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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化及冥顽仍可知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这日,伯堃风尘仆仆地从京城回来,卸了乔装,沉默不语。

李卫见状,感到不妙,紧张地说:“是不是贝勒爷加大了搜罗亦蕊姐姐的阵仗?”在文君堂,李卫与臻婳年幼,唤亦蕊一句姐姐,其他人都尊称一句姑娘。

伯堃摇摇头,狐疑的目光直向亦蕊看去。正在翻书的亦蕊,一脸平静,事不关己。

臻婳是个急性子,她没好气地说:“你们俩快收拾行李,毕竟这离京城只有三十里,万一那没良心的找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日子来,臻婳知道了一些胤禛的事,尤其在三妻四妾、用情不专方面,臻婳嗤之以鼻,还给胤禛了个外号——“没良心”。

“不用!”伯堃冷冷地说,“四贝勒的确出了重金在找她,但……暂时还是安全的吧!”回想起光明寺、亭林村两次亦蕊被绑事件,胤禛不仅砸重金,且还亲力亲为、四下寻找。这一次,只听说出了重金寻人布告,贝勒府无任何风吹草动,这根本不是胤禛的做风,太奇怪了。

亦蕊平静地说:“恐怕他已经左拥右抱,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她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伯堃那充满疑惑的眼神,露出了个纯净的微笑说:“我喜欢这儿。”

李卫拍拍伯堃的肩膀,劝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嘛!”

伯堃的眼神渐渐在柔和,倒不是听进李卫的劝,而是亦蕊微笑的模样,就算此刻就要了他的命,又算什么?他将满腹的疑团,生生压了下去。

花皮帽皱着眉头,匆忙过来,说:“刘大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可是请来大夫了?”原来,前几日,村里很多百姓都有腹痛、拉肚子等症状,伯堃担心百姓染上疫病,好在并无听说京城及附近村庄有何疫情,大夫一听有传染病,纷纷推却,不肯前来。伯堃只得买了些成药,他将药包交到花皮帽手上,让他先给几户贫困人家送去。

“慢!”亦蕊说,“未曾望闻问切,只是听你描述病症,胡乱开药,这不成?近日,我翻看典籍,总觉得这也不像一般的疫病。对了,我要的书呢?”

伯堃将采购的一叠的医书和医材递给亦蕊,他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当大夫呢!”

“久病成良医啊!”亦蕊皱着眉,轻轻揉着肚子。

伯堃关心地说:“怎么,又痛了,我给你倒杯水来。”

“不好了!”花皮帽的手下小三儿,连滚带爬地跑进屋来。

伯堃说:“怎么了?”

“出大事了!”小三儿满脸惊恐,“村长家的媳妇早上全身抽搐,刚百日的大孙子,尿出来全是血了,东头李婶的婆婆闹起失心疯,大小便全拉在坑上,这不,也全是血!村长带着一大班人,聚集在文君堂门口呢!”

臻婳不高兴地说:“真把这当医馆啦,我肚子还痛着呢!”说罢,调皮地向亦蕊眨眨眼。

小三儿说:“他们闹着要把臻婳姐姐交出来,说是她烧了道观,天神降罪村子。”

“什么!”臻婳怒道,“这群混蛋,看姑奶奶不教训他们!”

亦蕊拦住她,说:“别冲动,村民们只是无知,让我和堃哥哥先出去看看情况。”

臻婳正好肚痛难忍,想闹也闹不起来,就由李卫哄着回房休息去了。

伯堃走到文君堂外,一群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脸上写满了悲愤和怒意。

伯堃提气朗声道:“各种乡亲,在下刚刚从京城回来,带回一些成药,正在积极地寻找药方,大家好生回家歇着,保留精力,与病魔做斗争!”

村长用杖头点地,满脸威严,说:“病是要治得,但村子一向太平,自紫云观被毁后,居然全村人都染上这等怪病。老朽有言在先,那个丫头惹怒了神灵,降罪于我们村子,祭坛已经摆好了,她犯下的过失,要勇于承担!”

另一个大婶则说:“听说文君堂的人也得了怪病,你们自己不想日点恢复健康吗?就别藏着她了。”

伯堃说:“祭坛,你们要干什么?”

村长冷喝一声,说:“当然是烧了她祭天,要不,你想怎么地?”

伯堃怒道:“荒唐,烧观的事,我也有份,你有胆子来烧我啊!”

村长面无惧色,说:“若烧了她一个,仍不显灵,就烧了你,烧了你们整个文君堂!”

“你敢!”伯堃面露杀气,向前迎了几步。

村长脸上闪过几丝颤抖,一摔拐杖,急红白脸地冲了上来,囔道:“我老头子大半截进黄土了,今个儿和你拼了。”群起激愤,村民纷纷举起手中的棍子、扁担等物,喝道:“杀了他,杀了他!”

视死如归往往是最大的利器,伯堃也被这气势吓退几步,当然,多半还是出于他不愿伤害无辜弱势的善心。

村长反倒得意起来,说:“午时前,把那丫头送到打谷场。别想逃,老朽会派人守着文君堂。”说罢,带着一班人走了。

伯堃和亦蕊只得先回文君堂与众人商量对策。

接近午时,守在文君堂前的八个人,看到李卫带着臻婳偷偷溜了出来,纷纷抄起棍棒,围上就打,李卫接招,与臻婳退至马厩。臻婳笨手笨脚地爬上其中一匹,李卫发出麻针,打倒了六个,跃上马匹,绝尘而去。

仅剩的两个人,忙跑到打谷场向村长报告。

村长一听急了,忙说:“快安排人追啊!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报信的人一指西边。

村长眉头皱起,说:“不对啊!往东是官道,可以跑得更远。往西到山里,不利于马匹行走。他们为什么不往东?”

报信的人说:“可能是吓坏了,不识路吧!”

村长说:“不对,你将过程细细地讲讲。”听完报信人的描述,村长狡黠一笑,说:“估计那丫头还在文君堂里,与李卫逃出去的,是另一个女子。”

“不会啊,明明就是她啊!”报信之人惊呼。

村长笑道:“平日鲜见那丫头做女人打扮,你见一女子与李卫一块出逃,便在心里认做是她了。再说,那丫头是有些功夫的,怎会上马不自在?既然已发针伤人,为什么还留两个人不伤?明摆是留着报信的,若我们中计追到山里,留下的人势单力薄,借机就可以带那丫头跑了。”

众人鼓噪起来,一边为村长叫好,一边责骂文君堂没良心不负责。

李卫站在山坡上左顾右盼,始终未见有人追来,他回头说:“亦蕊姐姐,你说是不是我们跑得太快,把他们甩掉了?要不要我下山去看看?”

穿着臻婳衣服的亦蕊,揭开脸上的薄纱,透了口气,说:“把马弃在这儿,我们继续往上走。他们追来后,会更有信心去追我们的。”

李卫点点头,将马拴在树上吃草,和亦蕊继续向山上走去。

又走了一个时辰,二人走到了烧毁的紫云观前,黝黑不堪,面目全非的道观令人不寒而栗。村民们有意识地躲着这片废墟,以免招惹传说中的“脏东西”。

日头偏西,树叶在晚风中吹得簌簌发抖,归巢的鸦雀发出“呀呀”声。

亦蕊疲惫地将微微肿起的脚,放进冰凉的泉水中,静静洗涤着火烧燎泡的感觉。几只身带黑白纹的小鱼,摇着尾巴围着亦蕊的脚趾游转。鹅卵石四周,银白色的水银少了很多,但还有星星点点的小斑,如小珍珠般散在泉水间。

李卫走了过来,沿着泉水往山下看去,痴痴地说:“不知道婳儿怎么样,有没有顺利逃出来。”

亦蕊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泉水叮咚,穿过层林叠峰,似乎可以看到小村庄的一角。亦蕊心中一震,脱口而出:“这泉眼,难道是水源?”

李卫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他说:“是啊,村里的井水,也和这泉水同一水脉,不少村民在山脚下的岩边接泉水喝呢!”

亦蕊脸色突变,她指着那些水银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玄仙子用水银炼丹,或许有毒呢?”

李卫惊道:“那村民不是喝了毒水?何况,很多人在下游的水里捉鱼,那不是吃了毒鱼么?”

亦蕊马上站了起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疫病,也不是中邪,是中毒,可这水银毒怎么解呢?”

独轮车仍在一旁侧翻着,车辗下有个盛水银的坛子倒在地,上面的一张黄色封条引起了亦蕊注意。烧观时,正是夜晚,行色匆匆,未曾留意这些。亦蕊将那黄纸翻出一看,是张封条,末端有枚残缺的印鉴“白,子,宝”。

亦蕊念念道:“朝廷严令开矿禁采,若有印鉴也应是工部封条。这白、子、宝是何人?如此有权有势,赫然将印鉴盖于封条上,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被查出,犯了杀头的重罪。白、子、宝……啊……难道是,皇太子宝……”她激动地差点将半片黄纸掉落在地,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又四处搜寻了一遍,均无所获,暗自庆幸这半张封条被车身护着,雨淋不着,否则怕已化成黄浆了。事关重大,亦蕊并未告诉李卫,而李卫一直忧心忡忡地在观察来路情况,也未曾察觉有异。

文君堂的门吱地打开了,伯堃、花皮帽等人一拥而出,直至马厩,却被哄一下拥上来的村民包围住了。

村长的拐杖直指着其中一个略显矮小的男子,摇头晃脑地说:“看,这丫头果然在这,粗浅的声东击西之计,还瞒不过老朽!哈哈哈……”

伯堃等人一看,知道恶战难免,取出利器,威吓众人。

不知哪个楞头青喝了一句:“让他们砍死也是死,神灵怪罪也是死,还不如早点死,免得变成疯子。”众人情绪激昂,一拥上前。

伯堃早已严令,除非万不得已,不要伤害村民,更不能取其性命。百针齐发,由于包围圈窄,都射到了前面十几个人身上,后面的人还在推移的,新发射的针,并没有射倒更多的人。

花皮帽等人武功平平,近来由于肚痛的影响,体力虚弱。伯堃不愿他们受牵连,搂住臻婳的腰,凌虚用劲,试图冲出包围圈去。

(本文于2015年5月根据最终出版版本进行修订,由于修订后每章文字不能少于原发布文章,但作者追求简略明了,所以修订后难免会少些字数,但整部书的文字并没有减少,还请各位读者见谅。欢迎大家加入读者QQ群:3341918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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