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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国际多式联运(2)

承运人型多式联运经营人(Vessel Operating Multimodal Transport Operators,VO-MTOs)是指拥有一种或一种以上运输工具,并实际参加联运全过程中一个或多个区段运输的经营人。这种多式联运经营人一般由某一种运输方式的承运人发展而来,例如由海运、陆运或航空运输发展而来。当以船公司作为多式联运经营人时,在接受货物之后,船公司不仅要负责海上运输,还必须安排陆地与航空运输。因此多式联运经营人往往将这些内陆运输再委托给相关运输方式的承运人,对交接过程中可能产生的装卸、包装、储藏业务也委托给有关行业办理。承运人型多式联运经营人必须对货主承担运输全程的责任。

2.无船承运人型多式联运经营人

无船承运人型多式联运经营人(Non-Vessel Operating Multimodal Transport Operators,NVO-MTOs)是指承运人不拥有任何一种运输工具,在联运过程中各区段的运输都通过与其他实际承运人订立分运合同来完成的经营人。他一般介于托运货物的托运人和运输货物的运输经营人之间,在接受货物之后将多个托运人的货物合成一票货物,再将运输委托给各种运输方式的承运人进行,但对货主仍承担责任。无船承运人的特征是:

(1)有权订立运输合同,并签发提单及其它运输单据;

(2)由于签发提单,所以对合同规定的货物运输全程承担责任;

(3)承运人自己不拥有运输工具,只能作为契约承运人而不是实际承运人;

(4)不是国际贸易合同的当事人;

(5)具有多式联运的双重身份,对货主来说,他是契约承运人或运输经营人;对于实际承运人来说,他是货物的托运人。

(四)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应具备的条件

1.必须依法注册

多式联运经营人必须是根据所在国法律规定依法注册的,具有经营管理的机构、业务规章和独立法人资格的负责人。只有具备了这个条件,才能够同发货人签订多式联运合同。

2.必须签发多式联运单据

多式联运经营人从发货人或其代理人处接受货物后,要能够签发自己的多式联运单据,用以证明运输合同的订立、执行并开始对货物负责。为确保该单据能够转让,多式联运经营人必须在国际货物运输中具有一定的资信水平。

3.必须具有足够的自有资金

多式联运经营人不仅要完成货物的全程运输,而且要对货物的灭失、损害和延误负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资金规模以应对业务需要和赔偿要求。因此各国一般对从事国际多式联运业务的企业有一定的资金要求。

4.必须具有一定的经营能力

要完成货物的国际多式联运,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必须具备足够的经营能力。具体包括:

(1)具有一定的多式联运网络

多式联运经营人要迅速的在发货人与收货人之间组织起一条快捷、安全、高效的运输路线,这不仅要求在各个线路的两端有分支机构,而且要求必须在不同的运输区段派驻有相关的机构和人员,这样才能迅速、安全的运输和衔接相关业务。

(2)具有专业的从业人员

从事国际多式联运业务,必须要有一支熟悉国际货物运输中的法律、法规和专业知识,具有丰富经验的专业队伍。在国际多式联运中,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就要求从事国际多式联运业务的工作人员能够迅速、准确的处理与货方、承运人、代理人、码头、货运站、海关、保险等各方面的关系,而这些都对从业人员的素质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3)具有必要的设备和场地

多式联运经营人不论自己是否参加全程运输中的某个区段的运输,都必须具备必要的业务设备和场地,这样才能够保证在货物处理和信息管理上实现国际多式联运最基本的要求。

二.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

(一)责任形式

根据《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的规定,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在联运过程中要承担承运人责任。承运人责任是指承运人赔偿责任和法律适用的综合制度。多式联运中的货物运输一般是由多式联运经营人及其代理人和各区段的实际承运人共同完成的,如果货物在运输过程中发生了灭失、损坏或延迟,应该对各区段按照一定的标准来确定赔偿责任。这就是多式联运经营人责任形式要解决的问题。目前在国际集装箱多式联运中,经营人的责任形式主要有以下三种类型。

1.统一责任制

统一责任制(Uniform Liabibility System),又称同一责任制,就是多式联运经营人对货主负有不分区段的统一原则责任,或经营人在整个运输中都按照同一责任向货主负责。即经营人对全程运输中货物的灭失、损坏或延期交付负全部责任,无论事故责任是明显的,还是隐蔽的;是发生在海运段,还是发生在内陆运输段,均按一个统一原则由多式联运经营人统一按约定的限额进行赔偿。但如果多式联运经营人已尽了最大努力仍无法避免的或确实证明是货主的故意行为过失等原因所造成的灭失或损坏,经营人则可免责。

统一责任制是一种相对简单的责任制度,使经营人与货主之间的法律责任由于一种法律规范的运用而变得简单、明确。但这种责任制对联运经营人来说责任负担较重。

2.网状责任制

网状责任制(Network Liability System),又称混合责任制,就是多式联运经营人对货主承担的全部责任局限在各个运输部门规定的责任范围内,也就是由经营人对集装箱的全程运输负责;而对货物的灭失、损坏或延期交付的赔偿,则根据各运输方式所适用的法律规定进行处理。如海上区段按《海牙规则》处理,铁路区段按《国际铁路运输公约》处理,公路区段按《国际公路货物运输公约》处理,航空区段按《华沙公约》处理。在不适用上述国际法时,则按相应的国内法规定处理。同时,赔偿限额也是按各区段的国际法或国内法的规定进行赔偿,对不明区段的货物隐蔽损失,或作为海上区段按《海牙规则》处理,或按双方约定的原则处理。

网状责任制是介于全程运输负责制和分段运输负责制这两种负责制之间的一种责任制,故又称混合责任制。该责任制虽然在责任范围方面与统一责任制相同,而在赔偿限额方面则与区段运输形式下的分段负责制相同,这对于减轻多式联运经营人的风险、促进多式联运的发展具有积极的作用。当前国际上大多采用的就是网状责任制,我国的多式联运责任制采用的也是网状责任制。但是网状责任制也存在一定的缺陷,即容易在责任的归属、赔偿限额高低的确定等方面由于各区段所适用的法律规定的不同而产生分歧。

3.修正统一责任制

修正统一责任制(Modiried Uniform Liability System),属于统一责任制,是指多式联运经营人对货损的处理,不管是否能确定造成货损的实际运输区段,都将适用《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的规定进行。同时该公约又作了这样的规定,如果货物的灭失或损坏发生于多式联运的某一特定区段,而对这一区段适用的一项国际公约或强制性国家法律规定的赔偿责任限额高于本公约规定的赔偿责任限额,则多式联运经营人对这种灭失或损坏的赔偿,应按照该国际公约或强制性国家法律予以确定。根据这一规定,一旦发生货物的灭失或损坏,多式联运经营人对货损的赔偿首先要依据所适用的法律规定来确定所适用的责任制形式。

多式联运公约中采用的这种责任形式,使国际多式联运中出现了双层赔偿责任关系,即多式联运经营人与货主或托运人之间的赔偿责任关系,以及多式联运经营人与其分包人之间的赔偿责任关系。前者的赔偿责任关系受制于多式联运公约的规定。由于多式联运公约的强制性,这一规定中多式联运经营人不能放弃或降低赔偿责任限制,也不能将自己承担的责任转嫁货主。而对多式联运经营人与其分包人的赔偿责任,多式联运公约并未作任何规定,这在国际多式联运中极易产生纠纷。如海运方面至今采用的是“不完全过失责任制”,航空方面则采用“完全过失责任制”,而陆路运输方面无论是公路,还是铁路均采用“严格责任制”。在上述几种责任制中,海上承运人的责任最轻。例如当某一多式联运业务中包括了海运方式,一旦海运承运人由于某种过失导致货物全部损失,其根据《海牙规则》可以免除赔偿责任,而多式联运经营人根据《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的规定却不能免除赔偿责任,而且无法向海运承运人追偿,会给多式联运经营人的业务造成极大的影响。正是由于修正统一责任制的双层赔偿责任关系,使得其在具体操作过程中遇到了许多问题,这也是制约这种方式全面生效的原因。

根据《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下列情况不适用于修正统一责任制:

(1)凡属于单一运输方式下合同的货物接送业务;

(2)对于公约缔约国与非缔约国之间所发生的有关多式联运的诉讼,如两国均受同一其他公约的制约,该缔约国法院则适用该其他公约的规定;

(3)国际公路货物运输公约和国际铁路货物运输公约第二条规定的货物运输,不能视为国际多式联运。

4.三种责任制的区别

(1)责任范围不同

在统一责任制下,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范围由联运人与货主共同确定,不分区段采用一个统一的原则。而分段责任制则是根据各分段内已经存在的不同国际公约或强制性的国家法律规定承担责任,不明区段的责任由双方商定后处理。

(2)赔偿限额不同

统一责任制下的赔偿责任是由多式联运经营人与货主不分区段而约定的一个赔偿限额。而分段责任制则是按照各区段所适用的国际公约或国家强制性法律规定的赔偿限额来赔付。

(二)责任期间

责任期间(Period of Responsibility)是指行为人履行义务、承担责任在时间上的范围。承运人责任期间的长短体现了承运人承担义务的多少和责任的大小。对于单一运输方式下承运人的责任期间的规定,取决于不同运输方式所适用的国际公约或国家强制性法律的规定。例如对于海上承运人的责任期间,根据《海牙规则》的规定,承运人的责任期间是“自货物装上船时起至卸下船时止”这一段时间。即货物的灭失或损坏系在该期间产生的,才适用《海牙规则》。至于其他国际货物运输公约,如国际公路货物运输公约、国际铁路货物运输公约、国际航空货物运输公约(华沙公约)等对承运人责任期间的规定,与《汉堡规则》的规定大体相同,即承运人的责任期间为:从承运人接管货物时起至交付货物后止,差别主要在于接管和交付货物的方式与地点。由于在国际货物运输中,接管和交付货物的方式涉及实际责任期间的长短和风险的大小,因此各货运公司通常都在其章程、运输条件中予以明确。

根据《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的规定,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期间要根据其与货主签订的多式联运合同来确定。《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仿照《汉堡规则》规定“多式联运经营人对多式联运货物的责任期间为接受货物时起至交付货物时止”。这个规定说明,不论货物是在货主仓库、工厂以及集装箱货运站、码头堆场进行交接,也不论多式联运经营人是否将全部或部分运输任务委托其他人履行,多式联运经营人都必须对货物的全程负责,包括货物在两种运输方式交接时的过程。

依照《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条款的规定,多式联运经营人接管货物有两种形式:

1.从托运人或其代表处接管货物,这是最常用、最普遍的规定方式;

2.根据接管货物地点适用的法律或规章,货物必须交其运输的管理当局或其他第三方,这是一种特殊的规定。

在第二种接管货物的方式中,有一点应予以注意,即使多式联运公约规定多式联运经营人的责任从接管货物时开始,但在从港口当局手中接受货物的情况下,如货物的灭失或损坏系在当局保管期间发生的,多式联运经营人可以不负责任。

《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对交付货物规定的形式有三种:

1.将货物交给收货人;

2.如果收货人不向多式联运经营人提取货物,则按多式联运的合同或按照交货地点适用的法律或特定行业惯例,将货物置于收货人支配之下;

3.将货物交给根据交货地点适用法律或规章必须向其交付的当局或其他第三方。

在收货人不向多式联运经营人提取货物的情况下,多式联运经营人可按上述第二、三种交货形式交货,责任即告终止。

(三)责任内容与免责

1.经营人责任

在国际多式联运方式下,多式联运经营人是货物的契约承运人,要对货物的全程运输承担责任。其主要责任包括:

(1)托运人委托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装箱、计数时,对箱内货物非自身的包装和质量问题所造成的污损和灭失负责;

(2)托运人委托装箱时,未按照托运人的要求,因积载、衬垫、捆扎不牢,造成货物串味、污损和因倒塌、碰撞引起的货物损失负责;

(3)全程运输过程中,责任期间内因责任事故对货物的灭失和损坏负责;

(4)对由于自己的责任造成的货物延期交付负责。

2.经营人的免责

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在责任期间根据合同的要求履行自身职责之后,对以下原因造成的货物灭失和损坏不承担责任:

(1)托运人所提供的货物名称、种类、包装、件数、重量、尺码等标志不实或由于托运人的过失和疏忽造成的货物灭失或损坏,由托运人自行负责;如果由此对国际多式联运经营人或第三方造成损失的,即使托运人已经将多式联运单据转让,托运人仍然要承担赔偿责任;

(2)货物由托运人或其代理人装箱、计数或封箱的;

(3)货物品质不良,外包装完好而内包装货物短缺、变质;

(4)货物装载于托运人的自备集装箱内;

(5)运输标志不清的;

(6)危险品等特殊货物的说明及注意事项不清或不正确,因此造成的损失;

(7)有特殊装载要求的货物,不予注明而造成的货物损失;

(8)海关、商检、承运人等行使检查权时所造成的货物损失。

(四)赔偿责任

1.赔偿责任基础

(1)赔偿责任基础的确定

国际多式联运的承运人在确定其赔偿责任时,首先要确定承运人的责任基础。对承运人赔偿责任的基础,虽然各国际公约的规定不同,但大致可分为过失责任制和严格责任制两种。

①严格责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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