心情讨论拍照,就听说的案情,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罗宽打开相机,找到一张照片,递给何菁菁,“就是这个女孩,她还挺爱笑的,午饭时,她还帮着给大家分发咖啡呢。”
何菁菁愣住了,确认了就是昨天在楼下碰见的女孩。活泼开朗,笑起来带一点卑微。
“有人说看见她被妮娜甩了耳光,两人在抢一个角色。可这也不至于下毒吧。”
六人也没分析出什么,心情也不好,早早就回去睡觉了。
半夜,何菁菁被何田田摇醒,“你怎么还睡得着,我一闭上眼睛就害怕,你陪我聊聊天吧。”
“嗯,好,聊啥呢,你说说肖遥吧。”
何田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聊起了肖遥,“他真的没什么缺点,”看何菁菁在笑,又客观了一点“就是有点野心吧,他觉得电视台不具挑战,挣得少,正在往盛世传媒活动,如果成功,以后会很忙,我们的前景不太乐观,但我想努力试试,要不以后会后悔的,至少肖遥颜值高,我也不算吃亏吧。”
“啊,哈,色女本质漏出来了。只要你愿意就行,想明白了,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多会儿睡着了。
因为不能离开旅馆,两人睡饱了才起床,出门碰见杨阳和嘉宝,肖遥和罗宽早起床了,去了丝路摄制组。吃完午饭,肖遥打电话过来,说警察已经问完了丝路摄制组的,一会儿要询问他们几个,吃完饭就到北面的小楼来。
何田田又紧张又兴奋,要拉着何菁菁一起过去。
“这合适吗?我算是无关人员吧,会不会被告知妨碍公务啊?”
“你陪我去嘛,我都没和那个女孩说过话,好歹那天中午你还近距离见过她呢。”何田田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在何菁菁手里。
何菁菁握住,开玩笑,“你至于吗,影响在我心中的关东大汉形象了啊。”气得何田田笑了。
到了宾馆后面的北楼,一楼右侧是个很大的会议室,左侧是三个小一点的会议室。
肖遥和罗宽已经等在门口,看见他们四个过来,带到了大会议室等候。大会议室已经有一些人了,三三两两的坐着,聊着。
“这些都是那天的目击群众和临时的工作人员,摄制组的人也有几个,就穿粉紫体恤和天蓝体恤的就是。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住在这三栋楼,有自己的房间,可以在房间等待,其实大部分已经问完了,只有几个还没问,这会儿正在和盛世传媒的总经理会谈。据说是早上刚下飞机,广告部谢经理也被叫走了。”
六个人找地方坐下,“中的什么毒啊?”何田田好奇,昨天他们就曾好奇过。
“是青霉素,青霉素过敏。”旁边坐着的一个蓝色体恤衫带眼镜的男青年说。“我们摄制组前面一组照片是泳装照,游泳池拍了好几天,感冒的人特别多,很多人就口服了抗生素,斑斑也服用了,长了好多皮疹,蚊子哥还说她肯定是青霉素过敏了,让她别吃头孢了。”眼镜男接着说,“斑斑挺注意的啊,还请假去了医院,确实是青霉素过敏了。后来专门给吃药的几个女孩说了一声,自己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可不是,那天拍摄间隙,她给我说的时候,碰见了妮娜,妮娜还嘲笑我俩,大惊小怪,说我俩没常识,当时说,青霉素过敏起红疹是轻的,重的会死人呢。吃药也不好好看看说明。把我和斑斑差点气死,你说她才红了几天,就这么瞧不起人,要不是上次比赛她给斑斑灌醉了,错过了第二次选拔,说不定斑斑比她红的还要快,斑斑条件多好。你们说,她会不会又下药了?”
“梅梅,你可别瞎说啊,一会警察问你,可要想好了说。”眼镜男警告着。
“我说的都是事实,她俩这次都在抢盛世家园的代言啊,听说直接给套精装复式房,那要多少钱啊,关键是以后盛世传媒的广告还能少了呀?前天妮娜扇了斑斑一耳光,多少人都看见了,还不是刘导息事宁人,拉偏架,听谢经理的意思,斑斑是综合条件最好的,有可能夺冠的,妮娜不是一直缠着刘导,要让他推荐给总经理吗?”梅梅说的振振有词。
“你就胡说吧,别扯没用的。一个广告就杀人,不可能,妮娜就是没这个广告,也正红呢,这不是断送自己吗?”
“切,你知道什么,不仅因为广告,还因为蚊子呢。说了你也不知道。”
何菁菁想起那天中午,看来这梅梅说的并不完全是胡扯,至少有些事情是真的,广告代言两人在争,蚊子和斑斑也很熟,两个人眼睛里的关心和喜悦当时也是真情流露。妮娜和蚊子的关系还不太好判断。
陆续有人被叫走问话去了,一会儿,来人叫何田田,何田田拉着何菁菁一起,“你站这等我一会啊,肯定一会儿就完,我害怕。菁菁。”
“你害怕啥,说你知道的就行了。”再次安慰了何田田,“我等你。”
何菁菁站在走廊里,旁边是一面墙的茶色玻璃,看不清里面,茶色玻璃可以当镜子用。她无聊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在想要不要告诉警察,妮娜半夜溜出房间的事,跟在她身后的人,穿的体恤是无法判断颜色,身高身形都不好确定是斑斑,还是蚊子,应该想办法知道他们的房间安排,可这会不会暴露自己呢,怎么解释离得那么远,黑暗中还能看见有人在走廊。对着茶色玻璃做了个鬼脸,突然看见角落的摄像头,警察应该会查看摄像的吧,想到这,忍不住,灿烂的笑了起来。正在笑,突然感觉背上的汗毛竖了起来,有人在盯着自己,不会错,肯定是很专注的盯着自己,否则自己不会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