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和胡金玲白天潜游在河底,夜晚就上岸休息,尽量远离人迹。每天晚上,叶闻都会借着修炼的时间,进入识海中钻研“无双功法”,但所得的仍然只有那短短的两句话。“破丹破魂,难道要自毁丹田和魂魄,这简直比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还要恐怖啊,自毁丹田与魂魄不就是等于自杀吗???”
叶闻当然没有傻到去自爆丹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抱着光棍的心态,三天之后,东莱郡就到了。
叶闻上岸后,瞬间用真气蒸干了衣物,三日的潜游,虽然对真气消耗极大,但是通过三日的不断消耗,叶闻感觉自己丹田内的真气要比走出森林前厚实了许多,只要后五层的练气诀到手,便可随时突破到练气六层。
望着眼前宏伟的建筑群,叶闻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人类的社会。可东莱郡四周被高高的城墙围住,只有通过官道才能进入城中,而城门上却有士兵把守,无法硬闯。
叶闻不禁把目光移向胡金玲,她有办法出来,一定也有办法进去。
几日相处下来,叶闻对胡金玲都是采取有问不答的态度,就算是在必要的时候,也只是片言只语地带过。使得胡金玲早已给叶闻打上了“怪小孩”、“装酷男”、“修炼狂人”的标签。虽然心中有气,却又无处发作,只好乖乖地带路。
其实胡金玲是怪错了叶闻,叶闻并非有意装酷,八年的森林生活,叶闻唯一的伙伴就只有小狼。小狼虽然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却又无法正常的用语言沟通,而人类却只想着把叶闻杀之而后快,换作是其他人过着那么多年孤僻的生活,想必早已经疯掉了。好在身为穿越者的叶闻心理素质远胜于一般人,饶是如此,也养成了叶闻寡言的性格。所以说,有一种酷,是BI出来的。
两人远远的绕开了城门,来到城外树林中的一口井上。只见胡金玲二话不说,便跳了进去,叶闻没有多想,紧接着也跳进井里。两人游到井底,却见井底竟然有一个小洞,恰恰可以通过一个人。两人身材都较为娇小,便先后游了进去。
通道口朝上,两人游出了水面。叶闻惊奇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条隧道,而井底的通道就像一条U型管,连接了水井和隧道。
胡金玲一边走,一边说:“很久以前,那时候还没有工坊炼盐的方法和工具,所以盐是十分贵重的物品,只有朝廷的大官僚和大世家的人才有条件享用。后来我们胡家的祖先发明了制盐的方法,但是朝廷却想据为己有,故意加重运税,所以才有了这口井。听说以前胡家的人是用油纸包着盐袋,然后把盐运到城里。后来我们的祖先把盐方公开,让天下的人都可以制盐,这条隧道也就渐渐作废了,发展到我这一代,也是只有我和爹爹、还有二叔三个人知道了。”
听到这儿,叶闻不禁对胡家这个祖先的智慧和无私产生了钦佩,在这个崇尚武力的社会,能够靠智慧来打造一个世家,这般能耐着实不简单。
由于早就习惯了叶闻的“酷劲”,胡金玲自顾自地接着说:“虽然你的相貌未曾被人见过,但是出去后你还是先将小狼藏起来为妙,免得遭人猜度。如今你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先住在我们胡家吧,以你的天赋,突破练气之境,也是迟早的事情。”
叶闻并没有拒绝胡金玲的邀请,毕竟自己初到人类社会,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想要得到练气后五层的修炼方法更是难上加难。
走着走着,隧道内迎来一道阳光,叶闻知道出口终于到了。原来出口就在一道枯井里,可井深十数丈,凭借两人的功力,更本就无法跳出井口。
叶闻又望向胡金玲,仿佛又在说:看你的了。
胡金玲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放心,我早已跟三叔说过,此去七八天,让他酉时在井上等我们,我们耐心等到傍晚就可以了。”
闻言,叶闻再次盘坐在地,闭上了眼睛,继续钻研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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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条粗麻绳被抛入枯井之中。两人知道要等的人来了,便顺着绳子爬出了井外。
胡金玲率先跳出井中,扑入一个中年人的怀中。
中年人不知下面还有人,便松开了绳子,顺势抱住了胡金玲。
眼看就要爬出井外,而毫不知情的叶闻感到往上的力道突然消失,身体就要往下坠,饶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他,也爆出了久违的粗话:“我艹!”
但长年的战斗,早已练就了叶闻坚韧的心性和面对危机时极为敏锐的触觉。五层的功力毫不犹豫地爆发出来,使得叶闻的四肢紧紧地贴住了井壁,减缓了下坠的速度,然后双脚再度发力,终于把鬼狼步施展了出来,借助井壁的反推力,叶闻犹如鬼影一般,飞出了井口。
叶闻双脚刚着地,却见胡金玲一脸得意的样子,看来刚才是有意要作弄自己,令叶闻倍感无奈,女人真是让人无解的动物啊,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再次主动忽略了胡金玲,叶闻将视线转移到旁边中年人的身上,此人四肢发达,生得一副鲁智深那般的豪放外表,却偏要穿成一身书生的打扮。叶闻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怪蜀黍,难道就是胡金玲他二叔???
刚才叶闻爆发出来的修为只是在一瞬间,却被这个怪蜀黍尽收眼底。“鲁智深”双眸圆瞪,仿佛看见了稀世奇宝,大喊一声:“炼器五层!哪来的好小子”。然后葵扇般大的巴掌竟然直接拍在了叶闻的肩膀上。
这一拍不要紧,竟直接把叶闻扇到了地上,叶闻只感到骨痛欲裂,心想好强的臂力,而且修为深不可测,恐怕远远超越了练气之境。
“鲁智深”的表现似乎超出了胡金玲的意料,眼睛眯成了线,想将他扶起来,对他道:“你没事吧?这是我二叔—胡青江。”
叶闻活动了一下手脚,先从地上挣扎起来。
“二叔,这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倒霉小子,他叫叶闻,会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
胡青江当然不信叶闻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但却没有深究。只是微微颔首,道:“你是胡家的大小姐,就是捡个小白脸回来,我也管不着。”胡青江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十分欢喜:这小子天赋惊人,受我一掌却面不改容,心性更是出类拔萃,怕是大有来头啊,难道这小妮子此番出去便是为了他?
叶闻此时身穿粗布衣,爱睡觉的小狼也早已被他藏入了怀中,就连那把猎刀也被叶闻藏于隧道之内,从表面看上去,除了肤色黝黑了一些,与同龄的小孩已相差不多。所以胡青江更本不会想到他就是鬼狼,只认为他是一个背景深厚的小子。
视线终于从叶闻身上移开,胡青江对着胡金玲少声地问了一句:“事情办得怎样。”
胡金玲当然知道二叔指的是什么,淡然地点了点头。
胡青江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妮子,从小就是这般任性,此事即使你办得干干净净,怕是也会掀起不少风浪啊。”
胡金玲没有接他的话,问道:“家中情况如何,我离家的事有没有被三叔发现了?”
提到胡金玲的三叔,胡青江的脸色隐隐有些不自然:“家中一切如常,你父亲仍在闭关,只是你多日不出房门,早已引起了你三叔的怀疑。若不是秦伯帮忙拖着,怕是早已穿帮了。虽是如此,但他毕竟是你三叔???”
胡金玲听后贝齿紧咬,道:“若不是他,我又何必这般做。这门婚事,爹根本就从来没有同意过。”
听到他们的说话,叶闻心中对胡家便有了大概的认知:胡家家主、也就是胡金玲的父亲常年闭关,不问家事,而二叔胡青江看上去又不怎么靠谱,所以胡家管事的担子自然落在了三叔的身上。只是这个三叔专行独断,竟然未经胡金玲的同意,就把他许给了将军府的公子哥。怎么这剧情,还是如此狗血啊。
现在叶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胡家盐坊旁边的一口古井上。要回胡家,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于是三人便上了马车,由胡青江策马。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人敢拦着胡家二爷的去路。于是二爷竟吟起了湿:“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今天的夕阳真红啊,照得马儿屁股也好啦???”
听得车厢内的两人掉落了一车的鸡皮疙瘩,殊不知外面又传来了一句:“其实,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伟大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