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原以为神没有惩罚我们,让我们继续活着,后来才发现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惩罚。
“你要考上重点高中哦,那样的话爸妈会因你感到自豪的。”女人半蹲着身躯捏着小男孩的脸蛋。
小男孩讨厌别人捏她的脸蛋,他已经初三了,也算个小男人了,可当别人捏他脸蛋时候他总觉自己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只是他却十分享受着,他喜欢妈妈的发香,哪怕还是个小屁孩他也愿意闻着那独特的香味,看着她那垂下来的头发,不仅使劲的闻了闻。
男人在旁边看着母子,笑着把男孩抱起来:“子辰,你要是考上了重点高中,我就允许你提前交女朋友。”
男孩用手抵挡着男人的下巴,那刺人的胡渣让他感到手痒痒的,他嘟起小嘴不满的说:“爸,你的胡子好扎人。而且我才不要去找女朋友呢,她们都是大骗子。”
男人笑着用手摸了摸胡渣:“哦?为什么是骗子?难道她们骗了你的感情?”
男孩急的叫了起来:“才不是呢!她们说你晚上你老是在一个阿姨家过夜!可你明明在公司上加班,又怎么可能在别人家过夜呢?所以才说她们是骗子啊!”
男孩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母亲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男人把男孩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头叫他去一边玩。
男孩往外跑了一会,转过头去才发现男人正抓着后脑勺苦笑的对女人说:“小孩子胡说罢了,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女人双手插在胸前,冷哼了一声:“谁知道到底是谁在胡说?”说完便不再听男人的解释转身上楼去了。
男人看着女人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独自离去了。
半个月后中考也顺利考完了,没过多久成就也发布了,男孩拿着全是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入学通知书自豪的和班上的同学闹着。
“哇靠,没天理啊!690多分,那么高分你还是不是人啊!”A同学拿着它的成绩单大喊着。
“你怎么这样说人呢,这在生物学上叫做变异,怎样也得算个人对吧。”B看着A不屑的摇了摇头。
“变异你个头啊,你变态好不好!”安子辰一把抢过成绩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激动把这张无辜的纸给五马分尸了。
“看来…班上也唯有另一个另一个变态可以和你媲美了。”
“谁?”周围围观的不仅异口同声的帮他问了这个问题。
“许旖楠啊!人称三变少女。”
“什么是三变少女?”安子辰好奇的看着她。
“变态、变异、变性…不过据说她跟你考一样的学校,难道…”众人顺着他的眼线都看想了安子辰,所有人都在片刻后淫笑起来。
安子辰的脸迅速红了起来,拿起成绩单到处扇“屁…屁啊!你…你才喜欢他呢!”
“诶,这位少年,着你就不对了,你现在的表现纯属不打自招,哎,本以为世界上仅存的正人君子非你莫属,想不到你是地下有这种癖好。”众人再一次展现了团结,一致点头认同。
“你胡扯蛋!我不跟你讲了!”说完便气哄哄的逃离现场了…
“哼,他们真是讨厌,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而且我爸说了只要我考生了重点高中就循序我找女朋友的…啊!不对,我又不是很喜欢许旖楠…”安子辰小嘴一直嘟着,边走边踢路边上的小石子。
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推迟,将自己考上的消息告诉爸妈先,妈妈肯定会捏她的脸蛋,然而看在录取通知书上他还是可以勉强接受那么刺人的胡渣。
他走进家门的时候,才发现爸妈竟没有在门口迎接他,心中难免有点不满,但刚进屋子便发现地上到处都是东西,整个屋子显得乱七八糟,他第一个想法是家里与小偷了?!他隐约的听到了二楼有人吵闹的声音后,蹑手蹑脚的往二楼走去。
没有小偷,没有强盗,有的是他爸妈。男人站在房门前躲避着从房间内扔出来的东西,身上衬衫多个纽扣没有扣上,头发乱蓬蓬的显得糟糕透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着:“你滚!你给我滚!你不把外面的小三给休了,你就别回来!“
“你清醒点行不行!你才是小三!那人才是我老婆!你还不懂么!”男人同样吼叫着。
而他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这样呐呐的看着,屋内除了女人的哭泣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男人看了看在床上坐着的女人后不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便转身往楼下走去,看着在楼梯上站着的安子辰,眼神变得复杂,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靠近他的耳朵说:“照顾好你的妈妈。”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用手抚摸着那扎人的胡渣,声音颤抖着:“你要走了么?几时会回来?”
男人摇了摇头,从口袋中拿出一叠钱塞进了他的手中,低声的讲了句抱歉后就离开了。他为什么要讲抱歉?我要的答案不是这样,为什么大人除了只会对小孩说抱歉之外什么都不会做…
他走进了房间内,发现女人已经不再哭泣,坐在床边上看着窗外那渐渐远去的车,直到车尾灯在远处变得模糊不清。
她转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安子辰,声音沙哑的问:“你不伤心么?”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女人走过来,半蹲着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如同乌鸦般刺耳:“以后,就只剩下我和你了。”她读得很慢像是个魔咒。
女人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垂落在他的脸上,发香已经很淡,可他却觉得香味扑鼻而来,弄得让她的鼻子发酸,仿佛有东西融化在喉咙一样,他想讲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转了转又停留在眼眶上,他点了点头泪水便掉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男人走了就没有再回来,或许他和他的老婆过着快乐的生活,又或许找了个新的小三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只是这已经不再管他的事了。
事情传得很快,好比纸巾包不住火一般,周围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并且好心的给他们起了个绰号,三太与杂种。女人不在乎,即使是对方以这样的方式叫她,她也可以笑着和对方聊天,所以渐渐的没人知道她已经叫什么都叫她三太了,不同的是安子辰,他厌恶这个绰号,厌恶自己的身份甚至厌恶自己身体内那一半的男人血液,他恨着对没有善心的人,他把一个叫他杂种的女人直接当众把她按倒在地上将她打得嘴巴都肿了,只是不管用,这些还是传到了学校,他认清了所有人的嘴脸,看见了所有人眼中的不屑和那些原本爱慕他的人露出的鄙弃的表情。
他发现自己慢慢的不在意这些东西,好像以前见到的都不是皮,当他发现肉和皮不一样时候,他顶多吃惊一下罢了。他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闷在心里,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听他的倾诉,他所讲的只会变成别人饭后的笑谈,他不愿跟妈妈讲,担心这会成为他的负担。他得打工、做饭、为家里所剩无几的钱召集,这些担子压在他身上让他感觉透不过起来。
“子辰阿~今天就做到这里吧,来,这是你今天的工钱。”一个头绑白巾的大叔用手擦掉脸上的汗,招呼在一盘搬着箱子的小子,从自己的腰带中拿出一些皱巴巴的钱递给他。
他接过钱麻利得将它们按平然后在这好放进口袋里,有点羞涩的抓着后脑勺,指着地上的那些死鱼:“老板,那些给我吧。”
大叔扫了一眼地上那些趴在地上发着臭味的鱼,摆了摆手往店内走进去。
安子辰脸色一喜,也不管别的人,从腰部摸出一个还算干净的塑料袋,把地上的鱼抓起来转进袋子里,绑了个结后就拧在手中往家走去。
他试着开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的,想着她是不是出去找朋友聊天,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他听到了女人的叫声和哭泣声从二楼传了下来,他把袋子随便扔在了地上马上往楼上跑,大声着:“妈!你怎么了!”
他把反锁的门撞开,看着女人被一个陌生男子按在床上,而他们显然在做着男女之间的事情。女人在男人的下面喘息着,而那陌生男人脸通红的看着冲进来的安子辰。
安子辰吼叫着双眼通红,长期打工早已使得他力气变大,一把抓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扔下了床。
陌生人用手捂着肚子,瞪着安子辰,大声的咒骂了几句安子辰听不懂的话,慌张的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往门外跑。安子辰刚拧起拳头准备打过去的时候,女人却在床上抓住了他手,而陌生人就在这个时候逃出了房间。
女人见他走了后,放下了手坐在床头用被子遮挡着胴体,用手立着贴在额头上的头发,笑着对安子辰说:“辛好我是先收钱不然这次就白忙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安子辰吼叫着,锤打着床,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呵。你这孩子真奇怪,当初不哭现在哭什么,除了钱还能为了什么?”女人依旧是淡淡的看着他。
“我可以挣,我可以的!你看!”他从口袋中拿出钱来,因为身体颤抖的缘故,前掉落在地上。
“这点钱能够谁用?你还是我,你也不小了,面对这个社会吧。呵,说句实话吧,只要你有钱你也可以上我。”女人起身往浴室走去。
“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的泪地在了被子上,整个人跪在地上,抓着床角呐喊着。
“不,你错了。我以前就这样。”说完,门便重重地关上了,而他也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后便看到许旖楠正推着自己…