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是周国重城,傲立西北百年,柴家兄弟经营多年,云都早已经是周国第一城,繁华富丽。柴逸与柴昭叔侄大破梁军,柴家贬至苍山蛰伏近十年,总算又得以重返云都这块昔日的封地。
“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云都的王府了!”云修欢喜的搓着手道,“这一路难得的好走,可是托了少夫人的福!今晚在这破庙里熬上一宿,明儿晚上就可就睡暖床喽!”
愈往北走,愈发的寒冷,凛冽的北风呼呼不止,岳蘅娇嫩的面颊被吹得一阵生疼。
阴暗的天空忽的飘起零星的雪花,岳蘅久居南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飘雪,禁不住推开门,伫立在屋檐下凝视着漫天的熠熠雪光。
寒风骤的渗进屋里,柴昭见岳蘅轻轻跺着脚取暖,边解开自己的貂裘边站起身,正欲过去,云修急的脱下自己的塞进他手里道:“少主,您身子贵重,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
柴昭也不与他客气,接过便朝岳蘅走去。云修哈着热气凑近李重元,胳膊肘戳了戳他道:“少主与少夫人,是不是回了云都就办喜事?你与郡主信里是怎么说的?”
“多事。”李重元装作不悦道,“少主自有安排,哪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岳蘅正望着雪花发呆,忽觉身上一暖,循着抚去,貂绒温热柔软,还未来得及开口,柴昭已经到了身前,小心的替她拢紧系上束带,低声道:“是没有见过雪么,这么冷也在外头站着。”
“见过。”岳蘅唇齿微张轻轻应了声,“只是沧州的雪,还未落地就化成了水,与这里的不一样。”
“这里的雪。”柴昭抬头看去,雪越下越大,映的天际都泛起了亮白,柴昭伸出手,不过片刻,掌心已经积满莹白的雪花,柴昭将掌心凑到岳蘅的面前,“这里的雪,要隔上几日才会慢慢融化,就像白色的砂砾一样,比南方的绵雪要干燥许多。”
那捧莹白,岳蘅刚刚触上就随风散落,不等岳蘅回过神,柴昭的大手已经包裹住了她冰冷的手心。
“白雪皑皑的云都,没有比那更美的地方。”柴昭望向北边憧憬道,“自我年少离开,便日日想着能有一天重回云都。你与我去那里,今生都不会后悔。”
“当年,若是你把我接去的是苍山……”岳蘅抬眼看着这双数载挥之不去的灰眸,“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柴昭捧起岳蘅的手贴紧自己的唇尖,轻触着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始终还是陌生。可你我还有一生那么久,你的心里总会有我。”
柴昭拖着岳蘅的手回到生火的里屋,云修瞅着二人憋忍住笑道:“这样才好,少夫人与少主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还有什么来着……”云修挠了挠头想不出词来,求救似的看向李重元。
李重元瞥了眼他,起身道:“岳小姐坐这里来,这里暖和些。”
柴昭拉着岳蘅在自己身边坐下,映着燃烧的火光扫视过围坐着的几人,“阿蘅,一路仓促疾行,还没来得及与你好好介绍我这几位左膀右臂。”说着指着李重元道,“他是李重元,柴郡主的丈夫,既是柴家的女婿,也是我叔父最器重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