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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博爱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摘自《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3章——写在本章前面的话。

飓风一手打造的巨浪仍在到处肆虐,冒险公主号船身倾斜已经超过四十五度,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摩西老爹一手打造的船员队伍在危机时刻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船员们在巨浪面前表现得英勇无畏,不断有人被波涛汹涌的浪头打翻,总有人会在第一时间补上他的位置,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坚信,英勇的摩西老爹会带领他的船员安全返航,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冒险公主号甲板上的救援工作仍在有序的进行着,虽然艰难却并不慌乱。

匆忙的船员与等待救援的乘客们没有闲心去发现一块被浪花带入海水的金属碎片,虽然碎片上面挂着船长一直贴身带着的平安吊坠。只是当一个疯狂的游客随后跳入水中准备捞取碎片的时候,尽职的船员与充满爱心的乘客七手八脚的把他打捞上甲板,无论游客如何疯狂的挣扎辱骂,好心的人们都死死的按住他,人性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伟大!

金属碎片裹挟着吊坠渐渐沉向海底,吊坠上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随着海水越来越深,乳白色的光芒愈发炽烈起来,好奇的海洋生物们围绕着白光游动,仿佛拱卫着国王的大军,一起向着深海前进……

海面上的风浪开始变得微弱起来,迅速却又平缓……

此时,驾驶舱。

猛烈的撞击使唐大卫陷入了暂时的昏迷。胸前的吊坠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与吊坠同样形状的深色疤痕。深色疤痕散发出微不可察的白光,以白光为中心散发出柔和的热力,逐渐温暖唐大卫被海水浸泡而变冷的身体。

“哗啦!……哗……”

“咳……咳咳……咳!……”

浸入驾驶舱的海水越来越多,船体的摇动使得舱内的海水也形成大小不一的波浪。向上卷起的浪花呛入唐大卫的鼻腔,将陷入昏迷的大卫唤醒。

“大卫……大卫!……”

“摩……西……老爹!”

唐大卫奋力挣开被血水黏住的双眼,挣扎着用双手撑起酸痛的身体,踉跄地朝着摩西老爹走去。

“哦!……上帝啊!……”

眼前的摩西老爹早已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原本丰满红润的脸庞此刻却面如帛纸。一根从天花板上垂下的钢管,犹如利剑一样准确地洞穿了摩西老爹的大腿,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地板上。冰冷的海水混合着冒出的冷汗,仿佛不要钱似的顺着老爹的胡子又回流到海水里。

“老爹!……你等……等……我来救你!”带着哭腔的唐大卫一边哽咽地说道,一边四处寻找趁手的工具。

“大卫……不用了……”

“不!……”

唐大卫几乎用尽全部的力量嘶喊,他绝不允许摩西老爹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即使撒旦前来索取,他也不会放弃!

消防斧!对,消防斧!

唐大卫清楚地记着消防栓的边上固定着一把消防斧,锋利的斧头一定可以砍断这根钢管,此时的消防斧成了拯救摩西老爹的最后一根稻草!

幸运没有抛弃唐大卫!他顺利地找到了消防栓的位置。墙壁因为海水的冲击变了形,张牙舞爪地将消防斧卡在了上面,但是面对已经热血燃烧的唐大卫它无奈的选择了服从。唐大卫从残破的墙壁上取走了救命的消防斧,再也没有回头看它一眼!

“摩西老爹!……你忍着点马上就好!”唐大卫小声的安慰道。

摩西老爹艰难的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混蛋!去死吧!”

高高举起双臂用尽全力挥动手中的消防斧,锋利的斧口没有让唐大卫久等,仿佛劈腐朽的木柴一般,削断了那根罪恶的钢管。

艰难的将摩西老爹搀扶到座椅上,已经耗尽了唐大卫所有的力气,感觉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老爹弄出去了,看来需要找人帮忙了。

而此时的摩西老爹因为失血过多也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琼斯……琼斯……”

“过来帮我一下……琼斯……”

“哦!我的上帝……船长!”

闻讯赶来的小琼斯显然对摩西老爹的现状大吃一惊。一直以来把摩西老爹当做父亲一样对待的小琼斯,看到老爹触目惊心的靠在座椅上,一条腿被钢管横向洞穿,鲜血顺着钢管向下的一头缓缓流出,泪水顿时打湿了双眼。

受过专业急救训练的二副小琼斯显然要比唐大卫这样的二把刀强的太多。他迅速撕下制服的袖子,用袖子在创口的上方动脉处做了紧急的结扎,用来延缓出血。

也许是不小心触动到了摩西老爹的伤口,老摩西苏醒了过来。

“琼斯……,大卫……”

“摩西老爹,船长!”

“二副……乘客撤离的……怎么样了?”剧烈的疼痛使得摩西老爹说出每一个单词都要调动全身的力气。

显然此刻摩西老爹是以船长的身份来说的,身为船长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乘客的安危更为重要,这无关亲情,无关个人安危……

“报告船长,冒险公主号五百二十一名乘客已经安全登上救生艇……目前船员都在……除了……除了……大副被海浪卷走,其他人都坚守岗位……”小琼斯一边哽咽着一边努力的使自己站的更挺直些。

“你们都是好样的!……小伙子们……”

“嘭……嘭嘭嘭……轰……轰!”

支撑了一夜的冒险公主号在卸下全部乘客后,终于完成了她的使命。庞大的身躯尾部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数以吨计的海水疯狂的涌入船舱,重量的不平衡致使船艏开始逐渐翘起,即有舰船平衡系统的帮助冒险公主号也进入了生命倒计时!

摩西老爹抚摸着曾经心爱的驾驶舱面板,最后把手停留在了手动平衡助力器上面,另一只手拿起已经有些磨损的扩音器,发布了他的最后一个命令:“所有坚守岗位的船员请注意……我是船长摩西……我亲爱的小伙子们,我发布作为船长的最后一个命令……我命令你们弃船……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

唐大卫上前扶住摩西老爹准备与琼斯合作把他抬走,摩西老爹固执的把他推开。

“琼斯!……记住你的职责……保证每一个乘客安全的离开……我要陪着我的公主一起!……她还那么小,需要爸爸陪……一起去陌生的地方……”

“不!摩西老爹!我要带你一起走!”唐大卫声嘶力竭的喊道,他实在没有想到和摩西老爹初次见面时的玩笑居然一语成谶。

摩西老爹指着大卫的胸口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卫,记住……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当幸运降临,不自骄,不自傲……当厄运来临,不自怒,不迁怒于人……尘归于尘,土归于土……把握你的本心……,总有人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琼斯,我的二副……请执行命令!”

当唐大卫喊出最后一声“不”的时候,脑袋后面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终于软到在琼斯的怀里。

“是……遵命!……船长!”琼斯已经不知道怎么样从嘴里回答出老船长的命令,右手挥出最后的敬礼,用力拖着唐大卫“逃”也似的奔出了船舱……

海面已经回复了平静,只有冒险公主号沉没时形成的涡旋,还在不停的诉说着刚才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救生艇里的便携式电台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

“嗞嗞!……嗞,这里是檀香山海岸警卫队,冒险公主号听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檀香山……听到请回答!”

一直守候在电台旁的琼斯拿起话筒,尽量使自己充满悲愤的心情平静下来。

“我是二副琼斯,冒险公主号已经沉没……我们和船上五百二十一名乘客在一起等待救援,重复,五百二十一名乘客目前在救生艇等待救援……”

太阳升起在东边的海平线上,在初晨的阳光照射下,平滑如镜的海面将直升机下巨大的US反射的异常清晰。

铺路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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